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隨着李濤一聲令下,女兵們快速的把子彈壓入彈夾,一陣拉槍栓的嘩啦聲響起。頓時槍聲大作。重機槍聲,半自動步槍兩聯發點射,狙擊步的砰砰聲。讓所有隊員猶如吃了興奮劑一樣,子彈就像不要錢一樣,瘋狂的傾灑着……
槍聲一直持續到晚上,一百多人,兩百多萬發子彈全部打光,身邊的彈殼差點把她們給埋了。而她們也終於知道,這次的射擊訓練比體能訓練還要累,甚至可以說是痛苦。
每個人兩萬發子彈,不停的射擊,槍的後坐力把肩膀頂的腫了起來,扣着扳機的手指也磨出了血。到最後全身都麻木了,只是機械性開着槍,現在趴在那裡動都不動,雙手不可控制的微微顫抖。
楊洛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從來都沒有這麼痛快打過槍吧,感覺是不是很爽?”
“嘩啦!”
“嘩啦!!!”
有人恢復了過來,扒開身邊的彈殼站起身,可一個個就像半身不遂一樣,右肩不敢亂動,真是欲哭無淚。
李濤看向楊洛,意思是不是到此爲止。
楊洛點頭,李濤喊道:“行了,今天訓練到此爲止,解散。”
吃完晚飯,龍鑫負責講解怎麼運算迫擊炮四彈同時擊中目標參數,當講解完之後,女兵們回到宿舍。
血天使淡然的對楊洛說道:“我去給她們處理一下肩膀上的瘀傷。”沒等楊洛回答,站起身向外走,而紅葉和鬼狐也跟了過去。
戴恩恩眼珠嘰裡咕嚕的轉着,然後拉着冰雅萱說道:“雅萱姐,我們也過去看看,幫幫忙。”
本來冰雅萱想跟楊洛出去走走的,可戴恩恩硬拉着她去女兵宿舍,只能無奈跟着戴恩恩離開。自然戴恩恩去哪,宋唯那個小丫頭就跟到哪。
女兵們沒有想到,冰雅萱會到她們宿舍來,而且還幫她們擦藥,給她們肩膀活血。這讓她們很感動,等處理完了她們肩膀的瘀傷,血天使、紅葉、鬼狐就離開了。
而冰雅萱卻被這幫丫頭圍在走廊裡,唧唧咋咋問這問那。冰雅萱並沒有什麼不滿,反而這些女孩子的堅強與勇敢,讓她很佩服,所以跟她們在一起聊聊天也很開心,除了被問及跟楊洛的關係外,其他問題絕對知無不言。
過了一會,一名女兵拿着一把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冰雅萱,能給我們唱首歌嗎?”
冰雅萱接過吉他,痛快的說道:“可以啊,我們去外面操場吧。”
“好啊!”一羣女兵簇擁着冰雅萱來到外面的小操場,然後圍成一圈坐在地上。而冰雅萱也不嫌髒,學着女兵們席地而坐,抱着吉他唱起了歌。
周芯坐在小白樓外的臺階上,歪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戴恩恩:“沒想到,我們還能有再次相逢的時候。”
戴恩恩也難得了正經一回:“時間過得真快呢,一晃兩年多了。”
周芯點頭:“是啊,兩年多了,可你一點也沒有變。無論是模樣,還是愛吃棒棒糖的性格。”
戴恩恩苦惱的說道:“不要說了,我討厭死自己這張臉了。”
“呵呵……”
周芯輕笑着說道:“我還想有你這樣永遠年輕漂亮的臉呢,可老天爺不給我。”
“唉!”戴恩恩嘆口氣,“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吧,當兵這麼苦,你有沒有後悔?”
周芯說道:“你不也是軍人嗎?有感覺到後悔嗎?”
戴恩恩搖頭:“不一樣,訓練的時候我愛參加不參加,沒有人敢管我。但是你不同,這麼大強度的訓練,我看着都感覺到累,還有你身上的傷疤,會伴隨你們一生。”
周芯輕聲說道:“誰的青春都有夢,而我的夢就在軍旅,這是充滿陽光,令人神往的地方。在追夢的歲月裡,一次又一次挑戰着生理和心理極限,經受常人難以想象的考驗,付出比男兵更多的汗水和代價。我苦過、累過、傷過、哭過、笑過,就是沒想放棄過……
家裡的朋友還有親戚都說我傻,但他們怎麼能明白,對於我來說,在短暫的青春中,能把自己的足跡留在軍營裡,留在戰場上,這一輩子就不算白活一回。至於身上的傷疤……”說到這周芯一笑,“不但我不當回事,就是我們隊所有女兵也不當回事,反而會因爲身上的傷疤而自豪,因爲這代表着奉獻和磨鍊。”
戴恩恩跟周芯聊着,宋唯坐在旁邊無聊的翻着眼睛,而遠處女兵們也加入到了冰雅萱的“演唱會”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笑聲。
第二天,楊洛他們來到操場上,李濤吹響了集合哨。
楊洛突然發現,每天都會出現的石錚他們今天居然不見了,而且有很多男兵忙忙碌碌的,各個宿舍樓外都掛上了紅燈。楊洛很奇怪,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雖然這裡是軍營,但新年是中國的傳統節日,軍人也得過年啊。可還有幾天過年呢,怎麼這麼早就忙上了。
這時石錚在不遠處匆匆走過,楊洛喊道:“老石!”
