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刺耳的槍響,徹底打破了整個森林的寧靜,嚇得原本棲息在周圍的飛禽走獸一片騷動。
“啪嗒······啪嗒······”
是血滴在枯葉上發出的聲音,在這一聲槍響之後顯得格外清晰,原本滿是勝利和欣喜的馬蘇,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看着姜明浩衣服右側口袋上那冒着青煙的空洞,雙眼中的神色漸漸黯淡消失。
那一槍,不是她開的,甚至連她的食指都沒來得及徹底勾下扳機,胸口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看着地上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感受着心臟最後奮力的掙扎,叢林中那樹葉腐臭的空氣似乎也開始拒絕進入她的肺部。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做繭終歸要自縛,這些個都市男女平日裡仗着背景深厚,缺德事沒少幹,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至於這個馬蘇,姜明浩有心放她一馬,可她卻被自己的猜忌和多疑害死了。
“哎······”
姜明浩輕輕嘆了一口氣,從那右邊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打空了子彈的手槍,這把槍正是他剛剛制服那個朝自己開槍的男子時,偷偷塞入口袋的,雖然這個女人脫光了全身的衣服,一絲不掛的站在姜明浩的面前,但是她卻不知道,姜明浩的眼睛,就是一對移動的掃描儀,如果是在普通人眼裡,馬蘇的做法,已經是告訴敵人,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藏在si處的掌心雷將別人擊殺。
可惜,他面對的是姜明浩,尤其是當姜明浩看見她的右手捂着私·處,甚至不斷的往裡伸的時候,姜明浩絕不相信,一個女人可以在這樣的荒郊野外zi慰,而且是在死亡的威脅下,所以姜明浩本能的警惕心理,讓他忍不住用自己的透視眼對她的全身再一次掃描,自然發現了她藏着的掌心雷。
甚至在這個女人拔出手槍,對準姜明浩的時候,姜明浩都還在心底默默的念着,希望她不要開槍,可是作爲軍人天生對危險的預知能力,讓姜明浩終於勾動了藏在口袋裡的手槍,將馬蘇一槍擊殺。
說實話,姜明浩不得不承認馬蘇的這一招很高明,一個女人,能夠承受自己的私·處隱藏一把掌心雷,已經很讓人驚訝了,更重要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表現的如此鎮定自若,可惜今天她遇到的是姜明浩,一個擁有痞子態度,正人君子之心的妖孽般人物,否則,無論今天這個人是登徒浪子,還是正人君子,都會死在馬蘇的槍下。
看着馬蘇的屍體,尤其是那雙到死都沒想到自己會失敗的眼睛,這一幕令姜明浩想起一本武俠小說中的話:‘所有漂亮的女人,都不可信。’他把槍隨意的往地上一拋,緩緩的走向那受傷的野狼。
“嗷嗚······”
這隻野狼仰着頭低吼了一聲,彷彿是在感謝姜明浩的救命之恩,它用猩紅的舌頭舔·舐着懷裡的小狼,而小狼卻在用自己的小舌頭舔着這野狼的傷口,彷彿是在安慰自己的母親,爲它緩解傷口的疼痛。
“乖,沒事了。”
姜明浩輕輕撫摸着野狼的腦袋,輕聲低吟着,而這野狼彷彿接受了姜明浩的好意,竟然緩緩的伸展開自己的身體,露出受傷的腹部,姜明浩看了看那腹部被散彈打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忍不住罵了一聲:
“這幫畜生·······”
這麼重的傷,如果不及時將鋼珠取出,這頭野狼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姜明浩眼睛向四周瞟了一下,尋找可以醫治的東西,這時,那五個人扔在一邊的揹包吸引了姜明浩的注意,他快步上前,將那五個揹包全部打開,發現了一些醫用救急藥品和外傷處理的工具。
“嗷嗚········”
這一次,是小狼發出的低吟,它彷彿知道姜明浩是要爲自己的母親療傷,掙扎着從野狼的懷裡鑽了出來,踉踉蹌蹌的爬到姜明浩的腳邊,用那沾滿狼血的舌頭舔着姜明浩的鞋子,彷彿是在哀求他快點。
姜明浩摸了摸小狼的腦袋,拿起工具來到野狼身邊,用鑷子將那鋼珠一顆一顆的取出之後,又對傷口進行了消毒,雙氧水在傷口泛起的泡沫,還有那野狼渾身抽搐的樣子,姜明浩知道它很疼,但是在這過程中,它卻自始至終沒喊一聲,甚至連嗚咽聲都沒有,彷彿是一個堅強的士兵在咬牙堅持着。
“呼······”
看着眼前的這頭野狼的呼吸聲慢慢均勻下來,姜明浩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抹額頭的汗水,就在這時,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姜明浩抱起野狼,將他們放在樹下,轉身鑽進了叢林,現在的野狼,基本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以它現在的狀況,根本無法捕食,而姜明浩的時間有限,不可能在這兒浪費太多時間,所以他決定爲這野狼母子捕些食物便立即離開。
姜明浩的雙腿就像是飛馳的車輪一般,在這茂密泥濘的叢林中穿梭着,兩邊的樹木在身旁飛退,姜明浩跑着跑着,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爲此時,他彷彿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力隨意動,收發自如,現在自己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許多,甚至感覺自己的丹田之處,還有一絲絲氣勁在運動。
“難道我突破力勁境界,進入氣勁了?”姜明浩喃喃的自語道,索性邊跑邊朝着眼前一個擋住自己的手腕粗細的樹木就是隔空一掌拍出。
“呼啦······”
樹幹無風自動,搖擺不定,彷彿是受到了猛烈撞擊一般,姜明浩猛地一個急剎停住腳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勁氣外放?我突破力勁,到達氣勁境界了?”
