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聽到他的這個想法後,也覺得可行,這樣夠安全,果然妙計,所擔心的也是吳德龍不一定幫這個忙。這個忙看似簡單,其實嚴重,如果這個炸藥一旦鬧出大事,警察一定的必須的追查炸藥來源,提供者一樣會承當法律責任。
但爲了在顏人傑面前爭一口氣,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吳德龍把炸藥給弄到,而且時間緊迫,沒有時間可耽誤了。
他當即給吳德龍打電話。
果然,吳德龍聽了後很猶豫說:“這個,是個難題。”
他說:“我知道,因爲我要作非常之用,缺它不可,所以希望龍哥能幫我想法,無論如何幫到我這個忙。”
吳德龍問:“能告訴我做什麼嗎?一定要炸藥?”
他說:“還不是顏人傑那狗日的,我聽說他又設了個陷阱想搞我,這次出動的恐怕不是高手,而是用槍對付我了,他用槍,我就用炸藥,要死,他媽的,都同歸於盡。”
吳德龍的心跳了下,又是顏人傑!
他說:“要不,讓我考慮下,五分鐘時間給你答覆。”
吳德龍這樣說,他也只能答應。
吳德龍一想,這還了得,這李志豪真他媽的牛啊,想着用炸藥來對付顏人傑了,幸好他不知道自己與顏人傑現在的關係,還不知道自己出賣過他。
他得趕快把這情況對顏人傑講,讓他作準備。
但是,找出顏人傑的號碼準備撥出去的時候,吳德龍突然猶豫了,他在想,自己和顏人傑真的是夥伴關係嗎?自己利用他來對付秦當沒錯,但是,早晚他也必定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啊!從屢次他脅迫自己來幫他對付李志豪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桀驁不馴。那麼,既然現在李志豪牽制着他,自己何必要幫他除去這個燙手的山芋呢?
如果李志豪能成功幹掉顏人傑,再把李志豪收回“龍幫”,對付秦當,那不是更好嗎?起碼李志豪比顏人傑好駕馭。
就算李志豪與顏人傑拼出了個魚死網破,自己也是有好處的,其一,他一直擔心出賣李志豪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會回過頭來對付自己,李志豪的本事強悍令他畏懼是個次要的因素,更重要的是道上的人知道他吳德龍竟然出賣自己手下的兄弟,他還能怎麼混?道上的人會鄙夷他,手下的兄弟會心寒。
要真李志豪和顏人傑同歸於盡了,對他來說可謂一舉兩得啊。
於是,他回電話給李志豪,把話說得很冠冕堂皇:“這可是一件相當冒險的事情,一般人打死我也不會這麼幫他,但你在我心裡,永遠是自己兄弟。我幫你弄到,等下讓九流拿到了打電話給你。但是,你必須得記住,無論出了什麼事情,不要把我牽扯進去就好。”
李志豪聽了他的話,感動啊,擲地有聲的:“你放心吧,龍哥,道上的規矩我懂。就算出了什麼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吳德龍問:“數量呢?”
李志豪說:“夠綁在一個人身上炸掉兩間房子就行了。”
吳德龍說:“好,稍等辦好。”
掛掉電話沒一會,李志豪就接到了張九流的電話,讓他取貨,約定地點山城河灘,因爲那裡安靜些。
張九流問了下他要炸藥幹什麼,他沒說,只是說有點用。
張九流明白,黑道上的很多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更安全,但他想到這炸藥是吳德龍提供給他的,擔心吳德龍又會有什麼陰謀陷害他,於是關切的叮囑
:“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他點頭:“謝謝,我知道。”
其實,張九流是真的很想告訴他吳德龍出賣他的真相,但想到這件事情後果的嚴重性,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是的,他還不夠偉大到不顧自己的利益安危而去幫別人。
雖然他覺得自己良心還是受到一定的譴責,但也只能自我安慰,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只能先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他只能祝李志豪好運了。
李志豪回到酒店,將管狀的炸藥在身上綁好。
文東說:“要不給我綁着吧。”
李志豪說:“是我和楊洋見面約會,他們的目標都是我,我方便見機行事。”
文東說:“別忙活了半天,就真的只是她約你,與顏人傑無關,那就可惜了。”
李志豪笑:“少一次被出賣的感受,不是更好嗎,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心裡纔會好受嘛。”
文東說:“不過,我覺得,就算一切按照我們預料的,這是顏人傑設計的一個陷阱。但到場的也不過是他的那下手下,他本人不會來,你想幹他也是白想。”
李志豪說:“這我當然知道,我這樣做其實也只是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我是真的在跟他玩命了,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會因此感到壓力,會寢食難安。同樣,我也是在向全山城的黑道同行傳播一個信息,我李志豪真的難纏。”
文東佩服得鼓起掌來:“說真的,你比我想象的要強悍。並不是我以爲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其實你的頭腦超能用。”
