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閉着眼睛說道:“在描述一遍。”
小趙一連描述十幾遍,王勇突然睜開眼睛,右手拿着鼠標一陣快速滑動,十多分鐘後一張畫像在打印機飄了出來。
雷明武拿過來看了看然後遞給小趙,小趙眼睛瞪得多大,“就是他。”雷明武搶過來就向外走,上了車直奔市局。
回到市局把畫像交給刑警隊大隊長黎波,“儘快查出他的身份,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任廣智和侯月寧帶着人到了。按照程序任廣智首先和雷明武這個市局一把手談了話,瞭解一下情況。然後侯月寧帶着人去了行財和基建部門檢查,任廣智則帶着人去找朱龍平。
朱龍平在辦公室內一直坐立不安,郭正死了去掉一塊心病,可市政府那邊傳來消息,市紀委要對他展開調查。雖然告訴他省裡已經對市紀委施加壓力,這一次只是做做樣子不會有什麼實際性的行動,但他總感覺到要大難臨頭。不禁後悔自己上了毛剛的船,可是現在船已經出了海,想下也下不來了。
“啪!啪!啪!!!!”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朱龍平驚慌的站起身,緊接着又坐下來,平靜一下心情喊道:“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當他見到任廣智走進來心頓時沉入谷底,不過還是故作鎮靜的站起身,笑着說道:“任書記歡迎您來指導工作。”
任廣智一笑:“朱龍平同志啊,我這次來找你只是隨便聊聊,瞭解一下情況,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朱龍平勉強一笑:“作爲黨員,一名公安幹部,我一定會配合你們。”
而讓朱龍平感到意外的是,任廣智並沒有問關於他的事情,而是談起了何元奎。這讓他出現了一絲錯覺,感覺到市裡或者是省裡要拋棄何元奎保住他。到了現在他也放心不少,撿一些不太重要,和他牽扯不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任廣智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身後的工作人員把朱龍平所說的一切都記錄了下來。
中午吃完東西,所有人都聚集在楊洛房間,戴恩恩無聊的玩着遊戲。李濤和周皓在外面走了進來。
“老大!這是那個市委書記秘書給你的。”李濤把手裡的一張紙條遞給楊洛。
楊洛嘴裡叼着煙,翹着二郎腿拿過紙條,“張大中,省政府秘書長,魏博紅副省長。跳出來兩個了,估計還會有人跳出來吧。”
“郭正死了!”周皓說道。
楊洛把紙條揉吧揉吧仍在地上,“太他媽的猖狂了,濤子,周皓你們兩個辛苦點,把市紀委調查組的人保護好了,隨着案子的深入他們一定會再次故伎重演,把水徹底攪渾殺了調查組的人。”
“是!”兩個人轉身離開。
“瘋子、許航、劉燕鵬、張龍剛你們幾個去調查一下,這裡都有哪些黑社會組織,然後把他們給我盯緊了,要是他們敢蹚渾這趟渾水,就把他們滅了也算爲民除害。”
“是!”四個人答應一聲離開。
楊洛在身上拿出一張名片,然後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李局長!我是楊洛。”
聽筒裡傳來李子輝熱情的聲音,“楊少!您沒有事情不會給我打電話。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決不推辭。”
楊洛一笑,“給我調查一下省政府張大中,還有副省長魏博紅,我要他們所有資料,就是他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褲衩,晚上幾點撒尿也要給我查清楚。”
李子輝答應一聲,“沒有問題,要是需要人手再通知我。”
楊洛說道:“那就謝謝李局長了。”說完掛斷電話。
夜晚悄悄降臨大地,任廣智剛剛回到市紀委辦公室,侯月寧帶着人走了進來。
“任書記!您看看這個賬本。”侯月寧說道。
任廣智拿過來仔細的看着,足足看了兩個多小時,然後擡頭問道:“這個賬本有什麼問題嗎?”
侯月寧笑着說道:“我們也是研究了半天才發現,您看看這個紙張的印刷日期和記賬時的日期。”
任廣智低頭一看,原來印刷日期是9月12號,而賬目記載日期卻是三月份的,也就是說這些帳都是後來補上的。
任廣智敲了敲賬本,“把公安局財務處處長還有會計給我找來,今天晚上一定要在他們身上打開突破口。”
侯月寧看了看時間,“書記!快八點了,是不是太晚了。”
任廣智說道:“今天省政府秘書長打電話求情,還把魏博紅搬了出來,最後我捲了他的面子。要是不盡快打開突破口,很可能會出現意外。”
侯月寧點頭:“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兩個小時後,市局財務處處長白淨軍還有一名二十多歲,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年輕人走進了市紀委一間小會議室。這兩個傢伙一進來就顯得不耐煩。
任廣智看着他們皺起了眉頭,看來他們是不想配合啊,只是礙於有關章程不得不來配合。不得不接受市紀委的談話,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
侯月寧說道:“白處長我想問一下,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何元奎、朱龍平在賬目上沒有一點問題?”
