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久祥見到毒販的意志已經崩潰,開始有人投降,猛然在掩體內蹦出來。
“放下武器!”
他身邊的士兵也跟着站了起來,周芯還有在緬方境內的兩組隊員也衝了出來。
那些毒販見到已經被包圍,停止了射擊,準備投降。就在這時,本來停止的槍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那名佤聯軍的軍官舉起槍就扣動了扳機,只見身邊的兩個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不許投降,不許投降……”他是知道的,鮑巖板是主犯,但他可是鮑巖板的助手,每次護送毒品都是他過來。如果在中國境內被抓,他的手下會被中方交給緬方帶回去,但他肯定是死路一條,要是拼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軍人,而且見到有人被槍斃了,哪還敢違抗命令,已經放下的槍突然又舉了起來。
“噠噠!”
“噠噠!!!”
密集的子彈向四面八方擴散,在這種彈雨橫飛的戰場上,除非你是神仙,不然你就算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總兵也不用想逃過去。
周芯還有身邊的幾名隊員感覺到身體被什麼狠狠撞了幾下,那種疼痛讓她們忍不住痛叫一聲。幸虧她們都穿了防彈衣,要不然這一次真的就交代在這了。
一支隊的士兵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也想不到,這些毒販會這麼兇悍,跟以前的一點都不一樣,投降了還會開槍。幾名士兵慘叫一聲,身上暴起點點血花,身體緩緩倒在了地上。
滕久祥一聲嘶吼:“二生,小光……”眼淚在他眼裡流了下來,手中的槍噴吐着憤怒的火焰。
一支隊的其他士兵也是眼睛通紅,拼命的扣動扳機,有幾個人冒着密集的彈雨把中槍的兄弟拉到掩體後。
周芯揉了揉胸口,低頭見到一顆彈頭鑲在防彈衣內,當她見到幾名一支隊的戰友犧牲,眼睛也紅了,一聲嬌叱,舉着槍喊道:“用榴彈,把他們都殺了。”說完握槍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拉,咔嚓一聲,然後狠狠扣下扳機。
女子陸戰隊的隊員也跟周芯一樣,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然後扣下扳機。
“砰!”
“砰砰!!!!”
“轟!”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密集轟響不停的響起,二十毫米的空炸榴彈紛紛爆炸,一團團絕對熾熱的火球沖天而起,什麼泥土、碎石、樹幹、草葉以毒販所在位置爲核心,狠狠向上方拋起,然後向四周輻射。
而隨着女子陸戰隊不停的扣動扳機,爆炸聲還在持續,周圍潮溼的樹木也架不住高溫的烘烤開始燃燒,火焰中開始響起了猶如爆豆般的炸響,那些被炸死的毒販身體被猛烈的火焰點燃。他們身上的手榴彈、步槍子彈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始爆炸。彈片、彈頭在空中快樂的翻着跟頭,帶起可怕尖嘯聲,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鑽進還活着或者已經死了的毒販身體裡,有的彈頭在空中相撞,碰撞出美麗的火花……
呂賢見到一支隊出現傷亡,就感覺到心一疼,可見到女子陸戰隊發了火,不斷響起的爆炸聲和向上翻騰昇起的滾滾濃煙,眼睛都直了。
“這……這是什麼步槍?”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女子陸戰隊的步槍時,就知道是最新型的槍支,但也沒有想太多,沒想到這種步槍威力這麼大,居然能發射流彈。
那名佤聯軍的軍官也沒有想到,中國軍人會有重武器,面對突然的大爆炸,他快速的臥倒在地上,然後用自己地雙臂護住了自己的腦袋,但是由於爆炸太密集,槍榴彈產生的強大氣流瞬間就把他掀飛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塊鋼片從他的身上狠狠劃過,犁出來一條又一條深深的血槽。
“轟!”
轟然一聲,一顆大樹在爆炸和大火的摧殘下轟然倒塌,緊接着爆炸聲和槍聲停止了下來,除了命大的毒販痛苦呻_吟聲,整個世界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空氣中傳來一陣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周芯看了一眼身邊的幾名隊員:“你們沒事吧。”
被子彈擊中的幾名隊員搖頭:“沒事!”
一組和二組隊員也走了過來,周芯見到鄭航琪受了傷,急忙問道:“怎麼樣?”
鄭航琪微微一笑:“死不了!”
呂賢命令打掃戰場,把命大沒死的毒販全都銬了起來,至於的那些受傷的,他們暫時沒時間管了,全都跑到受傷的那幾名士兵身邊。
一共是七個人,一個人已經犧牲,衆人看着那張年輕的臉,眼淚在眼角滴下。
“搶救,馬上送醫院,一定要救活他們!”丁明勇瘋了似的喊着。
一支隊的士兵回過神來,來不及細看周圍的環境,馬上分了工,臨時砍樹做擔架,脫下衣服暫時扎住傷口。
一名受傷比較重的士兵躺在滕久祥的懷裡,呆呆的望着滕久祥,嘴脣上下蠕動,可是他嘴巴一張,大口的鮮血就狂噴出來。
滕久祥手忙腳亂的用手捂住士兵的嘴,哭着說道:“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擔架馬上就來了,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可無論他的手怎麼捂,士兵嘴裡的血卻不停的在他指縫裡流出來。
呂賢雙手緊緊握着拳頭,然後猛然一揚頭,把眼角的眼珠甩掉:“讓他說話吧!”
