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鍾情見廖飛被尚銳折磨,離開指揮部,拔出槍,將子彈上膛,大步朝着尚銳的住處走去。燕教官發現沙鍾情離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沒有喊住她。
尚銳得意看着滿臉是血的廖飛,問道:“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想要殺我?來呀!動手呀!還擊呀!你只要打了手勢,外邊的狙擊手就會開槍,你倒是動呀!”
廖飛抹掉流進眼睛中的血,道:“想讓我動手,很簡單,放了她們。”
“放了她們?呵呵!在部隊的時候我可沒看出你是個情聖。”尚銳的臉上掛着嘲笑。
“同樣,我當初也沒看出你是個禽獸。”
尚銳的臉瞬間黑了,“你以爲逞口舌之利有用嗎?”
“當然沒用,你的臉皮太厚。”
尚銳的眼角夾了一下,突然一腳踢在廖飛的頭上。廖飛的頭部猛地撞在沙發上,頭上的血流得更快。
“你可以嘲諷,盡情的嘲諷,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尚銳環視一圈幾女,道:“你看,她們都想殺了我,外邊也那麼多人想殺我,可是誰能做到?誰敢?”尚銳叫囂着。
這時,廖飛的手機響了,將尚銳嚇一跳,他將槍口對準廖飛,道:“手機拿出來。”
廖飛拿出手機,發現是沙鍾情的電話。
尚銳道:“接電話。”
廖飛摁下免提。
“尚銳,你個王八蛋,你要是再敢碰廖飛一下,我殺你全家。”勁爆的女聲從手機中傳出。
尚銳的臉部抽搐一下,沒想到沙鍾情根本不和廖飛說話,對自己破口大罵。
“你敢威脅我,不怕我將廖飛殺了?”
“切,廖飛落在你手裡,你不就是想殺他。別拿這個說事,你放了他,我不找你家人報復,你要是再敢動他,我就殺你全家,雞犬不留。”
“沙鍾情,別忘了你是國家公務人員。”
“你少給我說這個,如果廖飛出事,你知道我能做出這種事。”
尚銳對沙鍾情的這個威脅也有些頭疼。沙鍾情是後加入NFF的,之前是其他組織特工,腦中沒那些條條框框。而且她對廖飛有感激之情,再發生之前被其他組織抓住審問之後,性格又有些極端。廖飛出事,沙鍾情絕對能幹出殺自己全家的事情,而且沙鍾情就在組織內,自己之前的身份和家庭住址對他來說基本是不設防的,完全能夠拿到。尚銳是狠,對其他人狠,對自己也狠,可他畢竟還是人,對自己的父母還是有感情的。
當初他家窮,雙胞胎哥哥考上重點大學,而他卻只考上三流大學。尚銳的父母沒有錢供養兩個大學生,只能決定供大兒子上重點大學,而尚銳就只能放棄上大學。尚銳一氣之下,去當了兵,並且因爲在學習上輸給哥哥,導致他無法完成大學夢而耿耿於懷,並且再也不願意服輸,處處爭強好勝。就算他的家庭對他是不公平的,當兵後也很少回家。進入NFF後更是假死,脫
離原來的家庭,再無任何聯繫。可家人畢竟是家人,血脈相連,哪怕多年不聯繫,尚銳還不至於對家人那麼絕情。
尚銳進入NFF後,曾經偷偷地去看過父母,也看到了哥哥生下的小公主,那可愛的孩子讓他很想抱一抱,讓她叫聲叔叔。可他不能出去,只能偷偷離去。
“你不知道我是爲什麼參軍的吧!因爲我哥哥考的大學比我好,所以家裡讓他念,而沒有讓我上大學。他們終結了我的大學夢,毀了我的一生。我大哥正是因爲上了大學,現在才能成爲高管,享受無憂的生活。我對他們早就沒有任何感情了!你想殺就殺吧,正好替我出氣。”
“你不用說這麼多,只要你再碰廖飛,我一定會說到做到。你和家人關係好不好是你的事,而做不做是我的事。”沙鍾情什麼都不聽,也不用和她講理。女人一向有不講理的特權。
“你一直刺激我,是想讓廖飛受盡折磨而死嗎?”
“隨便,你怎麼對廖飛,我就怎麼對你家人。不管你家人的年齡和性別,我一會一視同仁。只要和你沾親帶故,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尚銳氣得胸膛不斷欺負,要是沙鍾情在面前,他非得引爆炸彈,將所有人一起炸死不可。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對你好,而所有人都仇恨我?老天對我何其不公。啊~”尚銳的情緒激動。
廖飛道:“因爲我是人,而你不是。”
“你敢這麼說我,你想死嗎?想死嗎!”尚銳的槍口頂在廖飛的頭頂上,手指顫抖,隨時都能扣動扳機。
林嘉琴幾女緊張地看着尚銳,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生怕尚銳一時激動,將廖飛給殺了!
