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耿越焦急的問道。
賀澤說道:“把電話號碼給我,我出去聯繫,就不信他們敢攔着我。”
楊洛輕聲說道:“你太小看張源那個老傢伙了,除非你不出去,出去他就敢抓人。”
賀澤不服氣的說道:“他憑什麼抓我?”
楊洛說道:“憑你現在跟我在一起。”
誰也沒聽明白,楊洛拿出煙點了一根:“那個老傢伙絕對判斷出我就是綁匪,只是他沒有證據,但我現在已經犯罪嫌疑人。要不是你們在這裡,我現在已經被他帶回去了。”
小七說道:“就算他判斷出你是綁匪,但你也說了他沒有證據,我們出去他還敢抓人?”
楊洛看了小七一眼:“小七啊,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做事不用腦子。”
小七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有你在,我還用腦子幹什麼。”
楊洛無奈的搖搖頭:“知道什麼是監視居住嗎?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雖然張源這麼做是違規,但他已經掌握了一些基本線索,也不能說他是違法。畢竟每個犯罪案件,從案子調查到結束,整個過程是不可控的。警方採取一些特殊程序,是辦案過程中的潛規則,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要你出去,他們就會以畏罪潛逃的理由,把你抓起來。就是你老子親自打電話過問,他也有幾十種理由推脫。”
賀澤不削的說道:“就算被他抓起來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敢刑訊逼供?”
楊洛說道:“他們不會對你刑訊逼供,而且還會客客氣氣,好吃好喝的侍候你。只要撐過24小時,我相信,憑着張源那個老傢伙的能力,絕對能找到我們犯罪的證據。最後,證明你沒有問題,只要他帶着市局的領導親自去找你家老爺子道歉。難道你家老爺子還會因爲這點事情,對他們打擊報復?”
小七說道:“張源那個老傢伙就那麼自信?能在24小時之內找到我們的犯罪證據?”
楊洛彈了彈菸灰:“聰明人都很自信,尤其是張源這樣的人,他的智商很高,但他的自信不是來源於自己智商,而是來源於本身的能力。”
誰也不說話了,楊洛看着外面,任憑夾在手中的香菸燃燒,直到最後香菸燒到了他的手纔回過神來,突然笑了一聲。
“老大,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小七很不滿。
楊洛笑道:“我突然想到,我的擔心有點多餘。”
“嗯?”衆人看向楊洛,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
楊洛說道:“還有戴恩恩呢,那個丫頭可鬼得很,我相信她一定能發現異常,把隱患排除。”說完嘆口氣,“苟超羣啊苟超羣,本來你有活下去的機會,但張源那個老傢伙的出現卻害了你,這就是天意,誰也怪不了。”
杜鵑鳥家的客廳,天王坐在沙發上,把事情講述了一遍:“我不相信他們,所以想聽聽你的意思。”
杜鵑鳥腦海中出現了那個男人的身影,耳邊響起那個男人臨走時說過的話:姜吉在我的手上。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多天,現在明白了,跟天王做生意的肯定是那個男人。而這個生意就是一個圈套,一個天王鑽進去,就能把他勒死的圈套。
杜鵑鳥眼裡出現了不易察覺的笑意,看着天王,淡然的說道;“既然不相信,那就終止合作。他們躲,難道能躲一輩子?”
天王看着杜鵑鳥不在乎的表情,火氣就上來了,悶聲吼道:“我不想在等了。”
杜鵑鳥好像沒有看到天王怒火中燒的樣子,輕聲說道:“你認爲,這裡面會有什麼問題呢?”
天王雙眼死死盯着杜鵑鳥:“我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小心一點沒有錯,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了。”
杜鵑鳥松了鬆瘦削的肩膀:“既然你不放心,那也好辦。明天聯繫他們,給他們一個地址,你們在暗處等着,確認他們到了之後,在通知他們更換交易地址。你們就在後面尾隨,觀察一下是不是有問題。要是發現問題,終止交易。要是沒有問題,在什麼地點交易,可以隨機選定,還不是你說得算?”