姜明浩微微閉上眼睛,暗運丹田之氣,感覺一絲絲暖流從丹田之處隨着自己經絡緩緩上升,聚集到右手之上,那隻右手隨着勁氣的聚集開始發燙,彷彿是一個隨時會撐爆的氣球一般。
“砰·······”
彷彿是一團氫氣突然遇到明火,猛地炸開,姜明浩對着那棵樹幹又是凌空一掌拍出,他感覺自己手上積攢的勁氣就像是噴射的滅火器一般,將那手腕粗細的樹震盪得晃動不止。
雖然氣隨意動,收發於心,沒有摧木碎石的威力,但是這股氣勁要比以前的力勁更好掌控,如果說之前姜明浩所打出的力勁是會隨時發脾氣的戀人,那麼現在丹田之中的這極其微弱的氣勁就像是剛入門的乖巧體貼的小媳婦,這種改變看似極其微弱,但對姜明浩來說,卻是形意拳的新突破,意味着自己已經從力勁的武者真正蛻變爲氣勁武者,由勁氣外放到勁氣內斂,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姜明浩心中一喜,腳下健步如飛,在那被雨水澆灌之後泥濘地面拼命的奔跑着,如果說之前自己每跑出一步,那枯葉爛泥混合的泥濘會沒到自己腳踝,那麼現在,姜明浩的每一步踏出,只需要在泥濘沒到腳背便可立即借力拔出,繼續奔跑,這就是實力提升最顯著的變化。
“呼呼·······”
是風的呼嘯聲,姜明浩奔跑的速度實在太快,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整個撕裂一般,就在這時,他遠遠便看到一頭野豬正用自己的背努力蹭着一棵松樹,那松樹的油脂彷彿是一層厚厚的膏藥一般,粘的他滿身都是。
姜明浩稍稍走進一看,這頭野豬足足有半人多高,估摸着得有兩百多斤,它的身上積攢着厚厚的一層如鎧甲一般的黑色泥層,彷彿是包裹的鱗片,應該是常年往松樹上蹭,松樹的樹脂粘在皮膚上,又在地上打滾沾染泥土,日積月累而形成,這一層厚厚的鱗片讓野豬幾乎刀槍不入。
尤其是它那嘴邊的兩顆獠牙,彷彿是兩把雪亮的匕首一般豎在嘴邊,這麼大體型的野豬,估計連熊瞎子見了都要畏懼三分,但是姜明浩的心頭卻是一喜,這麼大的野豬,估計夠那野狼母子吃上幾天,到那時野狼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就你了,哈哈。”
姜明浩打定主意,腳下生風,但是走的每一步都很輕,他知道野豬不僅僅嗅覺靈敏,而且聽覺也不差,一旦被發現,再引來野豬羣,到時候就不是他抓野豬,而是野豬抓他了,要知道,在這深山老林裡,成羣的野豬要比狼羣還可怕,所以姜明浩必須速戰速決。
“蹬······”
彷彿懶猴伸腰,姜明浩腳下一點,藉着一蹬之力,身形陡然拔高,一個縱身,雙手再一撐,便竄上了距離地面三米左右的大樹杈,姜明浩瞅準了獵物,腳下連續幾個閃縱猛撲了上去,那頭蹭着松樹的野豬彷彿察覺到了不對,警惕的擡起頭四處張望。
突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緊接着這野豬頭頂好像是被鐵錘擊中一般,撲通一聲。腦袋猛地砸向地面,深深的嵌進了地面的爛泥裡。
姜明浩從天而降,雙腳對準野豬的腦袋,就是狠狠的跺了下去,但是野豬的力量還有那厚實的皮肉,豈是姜明浩這一腳便能跺死跺暈的?雖然腦袋被姜明浩狠狠的踩在腳下。
但是那野豬一邊咕嚕咕嚕叫着,一邊猛烈的撲騰的四條腿,試圖將自己的腦袋從姜明浩的腳下抽出來,讓姜明浩感覺自己是站在被狂風席捲的扁舟之上,搖搖晃晃,連最基本的站立都感到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