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錚愣愣的跟楊洛握了握手,那個癡呆的樣子,讓林文凱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感覺到楊洛他們一來,自己這些兵怎麼全都變成廢物了,無論是武力還是智商。
林文凱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還不明白嗎?今天早上你帶着人巴巴的跑過去,不老老實實的學習經驗,居然放任手下的兵起鬨,被楊隊長拿來殺雞儆猴了。”
石錚也不傻,馬上明白了過來。不過知道楊洛並不是瞧不起他們,心裡那點不痛快也就消散了。雖然被利用了一下,還是有點小小的鬱悶,可誰讓早上他們沒事跑過去找麻煩,這能怪誰?而且這種殺雞儆猴的手段,在訓練新兵的時候,他石錚也經常幹。
石錚苦笑一聲:“說句心裡話,我是真的不服氣,準備有機會找回這個場子,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沒有了。”說完站起身來到鬼狐和血天使面前,敬了個禮,“從新介紹一下,我叫石錚,一連連長,對於早上的事情確實是我們不對。”
畢竟是部隊,是以實力爲尊的地方,而且石錚是基層官兵,整天的摸爬滾打,不像有些坐機關的幹部,心胸狹隘,就知道勾心鬥角,喜歡專營。
鬼狐和血天使站起身似模似樣的敬了個禮,鬼狐微微一笑:“我叫郭娜!”
血天使淡淡的說道:“易悠然!”
楊洛哈哈大笑着說道:“我來到這還沒有出去過,正好今晚出去看看,順便吃個飯,我請,算是給石連長道歉。”
石錚急忙說道:“要說道歉的應該是我。”
一羣人說說笑笑往外走,林文凱和範善策也跟了出來,楊洛奇怪的問道:“你們兩個跟着幹什麼?”
林文凱說道:“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楊洛鄙視的說道:“我來了你不說請我,居然還有臉吃我白食,你的臉也忒厚了吧。”然後摟着石錚肩膀,“是不是石連長?”
石錚訕訕一笑,他哪敢回話,不然回去之後林文凱非得給他排頭吃。
林文凱和範善策根本就不理會楊洛的鄙視,兩個人跟李濤他們聊得很開心,一路聊着走出團部。
而這個時候的哈爾濱飄起了雪花,曼哈頓大酒店小型會議室內氣氛有些壓抑。
耿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一直沒有說話,而閻濤滿臉的憤怒:“耿總,一個下午,聯繫了十多家建材商,一聽我們金龍公司,全都拒絕跟我們合作,談都不談。”
“砰!”
劉麗華狠狠一巴掌趴在辦公桌上:“欺人太甚,明天去其他市聯繫,我就不信,他是市委書記的兒子就能一手遮天。”
關海洲沉着臉說道:“即使其他地方的建材商肯跟我們合作,運輸的成本會很高,而且那個姜吉也不會輕易讓我們把建材運輸進來。”
耿越助理張萌氣憤的說道:“今天下午的招聘都被那些小混混攪和了,我們報警,他們好像事先得到了消息,正好卡在警察來之前就跑了。等警察一走,沒過十分鐘他們又來了。一次也許是巧合,可我們接連報了六次警,每次都這樣,要說沒有貓膩誰信啊。而且那些警察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一個個的什麼東西,就像我們是犯人一樣,居然隔離問話,最後那一次報警,連警都不出了。”
閻濤說道:“耿總,那些小混混明天一定還會來,如果不盡快解決,誰還敢過來應聘?”
關海洲遲疑的說道:“耿總,這件事不能拖,越拖對我們越不利,還是向總公司彙報一下吧。”
耿越沉思着說道:“明天看看情況再說,現在回去休息吧。”
苟超羣剛把門打開,就看到他老婆端着一盤菜在廚房裡走出來:“回來了!”
苟超羣笑着說道:“把我珍藏的那瓶五糧液拿來,今天我要好好喝一頓。”
他老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今天看你心情不錯啊,有什麼喜事?”
苟超羣脫了棉衣,揮揮手:“說了你也不懂,快去把酒給我拿來。”說完去洗手間洗了手,然後回來坐到桌子邊。
他老婆把酒拿來,苟超羣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很愜意的喝了一口。
他沒想到姜吉動作會這麼快,下午就對金龍公司下手了,這讓他興奮的不能自己。尤其是想到金龍公司悲慘的下場,耿越還會有可能低聲下氣的去求他,這種假想的快感,讓他忍不住身心都舒暢顫慄起來,而剛剛那一口酒,更是欲讓他醉倒。
什麼玩意兒,耿越?金龍公司?什麼東西,真以爲自己有點小背景就能在這裡爲所欲爲了?不把你們整死,我苟超羣以後還怎麼混。
苟超羣又喝了口酒,在心中狠狠發泄着,但卻全然沒有思考過,誰先挑起事端的。也許像他這種人,官不大,但官本位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從來都不反思自己,無論什麼事情,只要誰違逆他,那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打擊報復,來維護自己已經扭曲的所謂尊嚴。
“叮鈴……”
突然苟超羣放在桌子邊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他大姐苟穎慧打來的,急忙按下接聽鍵。
“大姐!”
