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飛躺在病牀上,翻看着連長被殺當天過往車輛的資料,認爲肯定還有嫌疑人在裡面,沒有被發現。
以己度人,廖飛要是派人去滅口,搶來重要的東西,當時還是有利用的心理,一定不放心,會跟在後面。現在範閒有可疑,不過廖飛認爲範閒頂多是殺手,而不是共濟會成員,那麼共濟會只要路過驗證連長的死亡,並不會浪費時間,那麼之前在兩個攝像頭之間用正常時間通過的所有車輛又都有了可疑。
那些被排除嫌疑,有正當理由經過的汽車很可能就隱藏着共濟會的人,那看似合理的理由很可能是精心策劃。
廖飛分析資料,一方面是找潛藏的敵人,一方面是分散注意力。趙冠男去上班,讓範閒誤以爲安全,是經過廖飛同意的。雖然尚銳一再保證不會讓趙冠男有危險,可廖飛知道尚銳這貨爲了完成任務根本不擇手段,對於保護人根本沒什麼信譽可言。只是趙冠男想爲廖飛做點什麼,自己也要去。經過廖飛一再告誡,趙冠男也說自己肯定小心,不會接近範閒,就算如此,廖飛也很擔心,殺手總有很多手段,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發生。
尚銳抓住範閒後,第一時間給廖飛打電話,說一下情況。趙冠男安全無恙,範閒確實有問題,抓到他的同夥,配方卻還是丟了!
趙冠男沒事,讓廖飛鬆了口氣。只是配方丟了,讓他更加確認自己的判斷,肯定是有人一直跟着範閒,並且追到他的藏身處。
也許死神組織和共濟會有什麼交接的步驟,不應該是殺人躲配方。不過共濟會這種龐然大物根本就看不起死神這種殺手組織,想來隨意殺人奪配方也不稀奇。而且廖飛不相信共濟會無緣無故地殺人奪配方,給自己增加麻煩。想來應該是發現不對,纔會臨時做出這種事情。
有什麼不對?很簡單,那就是共濟會得知了抓捕寅虎的行動。至於是有人通風報信,還是共濟會通過盯着警局、軍方營地,重要特種部隊調動發現的,就不得而知了!
尚銳將範閒知道的事情統統挖了出來,確定了幕後黑手真是共濟會,而且殺死寅虎的也是共濟會的人,只是這都沒有用。因爲一切都回到原點,只知道共濟會幹的這種事情沒用,因爲根本找不到具體的人,也就無法找到配方的位置。
寅虎被殺,配方被搶,期間黑箱子的信號沒有亮起來過一秒,說明搶走配方的人根本就沒有打開鉛箱子,他們確定那個黑箱子就在鉛箱子中,沒有絲毫懷疑。就是因爲黑箱子到現在都沒有信號傳來,根本無法對敵人進行有效的追蹤。
園區的監控調了,附近的監控也查看了,只確定殺死寅虎的一共是四個人,從監控中可以看到他們帶着墨鏡、口罩、帽子進入樓內,出來的時候是三個人,一個人擡着鉛箱子,兩人拎着個黑袋子。
這些人乘坐的汽車也找到了,只是已經燒成了廢鐵,確認是丟失車輛。之後這些人換乘了什麼車輛離開,就沒人知道了。線索到此中斷。
NFF的人和警方的人還在燒車現
場詢問路人有沒有看到的,只是沒有結果,沒人看到當時的情況。
業務三部因爲出了範閒的事情,所有人都得接受審查,只有趙冠男例外。由於辦公室要用儀器檢測,並且需要修復玻璃幕牆,趙冠男也沒什麼事,跑去醫院看廖飛。
她來到醫院就看到廖飛拿着一大摞資料,牀頭也放着厚厚的資料,心疼地將他手中的資料拿過來,放在牀邊,埋怨地道:“你怎麼不注意休息?”
“你來了,沒被嚇到吧?”廖飛關切地問道。
趙冠男搖搖頭,道:“我真沒想到範閒是壞人,他來公司竟然是爲了殺你的。還在我的辦公室放了個炸彈,幸虧你這兩個月都沒在公司,否則真的很危險。我現在想想都後怕。”
別說她是個女人,就是男人要是知道自己在炸彈上待了好幾個月,也得害怕。
廖飛摸了摸趙冠男的頭髮,道:“他想殺我還差點。”
“不要大意,你現在都受傷了!”
