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榮欣把車停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書記,他們有槍。”
楊洛微微一笑,在車燈的照耀下,站在前面的是一名年輕人,手裡拎着一把雙管獵槍,剃着光頭,個子高高瘦瘦,鷹鉤鼻子,三角眼。這個人的形象,讓人看着很不舒服,身上有一種陰冷的氣息,三角眼裡閃着戾氣。
楊洛笑着說道:“郭大小姐,這幫傢伙是衝着你來的,你去解決吧。”
鬼狐就像沒有聽到,把玩着指甲,看都不看外面一眼,也不理會楊洛。
楊洛歪頭看着鬼狐:“姑娘,你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讓我很驚訝。”
鬼狐擡頭看了一眼楊洛,然後嫵媚的一笑,緊接着又低下頭,繼續扣着她那淡粉色,非常漂亮的指甲。
楊洛嘆了了口氣:“你真能沉得住氣,不怕被抓去給一個頭頂生瘡,菊花流膿,渾身爛瘡的老頭當壓寨夫人?”
鬼狐還是不搭理他,嘴裡還在哼着歌。楊洛側耳細聽,聽了半天也不知道鬼狐哼的是什麼歌,只能砸吧砸吧嘴。
“姑娘,你的嗓音真好聽,什麼鳳姐、芙蓉姐姐的,你比她們唱歌好聽多了,不去當歌星真是可惜了。”
葛榮聽着楊洛在那裡胡說八道,臉都黑了。這都什麼人啊,前面可有一羣人在拿着槍等着他們呢,還有心情聊天。不過他也奇怪,對方好像也不急,只是站在那裡,滿臉的冷笑。
楊洛嘆口氣,推開車門下了車。葛榮欣猶豫了下,拿出槍也下了車。這時後面的李濤還有瘋子他們也下了車走了過來,筆直的站在楊洛身後。
楊洛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幾步,看着那個鷹鉤鼻子,拱手說道:“兄弟,謝謝各位半夜相送,你們可以回去了,咱們會後有期。”說完轉身就往回走。
那幫傢伙看着楊洛的眼神很古怪,一個傢伙罵道:“媽的,居然碰到一個傻逼!”
鷹鉤鼻子冷哼一聲:“我們不急着回去,準備把你們直接送回老家。”
夜深了,一彎明月被烏雲遮住,楊洛停下腳步,轉回身看了漆黑的夜空一眼。
“明知道我是警察,還帶着刀槍過來,看來是真的想把我們都送回老家啊,膽子真不小。”
鷹鉤鼻子陰冷的說道:“在這裡,我們玉林幫就是天。不要說你一個小小的警察,就是警察局長,見到我們老大也要跪着說話。”
楊洛咧嘴一笑:“你們無非就是爲了車上那個女人嗎,我把她交給你們不就行了,何必趕盡殺絕呢。”說完還曖昧的眨了眨眼。
鷹鉤鼻子殺氣騰騰的說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殺人滅口嗎?”
楊洛豎起大拇指,讚歎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敢打鬼狐主意的人很多,但還真沒有人敢付之行動,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膽量。”說完問道,“知道我的名字嗎?”
鷹鉤鼻子冷笑一聲:“不管你是誰,今天都死定了。”
楊洛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告訴你,我叫法官,省的你到了陰間,見到閻王不知道誰殺了你。”
聽到楊洛亮出法官這個身份,李濤他們身上猛然騰起狂暴的殺氣,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開始飄散。因爲他們知道,一旦楊洛亮出這個身份,那就證明已經決定要大開殺戒,看來廣西的官場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而鷹鉤鼻子到沒有什麼,因爲他根本就接觸不到那個層面,不知道法官這個名字,在地下世界有多大的震懾力。不過他要是能接觸到的話,估計剛纔聽到鬼狐這個名字的時候就跑了。
鷹鉤鼻子臉色一變,雖然楊洛他們赤手空拳,而且只有那麼幾個人,可卻給他一種面對千軍萬馬的感覺,那種無法阻擋的肅殺之氣,如泰山壓頂般的壓了過來。
鷹鉤鼻子突然向後退了一步,一揮手喊道:“殺!”
楊洛森冷的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李濤和瘋子一聲狂笑,軍刀無聲滑落在手中,身體一晃衝入人羣。沒有慘叫聲,只有喉嚨被割破,鮮血激射的哧哧聲。
鷹鉤鼻子被嚇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方只有兩個人出手,動作非常快,只是眨眼之間,他的手下就躺下了六七個,而且還是刀刀割喉。他沒想到,這些在他看來心狠手辣,身手不錯的手下,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有兩個人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突然一個機靈的嘶吼一聲。
“開槍!”
