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那金色的陽光印染在楚寒和秦若涵的身上。秦若涵的髮絲在晚風中輕舞飛揚,美麗中帶着一絲悽迷。
楚寒陷入了沉靜,他這段時間裡和秦若涵在一起。有時候真的會忘卻了芊芊。但只要一個小小的牽引,他就會陷入那種悲傷之中。
秦若涵不需要看楚寒,就已經感受到了楚寒的傷痛。她知道他又想起了芊芊。
“楚寒!”秦若涵輕輕的喊了一聲。
楚寒回過神來,他看向秦若涵,說道:“我不知道如果真的面臨生死時會怎樣,我想我應該會拼死的去保護你。不過也說不準,我就怕死了,丟棄你不顧。”
“你不會的。”秦若涵搖頭,她太瞭解楚寒了。“你不是那種人。”
“也許吧。”楚寒並不辯解。
秦若涵卻是永遠記得她自己被青龍暗算,九死一生。而楚寒卻冒着生死大險去奪得了解藥。
“殺青龍,是一時的血勇。”誰知道,楚寒又開口了,他似乎是知道秦若涵在想什麼。“而傑克陪露絲,是一點一滴的煎熬而死。芊芊陪着我,她有很多機會可以逃走的。但是她沒有.....”說到這兒,他陷入了沉默。
秦若涵也陷入了沉默,她想,如果真到了那麼一天,我也會拼死去保護你。我要讓你知道,葉芊芊能爲你做的,我秦若涵也能。
夜色降臨,一輪皎潔的明月自海中升起。日月交替,每一天都是如此安靜的度過。
海上的生活,開始還讓人覺得有趣。但時間長了卻就是說不出的無趣和沉悶。而對暈船的人來說,更是災難。
楚寒和秦若涵待了一會,向軍和向陽喊兩人去吃飯。於是楚寒便和秦若涵一起下了船頂。他們四人是在一個小辦公室裡用餐,裡面有個餐桌。
菜是四菜一湯。
在這船上,能有這樣的菜點已經很是不錯了。在船上,最多的就是魚了。
“寒哥,嫂嫂,這酸菜魚是我哥親手去廚房做的,你們可得多嚐嚐。”向陽頗爲興奮,一指一大碗酸菜魚說道。
這酸菜魚的魚是用海中的銀鱈魚所做,格外的雪白水嫩。上面放了花椒,大蒜沫,然後澆了一層熱油,真是香氣四溢。
秦若涵夾了一塊給楚寒,楚寒吃了一口,連連點頭,毫不吝嗇的讚美,說道:“味道不錯。”
向軍聽楚寒這麼說,立刻也就愉快起來。
這頓飯吃的很是舒暢。吃完飯之後,楚寒與秦若涵左右無事,就想着要教向軍和向陽一些本事。
兩兄弟跟着楚寒漂流過海,若不給他們一些真正有用的本事,那還真是說不過去啊!
四人直接來到了甲板上。甲板上有不少偷渡客在,有的則是去了漁船裡面休息。
現在這艘漁船已經是楚寒的天下,越南佬全部躲了起來,基本不見面。
楚寒也懶得理會。
月色皎潔,那輪明月真像是在海面上,看起來壯觀,美麗,寧靜。
銀灰色的光芒灑照在這片海域上,也灑在漁船上。
偷渡客們見了楚寒一衆,立刻恭敬無比的起身鞠躬。眼神之中多是敬畏。
楚
寒對偷渡客們微微一笑,說道:“大家好。”然後便也不再多說。
“向軍,你打一套拳給我看看,隨便打。”楚寒與秦若涵站在一邊,說道。
向軍掃視周遭一眼,覺得有些不習慣。畢竟有太多的人圍觀,搞的自己像是賣把戲的。
他是打黑拳出身,拳法乃是殺人之術,和賣藝雜耍的卻是有着天然之別。
但是此刻,楚寒既然已經開口了,向軍也只好深吸一口氣,擯除雜念。
陡然,向軍大喝一聲,腳步連連邁出,一拳劈出。
啪嗒一聲響,筋骨爆裂!
一拳一腳,都帶着呼呼的風聲和破空聲。他的腳步轉動,拳如炮彈,肘如八極大槍。
每一拳一腳都有種將空氣打爆,要誅殺兇獸的氣勢。
向軍打的是八極拳,也就是巴子拳!
這套拳是猛重的套路,肘如大槍,拳如炮彈。而打這套拳,最重要的是氣勢和心意。
打拳最重要的就是假戲真做!假想眼前有兇猛的敵人,因此一拳一腳都帶出了很大的殺傷力。
周圍的偷渡客們一見向軍出手,便是紛紛驚歎,他們知道這向軍絕不是他們平時見的那些賣藝的可以比的。
這向軍是真正有功夫的人。即使是外行也能一眼看出來。
一套八極拳打完,向軍完美收拳,然後站在了楚寒的面前。他眼中隱藏着微微的得色,因爲他知道,剛纔他打的八極拳,完美無比,無懈可擊。
“你的拳打的很不錯。”果然,楚寒誇獎着說道。
向軍嘴角牽扯出一絲笑意來,他努力忍住,要低調。
“不過!”楚寒說道:“差了點東西。”
向軍微微一驚,說道:“差了什麼東西?”
