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郊區一個普通民宅,有點像北京的四合院,三間正房,左右兩邊是偏房。院子不算太大,種着花草,而此時花朵已經枯萎。
院子中間有一棵兩人合抱的槐樹,枯黃的樹葉隨着微風紛紛飄落,搖擺着落到地上,落到花叢中,落到樹下的一個石桌上。
石桌上擺着一個茶壺一個茶杯,茶杯裡的茶還在冒着熱氣。安老坐在輪椅上,拿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然後輕輕把茶杯放到石桌上。
安安坐在另一邊的石凳上,趴在石桌上,雙手託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中飄下來的落葉出神。
一名小護士就坐在屋檐下的小椅子上,奇怪的看着這爺孫兩個,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誰也不說話。
在如此的季節,在落葉紛飛中,老人在靜靜的喝茶,兩個美麗的女孩在發呆,這樣的一副景象,好像一副美麗的畫卷。
“唉!”安安突然嘆了口氣。
安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嘆什麼氣?”
安安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什麼!”
安老微微一笑:“你這個丫頭,以前在我這裡一會都坐不住,今天居然陪我這個老頭子呆了一個多小時,而且還這麼安靜,肯定有問題。”
安安一撅嘴:“我在想老安呢,昨晚回來的時候,眼裡都是血絲,早上天剛亮連飯都沒吃又走了。那麼大年紀了,工作還那麼拼命。”
安老呵呵一笑,調侃的說道:“你不是跟你家老安脫離父女關係了嗎?還這麼關心他幹什麼呀。”
“哎!”安安又無奈的嘆口氣,然後在那裡生悶氣。
安老慈愛的看了自己寶貝孫女一眼,然後在輪椅後面的一個小兜裡拿出一張報紙。打開之後,裡面夾着兩張寫滿毛筆字的宣紙掉在了安老的身上。
安老把報紙放到石桌上,拿起那兩張宣紙看着,不時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安安好奇的看過去,“爺爺,你在看什麼呢?是你寫的嗎?”
安老剛想說話,外面突然傳來汽車的剎車聲,緊接着楊洛出現在大門口。
安安見到楊洛驚喜的喊了一聲:“呀,楊洛哥哥!”然後站起身撲了過來,抱着楊洛的脖子又蹦又跳。
楊洛揉了揉丫頭的腦袋,笑着說道:“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還有,以後叫我楊洛,或者哥都行,不要再叫楊洛哥哥了,我聽着怎麼那麼彆扭。”
安安嘻嘻一笑:“我就喜歡這樣叫,要你管。”然後摟着楊洛的胳膊走回來,“你怎麼突然跑這來了?”
楊洛衝着安老努努嘴,說道:“是那個老頭要見我。”
來到石桌邊,安安把楊洛按在椅子上,“你坐,我去給你拿茶杯。”
很快,安安拿着一個茶杯跑出來,給楊洛倒了杯茶,“你們聊吧,我跟小桃姐出去走走。”這丫頭知道兩個人有事情要談,拉着那個叫小桃的護士離開。
安老拿着那兩張宣紙看着,“這是慶農讓人給我送過來的,我昨天就看過了,字很不錯,但是殺氣太重,你應該收斂一下了,這對你沒有好處。”
說完把那兩張宣紙放到石桌上,楊洛一看,正是他在沈龍生辦公室寫的那兩首詩:“軍人要是沒有殺氣,那就成綿羊了。還怎麼保家衛國,估計一上戰場,就的被敵人扒皮給吃了。”說完拿起旁邊的茶杯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
安老只是微微搖頭,“我聽說範家的李家的那幫小子來大化鎮了?”
“嗯!”楊洛嗯了一聲。
安老說道:“他們這次來,胃口肯定小不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楊洛拿出煙點了一根,輕聲說道:“用我的方法去處理!”
安老嘆口氣,楊洛處理事情一項都是使用暴力,但他也知道,楊洛心裡絕對有數,不會幹出什麼過火的事,所以也沒有深說。
“省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慶農肯定是要動的,這對你們大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你有什麼打算?”
楊洛抽了口煙,“範家、李家、佟家,還有十幾個家族,他們肯定會藉機往這裡塞人,如果讓他們把人塞進來,這是很危險的。因爲他們來到這,就是爲了把大化這塊肉撈到自己碗裡,不會給老百姓留一點,甚至一口湯。他們太貪婪了,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安老皺了下眉頭,其實當他知道範弘毅這些人來到大化的消息後,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他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爲他在任的時候,最關心的就是大化,曾經兩次下來考察,下撥幾百億想把大化經濟搞起來,可最後因爲沒有摸對方向,功虧一簣。
現在楊洛來了,還帶來了鉅額資金,拉來了那麼多投資商,讓他看到了希望,他怎麼可能讓人把好不容易形成的局面給破壞掉。這也是他找楊洛來的原因,想要知道楊洛有什麼應對的辦法。
“這麼說,你想安排自己人過來?”
