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看着安老輕聲說道:“這次的任務很危險。”
安老擺了擺手:“讓關勇自己決定吧。”
楊洛沒有在說話,點點頭,站起身就想走,安老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陪我下盤棋。人老了,年輕人誰也不願意陪我這個糟老頭子。”
楊洛笑了笑,“象棋在哪?我去拿。”
安老指了指身後的屋子:“在屋裡的茶几上。”
楊洛走進屋內把象棋拿了出來,然後又去取了一張小方桌,還有兩把折折凳。
一老一少把棋子擺好,楊洛首先來了個當頭炮,安老不幹了,嚷嚷道:“你小子怎麼不按規矩來,紅子兒先走,快點拿回去,拿回去。”
楊洛撇着嘴說道:“可我下棋都是黑子兒先走。”
安老一瞪眼:“胡說八道,就算黑子兒先走,你也得尊重我老人家,讓我先走棋。”
楊洛喊道:“棋盤如戰場,這絕對不能讓。”
安老氣得直哼哼:“好,看我怎麼殺的你片甲不留。”
這一老一少一邊嚷嚷一邊下棋,半個小時後,兩個的棋局陷入僵局。
“叮鈴……”
楊洛的電話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黃欣欣的,按下接聽鍵:“什麼事?”也不知道黃欣欣說了什麼,楊洛一皺眉,“我馬上回去。”說完收起電話,“安老,出了點事,我要馬上回去。”
安老揮了下手:“走吧!記得活着回來,我們接着下這盤殘局。”
楊洛沒有回頭,邁步走出院子,然後上了還在等他的出租車。
大化縣,鄭達民眼裡佈滿了血絲,這幾天可把他折騰的夠嗆,剛剛處理完那些小鬼子的屍體,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辦公室,韓耿強跟在他身後走進來。兩個人剛坐下,辦公室的電話鈴聲突然間響起,把鄭達民嚇了一跳,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110報警中心的,心頓時一沉,媽的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鄭達民拿起電話,臉色一變,確實又出事了,慢慢放下電話。
韓耿強看着鄭達民的臉色,問道:“怎麼了?”
鄭達民揉着有些疼痛的太陽穴說道:“尚明秋,章新死了。”
“尚明秋、章新?”韓耿強疑惑的嘀咕了一聲。
鄭達民站起身說道:“尚明秋是原政府辦副主任,章新是原縣安監局黨組書記。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6億重獎民企事件,他們被牽扯進來,然後被撤了職,後來跑到吉昌礦業當了個部門經理。”
韓耿強恍然的點頭說道:“記得,這件事情當時鬧得很大,可被處理的就他們兩個,顯然是被扔出來背黑鍋的。”
鄭達民站起身:“對,這個節骨眼他們突然死了,不知道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有沒有聯繫。”
韓耿強跟在鄭達民身後快步往外走:“不管有沒有關聯,既然在這個敏感時期,他們兩個同時死了,也要通知楊書記。”
鄭達民點頭:“勘察一下現場再說。”
楊洛回到酒店,鬼狐懶洋洋的坐在大廳沙發上看雜誌,而黃欣欣和周明、王虎成、劉毅峰急忙走了過來。
楊洛問道:“怎麼回事?”
黃欣欣說道:“好像是中毒。”
楊洛一皺眉:“怎麼會中毒呢?”
王虎成說道:“早上我們下來吃飯,讓鐵錘和大佐看着高明,等我們吃完才讓鐵錘和大佐下來,但把高明給忘了,後來給酒店的餐廳大電話,讓他們把吃的送上來。剛開始我們誰也沒有注意,讓服務生直接把吃的送到高明房間,過了好長時間,房間裡沒有動靜,進去一看,高明已經死了。”
楊洛沒有在說話,邁步走向電梯。鬼狐把雜誌放下,和黃欣欣他們一起跟了過來,然後上了電梯。
幾個人來到鐵錘和大佐房間,這兩個傢伙正耷拉着腦袋坐在沙發上,見到楊洛進來,兩個人急忙站起來。
“楊哥!”
楊洛一擺手,走進高明的房間,發現高明仰身躺在牀邊,手裡拿着盒飯,口脣青紫,嘴角有粘性泡沫流出,其他的地方倒是沒有什麼異樣。
鬼狐說道:“毒性很烈,掙扎的時間都沒有。”
楊洛問道:“送餐的人什麼模樣。”
王虎成看向鐵錘,鐵錘急忙說道:“三十來歲,個子不高,長臉型,對了,他的額頭上還有一道疤。”
楊洛說道:“很有可能是那個漏網的忍者乾的。”
鬼狐說道:“當時我不在這裡,要是那個忍者,我一定會能覺得他身上的氣息,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周明說道:“我們找酒店,把監控調出來看看。”
楊洛搖搖頭:“沒有用,估計那個真的服務生已經死了。”說完走出房間,“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
黃欣欣罵道:“媽的,什麼消息都沒有在他嘴裡摳出來,沒想到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
王虎成說道:“是我們太大意了。”
楊洛嘆口氣:“我們的時間不多,所以我沒有親自審他,想把高明交給在南寧的特勤分局,沒想到被滅了口。”
說完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很快聽筒裡傳來馮坤的聲音,“老大!”
