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的女醫生說完,便徑自離開了,看着這個女醫生離開的背影,鄭指導員如釋重負般的呼出了一口氣道:
“呼······終於········”
“嘩啦·······”
但是他那句話還未說完,整個身體就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力氣一般,完全的癱軟了下來。
“兄弟,你沒事·······”
一旁的阿龍立即一把扶住鄭指導員,問道,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鄭指導員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阿龍自然知道鄭指導員的傷是他造成的,但是當時自己下手的時候刻意收住了力道,沒想到還是把他傷了。
但他估計傷的應該不重,只是內臟受到震盪,沒有好好休息,加上悲喜交加,輾轉顛簸,導致氣血翻騰而已,應該只是力竭,不致命。
“沒······沒事·······”
鄭指導員的雙手死死的拽着阿龍的衣服,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支撐着,他緊緊的咬着牙,決不讓自己倒下,彷彿是一個頑強的戰士,生怕自己倒下的一瞬間,把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徹底丟失,尤其是在自己的連長李玉輝的哥哥面前,他更要堅強的站着,因爲自己是特務連的兵,是李玉輝的兄弟,更是姜明浩的首長,他必須堅持站着。
“指導員,你怎麼啦?”
姜明浩也緊張了起來,如今在自己身邊的兄弟,也就這個鄭指導員一人了,如果自己再失去一位兄弟,那他或許真的會相信所謂的天煞孤星、破軍坐命的古怪命理,那自己只能尋找一處僻靜的森林鑽進去,不再出來害人。
如果鄭指導員知道姜明浩這麼想,或許直接一腳踹在這傢伙的屁股上了,他之所以不肯倒下,因爲這一切的一切,讓鄭指導員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姜明浩不再是人,而是魁,他就是擔心姜明浩會像之前那樣如同魔神附體一般可怕,到時候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或許鵝國軍方會直接一顆炮彈把姜明浩炸得粉碎。
“兄弟,別堅持了,你和我不一樣,我習慣了身上的傷,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啪·······”
阿龍說完,右手趁着鄭指導不注意,便在他的後頸玉枕穴上輕輕拍了一下,他便立即暈了過去,但是臉上卻流露出了熟睡的孩子一般天真爛漫的幸福笑容。
“你·······你幹什麼·······”
姜明浩見阿龍突然對指導員出手,立即一把搶過癱軟的鄭指導員,雙眼泛着紅光,彷彿是殺神附體一般的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他的傷沒事,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你把他扶上房車吧!”阿龍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可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直視向殺氣凜凜的姜明浩道:
“姜明浩,咱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好!”
雖然姜明浩不知道眼前這個在連長口中早就戰死沙場的哥哥怎麼會突然活過來,而且還自貶身價當人家的保鏢,但是姜明浩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李玉輝的桀驁和驕傲。
當兩個同樣擁有桀驁,還有驕傲本性的男人遇到一起,就像是兩塊同性相斥的磁石,要麼你退,要麼我退,但是姜明浩卻多了一樣阿龍所沒有的品質,那就是小混混小痞子所獨有的無恥。
“龍哥!”姜明浩眼神中的殺氣略略褪去,但是那副空明,彷彿是天池的湖水一般純淨,讓阿龍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殺伐之後所殘留的血腥和污穢,彷彿眼前這個叫姜明浩的年輕人,就像是一個無邪的孩子般天真,只聽姜明浩毫不客氣的說道:
“把你的西裝外套借我穿穿吧,我這光着膀子,也不太雅觀·········”
阿龍聽到姜明浩的話,瞬間一愣,原以爲這小子是要跟自己說什麼重要的事,卻沒想到這傢伙是問自己要衣服,還未等他做出迴應,姜明浩又無恥的笑了笑道:
“反正你裡面有襯衫,而且現在天也熱,你把西裝外套借我,應該沒事吧?”
‘草·······’
阿龍看着姜明浩無恥的笑臉,在中心狠狠的罵了一聲,這小子連累自己的弟弟身死國外,還好意思問自己借衣服,而且還借的如此理直氣壯,讓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是阿龍臉上的詫異之色卻是一閃而過,並未讓姜明浩捕捉到,只是繼續走了幾步道:
“我的衣服太大了,你不合適!光着膀子挺酷。”
阿龍說完,便徑自朝着走廊盡頭走去,獨留姜明浩一個人在那兒扶着昏睡的鄭指導員凌亂着,這還是他第一次借東西沒有借到,要知道,姜明浩從小就有借東西的習慣,而且還從來有借有得,只借不還,沒想到今天第一次遇到了不借的。
看着阿龍吊炸天的背影,在筆挺的西裝映襯下,彷彿是一座偉岸的高山,讓姜明浩忍不住嘖嘴稱讚道:“還是你酷,難怪連長這麼崇拜你!”