苟穎慧冷哼一聲:“你姐夫回來跟我說,今天早上見到你跟一個人走了,去哪了?”
苟超羣笑了一聲:“那個人是姜吉,姜書記的公子。我們一起去了金龍公司,你應該也聽說過,姜吉做建材生意,讓我介紹一個高鐵承建公司,我就把金龍公司介紹給他了。”
苟穎慧說道;“我跟你說了,不要去找金龍公司的麻煩,你怎麼就不聽呢。”
苟超羣說道:“姐,我沒有找他們麻煩,只是做了箇中間人而已。但他們不知好歹,駁了姜吉的面子,到時候發生什麼事,跟我也沒關係。”
苟穎慧嘆口氣:“我還不知道你嗎?馬上抽身出來,不要在參與進去了。”
苟超羣毫不在乎的說道:“姐,你也太膽小了,就算那個金龍公司有點背景,但他們得罪了姜吉,還會有好日子過?有什麼好怕的。而且我姐夫當了七八年的副局長,再不動動,只能在那個位置上等待退休。如果能借着這個事情跟姜吉打好關係,坐上姜書記的船,姐夫還愁沒有機會往上走走?”
苟穎慧沉思了一下,想想也對,姜吉老子可是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在黑龍江絕對是個實權人物,就算金龍公司背後有人,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這裡來。
“嗯,你的想法也對。這樣吧,有機會安排你姐夫跟姜吉見個面,先認識一下。”
苟超羣笑着說道:“好,有機會我就安排。”
苟穎慧沒有在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苟超羣把電話放到桌子上,心情別提多爽了,又拿起酒喝了一口。
北京,跟苟超羣的心情比起來,李正農的心情可非常不爽了,可以說到了一種癲狂的程度。上面已經下來文件,他被扶正的希望破產了,他的心情怎麼能好得起來。雖然在王博華出事的時候,他也有這個準備,但他認爲跟王博華走得近,都是工作需要,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真發生了,還是有點無法接受。而且一開始上面讓他代理市長,就發出了錯誤信號,讓很多人以爲,他被扶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現在突然要空降來一個,還是上海一個非常強勢的市長,他以後的工作會很難展開。尤其那些靠攏他的下屬,會怎麼想?一定會認爲他沒有能力,被上面壓住了。
李正農坐在辦公室裡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連燈都沒開,只有明滅不定的一點菸火。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李正農一皺眉,收拾起心情,把燈打開:“進來!”
他的秘書小心翼翼推門走進來:“市長,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李正農心裡的不痛快,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看了看時間,然後站起身:“走吧,你也早點回去吧。”
同一時間,市委書記杜鶴軒也在辦公室裡走出來,他的秘書緊緊跟在後面。
“書記,沒想到李副市長真被壓住了。”
杜鶴軒耐人尋味的一笑:“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上面會把上海的韓斌調過來。”說完歪頭看了秘書一眼,“你也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了,也該下去鍛鍊鍛鍊了。”
秘書一愣,他記得很清楚,就在半年前書記還說他的年紀輕,等兩年再下去,怎麼現在突然又變了。
杜鶴軒又看了秘書一眼,微微搖頭說道:“我在這個位置上,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了。”
秘書心裡一驚,可畢竟跟着杜鶴軒這麼多年,很快就明白了,然後就是狂喜。
“書記,您要往上面走了?”
杜鶴軒嘆口氣:“差不多吧,上面把韓斌平調過來,百分之八十是接我位置的。”
秘書說道:“書記,我不走,我要跟着您。”
杜鶴軒呵呵一笑:“總跟着我有什麼出息啊,而且還不知道上面怎麼安排我,不趁着現在給你找個好位置,以後可能會很麻煩。”
秘書還想說什麼,但最後卻閉上了嘴。
女兵們還沉浸在夢鄉。突然,宿舍們全被踹開,接着“嘭”的一聲巨響。隨即,一股嗆人的瓦斯氣體立即在僅有十二平方米的宿舍裡瀰漫。當她們從睡夢中被嗆醒之後,顧不上穿衣服,便衝出了房門。
“咳咳咳!!!!”
只見,一個個彎着腰猛咳,捶胸頓足,眼淚鼻涕橫流,頭直往地裡鑽。
有幾個一頭栽倒,躺在地上,左擺右晃,嘴裡喊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就在這時,一個她們非常痛恨的聲音響起:“以後,這就是你們的起牀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