楚寒說道:“我看的出來,你和向陽浸淫拳術至少十多年了。你們對拳法理解很深,又經歷了生死搏殺。所以在技巧上,我沒什麼好指點的。我說通俗一點,你們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員工和老闆之間的距離。你們的拳法好,技術好。但你們永遠成不了老闆,因爲你們沒有這個格局。”
“格局是什麼?”楚寒繼續說道:“就拿猴子和猿來說,猴子浮躁跳脫,難有靈性。而猿沉穩,靜坐山中,吞雲吐霧,觀察日月之變化。我說這些東西,你們現在聽起來雖然懂,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我沒辦法再多教你們,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摸索。”
一個真正的高手又是哪裡有那麼容易培養出來的。前期,還可以通過刻苦鍛鍊。而到了後期,一切都要靠悟性了。
衆妙之門,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向軍與向陽若有所思,但一時之間,他們也很難有什麼進展。還需要去慢慢摸索。
教完了向軍與向陽,楚寒便和秦若涵回了房間。兩人也開始盤膝靜坐,靜靜領悟修煉之玄妙。
在這船上,卻是不適合繼續修煉太虛之境。太嘈雜了。
太虛之境容不得中途有人打擾。畢竟那太虛之境中的世界,也太過玄妙了。
到得凌晨時分,楚寒和秦若涵停止了練功。兩人相擁而眠。
修煉也當勞逸結合,不能急於求進。
現實中的修煉和小說中的大不同。小說中的人,打坐就是幾個月。
而現實中,楚寒他們需要吃飯,喝水,排泄,也需要睡覺。
楚寒因爲想起了芊芊,色心大減。晚上也就沒有繼續騷擾秦若涵。
兩人很快便進入了深度睡眠。
此刻,在漁船裡,隱秘的巫王房間裡。
那巫王一直盤膝着,不過此刻,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幽暗的房間裡,他的雙眸如太陽光一般刺目。
“扶桑,出來。”巫王突然輕喝了一聲。話音落時,這房間裡出現了詭異的事情。那就是在巫王面前的一個紫檀木的匣子裡,一道黑色的煙霧飄了出來。
隨後,這道黑色的煙霧漸漸的形成一個人的樣子。這個人站在了巫王的面前。
眼前的這個人,第一眼看見,就讓人想起了神鵰俠侶中的裘千尺。
不過她比那裘千尺更加恐怖。她的頭髮長長的,卻是稀疏的可怕。似乎是隻要梳子梳一下,就要掉光一般。
她的臉上刀痕縱橫交錯,眼珠子凸出了一顆。嘴巴上也是刀痕,似乎是曾經被人用刀割開,後來結了傷疤。
她的身上穿着黑色的布衫,赤着腳。
年歲大約在三十多歲之間。
最關鍵的是,這個女人身上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怨恨之氣。這股怨恨之氣讓人聞到了就覺得要窒息一般。
“扶桑,去吧。”巫王淡淡說道。
扶桑與巫王心意相通,聞言點點頭,轉身就出了房間。詭異的是,房間關着,她卻直接穿了出去。
就像是有大神通的神仙一般。
巫王眼中閃過森寒殺意,本來,他知道楚寒這羣人修爲不弱。不想與之爲敵,但是楚寒這羣人卻是欺人太甚。逼着他的這羣同胞下跪。
就連拉茲與拉斯也死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巫王最終在巴森的泣血控訴下,答應出手了。
房間裡的牀上,秦若涵正自睡的香甜,但是突然之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像是周身涼涼的。
她修爲如今是先天巔峰,敏感之至。陡然就睜開了眼睛。這一睜開,立刻嚇得魂飛魄散。
因爲她看見抱着她的不是楚寒,而是扶桑。
扶桑的舌頭正在舔向她的耳垂。這個女人,噁心恐怖,周身怨氣深厚。
秦若涵下意識一聲大叫,然後一肘扎向扶桑。她這一肘重之又重。
蓬!
楚寒在睡夢之中,陡然感覺到危機降臨。幾乎是下意識的施展出龜蛇搏擊術,整個身子一縮,便如靈蛇蛻皮一樣下了牀。
險險險!
原來秦若涵這一肘是扎向他的。
楚寒若不是反應的快,這下就要稀裡糊塗的死在秦若涵手上了。
秦若涵也睜開了眼睛,這纔看清楚了原來是楚寒。
“怎麼了?”楚寒從牀底下爬了起來,不由問道。
“我做了個噩夢。”秦若涵想起那扶桑的樣子,心有餘悸。
“做噩夢?”楚寒不由感到奇怪。以秦若涵的心智,修爲,不應該做這種噩夢的。而且還反應這麼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