“喂!”突然,阿龍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問道:“不是答應我好好談談的嗎?還不來?”
“額······”姜明浩一陣無語,你是空着手呀,可我手裡還有我們正睡得香的指導員呢,總不能把他直接扔在過道的椅子上吧?於是開口道:
“去,當然去,告訴我地方,等我安頓好我指導員,我過去找你,咱們好好打一架!”
“嗯?”阿龍突然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緊鎖着眉頭轉身,遠遠的望着姜明浩,再次看向他那清澈的眼眸,依舊純淨如水,沒有絲毫的熱血好戰的神色,怎麼動不動就打一架?於是開口道:
“沒人跟你打架,扛上你指導員,咱們去房車。”
“啊?哦!”姜明浩這才反應過來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他清楚的記得阿龍剛剛說要和自己談談的時候,那眼神中流露的殺氣和怨恨,畢竟自己害死他的親弟弟,隨後又把他打得昏迷,這筆賬肯定得算的,軍人,尤其是像他這般桀驁的軍人,有着自己驕傲的資本,怎麼可能吃虧?至少他姜明浩自己就從不是吃虧的主。
姜明浩一把背起昏睡的指導員,緊跟着走在前面的阿龍,朝着醫院的大門走去,可就在阿龍打開車門,接過姜明浩背上的指導員安頓好後,身後便傳來了女孩用俄語的謾罵聲,雖然姜明浩聽不懂她說的什麼,但是這熟悉的聲音,讓姜明浩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那個高貴典雅的女醫生的臉龐。
當他轉過頭的瞬間,便看到一個身穿白西裝的鵝國白人,正擋在剛剛那爲鄭隊長做手術的女醫生的面前,他的身後還站着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眼帶黑色墨鏡的保鏢模樣的男子,一看這人便是哪家的公子哥,兩人彷彿發生了什麼矛盾,正在用鵝國語言爭執着,看着那名女醫生滿臉通紅,怒氣衝衝的樣子,彷彿極其討厭眼前這個白人的糾纏,姜明浩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厭惡,他頭也不回的問道:
“龍哥,他們說的什麼?”
阿龍看了看對面的那個男子和女醫生,臉上一副漠然的表情,他的身份是一名保鏢,而且這份職業已經幹了十年,保鏢的職責操守早已深深印在了骨子了,所以除了自己保護的目標之外,其他的一切在保鏢的眼裡都是無關緊要,他冷冷的回道:
“應該是那個鵝國白人在向女醫生求愛,但是女醫生不答應,起了爭執。”
“草!”沒想到姜明浩的反應和阿龍的反應截然相反,他惡狠狠的罵了一聲:“他媽了個巴子的你爺爺的奶奶的爺爺,鵝國沒女人了嗎?這白豬拱菜都拱到我龍國人身上了。”
姜明浩說完,大步流星的朝着他們便走了過去,身後的阿龍剛想阻止,但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因爲姜明浩的身份和他不同,姜明浩是軍人,軍人愛管閒事的毛病未必不是好事,畢竟路不平總要有人踩,惡人總要有人收拾,或許他姜明浩生來就該是和惡勢力鬥爭的命吧。
只聽身後的阿龍“哐當”一聲把房車的車門關了起來,靜靜的坐在裡面,微微閉着雙眼養精蓄銳,但是他卻將窗戶漏出一個縫隙,聆聽着外面的動靜,畢竟他也曾是一名軍人,只是受到如今職責的限制,讓他不能去管這閒事。
而姜明浩則是一副大哥大的樣子,大踏步的朝着那年輕的女醫生走去,此時的他赤·衤果·着上身,身上一塊塊結實的肌肉就像是一根根隱藏在皮下的結實牛筋,充滿着無盡的爆發力,尤其是他臉上那堅毅的表情,還有無盡的氣勢,竟然讓那鵝國的白人男子感到一陣無形的威壓,忍不住扭頭看了過來。
就在這時,姜明浩突然看到那年輕的女醫生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和崇拜,雖然讓姜明浩心中一喜,頗有英雄救美的成就感,但是姜明浩能感覺的到這是她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