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
如泰山壓頂,龍志文身體下墜的力道不減,彎曲的雙膝直接壓在了柳大刀高舉的刀背之上,柳大刀雖然長得像男人一般,但畢竟是女兒之身,在龍志文泰山力壓之下,柳大刀終於體力不支,她的脖子向前一挺,將刀反背在肩上,單膝跪地,苦苦支撐着龍志文的身體和下墜的力道。
“天哥,快走!”
魏德兵乘着柳大刀被龍志文壓制,動彈不得的空隙,一把拉住在柳大刀跟前瑟瑟發抖的吳天,直接將他拖了過來,直到這時,吳天才從恐懼中慢慢回過神來,他喘着粗氣,看着眼前被龍志文死死止住的柳大刀,彷彿是爲自己報仇一般,大快人心的打氣道:
“好,龍司令,好樣的,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漂亮!”
“閉嘴!”
姜明浩突然朝着吳天嚴厲的呵斥道,他自幼修習形意拳,知道高手過招,勝負只在瞬息之間,如果龍志文因爲吳天這句話分心,極有可能命喪敵人刀下。
眼看柳大刀被龍志文死死的壓在腿下,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額頭冒出,彷彿是雨滴一般落在地上,這個女人的雙手早已因爲努勁過度而顫抖起來,那爆出的青筋,彷彿是一條條隱藏在皮下的青蛇,也跟着不斷的顫抖着。
“啊·······”
終於,柳大刀忍不住一聲嘶吼,那原本跪地的單膝竟然硬生生從地上挺了起來,彷彿是一名舉重選手一般,隨着她的一聲嘶吼,竟然將原本被死死壓制的不利形勢給硬生生扭轉了過來。
“轟·······”
柳大刀臉色猙獰,尤其是那條從眼袋連到嘴角的疤痕,彷彿是扭曲的蜈蚣,他猛地一腳踏出,彷彿是一顆巨大的炮彈砸在地板上,竟然將地面的大理石地板直接踩得龜裂,讓吳天忍不住驚呼道:
“我草,這個男人婆力氣也忒大了吧?到底是人是鬼,尼瑪,完全武俠小說啊!”
但當他看見姜明浩怒目而視的眼神,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生怕再遭到姜明浩的責罵。
龍志文眼看按壓不住,以手中武士刀爲支點,膝下用力,從刀背上猛地躍起,藉着下蹬的趨勢,又是猛地一跺,再次踩向被武士刀死死抵住的砍刀刀背,想要將柳大刀再次壓制住,但是這一次,卻被柳大刀趁機逃脫了。
只見柳大刀單手握着刀柄,另一隻手捏着刀背,扭腰發力,刀隨身轉,那武士刀的刀尖和砍刀的刀背隨着柳大刀的扭身,發出吱吱的摩擦聲,刺得人的耳朵彷彿是針扎一般難受。龍志文因爲膝蓋用力彈起,所以全部的支點都在手中的武士刀上,這也正好給了柳大刀翻身的機會。
眼看自己的策略失敗,龍志文所幸將身體所有的重心全部移到手中的武士刀上,竟然讓自己的身體比刀稍微晚些落地。
“嘣······”
他手中的那把武士刀直直插向大理石地面,竟然直接將武士刀的刀尖插入大理石五公分左右,但是那刀刃和大理石地面的縫隙間,卻沒有一絲裂痕,彷彿武士刀插入的是一塊豆腐一般,可想龍志文下刺的力道和速度有多強。
但是當龍志文的雙腳落地的瞬間,他卻並沒有立即拔出手中的刀,而是狠狠的一擰刀柄,將刃口向內的武士刀猛地一轉。
“吱吱······”
隨着武士刀和大理石的摩擦聲,無數的大理石碎末隨着武士刀的旋轉而從地面噗起,彷彿是從地面冒出的水滴一般,原本刺出了一道口子的地面立即因爲旋轉而產生一個小洞,武士刀的刀口立即轉爲對外,龍志文趁勢把自己的一條腿抵在武士刀的刀背上。
果然,在柳大刀閃身脫困之後,她藉着身體旋轉的力道,猛地矮身,提刀就是一記橫掃。
“嘣!”
竟然是金屬斷裂的聲音,在柳大刀的那一記橫掃之下,竟然直接將龍志文手中的武士刀給硬生生劈斷了,甚至力道不減,橫掃的餘威直接打在龍志文的腿上,若不是龍志文早有準備,藉着腳下一個滑步閃開,估計他的腿會隨着武士刀一起斷裂,但是那條被掃中的左腿因爲力透刀背,依舊傳來一陣酥麻,彷彿是被人點了穴一般,那土灰色的長褲上竟然泛出了血色。
看着那斷了半截,依舊插在大理石地板上因顫抖發出嗡嗡轟鳴的斷刃,姜明浩的瞳孔急劇收縮,俗話說拳怕少壯,龍志文雖然身經百戰,但是無奈後勁不濟,而柳大刀卻年輕氣盛,龍志文本身就佔有了極大的優勢,而且她的刀法確實不錯。
“好!好刀法!”龍志文的左腿微微顫抖着,但口中卻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揚,他衝着柳大刀說道:
“女娃娃,這是誰教你的?”