楊洛說道:“唐慧珍交代沒有?”
馮坤說道:“交代了,可那個萬總到底是誰,她也不知道。”
楊洛一皺眉:“她也不知道?”
“對!”馮坤說道:“和他聯繫的是一個叫李向陽的人,他是大化吉昌礦業集團銷售部經理,四天前去了日本。”
楊洛敲了敲腦袋:“四天前,不就是唐慧珍被我們逮捕的第二天嗎。”
馮坤說道:“據我們瞭解到,這個吉昌礦業是中日合資。”
“哦?”楊洛眉毛一挑,“看來這個吉昌礦業問題不小啊。”
馮坤說道:“小不小我不知道,還沒來得及深入調查。”
楊洛說道:“馬上對吉昌進行調查,有什麼消息通知我。”說完掛斷了電話,然後拿出煙點了一顆,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神變得虛無縹緲。
這時周明已經打電話報了警,大概十多分鐘,外面響起了警笛聲,時間不長一名四十來歲,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十幾名刑警。
“誰報的警?”
周明說道:“我報的警!”
中年警察打量了一下週明,然後看了一眼高明的屍體:“你們都出去。”
楊洛一句話都沒有說,帶着人走出來,中年警察對着身邊一名刑警說道:“封鎖現場,仔細勘察。”說完走出房間,然後帶着幾名刑警做筆錄。
“把身份證都拿出來!”一名刑警說道。
周明和鐵錘、大佐沒有身份證,楊洛說道:“我是大化鎮鎮委書記楊洛,這是我的身份證和證件。他們都是鎮政府的工作人員,由於出來的比較急,沒有帶身份證。”
檢查過楊洛的證件之後,中年警察嚴肅的臉沒有那麼嚴肅了,笑着說道:“原來是楊書記。”
楊洛說道:“死的那個人叫高明,是大化縣常務副縣長……”
“什麼?”中年警察一驚,一名副處級幹部居然被毒殺,這可不是小案子。
楊洛看了看時間:“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需要趕飛機,先走一步。”
中年警察一愣,看着楊洛的眼睛滿是懷疑之色,上級的領導被殺了,他居然要走,這根本就不符合正常邏輯啊。而且死者臉上有很明顯的傷痕,顯然是被暴力毆打過。
眼看楊洛要離開,喊道:“等等!”
楊洛停下腳步,回頭說道:“還有事?”
中年警察說道:“死者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楊洛聳了聳肩:“這個你只能問他了,我們作爲下級,怎麼能問領導的私事。”
中年警察說道:“你們暫時不能走。”
“叮鈴……”
這時楊洛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拿出來見到鄭達民打來的,知道可能又出事了。
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鄭達民的聲音:“楊書記,又有兩個人死了,一個叫尚明秋,是原政府辦副主任,另一個叫章新,是原縣安監局黨組書記,現在他們兩個是吉昌礦業的部門經理。尚明秋在樓上跳了下來,經過勘察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章新死在一家旅館的房間裡,是吸毒過量。”
楊洛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又他媽的是吉昌礦業。”
“怎麼?楊書記你也知道吉昌礦業?”鄭達民問道。
楊洛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他們兩個怎麼會辭職到吉昌礦業?”
鄭達民說道:“當時成立民擔任大化縣縣委書記的時候,在2006年5月召開常委會議,三票反對,八票贊同通過一項決議,決定以6億元財政補貼獎勵給當地民營企業吉昌礦業集團,以支持吉昌礦業上馬年產百萬噸球墨鑄造項目。而身爲國家級貧困縣,縣級財政收入不過7億多元。此舉引起輿論關注後,因省領導過問而取消。
可成立民並未真正作罷,在他的主導下,後來又通過過橋資金的形式將被取消的獎勵資金提供給了吉昌礦業。2007年3月,首鋼與吉昌礦業合作成立首吉金屬材料有限公司,實施鐵礦深加工項目。但這個投資百億的項目啓動後,合作雙方卻在權責上發生糾紛。首鋼進駐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在財權和人事權上都沒有自主權。首鋼派駐的人和吉昌的人同在材料部負責採購等工作。而吉昌在感覺自己權力受損時,就直接把這個部門撤銷,把所有人員撤走,這件事讓首鋼頗爲惱火,雙方的矛盾不斷升級。而由於成立民和吉昌在這其中的密切關係,最終引發首鋼方面對成立民的舉報。可最後事情卻不了了之,成立民不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且還升了職,只要尚明秋和章新被撤職,開除黨籍。”
楊洛說道:“我聽說吉昌是中日合資企業,怎麼會是民營企業呢?”
鄭達民說道:“那是兩年後的事情,因爲債權問題,首鋼撤了股,然後日資就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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