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頭看着林國威和李俊堯離開,轉身對着身邊一名穿着軍裝,扛着中校軍銜的中年人說道:“安排人秘密調查印名泉和印正申,我就不信他們手是乾淨的。”
“是!”中校敬了個禮,快步離開。
範老頭作爲範家的掌舵人,無論是家族利益還是尊嚴,是絕對不能夠讓人隨便挑釁的。尤其是範紅梅差點被弄死,這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所以除了抓捕印啓之外,他要給印家準備一張大網,一旦確定範紅梅是被印啓刺傷的,他就會用雷霆手段,把小小的印家困在網中然後掐死。
其實在任何人眼裡,印家和範家就是兩個存在。印家想跟範家抗衡,可以用蜉蝣憾樹,螳螂擋車來形容。在範紅梅被印啓刺傷的消息傳出之後,每個人都認爲,印家已經註定了灰飛煙滅的結局,曾經的榮耀,也只能如同流星劃過夜空燦爛一時。印家想要翻身,沒有一點可能。
印名泉不停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印正申站在窗前眉頭緊鎖。而印名泉的老婆坐在沙發上哭得稀里嘩啦,印正申的老婆也跟着抹眼淚,不停的勸慰着。
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感到窒息,過了好久,印名泉停下來回走動的腳步。
“現在全城封鎖,武警總隊也參加了圍捕,印啓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印正申慢慢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他應該能夠出去,我就怕雲南那裡出現問題。範家……範家太龐大了,在雲南軍方的影響力也是很大的。”
印名泉眼睛血紅,恨聲說道:“這個混賬東西,以前我一直以爲他很聰明,辦事穩重。沒想到他就是個蠢貨,居然去殺範紅梅。”
印正申說道:“這個也不能全怪印啓,被範紅梅那個女人害的這麼慘,要是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印名泉說道:“可他怎麼就不想想這樣做的後果,把我們整個印家弄得這麼被動,就連小四都有可能被牽扯出來。”
“小四!”印正申的眼神變得深邃,“我感覺小四有問題。”
印名泉一愣:“他能有什麼問題?”
印正申沒有回答,而是低頭一陣沉思,然後邁步走進書房,抓起電話撥了一竄號碼。
時間不長聽筒裡傳來印秉彥的聲音:“老二!”
印正申說道:“爸,我感覺到小四有問題!”
聽筒裡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印秉彥才疲憊的說道:“看來這麼多年,小四始終都沒有原諒過我,心裡的恨一直都沒有消失。他之所以認祖歸宗,就是利用我們印家手裡的資源往上爬。可我們並沒有幫助他多少,這讓他心裡的恨更加深了。現在他利用印啓的事情,想把我們印家一網打盡,也不意外。”
說到這,印秉彥苦澀的一笑:“你的這個四弟啊,真是個好演員,把我們都騙了。”
印正申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管怎麼樣,先把印啓送出去再說。”
印秉彥嘆了口氣:“送不出去了,小四既然安排了這個局,豈能讓我們把印啓送出去。如果我猜的不錯,只要印啓進入我的大門,警察馬上會跟來,到時候我也脫不了身。而且範家也不是吃素的,會想不到印啓來雲南嗎?很快,雲南就會被範家佈下天羅地網,等待印啓鑽進去。”
印正申不甘心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印秉彥的疲態一掃而光,聲音突然變得洪亮,“小四太看不起我了,以爲這樣就能至印家於死地嗎?他太自以爲是了。”
印正申精神一振:“爸,我們怎麼做?”
印秉彥聲音冰冷,沒有一點感情的說道:“放棄印啓!”
“啊?”印正申身體一顫,“爸……”
印秉彥一聲冷哼,打斷印秉彥的話:“老二,我老了,將來你就是印家的掌舵人,絕對不能有婦人之仁的心。你要記住,爲了整個家族,犧牲一個兩個不算什麼。”
印正申喉嚨滾動了一下,“爸,如果把印啓交出去,老三那裡怎麼說。”
印秉彥說道:“不用你說,我會去北京。”
印正申說道:“您來北京?”
“印啓到了雲南,一定會先聯繫我,到時候我會帶他去自首。如果範紅梅死了,那就什麼都不說了,印啓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如果範紅梅沒有死,我去北京找範老爺子談談,畢竟是他的好孫女把算計印啓了。他範家必須要負責,只要把印啓的命保住,我也不爲己甚,大家從此之後,井水不犯河水。”
印正申嘆了口氣:“範老頭哪有那麼好說話。”
印秉彥冷哼一聲:“你不要忘了,他的小兒子在雲南呢,乾的那些事情,我一清二楚。如果那個老傢伙不依不饒,我不在乎跟他來個魚死網破。想讓我們死,我也不會讓他好受。”
印正申眼睛一亮,可很快擔心的說道:“小四安排在印啓身邊的人怎麼辦?有他們在,不可能讓你帶着印啓去自首的。”
印秉彥充滿殺氣的說道:“印啓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被人在看守所裡劫持了出來。”
印正申明白了,把印啓身邊的那些人殺了,印啓完全可以說是被不明身份的人劫持出來,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他老子會去找範老頭談判,當然這得在範紅梅不死的情況下,只要達成交易,刺傷範紅梅的就不會是印啓,而是那些不明身份的人。
“行了,你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注意範家那裡就行。”印秉彥說完掛斷了電話。
憑祥!