廖靜文的手用力地割繩子,想要儘快將繩子割斷。
“尚銳,你要是敢開槍,你的全部家人就回去陪你,哪怕是家裡的老鼠我都不會放過。”沙鍾情衝着手機大吼。
“怎麼?不認爲自己是禽獸,啊!”廖飛道:“你以爲老天對你不公,你知道個屁。你以爲自己受委屈,委屈個屁。當年你大哥知道家裡要讓你不上大學,爲了讓你能夠去讀大學,他特意扔掉了入取通知書,放棄了進名牌大學的機會,出去打工,只爲了讓你能夠上大學。而你呢,在得知父母的決定後,直接離家出走,你大哥以爲你會回來,一直等到你的大學開學,等他知道你去當兵的時候,再想去念大學已經晚了!”
“胡說,胡說,他們沒有人和我說過。”尚銳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那是因爲他們怕你傷心,怕你難過,怕你後悔,更怕你覺得對不起你哥。你哥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搏來的,甚至是你死亡的撫卹金都一分沒動,全都以你的名義捐給了貧困學生,整整資助了二百三十一名貧困大學生。”
“你騙我,這不是真的。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呵呵,這些都是權志明告訴我的。”
“他?”尚銳疑惑。
“你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們因爲要假死,保護父母。但其他人不知道,權志明以爲我們真的死了,他每個月都爲我們的家裡寄錢。逢年過節還會去看望,你的父親在七年前被車撞了,腿被撞斷,肇事車輛逃逸。你大哥當時在外國工作,你母親的身體又不好。當時是權志明請假,衣不解帶地照顧你的父親,肇事司機也是他幫着找到的。五年前,你大哥的公司出現危機,被合夥人欺騙。同樣是權志明幫忙,找到了那名想要攜款潛逃的人,避免了你哥公司破產。三年前,你哥的孩子被拐,是他帶了一個排的偵察兵去調查,幫忙找到了被拐的孩子。正是因爲這件事,他背了個處分,直到被你殺死,也沒有再升過一級。是他代替你盡孝,替你守護你的家人。而你,卻殘忍地殺了他。”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騙我的。這不可能,他沒有和我說過,沒有。”尚銳失魂落魄地後退,坐在地上。
“說,怎麼說?他以爲我們都死了!當初是在圍剿張毅的時候才知道我們沒死。而你,給過他說話的機會嗎?你和聊過天嗎?你在殺他的時候是否和他說話了?”廖飛的話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入到尚銳的心中。
“你怎麼知道的?”
“權志明給我們家裡送錢的事情是我回家後知道的,見到權志明的時候他沒有提過給你家送錢,照顧你家的事情。因爲他不是邀功的人,他只做事,卻從不開口多說。這些事情是我聽你父親說的。”
“我父親?”
“權志明死後,我查到他的匯款中有你父親的名字。知道他一直照顧你家,現在他犧牲了,我想要接替他繼續做下去。我去了趟你的家。我知道你和家人的關係不好,所以並沒有說。到了你家,才從你父親的口中權志明做的一切。”
尚銳大吼道:“你當時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那時已經懷疑你。所以沒有說,因爲我無法判斷你在知道這一切後會有什麼反應。”廖飛擔心尚銳知道自己殺的權志明是恩人後,可能會產生極端心理,而對國家和組織不利。要知道升米恩鬥米仇,在尚銳知道自己忘恩負義後,尚銳很可能因爲無顏面對家人和朋友,自殺或是叛國。要是自殺還好點。要是爲了不想見到國人,而叛逃到外國就糟糕了!
尚銳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很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總之他癡癡傻傻,陷入到混沌之中。
廖靜文此時已經隔開繩子,手中拿着鋒利的碎玻璃,對廖飛示意,準備偷偷地過去,制服尚銳。廖飛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別看尚銳這個模樣,但他是受過特訓的,就算有人偷襲,他也很可能會立刻反應過來,並還擊。要是能夠殺死尚銳還好,可以趁着他猶豫幹掉他。在不能殺死的情況下,貿然行動,很容易造成尚銳的應激反應,對廖靜文造成傷害。
“尚銳,你不要一錯再錯,讓她們離開,我們的事情單獨解決。”
尚銳看着廖飛,臉沉得嚇人。剛纔他像是精神病患者,但最起碼像是活人,現在則是像具會動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