廖飛默然。可能在日本的時候,因爲巨大的生存壓力讓他無比警惕,而回到國內,多少有些太過得意,警惕性不夠。何況誣陷也讓他無比生氣,大意加上情緒不穩定,才導致亥豬有可趁之機。要知道一個警惕的特工,外圓內方,表面看來很好相處,和誰關係都好,其實內心根本就沒將那些人當成朋友,時時刻刻都戒備着。
正是因爲特工的這種性質,纔會讓他們天天如履薄冰,精神緊繃,壓力巨大。
“放心,以後不會了!”廖飛吃虧了,還能不長記性嗎?以後肯定會更加小心。
趙冠男給廖飛帶來了不少水果,洗好後餵給廖飛吃,非常開心。
這種開心沒有延續多久,就被一個來電壞了心情。
她的手機上蹦出一個電話號碼,名字是母親。每次她母親打電話,都沒有好事。
別人家的父母在關心孩子飛得高不高的同時,更關心孩子飛得累不累。而她的父母卻絲毫不在乎她是否累,只是關係她飛得高不高。因爲她需要爲弟弟付出,無窮無盡的付出,甚至比父母付出的還多。
這個電話打來,肯定還是要錢,因爲除了要錢,她目前根本不會打電話關心她一句。
就算再不想接聽電話,趙冠男還是礙於難以割捨的親情接通了電話。電話剛接通,就聽到目前的哭聲:“冠男,你快救救你的弟弟吧!”
“媽,他有怎麼了?”趙冠男心中咯噔一下,聽這哭聲,這次鬧的事情更大。
上次出事要三十萬,差點沒將趙冠男逼死。這次不會更多吧?
“你弟弟他將孫百萬的婆娘給睡了,人家要讓你嫁過去,否則就弄死你弟弟。”
“什麼?”趙冠男懵了!讓自己嫁過去,怎麼想的。
“孫百萬說要麼你嫁過去,他給你一百萬的彩禮。要麼就
將你弟弟弄死,沒有其他的選擇。”
趙冠男雖然離家很長時間,卻知道孫百萬這個人,是當地的首富,有幾個煤礦。說是孫百萬,其實身價早就過千萬。只是當時他第一個身價過百萬,大家一直這麼喊,長時間也就習慣了!孫百萬能夠發家,自然是黑白兩道都有人,聽說他和別人搶礦的時候,曾經召集了幾百人去火拼,還帶了不少槍。
孫百萬不是黑道的人,可手段比黑道的人強不了多少。而且他有自己的護礦隊,還有槍,白道還有人罩着,根本沒人敢撓虎鬚。
也不知道趙冠男的弟弟是幹什麼,是人妻控,還是惹禍精,上次玩了未成年少女,結果賠了三十萬,現在倒好,又玩上首富的女人,要不是他有個遠近聞名的漂亮姐姐,孫百萬也厭惡了自己的婆娘,想換人,恐怕這會趙冠男的弟弟屍體都涼了!
趙冠男的弟弟也是人才,每次他被打,或是被抓,都會將自己的姐姐的藝術照拿出來,用牽線拉橋,或是用姐姐抵債什麼的逃過一劫,雖然從來都沒有兌現過一次,可他每次都讓母親管姐姐要錢,倒也沒被打死,還活得好好的,繼續禍害他家。
趙冠男一聽這次要讓自己嫁給那個暴發戶,煤老闆,頓時就不幹了,吼道:“我不嫁,要嫁你嫁。我受夠了,再也不會管他的事了!”
“你說什麼呢?那是你的弟弟,你做爲姐姐幫幫弟弟那是天經地義的,要不我幹嘛將你養這麼大?”她媽的話更加犀利。
“我幫了他多少?我連大學都沒有讀,一直在上班賺錢,每個月的除了基本的生活費,全都給了他,這樣還不夠嗎?爲了他我這些年沒買過新衣服,沒吃過肉,還欠了幾十萬,這樣還不夠嗎?難道非要逼死我才高興嗎?”趙冠男長期給弟弟拿錢,終於忍無可忍。她爲了家裡,不敢買新衣服,自己吃飯的時候不敢買肉吃。盡力多留點錢給家裡,就算是這樣,也從來沒有聽到過一句好,每次打電話,除了要錢,還是要錢。根本聽不到一句溫馨的問候。
“你個死妮子,就是死,也得給我嫁給孫百萬之後再死。”她媽的話冷酷無情,絕對的重男輕女。
很多時候一些地方重男輕女的習俗很讓人不解。不說現在男女平等,只是那些做爲母親的人,她們不也是經歷過重男輕女的苦,爲什麼還會延續下去,將這種痛苦帶給自己的女兒呢?
“我絕對不會嫁,他自己闖下的禍自己承擔。”趙冠男掛掉電話,撲在牀邊痛哭失聲。
平時要錢還好點,現在竟然將她最後的幸福都要奪走,實在是太殘忍了!何況孫百萬是什麼人,拿到因爲嫁給他,她家就會好嗎?根本不會,到時候她弟弟再闖禍,孫百萬可不會因爲是自己小舅子就幫着擺平,不借機將這個禍害送進去,就算不錯了!
廖飛沒法安慰趙冠男,只能摟住她,讓她自己將心中的負面情緒發泄出來。那畢竟是她的家人,說什麼都不好。只是廖飛心中對她的家人萬分反感,對那個無比能闖禍的弟弟更是充滿了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