李志豪笑:“廢話,你不瞭解特種兵,其實他們的頭腦比他們的身體更靈活,所有的東西他們的頭腦都能在最快的時間裡產生反應,可以說對任何事物的變化產生反應是他們的一種職業習慣。”
文東開玩笑說:“這麼說來,我指望你能在山城混個大哥出來,還是很有希望的了,我以後的前程可就指望你了。”
李志豪說:“我並沒有想過要做什麼大哥,我根本就不打算在黑道上走遠,能積累到些錢了,如果可以,就和若詩一起離開山城,去過點小康的生活,已經足夠了。你也一樣,找個適合自己的,到時候,咱們一起離開山城,過點平靜的日子。”
文東搖頭:“我只愛輝煌,不愛平靜,讓自己靜下來一分種,我就覺得是煎熬,尤其回老家的時候,離開了這樣的繁華,真覺得那種安靜可怕。”
李志豪嘆氣:“你真無可救藥了。”
文東說:“從我來到城市,看到別人的風光,奢華,我就發誓,有一天我也要過得很好。所以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寧願轟轟烈烈的失敗,不願意平平凡凡的一輩子。現在看來,我的命運似乎有這種徵兆,我們與顏人傑的恩怨必須有死亡的代價。我們註定會用一個轟轟烈烈的悲劇收場,你也就別去幻想着和你的若詩過小日子了。要麼我們幹掉顏人傑,轟動山城,找到一個大靠山,鑽法律的空子,找人替我們背罪,我們崛起;要麼,我們被顏人傑給幹掉,睜大眼睛面對死亡,死不瞑目。”
李志豪笑:“有些事情是有第三種選擇的,咱們拭目以待吧。不過,就算我某天離開山城,我也一定會把顏人傑給幹了再走。當然從法律的角度來講,我不會要他的命,只會廢了他,讓他終生躺在牀上懺悔。”
文東說:“無論你是廢他還是殺他,那都是犯了法的,會被追究。如果你沒
有自己的勢力沒有自己的靠山,沒有人去爲你鑽法律的空子堵法律的漏洞走法律的後門,你插上翅膀飛哪裡,等你的都是監獄。”
李志豪說:“錯,你只知道鑽法律的空子,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法律最看重的是證據。我上次坐牢就是太單純了點,以爲法律很公道,所以上了當。而上過那次當以後,我會知道,真正我要給顏人傑致命一擊的那天,我會用一個很完美的計劃,不露聲色痕跡,讓法律拿不到證據。我是特種兵,這方面我有相當的專長。”
文東笑:“那我們也拭目以待吧。”
李志豪說:“而且,你若想留在山城,照樣可以留,絲毫不影響你。或許,那時候因爲顏人傑的落馬,我的失蹤,得到好處最大的人就是你,在山城就沒有任何人敢冒犯你了,你會真正意義的聲名鵲起大紅大紫,你想怎麼輝煌就怎麼輝煌。”
文東說:“但我,你,還有顏人傑,我們的恩怨早已經天下人皆知。你用再完美的手段,警察都會把我們列入第一重大嫌疑犯,會找上我。”
李志豪說:“嫌疑又有什麼用呢?證據呢?拿不出證據他能怎麼樣?”
文東說:“上次你傷了顏人傑你不是說警察毒打你,讓你招供,後來還找了些什麼根本不在現場的所謂目擊證人來指證你。到時候,哪怕沒有證據,他們還不是一樣可以用同樣的手段?”
李志豪嘆口氣:“其實,我那次吃虧最主要的還是爲我辯護的律師,因爲沒有錢請律師,由法庭給我安排的免費法律援助,他竟然沒有幫我辯解,反而說我對平常人使用暴力,應該被嚴懲以警誡。”
文東說:“不用說,肯定是那律師被顏人傑給了好處或者被威脅了,現在的人,都出於對自身利益考慮,哪還管什麼法律或道義。公道?良心?媽的,純粹只是教育小孩子的口號。”
李志豪嘆口氣。
文東說:“所以,我一定要在這個城市裡出人頭地,有自己的實力,找個靠山。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做了顏人傑不留證據,而我們又有靠山,那事情就好辦了。”
李志豪點頭:“放心吧,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不是一般黑道上隨便的一個兄弟的稱謂,我們同得甘苦同得生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陷入絕境。”
文東笑:“無所謂了,其實有時候細想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我們在黑道上混,隨時都會有拼命的時候,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體會死亡了,說不準哪天,被人逮到機會,悄然的被人在背後開一槍,只能聽到一聲槍響,意識模糊,然後永別人生。所以,我覺得活着,能開心就開心。”
李志豪點頭:“說得是,活過今天,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以後,你想怎麼開心,我也都不會說你了,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應該珍惜。”
正說着,楊洋打電話來了說:“在幹什麼呢?現在過去吧。”
他說:“好,你先到一步,在那裡等我吧。”
楊洋還有些擔心他一直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補充了句:“地方不要記錯了啊,你應該記得那裡的吧,我到那裡訂到位置了給你電話。”
掛斷電話,李志豪更能確定這是個局沒錯,不然楊洋不會神經質的一再提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本來是彼此的不可癒合的一個傷口,再笨的人不會無故的來撕扯自己的傷口玩。
他將炸藥在身上綁好,穿上外衣,不露痕跡了才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