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王胖子,你要收拾誰呀?我這所長現在也請不動你了是吧?”
就在這胖警輔叫囂着要收拾姜明浩時,一聲熟悉的呵斥聲隨着沉重而急促的步伐傳來,他當即嚇得雙腿顫抖,將手中的膠棍塞在門後,雙手朝自己的褲子上狠狠蹭了幾下,陪着笑臉快步迎上,卑躬屈膝的問候道:
“所長,您老怎麼來啦?這種小案子,我三下五除二就能給辦了,哪裡需要您操這份心?”
“哼!”沒想到所長冷哼一聲,黑着臉罵道:“我要不來,你小子還不得殺人放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叫王胖子的警輔,正是剛剛要動手給吳天上菜的那個胖子,他見所長旁邊站着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人,再聯想到吳天身上那破舊的迷彩服,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在心底暗暗罵自己:真他媽沒眼力勁,穿迷彩的,除了農民工,還有軍人,哪有那麼細皮嫩肉的農民?於是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的前後說了一遍,但是卻略過了小丹姑娘爲吳天作證的那一段。
“笨蛋,不會調監控嗎?”
所長自然不傻,自己的員工啥樣自己心裡清楚,尤其是當着吳師亮的面,更是做足了清正廉明的樣子,而當王胖子聽到所長說監控,心裡咯噔一下,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忘了,於是眼珠子一轉,立即瞎編道:
“當時疑犯手中拿着槍,匆忙之際,我們還沒來得及向醫院方面索要監控資料,所以······”
“所以個屁。”沒想到所長直接打斷道:“你們帶回來的那個受害者已經把事情前後說得一清二楚,人家吳公子是見義勇爲,你倒好,把真歹徒放了,反倒把英雄抓了回來,你這身衣服白穿了是吧?把人給我放了。”
“吳公子?”
王胖子一臉疑惑的看着所長,再看看一旁冷冰冰,沒有任何表情的吳師亮,瞬間明白過來,點頭哈腰的回答:“哎,得了,我這就去放!”
但是吳天哪裡會這麼輕易算了,打小錦衣玉食的他,在跟着姜明浩之後,更是受不得一點委屈,根本不管王胖子一邊解鐐銬,一邊口唸阿彌陀佛的歉意,他一臉笑意的看着王胖子如哈巴狗一般的模樣,雙手的食指捏得啪啪直響。
“吳少,我王胖子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千萬別跟我這小人一般見識,實在對不起。”
“吳少,我們軍警一家親,您可千萬別記仇呀!”
王胖子點頭哈腰的樣子,十足的一個馬屁精,但是吳天依舊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堆笑的臉孔看得王胖子一陣心寒,他手忙腳亂的解開吳天的鐐銬,沒想到吳天站起來的第一個動作竟然是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但是心中本來就有鬼的王胖子以爲是要揍他,嚇得雙手捂着腦袋直求饒道:“吳少,您手下留情,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哎!”看着王胖子一副慫包的樣子,吳天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警官,您別怕,我只是想讓您先請,您走前面。”
看着吳天人畜無害的笑容,王胖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一抹額頭的汗水道:“哪裡哪裡,吳少,您先請,我哪有資格走前面,您請。”
吳天看着他阿諛奉承的樣子,心中一陣噁心,但還是走在了前面,而王胖子在後面一邊跟着,一邊抹着額頭的冷汗,正慶幸着吳天大人大量,心裡感謝着他的八輩祖宗,可就在吳天快要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只聽“哐當”一聲,吳天順手把審訊室的門關了起來,而他的手上,正握着王胖子之前塞在門後的膠棍。
看着吳天笑眯眯的握着膠棍,在手上玩弄着,王胖子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彷彿從天堂一下落到了地獄,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拍馬屁的絕技竟然失效了。
“怎麼?王警官,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地頭,想讓我躺着出去,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嗎?”
“不不不,”王胖子看吳天這架勢,擺明了想要報復自己,他一邊擺着手一邊後退解釋道:“吳少,您別誤會,這都是嚇唬那些地痞混混的,對您,我哪能這樣啊?”
“好,”吳天一邊點着頭,一邊用膠棍輕輕拍打着自己的手心道:“那你說今天要我一隻手,這總是對我說的吧?”