石錚聽到喊聲,停下腳步:“什麼事?”
楊洛招招手,石錚走了過來:“怎麼了?”
楊洛拿出煙丟給他一根,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問道:“還有幾天過年呢,這麼早就忙上了?”
石錚一愣,緊接着苦笑一聲:“哪啊,每年的今天,海軍陸戰學院都會派學生和老師過來跟我們團進行聯誼,觀看我們的訓練,然後那些老師也會給我們上上軍事課程,過年那天大家一起表演節目,樂和樂和。”
楊洛一撇嘴:“真夠無聊的。”
石錚附和的點頭:“可不是咋地,太他媽的無聊了。但也沒有辦法,這是以前留下來的傳統,而且除了女兵文化程度都很高外,我們也確實是大老粗,就連我也只是高中文化,上面認爲,有那些軍事院校的老師和專家給我們講講課能夠提高我們的軍事素養。”
“哈”楊洛笑了一聲,“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石錚一愣:“講故事?”
這時女兵們已經集合完畢,她們當然知道每年團部和軍校聯誼的事,其實她們也感到很無聊。而當她們聽見楊洛和石錚在聊這個事也沒有在意,現在楊洛要講故事,全都豎起了耳朵。
楊洛說道:“一夥劫匪去搶銀行,一名剛剛加入進來的碩士不知道該怎麼搶,第一句話該怎麼說。而一名只有小學文化的老劫匪喊了一句:通通不許動,錢是國家的,命是自己的,快點把錢出來。
銀行的職員想想這話真有道理,然後乖乖的把槍給了劫匪。而劫匪成功搶了一大筆錢回去後,那個新來的碩士劫匪就興奮的要求數數搶來多少錢。那只有小學文化的老劫匪鄙視說:你傻啊?這麼多錢,你要數到什麼時候?今天晚上看新聞不就知道嗎?”
楊洛講完了,不只是石錚,其他人都在發愣,不知道什麼意思。
楊洛拍拍石錚的肩膀:“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我們,經驗比學歷更重要。”
“撲哧!”冰雅萱咯咯的笑了起來,女兵們強忍着,不敢笑出聲來。
石錚笑着說道:“很有道理,但上面不這麼認爲。況且,那些老師和專家講課確實不錯。”
楊洛翻着白眼:“我的故事白講了,在給你講一個。”說完抽了口煙,“兩隻烏龜在田邊相對一動不動,一個農民對一旁的專家說:它們在比耐力,誰先動誰就輸了。專家指着一隻龜殼上有甲骨文的烏龜說:據我多年研究,這隻烏龜已死五千多年了。另一隻烏龜伸出頭來說:死了也不說一聲,害得老子在這裡乾等。裝死的烏龜大笑說:你輸了吧,專家的話你也信!”
“哈哈!”這一次女兵們實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陣大笑。
石錚滿臉黑線:“行了,我可不聽你講故事,得去看看還有什麼沒有安排好的。”
楊洛把菸頭扔在地上,不滿的說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然後一轉身,“笑夠了嗎?”
女兵們急忙立正站好,可臉上還掛着笑呢,一個個想着,原來總教官這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啊。
楊洛揹着手說道:“今天說說追蹤術,我相信你們在以前的訓練中,一定接觸過。現在我要跟你們說的是,你們以前接觸的所有追蹤課程,只是皮毛……”說完一揮手,“紅葉!”
紅葉走到楊洛身邊:“一名追蹤高手,他的思維邏輯能力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還有他的鼻子比警犬還要靈敏,眼睛比飛翔在高空的雄鷹還要銳利。而一個人,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嚴酷訓練,對反追蹤如何精通,可只要你走過的路,經過一個地方,根本無法把蹤跡完全抹除,只要留下一點點疏漏的地方,就是這麼一點點,對於一名追蹤高手來說就夠了。然後憑着他超人的邏輯思維能力,可以準確判斷出你們下一步經過的地方,提前到達那裡,對你們進行一場毫無懸念的狙擊。”
這樣事很多人都難以相信,但周芯卻相信,這不是天方夜譚。因爲她跟着楊洛執行任務的時候,對暗組織的追殺,楊洛就是這樣,不但可以在複雜的叢林環境中咬着對方不放,還可以判斷出敵人逃跑的路線,然後提前到達那裡做出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
“報告!”馮飛菲喊道。
紅葉繃着小臉看着馮飛菲,還真像一名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說!”
馮飛菲說道:“教官,按照你的說法,如果在戰場撤退的時候,碰到這樣一個追蹤高手,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紅葉說道:“如果不能迷惑他的鼻子和眼睛,確實是個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