看着龍志文期待的眼神,柳大刀卻並沒有說話,她輕輕撫摸着刀刃,反手一個腕花,擺出一副橫刀立馬的架勢,意欲再戰,看着眼前這個好戰的女娃,龍志文的臉上不憂反喜,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彷彿是在以前輩的姿態看一個前途無量的晚輩,他輕輕的說道:
“娃娃,你的刀法剛猛有餘,但是柔性不足,好是好,卻容易折啊!”
“哼!”這一次,柳大刀說話了,她用那極富磁性的聲音回道:“也不知剛剛是誰的刀折了,大爺,如果不行,就換個人,別逞能。”
龍志文聽到這句話時,原本臉上的喜悅之色瞬間凝固,彷彿受到了侮辱一般,他輕輕轉動手中只剩二十公分的斷刀,反手握於胸前,擺出猛虎搏兔的姿態,姜明浩清楚的看到龍志文原本緊繃的肩膀緩緩垂了下來,但是他從那·衤果·露在外面的手臂可以清晰的看到皮下肌肉的蠕動,彷彿是一條條積蓄力量的蟒蛇。
在場當過兵的人都知道,龍志文這是打算使出軍人的匕首刺殺招數,這是龍國軍人在一場場實戰中摸索演練出來的刺殺術,不但刁鑽惡毒,變幻莫測,而且貴在以短克長。
姜明浩注意到,在敵方的陣營中,一位身穿迷彩服的壯碩男子,他的眼睛彷彿是在欣賞美人一般,緊緊盯着龍志文,而他的右手,卻一直在腰間的匕首上撫摸着,彷彿龍志文這一刺殺的姿勢,已經勾起了他的好戰慾望。
“大爺,不行就別硬撐了!”柳大刀看着龍志文左腿上的血跡,開頭勸說道,但這對於一個永不言棄,一往無前的軍人,尤其是一名老軍人,簡直就是侮辱,龍志文輕蔑的回之一笑道:
“娃娃,別忘了,天外有天,薑還是老的辣!”
“你找死!”
柳大刀看着龍志文輕蔑的笑容,彷彿是對一個武者的侮辱,她惡狠狠的罵了一聲,提刀一個撲身,自上而下,如開天劈地之勢,朝着龍志文飛劈而來。
“砰·······”
是地面大理石劈開的聲音,那雪白的砍刀刀刃沒入大理石地板,彷彿是一根鐵棍砸在地面,整個大理石地面竟然被破壞了近一平方米的面積。
眼看着刀刃由上而下直劈而來,龍志文輕輕側身,堪堪躲過刀鋒,隨即朝着沒入大理石地面的砍刀刀背就是猛地一腳,將那刀身全部踩入地底,而龍志文手中反握的斷刀朝着柳大刀的脖子橫抹而去。
“呲······”
是血珠冒出的聲音,幾滴血珠在斷刀和皮膚接觸的瞬間,冒出了幾滴血珠,如同晶瑩的寶石一般飄在半空,但是龍志文這致命的一刀卻並未能得逞,斷裂的刀刃只是堪堪劃破柳大刀脖子的表皮,她朝後猛地一個仰頭躲過,接着雙腳蹬地之勢,迅速後撤。
那把深深陷入地面的砍刀在這一蹬之下,竟然跟着她的身體噗的一聲從地面拉了出來,早已被砸得龜裂的大理石碎塊就像是碎石子一般隨着刀刃的拔出而飛噗了出來。
“刺······”
如猛虎出籠之勢,龍志文手中的斷刀如影隨行,朝着倒飛出去的柳大刀直刺過去。
龍志文眼看一擊不成,轉掃爲刺,那把斷刀彷彿和他的右手長在了一起,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隨着手腕和手指的轉動,由原本的反握轉爲正握,他腳下生風,跟着倒飛的柳大刀直追過去,那帶着絲絲鮮血的斷刀和柳大刀紅嫩的下巴竟然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一個是藉着後蹬的力道倒飛,一個卻是單純靠着腳下的力道直追過去,只要柳大刀的速度稍稍緩下,那麼龍志文手中的斷刀便會從她的下巴直刺進去,穿透她的下顎,刺穿她的腦子。
眼看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柳大刀脖子上的汗珠和血珠混雜在一起,蟄得她的傷口生疼,但面對這距離自己的下巴不到五公分的刀刃,就是生與死的距離,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她的眼睛忽然撇過龍志文那被鮮血浸透的左腿,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
“砰·······”
就在龍志文手中的斷刀恰好接觸到柳大刀下巴皮膚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左腿一疼,彷彿是被一發炮彈砸中了一般,柳大刀突然縮腿,對着他原本已經受傷的左腿就是一腳蹬了上去,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立即從傷口處傳來,就連膝蓋的關節處在這一擊之下也直接向後凹陷了進去,整條左腿完全成了向後的反圈狀,膝關節完全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