看着吳天笑面虎、綿裡藏針的樣子,王胖子的臉上汗如雨下,那鋥亮的腦門上,汗水此時早已如暴雨一般,尤其是吳天身上的那股威壓,壓得他心跳加速,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他知道今天這頓打逃不過了,只是陪着笑臉,希望吳天下手輕點。
“呼······”
突然,吳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中散發出一股殺氣,彷彿是兇狠的餓狼鎖定了自己的獵物一般,只見他的身形一晃,整個人如餓狼撲食,朝着王胖子直撲了過來。
“砰······砰······砰······”
“啊······啊······啊······”
隨着吳天手中的膠棍每一次擊落,王胖子都是以一聲聲嘶吼和慘叫回應,但是吳天依舊狠狠的咬着牙,手中的膠棍如同冰雹一般狠狠的砸下,王胖子只能舉起自己的右手死死的擋在自己的腦袋上,任由膠棍在他手臂上肆虐。
吳天一邊狠狠的砸着,一邊罵道:
“王八蛋,要老子的手?要老子躺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媽的·······”
審訊室外,王胖子的慘叫和嘶吼,彷彿是上了死刑臺的豬一般,痛苦的慘叫聲讓這位所長和吳師亮都忍不住皺起了,他雖然是所長,在吳師亮面前完全就是芝麻官,吳少爺的行爲完全表露了他心中的憤怒,兒子不開心,可想做父親的吳師亮又怎麼會高興,怎能不讓他這位所長揪心?
而吳師亮皺起了眉頭,卻並不是像這位嵐山派出所所長想的那般,因爲自己兒子受了委屈而不高興,在吳師亮心中,自己兒子的行爲完全太過於出格,這半年的監禁還是沒讓這個囂張的兒子長記性。
吳天手中的膠棍彷彿是一把鋒利的砍刀,他的每一棍下去,王胖子的身體就好像是被一截截砍斷的竹子,身體不斷的往下蹲,直到整個身子蜷縮在地上,王胖子的手骨發出咔嚓一聲,吳天知道自己已經砸斷了他的手臂,才掃興的將棍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了審訊室。
“您就是嵐山派出所的所長吧?幸會幸會。”吳天一出審訊室,就像個老熟人一般上前,一把握住所長的手寒暄道:
“所長,您可得謝謝我,您這手底下的人濫用私刑,我幫你好好的教訓了一頓,您應該不會怪我越俎代庖吧?”
“哪裡哪裡,我感謝吳少還來不及呢!”這位所長緊緊的握着吳天的手奉承道,心裡卻是有苦說不出,你打了我的人,還口口聲聲讓我謝你,這是什麼道理?
“那就好,”吳天收回自己的手,一臉誠懇的表情道:“其實像這樣的警輔,就應該直接開除,留着這樣的員工,簡直就是警察的恥辱!”
吳天故意加重了警輔和員工這兩個詞語,意思就是要讓這位所長表態,開除這個王胖子,這位所長自然也不是凡人,立即點頭哈腰道:
“吳少說的是,像這樣的合同工,確實應該開除。”
一旁的吳師亮見吳天咄咄逼人,如果繼續下去,兔子急了還咬人,混跡官場的規矩,要麼讓自己的對手徹底翻不了身,要麼就留有餘地,給自己一條後路,尤其是在嵐山這個京城郊區,像王胖子這樣的警輔,多半是道上的人,如果把他逼急了,反倒麻煩不斷,吳天已經打斷了他一隻手,也算教訓過了,所以立即清了清嗓子打斷道:
“咳咳,小天,好了,我們該走了。”
吳天見自己的父親說話,原本囂張的氣焰立即滅了下去,就像是小狼看見了母狼,默不作聲的跟在轉身準備離開的吳師亮身後,真應了他的話:除了我老子,我吳天還沒怕過誰。
這位威嚴的老軍人,用他那鏗鏘有力的步伐,從審訊室的走道里朝着大門走去,他身上散發的氣勢,還有軍人不怒自威的氣息,讓派出所的工作人員感到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有的甚至直接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整個派出所出奇的安靜。
吳天緊緊跟在吳師亮的身後,他的嘴脣張開又閉上,反反覆覆好幾次,彷彿是有話要說一般,或許是迫於父親的威嚴,讓吳天不敢開口,他的雙手死死的捏着拳頭,彷彿在做着極大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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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吳師亮猛地一個急剎停住,一直低着頭思索,心裡輾轉反覆的吳天沒能及時停住,差點撞到吳師亮的後背,吳師亮彷彿感覺到兒子有心事一般,緩緩轉過身問道:
“小天,心不在焉的,你有什麼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