楊洛搖頭:“不可能的,我們安排人過來,他們肯定也會反對,而且阻力會更大,會超出我們的想象。最後上面還是會搞平衡,把我們雙方的人都弄進來。然後爲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鬥,大化的成果會在這種互相傾軋中毀於一旦。”
安老看着楊洛,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楊洛說道:“讓安叔介紹兩個人過來主持廣西吧。”
對於玩了一輩子政治的安老,話不用說得太透,自然能明白楊洛話裡面的意思。
安老欣賞的看了楊洛一眼,點頭說道:“這個我會跟他說,至於人選,我可以提提意見。”
楊洛笑了,把菸頭扔在地上,站起身說道:“你剛剛做完手術沒幾天,不要老是在外面吹風,等他們回來就進屋休息。”
安老揮了揮手:“走吧!”
楊洛走出院子,也不知道安安和那個小護士去哪了,並沒有在大門外。
楊洛看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影,只能上了還在等着他的出租車。
“回附屬第一醫院。”
縣招待所,範弘毅的房間內坐滿人。
佟彥宇端着一杯紅酒,站在窗前輕聲說道:“弘毅,今天你去見馮保國,他怎麼說的?”
範弘毅冷笑一聲:“還能怎麼說,我們帶着錢來了,他當然歡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李正一皺眉問道。
範弘毅說道:“鐵路貨運堆場的建設,鐵道部卡的很緊,想要拿大頭,還不想拿出那麼多的錢。花多少錢,買多少斤肉,這個道理我們誰都明白。”說到這哼了一聲,“其實這就是印正申在報復大化,印啓栽在了這裡,印家心裡不痛快了。而且不只是印正申在卡着,發改委,印名泉那裡也卡着批文呢。”
佟彥斌說道:“這事還真不好辦了,難道我們就這樣等着?”
佟彥宇搖搖頭,慢慢轉過身,“等着?我們等不了。印家在卡着這件事,時間不用長,只要一年的時間,大化鎮走上正軌,楊洛就會抽出時間來,就憑楊洛那個神經病的作風,他印家能卡得住嗎?到那時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
李瀟不服氣的說道:“那又怎麼樣,他們有錢嗎?”
一絲輕蔑的目光在範弘毅眼中閃過,“錢?一年,一年的時間,足夠楊洛那個混蛋運作了。我想,你不會認爲,一年的時間,他還弄不來幾百億吧。如果弄不來,他就不是楊洛了。”
“現在怎麼辦?”同屬範系,國家機關工委副書記姜清宏的兒子,姜志超有些着急的問道。
佟彥宇微微一笑:“你急什麼,你沒看到,弘毅已經成足在胸了嗎?”
範弘毅靠在椅背上,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擊着膝蓋,輕聲慢語的說道:“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跟我家老爺子把事情說了,我想他會跟印家溝通的。”
“這怎麼可能啊!”佟彥斌說道,“紅梅被印啓害得那麼慘,老爺子恨不得殺了印啓,他還能主動去跟印家溝通?”
範弘毅一笑:“老爺子玩了一輩子政治,孰輕孰重,心裡明白着呢。而且啊,印秉彥那個老傢伙已經到北京好幾天了,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一定會去見我家老爺子。他要想保住印啓的命,必須要妥協。”
幾個人聽了哈哈大笑,李瀟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弘毅心思細密,我不得不佩服啊。”說完臉色又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接着說道,“楊洛,你等着,我李瀟絕對不會饒了你。”
範弘毅看了李瀟一眼,“李瀟,我知道你跟楊洛的恩怨,其實我們大家都一樣。他在招待所門口,折了我們這麼多人的面子,這跟打了我們一耳光沒什麼兩樣,這口氣誰也咽不下去,誰也不會善罷甘休。但想報仇,絕對不會是這個時候。所以你忍着點,等我們把大化掌握在手中之後,在找他算賬。”
“對啊,李少,我們誰也不會跟楊洛善罷甘休,但要報仇,現在肯定不行。”
“對,現在還是先忍忍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勸慰,李瀟緊緊握着拳頭的手鬆開,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知道輕重,你們放心吧。”
範弘毅笑着說道:“知道就好!”然後看着張楚,“對了,東城那塊地怎麼樣了?”
張楚冷笑一聲:“對方已經服軟了,答應把那塊地讓給我們。但要他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們始終不同意。”
“不同意?”範弘毅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耽誤這麼長時間,這個損失他們必須承擔。”
佟彥宇喝了口酒紅酒,戾氣在眼中一閃而過,“要是他們不給,那就徹底搞垮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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