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即位,衆文武齊來朝賀,。跪。一叩首,在叩首,三叩首。”隨着唱禮官的高聲喊喝,站在昌德宮大殿之內的高麗文武羣臣們,急忙一起匍匐下身軀,朝着站在禪讓臺子上的,那位新一代的高麗國君李熙,接二連三的磕下頭去。口中一起高聲稱頌道:“臣等恭祝我主榮登大寶,此乃是我高麗社稷之福,百姓之福。”似乎這些人,早就串通好了似的,所說的話,簡直就如同是從一個人嘴中所說出來?顯得是那麼的整齊有序。顯而易見,這羣人也不知是何時聚到一處,私底下一同來操練過。而這位東北軍主帥以及其手下的武將們,卻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靜靜地注視着眼前,這些高麗文武百官們對那位新國君李熙的朝賀,卻是並無人蔘與到其中去。
眼瞅着,高麗文武百官們對那位國君朝拜完了,此時大臣們也隨着唱禮官的一聲,‘起’字,而紛紛站起身來,並各自站到大殿的兩旁,等着這位高麗新國君,來對這些擁戴他登基的有功之臣來大興封賞?而這也是,每一個新登基的國君,爲了能把那些舊朝的老臣給拉攏住,使之能爲自己所用,而必須要來做的一件事情。
而在此時,東北軍主帥唐楓,看着這裡已然是沒有自己的什麼事?便轉過身,這就準備步下禪讓臺,也好趕回去仔細的來籌備一下,明日一早就可以帶着人馬離開高麗的京城,。況且,人家李熙已經即位,自己雖然是佔領軍,可也不能就這麼厚顏無恥的待在高麗皇宮之內?怎麼的?也得將高麗皇宮給李熙騰倒出來。而在方纔,百官朝賀李熙的時候,這位東北軍的主帥,以及還有那位下了臺的高麗國君,全都是站在臺子的一角。畢竟下面人跪拜的,可是眼前這位高麗新國君,而並非是這二人中的哪一位?眼看着下面的人都站起身來,這位東北軍主帥,才準備步下禪讓臺就此離去?
可還沒有等他邁步走下第三個臺階,忽然就聽得在自己身後有一人,高聲對着自己言道:“城主請暫且留步,並勞煩與城主,還望能夠轉身回到臺上?小王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要當着衆文武羣臣的面,來對城主言講一番。望城主能成全與小王的這一份赤子之心?且小王還準備擺下盛宴,以爲城主踐行。”李熙說完之後,竟是絲毫不顧及到自己的身份?眼見這位東北軍主帥此刻已然停下了腳步,急忙朝着他的跟前邁進兩步。一伸手,便將這位冰雪城主的一隻袖子,就給拽到了自己的手中。便彷彿一個,正在朝着大人撒嬌的孩童一般,一雙手輕輕搖晃着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衣袖。一對皁白分明的,顯得極爲真誠的眼睛,也是盯在了這位城主的臉上,從其目光之中可以看得出來,其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挽留這位東北軍主帥留下來。雖然不曉得李熙到底因何,非要讓自己返回到臺上,才肯與自己說出他的肺腑之言?
可想來,李熙也並不敢再鬧出旁的什麼幺蛾子?畢竟是自己一手把他給扶植起來的。可以說,自己既然能把他立起來,也就能輕而易舉的將他給廢掉。從而在另尋一個更爲聽話,也更聽擺佈的人,來當這高麗國君。畢竟在這高麗國內,似乎無恥的人並不僅僅在這京城裡面纔有?換句話說,這李氏的宗親,似乎也遍佈在高麗國境內所有的地方吧?即便不是什麼正宗的宗親?可只要他姓李,卻又是住在這高麗國境內?