天王眼睛一亮,哈哈大笑着站起身:“還是我妹妹聰明,就這麼辦了。”說完摸了一下杜鵑鳥的臉,然後邁步往外走。
看着天王離開,杜鵑鳥跑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臉,尤其是被天王摸過的地上,使勁的用手搓,洗面奶用了半瓶還是感覺到髒。然後擡起頭看着鏡中的自己,一滴滴的水珠在臉上滑落,眼裡充滿了仇恨。
“朋友,既然你已經挖好了坑,那我就祝你一臂之力,把天王送到坑的邊緣,至於能不能把他推進坑埋了,就看你們了。”說完銀牙咬的嘎吱直響,“天-王,如果這次你還不死,那老天就真的不長眼了。”
晚上九點,外面又颳起了寒風,窗戶響起一陣嗚嗚的聲音。此時整個城市已經陷入了寂靜,而市局會議室內卻燈火通明。立式空調在嗡嗡的工作着,把整個會議室烘烤得溫暖如夏。
張源雙眼佈滿血絲,疲憊的看着會議桌上的城市地圖。趙連明和闞翔還有王秉銳圍在老頭身邊,不停的指着地圖。
張源擡起頭,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拿起會議桌上已經涼透的茶喝了一口。
“你們已經排查了所有區域,但還有個地方你們沒有搜索。”
趙連明和闞翔還有王秉銳看着地圖,眼裡露出震驚的神色,闞翔說道:“師傅,您是說,他們就在……”
張源點頭:“對,他們就在市局的附近,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
“砰!”
趙連明狠狠一拳砸在會議桌上,怒聲罵道;“媽的,我馬上佈置警力,對紅星街周圍進行搜查。”
張源搖頭:“都這個時候了,如果找到綁匪還好說,要是找不到,你這就是擾民。遇到講理的老百姓沒什麼,遇到不講理的,萬一發生衝突怎麼辦?”
趙連明說道:“我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可現在時間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多了。”
張源說道:“我可以確定綁匪就藏在紅星街附近,但挨家挨戶的去搜查,動靜太大,而且外面天那麼黑,難保不會出現意外被他們趁着夜色跑了。”
趙連明沉思着說道:“我馬上調集警力,對紅星街周圍進行密集封鎖,一隻蚊子都不能讓它飛過去。等天一亮,就進行搜捕。”
張源緩緩的靠在椅背上:“你這麼做可就危險了,因爲這一次我們遇到的對手,跟普通綁匪不一樣。不信,你天亮就展開搜捕試試,能不能抓到人先不說,肯定還會有更大的未知麻煩等着我們。”
闞翔問道:“既然知道他們藏身在紅星街,晚上怕他們趁着夜色跑了,等天亮搜捕還有什麼麻煩?”
張源無奈的說道:“綁匪絕對不會愚蠢到把兩個人質放在同一個地方,一旦驚動他們,通知另外一夥綁匪,這對我們很不利。而且他們是亡命之徒,藏身在居民區。你們這樣大張旗鼓搜捕,人質的安全先不說,一旦把他們逼急了,老百姓的生命也會受到很大威脅,這個責任我們誰也背不起。所以,一定要秘密抓捕,不能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趙連明有點急了:“那麼大的地方,搜捕起來,怎麼可能不驚動綁匪。”
張源眼中閃着睿智的光芒:“你馬上派人連夜調查紅星街所有出租房屋,是半個月內租出去的,我想這樣就很容易知道他們藏身的確切地點,接下來就可以抓捕了。”
趙連明眼睛一亮說道,王秉銳說道:“我帶人親自去調查。”說完快步跑了出去。
張源剛要拿起茶杯,闞翔急忙說道:“師傅,都涼了,我在給您倒一杯。”拿起茶杯走了出去,時間不長拿着一杯散發着熱氣的茶走了回來。
“師傅,您真的能確定,綁匪就藏身在紅星街附近?”
張源接過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一定的。但我相信我的判斷。”
趙連明笑着說道:“張老,您真是中國的福爾摩斯。”說完看向闞翔,“你小子,一口一口師傅叫着,可張老的本事,你連一半都沒有學到。”
闞翔也拍馬屁的說道:“不要說一半,就是能學到師傅的三成,我就知足了。”
張源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兩個不用拍馬屁,我不吃那一套。”說着看向闞翔:“闞翔啊,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讓你好好看看孫子兵法,你看過沒有啊?”
闞翔搔了搔頭:“看了,看了。”
張源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真的看了?”
闞翔乾笑一聲:“師傅,我真的看了,只是一看我就犯迷糊,困得不行。”
張源搖了搖頭:“小趙,不知道你有沒有研究過孫子兵法?”
趙連明搖頭:“沒有看過。”
張源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孫子兵法可是好東西啊,你們真應該好好的看一看,虛實篇中有着這麼一段話。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這段話最爲關鍵的思想就是避實而擊虛,以目前我們和綁匪之間的形勢對比,他們是佔據了絕對優勢,一直在牽着我們鼻子走。所以我們要抓住主動權,避實就虛,把紅星街這裡的綁匪先抓住,不然,敗的一定是我們。”
趙連明點頭說道:“對,只要把藏身在紅星街這裡的綁匪抓住,另一夥就插翅難飛了。”
張源端起茶杯,輕聲說道:“只要抓到隱藏在紅星街的綁匪,大局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