羅闊海又在喝酒,已至半酣,正跟着音樂吚吚嗚嗚的唱着似是而非的曲子,很是逍遙,像這種給自己臉上貼金的任務,他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做,他總不能將自己的爺爺羅炳耀拼着老命給他爭取回來的機會往外推。
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他是軍人,有服從命令的天職,更不忍讓自己的爺爺失望,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爺爺對自己已經失望透頂。
“艦長,龍空港已經到了,但是,碼頭那邊應該出了大麻煩!”
鄧世昌幾乎是撞開了艦長室衝着他咆哮道,他有權下達任何命令,但現在的碼頭上槍聲四起,喊殺聲震天,有些事一定要經過艦長的同意纔可以下命令,不過看到羅闊海那醉醺醺的模樣,他的眉頭卻已經皺成了一團,很明顯羅闊海現在的狀態,也讓他很失望。
龍空島之亂,是人都可以想象的到,但沒有人能想象到,居然已經亂到了這種程度。
麻煩?
羅闊海的酒意聞言清醒了不少,猛的一拍桌子喝道:“我華夏軍艦所指,何人敢找麻煩?誰敢找麻煩,我們特麼的就幹誰!”
“……艦長,你還是自己去看看的好!”鄧世昌道。
“媽的,喝口酒都不讓人好好喝了!”
羅闊海咒罵了一句,總算站起身來到了艦首,當從望遠鏡中看到了碼頭上的情形,他的酒立刻就完全醒了!
碼頭入口處,火光熊熊,無數的男人正在拼死廝殺,不斷的有人在慘叫中倒下,他甚至能從望遠鏡中看到那不時飛起的殘肢,那不時飆射的鮮血……
而在碼頭內部,卻是無數的老弱婦孺,不住的向着軍艦處揮手哭喊,像是在感慨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像是在祈求救命,救那些爲他們拼命之人的命!
“這他麼的是怎麼回事?”羅闊海瞬間暴怒。
“看樣子,已經很明顯了……”
鄧世昌寒聲道:“有些人想趁着咋們撤僑的機會混水摸魚發筆橫財,而有些人在拼了命的要阻止他們這麼做!”
說着,鄧世昌指着那血肉橫飛的碼頭入口道:“看樣子,那些試圖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人,已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估計等到我們的軍艦靠岸,他們應該差不多打光了!”
“他麼的,誰敢打我華夏僑胞的主意,老子就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羅闊海吼道:“讓軍艦上的官兵聽我的命令,有些雜碎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我們這就讓他們知道,犯我華夏天威的下場!”
“艦長,不可!”
鄧世昌眼裡露出了難掩的喜色,卻在勸道:“元首有令,我們只是撤僑,一旦我們出兵登陸,很有可能引發國際紛爭……現在的華夏周邊都不安穩,各國各懷心思盼着抓住咋們的小鞭子,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那你什麼意思?難道看着那些人被那些該死的混蛋全部殺光嗎?”
羅闊海大怒,一把揪住了鄧世昌的衣襟,惡狠狠的道:“告訴你,老子辦不到!就算給他媽抓着小鞭子又何妨?老子
不怕……老子現在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艦長,屬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鄧世昌笑的很詭異,一點也沒有在意羅闊海的滿嘴粗口和他那怒斥牲口一般的態度,嘿嘿怪笑着道:“咋們當然不能不管,畢竟那些僑胞,也是我華夏的血脈……不過,咋們也不能不考慮國際輿論,畢竟,咋們華夏現在也是世界超級大國,不能給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實!”
“那你什麼意思?”
羅闊海是個正直的軍人,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他向來喜歡雷厲風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喜歡思考爲什麼一是一二是二這種問題。
“屬下的意思是,請艦長派上一隊臨時工給屬下,屬下會想辦法去平息碼頭上的騷亂!”
鄧世昌嘿嘿笑道:“那些人肯聽最好,如果不肯會發生什麼可就難說了……如若不聽,也跟華夏的軍方沒什麼關係,自然也說不上什麼以大欺小,更不會給人是小辮子抓!”
這是華夏海軍最精銳的軍艦,每一個艦隊隊員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哪裡去找臨時工去?
不過,如果艦長說有,那就一定有,沒有也有!
“你好陰險,不過我喜歡!”羅闊海冷笑道。
“呵呵,做人不能太實在,否則就是迂腐了……這是你爺爺教得好!”
鄧世昌呵呵笑了,問道:“這麼說,艦長你是答應了?”
“我答應了!”
羅闊海開始脫衣服,一邊道:“把所有的臨時工都給我集中到甲板上,同時向華夏新聞辦公室發佈這邊的視訊情況……就說碼頭上發生了騷亂,威脅到了僑胞的安全,艦上的臨時工下船去維持秩序!”