到時候,自己說他是高麗王氏宗親,難道說,哪個高麗人還敢冒出來,來說他不是皇室宗親麼?想來這些高麗人還不會傻到哪個地步吧?想到這些,這位東北軍主帥便坦然自若的,在這位高麗國君的攙扶之下,重新走回到臺上。李熙半躬着身子,且是滿面陪着笑容,將這位他眼中的貴人,給扶到了當中央的一把太師椅上坐好之後,。便退後三步,將自己的衣冠重新整理了一番,這才高聲喊了一句道:“兒臣李熙,恭祝與城主父王永享千秋。兒臣自今日以後,必會歲歲使人前去探望與城主王父的。且還會將高麗國中的重要之事,也都會上稟與王父所知。但凡王父有何事?想要吩咐兒臣去做的?儘管命人對兒臣宣下旨意來,兒臣定不會有負父王所託的。”這一番衷心,當着昌德宮中文武羣臣的面表達完了之後。李熙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撩起袍擺,就給眼前的這位東北軍主帥跪倒在地,規規矩矩的便連着磕了三個響頭。
而此刻,站在昌德宮大殿之中的高麗文武羣臣們,眼見自家的國君,如今都給那位東北軍主帥跪倒在地。自己豈又敢有所怠慢?慌忙也隨着跪倒在禪讓臺下。只是自己的國君,都稱呼那位城主爲君父了?卻又讓這些人如何來稱呼與其?總不能也隨着李熙一同去這般的叫吧?可自己的國君也就如同自己的父親一樣,自己又豈能與父親同樣去稱呼對方呢?如此一來,豈不是目無尊上?而這也就等於犯了欺君污君之罪。
也不曉得,是哪一個有創造性的高麗文官?竟然在隨着衆文武一同跪下的一剎那,忽然就想出一個詞語來?“臣孫等,恭祝城主祖上萬壽無疆。”一個人如此的一喊,餘下的文武們,自然也就跟着一同喊了開去。昌德宮內洋溢着,好一陣的認祖歸親的熱鬧。只是令衆高麗文武們深以爲憾的?
卻是自己如何就不是東北軍中的將領抑或是文官?如要是身在東北軍中任職?豈不也能令在場的這些人,去高看與自己一眼麼?恐怕,就連這位高麗新國君,到時候都得給自己幾分薄面。而同樣站在昌德宮內的,這些東北軍主將包括曹文詔等衆人,眼瞅着在這座昌德宮內,幾乎所有的人,都朝着禪讓臺上的,哪個坐在太師椅上的人跪了下去。只剩下東北軍中的幾員大將,卻是兀自站在原地,一時倒頗顯得有些尷尬以及。
畢竟,這昌德宮內並不算小,空曠的宮內,所有人都低俯下身。僅有這麼幾個人杵在原地?這似乎也太過明顯一些了。曹雲詔急忙轉過頭,朝着身後的幾員大將,遞過一個眼色過去。自己也率先,就跟在這羣高麗羣臣背後一同跪倒在地。只是如此一來,倒也打破了東北軍中的,上下官員見面無需行有大禮的軍規禁制,。
自然,此一時彼一時,而賀瘋子和額亦都與東方升以及胡騰容與曹變蛟還有高一功,還有那位特戰隊的頭領二來。眼見那位衆將之首的智將,都以帶頭跪倒在地,也連忙撩起自己大腿上的護甲,相繼跪了下去。整座昌德宮內,此時除了坐在太師椅上的這位東北軍主帥,餘者包括那位卸了任的高麗國君,還有一應宮女,和被李熙給招返回來的太監們,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水水的跪了下去。只是因其身份較爲卑微,只能是跪在最外面。
而此刻坐在太師椅上的,這位東北軍主帥環顧與大殿的四周,眼光觸及之處,無不都是帶着一臉的恭敬神色,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的高麗文武大臣,以及東北軍的將領。無形之中,也令這位冰雪城主的心中,竟升起來一股子傲氣。一時有了那種拔劍在手,小覷天下英雄的氣概。可以說,唐楓這一次纔算是真正的知道了。
有人甘心情願的跪倒在自己的面前,這給自己的心理帶來一種怎樣的滿足和愉悅的心情?怪不得,人人都巴望着能當上皇帝?吃喝穿用等自然無須再提,自會有人肯爲自己去操心費力的?且還處心積慮的想自己之不及?最主要的,是終日得有人小心翼翼的,跪在自己面前恭維着自己,且還要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觀察着自己的臉色,唯恐與那一句話說錯了?在爲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而這纔是當皇帝的好處?
只是這位東北軍主帥,才僅僅沉醉在其中,只有片刻的功夫。忽然在腦海之中有一道靈光閃過,同時一眼瞅到了,此刻已是跪在禪讓臺下的,那位卸了任的高麗國君。卻見從他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種屈辱和無奈以及憤恨的眼神來。這也讓這位東北軍主帥,由此而漸漸變的清醒起來。
今朝自己雖是風光無限在眼前,可誰又曉得以後?會不會在他日,自己也落到與這個高麗舊國君同一個下場?這可是誰都說不準的事情。畢竟誰都不在能占卜出來,自己今後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這位東北軍主帥想到此處,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能再太師椅上在坐得安穩下去?慌忙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且是繞到一旁,不再受這位新任高麗國君,以及這些如今跪在昌德宮金磚上的文武羣臣的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