朱慶晉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陸鴻博和成立民嚥了口唾沫。
“我……我說,楊隊長,難道他們……”
楊洛點頭:“對,要不然我吃飽了撐的,把他們抓了。”
“難道陸鴻博真的是萬總?”
“不是,陸鴻博只是一個下線,至於成立民我還沒有審,估計他知道的比陸鴻博還要多。”說完看了看被黑夜籠罩的軍營,嘴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意,“隱藏在部隊內的那個傢伙,就在那裡。等我把他抓來,讓他們三個見見面。”
朱慶晉指着站在那裡,哆哆嗦嗦的騾子和那名青年,“他們兩個呢?”
楊洛問道:“你們市有沒有婦女失蹤的案子,包括十幾歲的女孩。”
朱慶晉點頭:“有,這兩三年有二十多起人口失蹤案,都是女人。”
楊洛微微一笑:“這兩個傢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回去好好審審,你們市的二十多起失蹤案,最少能破獲一半。”
楊洛當然知道,既然讓人家幹活,就要有好處。周大炮拐賣人口的案子,絕對是大案。只要破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勞。
朱慶晉眼睛一亮,楊洛接着說道:“能不能在他們嘴裡掏出東西,打掉上下游的進出貨渠道,就看你的本事了。”
朱慶晉眼睛越來越亮,對着身後的民警說道:“老張、小周、王虎你們三個把他們帶回局裡審問。”
“是!”這三個人滿面紅光,對他們這些警察來說,只有破大案,纔能有政績撈,雖然升官發財是領導的事,但最少他們這些跑腿的獎金會翻番。
楊洛說道:“他們是玉林的,總部被我給炸了,殺了幾十人,在裡面救出一百多婦女和孩子,我已經讓人送去河池,你可以派人過去跟河池警方聯繫取證。”
朱慶晉點頭,“老張,去河池取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老張答應一聲,然後把騾子還有那名青年銬上,弄上警車疾馳而去。
朱慶晉看着陸鴻博和成立民說道:“他們兩個怎麼辦?”
楊洛說道:“你帶着人在這裡看着他們,我們去抓人,回來之後找個地方審他們。”
朱慶晉點頭:“好,你們要小心點。”
楊洛整了整衣領,“兄弟們,幹活了。”
李濤他們正蹲在車邊抽菸打屁,聽見楊洛的話全都站起身,晃晃悠悠向遠處營房走去。
夜越來越深,整個世界一片漆黑,只有前面邊防三團大門處被強光燈照的亮如白晝。遠方聳立在黑暗夜裡的山峰,猶如怪獸張着獠牙,想要吞掉那唯一有着光的地方。
這是邊防三團後方一處緩坡,前面幾米遠的地方就是圍牆。
突然楊洛擡起手,打了個手勢,身體猛的向前一躍,死死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李濤他們看見楊洛的手勢,沒有任何猶豫,撲倒在地。
一道亮光在右側牆角處一閃,緊接着四個身影轉了出來。顯然,這個時候能再外面溜達的,肯定是糾察。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芒不時在頭頂亂閃。
“班長,你不是說二連一班那幫傢伙今天出去喝酒嗎?消息可不可靠啊。”
拿着電筒那個傢伙陰險的笑了一聲:“我可是用兩包玉溪換來的消息,絕對可靠。媽的,那幫混蛋,訓練的時候對我下手那麼狠,等我抓到他們,看我怎麼修理他們。”
“可這都快十一點了,不會不回來了吧。”
“我們在轉兩圈,要是還不回來,就去他們二連門口呆着,明天早上起牀號一響,我們就去一班,夜不歸宿,檢討、處分、禁閉一個也少不了。”
很快幾個人消失在夜色中,楊洛一翻身站起來,看着那幾個傢伙消失的方向呵呵一笑。
“這可是明顯的打擊報復啊。”
李濤和瘋子他們也笑了一聲:“這樣的事情,我們以前也沒少幹。”
楊洛想起以前在部隊的時光,想起那些一起笑過、打過、鬧過、罵過的戰友,這一切都已經不在,有的戰友更是長眠地下,這讓他有些傷感。
瘋子看見楊洛在愣愣的發呆:“老大,想什麼呢?”
楊洛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沒什麼!”然後擡起頭看了看接近兩米高的圍牆:“走吧!”說完猛然向前跑去,到了牆下,右腳一蹬牆面,身體向上竄去,然後左手一搭牆頂,翻身而入。緊接着,李濤他們也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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