滕久祥慢慢擡起不停顫抖的手,士兵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連……連長,我殺……殺了三個毒販……沒沒沒……沒給你丟……”
聲音越來越越弱,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來,士兵的身體一軟,緩緩閉上了他的眼睛。
“啊……”
滕久祥抱着士兵的身體,仰頭怒吼。
這時十多名一支隊士兵擡着用樹幹做的簡易擔架跑了過來,見到他們的戰友已經犧牲,擡着的擔架墜落到地上。
林文凱重重拍了一下滕久祥的肩膀,然後用力抓了一下:“趕緊把受傷的人擡下山。”
滕久祥一個激靈,小心翼翼的把懷中兄弟放到地上:“快點把他們送下山。”
每4人一組,挨個小心翼翼地把五名受傷的士兵擡起放到擔架上,快速往山下跑。
在幾百米外的一個山坡上,楊洛、王玉峰、汪戈軒拿着望遠鏡從頭到尾看完了這場戰鬥。
汪戈軒慢慢的把望遠鏡在眼前拿開,聲音哽咽的說道:“他們都是好樣的,沒有丟我們邊防大隊的臉,沒有丟人民的臉。”
王玉峰眼裡滿是痛苦的悲傷,想說什麼,可感覺到嗓子發緊,怎麼也說不出話。
楊洛嘆口氣:“傷亡可以避免的,太大意了。”說完轉身就走。
汪戈軒問道:“你要去哪?”
楊洛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看看那幾名受傷的戰士。”
王玉峰緩解了一下悲傷的情緒,沙啞着嗓音說道:“你去了有什麼用啊。”
楊洛頭也不回的擺了下手:“我不但是軍人,而且還是一名醫生。”
汪戈軒和王玉峰一愣,兩個快步追上去,汪戈軒說道:“他們馬上就撤回來了,你走了,這裡怎麼辦?”
楊洛說道:“讓他們自己玩吧,戰友的生命更重要。”然後開始向山下狂奔,汪戈軒和王玉峰剛開始還能跟得上,可最後跟楊洛的距離越拉越遠。
王玉峰和汪戈軒停下腳步,彎着腰不停的喘着氣,看着楊洛在叢林裡就像猿猴一樣快速穿行,直到楊洛身體躍起,抓住一根樹杆,然後一蕩越過一道深溝後徹底消失在他們視線當中。
“這個變態!”王玉峰罵了一聲。
汪戈軒說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王玉峰鄙視的看了一眼汪戈軒:“你年輕的時候,也追不上他。”
汪戈軒也急着見到受傷的士兵:“我們也快點走吧!”
擡着傷員的一支隊士兵並沒有在原路下山,而是抄了近路,本來山路就不好走,現在抄近路,更加的難行,山坡陡峭,雜草叢生,樹木茂密,幾名士兵在前面開出一條小道,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累了,分組輪換擡,一人摔倒了,另外一人補上。“快一點!再快一點!馬上就到路邊了!”一名老兵嘶聲的喊着,然後來回的跑安慰傷員。
“快到了,快到了,兄弟你們一定要堅持住啊。”
一名士兵突然擡手抓住老兵的手:“班……班長,這條路太長了,我我……我挺不住了,記得……記得……在……在清明的時候……去看看……我……給……給我帶……帶包煙……”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馬上就到了!”班長一邊哭一邊說,所有人都加快了腳步。
二百米,一百米,老兵高興的喊道:“到了,到了,小光,你看,救護車在那裡停着呢,你一定會沒事的,你……”
老兵低頭一看,小光已經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老兵一聲悲呼:“小光,小光!”說着用雙手不停的搖着小光身體,然後擡起手,“啪!”的一聲,狠狠扇了小光一耳光,“小光,你他媽的給我起來,起來啊……小光……快點起來啊……”
其他人狠狠擦了一下眼淚,有的人已經痛哭失聲,但腳步並沒有停下,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早到一分鐘,他們兄弟活下來的希望就會大很多。
所有人都看着山下路邊停着的救護車、警車燈光正在閃耀,開始奔跑起來。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楊洛站在急救車邊,見到傷員已經被擡了下來,吩咐身邊的急救醫生和護士。
“準備好急救包!”
一名醫生看向王玉峰和汪戈軒,王玉峰點頭:“按照他說的去做。”雖然他不知道楊洛是不是醫生,是不是在騙他,但他知道,楊洛絕對不會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