站在他身邊的六個人快速的把槍舉了起來,就在他們要扣動扳機的時候,鬼狐那美妙的身影凌空而降,捲起一陣狂風,火紅色的頭髮漫天飛舞。一股龐大的,能夠翻江倒海的氣勢自上而下壓了下來。
那六個傢伙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無法動彈了,整個世界充滿詭異的氣息,每個人的心裡突然變得異常恐懼。儘管他們知道手裡有槍,可就是無法扣動扳機,儘管他們知道自己身邊還有兄弟,可仍然感覺到孤獨,就好象一個人駕駛孤舟在狂風暴雨的大海里航行,隨時都有被大海吞噬的可能。那種孤獨與恐懼正在侵蝕着他們的心靈,摧殘着他們的意志。
曼妙的身影飄然落地,一個擁有傾國傾城的美麗容顏出現在他們面前。緊接着鬼狐展顏一笑,這絕對能讓百花失色的笑容,卻讓他們感覺到非常恐懼。
現在他們的身體能動了,但卻在輕微的顫抖着,忘記了開槍。
鬼狐擡起了纖細修長,潔白無瑕,沒有一絲瑕疵的玉手,然後一聲咯咯嬌笑,小拇指在六個人眼前一晃,長長的指甲快速的在六個人咽喉處掠過。
這時恐怖的場面出現了,只見那六個傢伙的咽喉處出現一道極細的血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緊接着哧的一聲,一股血劍激射而出。
“啪嗒!啪嗒!!!!!”
六個人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然後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每個人的臉上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只是他們的眼裡卻流露着難以置信的神色。
葛榮欣瞪大眼睛,他的眼神和那六個傢伙差不多,也是難以置信。這對他來說太震撼了,一個如此嬌柔嫵媚的女人,殺起人來卻面帶笑容。而且更恐怖的是,他都不知道鬼狐是怎麼突然出現的,然後就看到鬼狐擡起手,緊接着眼前一花,那六個傢伙的咽喉就被割開了。
鷹鉤鼻子臉色蒼白,拿着槍的手在顫抖着,手心已經滿是汗水。他突然想起了剛纔楊洛的話:這個世界上敢打鬼狐主意的人很多,但還真沒有人敢付之行動,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膽量。
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不,應該說是他們老大想要得到的女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只看到鬼狐曼妙的身影一閃,隨之而來的就是悅耳的笑聲,然後他的六名兄弟就死了。此時鬼狐給他心靈上帶來的恐懼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雖然他手裡有槍,但他知道,面對這個恐怖的女人,他根本就沒有開槍的機會。回想起以前帶着兄弟們打殺時,那種鮮血飛濺的場景,跟眼前這個場面比起來,簡直是小孩子玩鬧的遊戲。
此時頭頂烏雲慢慢的散去,本來以爲一場大雨卻沒有來臨。那輪彎月灑下的銀輝籠罩在大地上,整個世界就像披上了一層薄紗。
鷹鉤鼻子看着彷彿是復仇女神一樣的鬼狐,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把手裡的槍扔到一邊,哭號着說道:“這不關我的事,是我們老大讓我來的,放過我吧……”無論他以前多麼的心狠手辣,多麼的囂張,不把警察放在眼裡。可當他面對比他還要冷血,無法抗衡的對手時,只能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因爲沒有人不怕死,他也不例外。
楊洛邁步走了過去,陸戰靴踏在地上的沉重聲音,就像鐵錘一樣狠狠敲擊鷹鉤鼻子的心上。
“說吧,周大炮還有李靜康在哪裡。”聲音很輕,但鷹鉤鼻子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他們在玉州區金鼎夜總會。”
“具體位置!”
“人民東路,影視大廈對面。”
楊洛點點頭,轉身說道:“送他上路!”
“不!”鷹鉤鼻子面如死灰,在地上爬起來就跑。
鬼狐剛要追上去,只見瘋子嘿嘿笑了一聲,揚起手,手中的軍刀脫手而飛,在黑夜中劃過一道幽冷的寒芒,就聽見“噗”的一聲,軍刀在鷹鉤鼻子的後頸刺入,刀尖在咽喉透出。鷹鉤鼻子又向前奔跑了十幾米,才撲倒在地上。身體一陣輕顫,然後寂然不動。
瘋子走過去,把軍刀拔出來,在鷹鉤鼻子身上擦了一下軍刀上的血跡,“老大,怎麼處理?”
楊洛轉身走向警車:“把這個傢伙的屍體帶上,其他屍體扔進麪包車燒了。”
李濤、瘋子他們把屍體扔上面包車,然後用軍刀狠狠刺進油箱,汽油順着裂縫流了出來,慢慢的向遠處延伸。
等做完這一切,龍鑫就像拖死狗一樣,把鷹鉤鼻子的屍體拖到車邊,後面留下了長長一道褐紅色血痕,然後把屍體扔進後備箱,緊接着幾個人上了車。
楊洛在身上掏出煙點了一根,靠着車抽菸,過了一會,屈指一彈,一點菸火划着優美的弧線落在了還在流淌的汽油上。呼的一聲火焰竄起。
楊洛打開車門上了車:“開車,去金鼎夜總會。”
時間不長,兩聲巨響在後面傳來,一團火焰沖天而起。葛榮欣開着車,偷偷看了一眼後視鏡,只見楊洛在閉目養神,而鬼狐依然在扣着漂亮的指甲,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讓他都感覺到心裡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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