白淨軍一句話也不說,侯月寧看着那名年輕人,“你呢?是否發現這個賬本有問題?”
年輕人看了侯月寧一眼,冷冷的說道:“只要是我處理過的賬目絕對不會有問題。”
侯月寧看了一眼坐在那裡喝茶一句話也不說的任廣智,然後說道:“你真的能確定你所處理的賬目沒有任何經濟問題?”
年輕人點頭,“沒有問題!”
“真的沒有?”侯月寧又問了一句。
年輕人不耐煩的說道:“我可不可以認爲,這是你們市紀委故意刁難?我再說一遍,沒有!”
侯月寧笑了,“啪”把賬本仍在年輕人面前,“那我問問你,賬本紙張是9月份印刷的,而你記賬的日期卻是3月份,能不能給我個解釋。”
冷汗刷的一下在額頭上流了下來,慢慢的顫抖着手把賬本翻開,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蒼白的可怕。
侯月寧看着白淨軍說道:“白處長!你是老黨員了,也是一名老幹部,而且還在公安系統內工作,我想包庇和檢舉你應該知道怎麼去選擇。”任廣智暗中點點頭,看來自己找到侯月寧還真找對了。
白淨軍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疏忽,居然讓他們暴露了問題。今天要是什麼都不說,市紀委拿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是隻要市紀委下功夫對財務部進行徹底賬目清查,他們誰也是跑不了。到最後自己練檢舉立功的機會都不會有。
想到這裡咬着牙說道:“三年前市國土局局長閻大發找到朱龍平,以閻大發的兒子閻海名義成立“藍海”建築工程公司,資金的來源就是市局。當時朱龍平知道,要想在市局摳出錢來,只能何元奎點頭才行。後來經過商量,市公安局出資兩千萬,而國土局每年會以極低價格賣給公司土地。這樣閻大發和朱龍平各佔股份百分之三十,而何元奎佔百分之四十………
這個公司說起來就是空殼,以極低的價格購買土地之後,再以幾十倍的價格轉手賣給開發商。本來我以爲他們在賺到錢之後會很快把窟窿堵上,可我沒想到,他們太貪婪了,一次又一次的以各種名義在市局劃撥資金。一年前市紀委接到了舉報信,當時市紀委書記萬向陽作出決定,對他們進行調查。正當案子有了突破的時候,省紀委調查組突然下來對萬向陽實施雙規,經過半個多月的審查,並沒有查出萬向陽有什麼問題。但他也被調離了原來崗位,而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萬向陽被雙規的事情誰都知道,任廣智在調來的時候也聽說了,但他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情。
“你不知道藍海被調查的事情?”任廣智看着侯月寧問道。
侯月寧搖頭,“當時下面鄉鎮黑彩氾濫,有人舉報是一些鄉鎮幹部充當保護傘,是肖雲山帶隊。後來感覺到情況複雜人手不夠又把我調了過去,等我回來萬書記就被雙規了。對於“藍海”的事情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任廣智皺起了眉頭:“哪當時的案卷又去哪了呢?”
侯月寧問道:“當時省紀委是誰帶的隊?”
白淨軍想了想說道:“是省紀委紀檢一室主任孫樓。”
任廣智說道:“你接着剛纔的往下說,他們還有什麼問題,也把你的問題說清楚。”
白淨軍心裡一抖,“何元奎在外面有十幾套房產,養了七個女人,一個星期每天輪流去住。而朱龍平這幾年貪了多少我也不知道。而他們給我的錢是每年二十萬,給小路的錢是每年八萬。”
任廣智敲了敲桌子嚴肅的說道:“白淨軍同志,盧廣偉同志!你們涉嫌瀆職、貪污受賄,市紀委決定對你們實施雙規。”說到這看着兩個人蒼白的臉色接着說道:“你們放心,今天你們所說的話屬於重大立功,我相信組織上會給你們一個寬大處理。”
侯月寧說道:“把他們帶出去。”
“是!”
兩名市紀委的工作人員把兩個人帶出去,接送到了市公安局拘留所。
任廣智拿起電話撥了一竄號碼,“譚書記!告訴你個好消息。”然後把案子說了一遍。
譚忠孝說道:“事不宜遲,馬上對朱龍平、何元奎、閻大發實施雙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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