“艦長,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就由我執行吧!”
一見他開始脫衣服,鄧世昌便急了:“我答應過元首,一定不讓你少根頭髮的回去!”
“現在我是艦長,所有人都要聽我的命令,包括你在內!”
羅闊海一把將他推開,正式下達命令道:“現在,我命令你在我回來之前,掌管好軍艦上的所有一切……僑胞們上船,一定不能有任何紕漏,否則影響到我華夏國威,我唯你是問!”
“羅闊海,你別欺人太甚!”鄧世昌怒了。
“我是艦長,這裡我說了算!”
羅闊海笑的很得意:“如果你不想因爲冒犯上司而被關緊閉的話,我勸你立即執行命令!”
甲板上,集中了一兩百名軍人,他們在羅闊海的命令下,全部換上了便裝,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難掩的興奮,齊聲吼道:“我們是臨時工,我們是臨時工……”
“全部登上衝鋒舟,進行登陸作戰!”
羅闊海大吼一聲,當先爬下了舷梯,十幾輛衝鋒舟乘風破浪,向着碼頭疾馳而去。
“混蛋,這個混蛋!”
鄧世昌氣的齜牙咧嘴破口大罵,一點也不擔心羅闊海聽見,事實上,他巴不得對方聽見,要不然他就無法發泄自己心頭的不滿。
“大副,如果那些暴徒投降了,咋們那他們怎麼辦?”鄧世昌的一名心腹小心翼翼的問。
“你個蠢貨!”
鄧世昌氣急敗壞的瞪着他,將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在了這倒黴蛋的頭上:“誰說他們會投降了?他們是暴徒,已經殺了那麼多人,怎麼會投降,怎麼可能投降?他們一定會頑抗到底,而且必須頑抗到底!”
那心腹被他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不由的渾身有些發冷……那羣暴徒,從規模上看,至少有數百人啊!
……
碼頭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最激烈的階段,預備隊的隊員們早已沒有了子彈,手中的刀都已經卷刃,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生命隨着他們的血噴出,然後流逝……
他們不但要面對眼前多如牛毛的黑幫成員,更要面對不時襲來的冷槍,那些站在外圍的騰龍傭兵們每個人都擁有不俗的槍法,即使在亂戰之中,也能準確的命中那些拼死搏殺的隊員們。
蕭晨一刀切開了一名黑幫成員的肚子,溫熱的內臟像流水一般往下淌,他沒有機會停留,而是直接抓住了那名黑幫成員的胳膊掄動了起來,擋住了數柄劈向他的長刀斧頭,他環目四顧,地面已經高出了一大截,腳下是厚厚的一層屍骸,而他的周圍,已經沒有多少自己人了……那些人不是做了逃兵,而是倒在了腳下,他們將自己的血潑在了這片土地上。
就連拳王阿森,此刻也都是滿身的血漿,身上有着數道觸目驚心的刀口,他的拳法犀利兇狠,但在這樣的殊死搏殺當中,並不比任何一個撲上來拼命的黑幫成員強大到哪裡去。
從始至終,蕭晨都沒有看到寧毅的身影,但他知道那傢伙肯定在某處,準備用他自己的方式,守衛這道關卡……他雖然討厭寧毅,但他知道,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會逃命的人。
咻咻……
在人羣之外的傭兵獰笑着扣動了扳機,呼嘯的子彈帶着尖銳的嘯音激射而來!
“小心!”
蕭晨大吼,狠狠的一記肩撞向側方撞了過去,生生將一名黑幫成員撞的口中鮮血狂噴,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拳王阿森的身上。
阿森一個趔趄,然後他便看到了自己剛纔的位置,一名黑幫成員的腦袋像是一個遭到重擊的西瓜般爆了開來,漿液噴濺的四處都是。
“混蛋,有種衝過來跟老子真刀真槍的幹啊,在旁邊放冷槍算什麼好漢?”蕭晨氣急敗壞的向着外圍的那些傭兵咆哮着,嘶吼着。
那些傭兵只是看着他冷笑,然後再次瞄準,射擊,便又有一名隊員慘叫着倒下,然後被無數把長刀狠狠的斬在身上,血肉橫飛……
“啊啊啊,你們這羣雜碎,我一定要殺光你們,一定要殺光你們!”蕭晨瘋狂的怒吼着,卻只能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在身前的黑幫成員身上,一刀切開了其中一人的脖子,然後躲過一顆射向自己的子彈,順勢擰斷了另外一人的脖子。
然後,他便看到那名傭兵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