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鷹眼用隼翼軍刀刺向孟加拉虎的那一瞬間,孟加拉虎藉着姜明浩左手的力量和鷹眼右手的力量,在原地猛地一個撐起,雙腳就像是兩根彈簧一般瞬間彎曲,然後雙腳並排踹在姜明浩的胸前,一彎一蹬,藉着雙腿的力量,猛地脫身而出。
不過那把虎牙格鬥軍刀,卻彷彿和姜明浩手上和胸口的皮肉連在了一起,也許是痛覺的刺激,讓孟加拉虎並沒能直接扯下,但是他手中此刻卻多了一把科倫比軍刀,而這把軍刀,正是鷹眼剛剛右手和孟加拉虎角力時所搶來的。
但是當孟加拉虎身體彈射出去,躲過鷹眼的那一擊之時,姜明浩的胸口立即印出兩個深深的腳印,而這腳印,正是孟加拉虎一蹬之下產生的,姜明浩口中的鮮血,早已將他潔白的牙齒也染成了血色。
他感覺自己整個胸腔都好像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燒,燒的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如緊繃道極致的皮筋一般疼痛,而姜明浩的身體也完全沒有支撐自己站立的力氣,直接朝着身後仰面倒了下去。
“軍刀,軍刀,你沒事吧?”
鷹眼一邊幫姜明浩捂着胸口的刀傷,一邊扶住姜明浩的身體,不讓他倒下,而他的聲音裡,幾乎是帶着哭腔在喊,鷹眼甚至能夠猜到眼前的姜明浩結局,因爲這把虎牙格鬥軍刀近十毫米的刀刃,幾乎已經刺入了一般,這意味着,姜明浩的心臟此刻很有可能已經被刺穿了,而鷹眼口口聲聲的‘沒事’,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恩········恩·········”
姜明浩的喉嚨裡,不停的汩汩翻涌着血水,讓他根本說不出一句話,而站在不遠處的孟加拉虎,右手握住科倫比軍刀的刀柄,看着自己左手上的傷口緩緩癒合,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但是當他看到躺在鷹眼懷裡的姜明浩時,他臉上的那一絲笑意變得更加的張狂和刻意。
只聽孟加拉虎故意提起自己的嗓音喊道:“蠢貨,笨蛋,龍國人就是蠢··········”
而這聲音,對於鷹眼來說,幾乎是將他那如即將爆炸的怒火徹底引燃,鷹眼猛地擡起自己的腦袋,雙眼如同兩把狙擊槍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孟加拉虎,那雙目中閃爍的熊熊怒火,彷彿要將孟加拉虎徹底燒化一般。
“別··········別上··········別上當··········”
終於,姜明浩似乎感受到了鷹眼的怒火,而姜明浩那幾乎被喇下一整塊皮肉的左手猛地將自己胸口的虎牙格鬥軍刀拔了出來,死死的壓在自己的傷口,右手則如同關切的長輩一般,一把拖住了鷹眼的手臂。
雖然姜明浩早就知道,孟加拉虎攻擊鷹眼的目的其實是自己,因爲這個黑人老兵很瞭解軍人,或者確切的說,他很瞭解龍國軍人,因爲在龍國軍人的眼裡,兄弟的性命,要遠比自己的生死重要。
當自己在面對敵人的屠刀時,任何一個真正的龍國軍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去爲自己的兄弟擋下這一刀,而孟加拉虎判斷姜明浩是一名真正的軍人,或者更確切的說,孟加拉虎能夠斷定姜明浩一定會爲鷹眼擋刀的原因,就是姜明浩和鷹眼之前的那句:好兄弟,背靠背,一起戰鬥。
即使姜明浩知道孟加拉虎的這一擊是個計謀,即使姜明浩知道,自己擋下這一刀,會以極大的代價,甚至是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即使姜明浩知道,這一切都有可能絕對這場戰鬥的勝負,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爲鷹眼擋下這一刀,原因很簡單,就因爲兩個字:
“兄弟!”
當鷹眼和姜明浩兩人的心真正如生死兄弟一般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姜明浩就已經做出了爲鷹眼,爲兄弟,犧牲生命,甚至一切的準備,而這一決定,也成了孟加拉虎擊敗他們的關鍵,當然,也是擊敗姜明浩的唯一弱點。
軍人,鐵血的同時,也有柔情,鐵血,讓軍人所向無敵,而柔情,有時候卻讓軍人面對生死抉擇,這對截然相悖的情感和素質,讓軍人永遠面對生與死的考驗。
或許姜明浩可以放棄柔情這一面,做一個真正的鐵血軍人,真正的殺人機器,但是他沒有,因爲他是人,因爲他是姜明浩,是一個將兄弟排在自己生死之上的龍國軍人。
“哈哈,蠢貨··········”
孟加拉虎看着姜明浩狼狽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誇張的狂笑起來,彷彿眼前姜明浩的慘狀,就是他最好的笑料,無論是笑他傻,還是笑他蠢,總之,一個能夠爲了非親非故,甚至只是相處不到十天的陌生人,去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只見孟加拉虎來回的踱着步子,就像是一個隨時準備收穫豐收果實的得意者,他一邊嘲笑着,一邊說道:
“姜明浩,姜耀國,不錯,你倆確實是父子,都一樣蠢,不過不同的是,你小子比你老子更蠢,你老子好歹也是爲了女人,而這作爲男人,還情有可原,但是你小子竟然是爲了一個男人,哈哈··········”
孟加拉虎再次瘋狂的笑了起來,而那笑聲裡,竟然帶着一絲憐憫和欣賞,彷彿是找到了志趣相投,擁有共同語言的同伴一般,只聽他用近乎可憐的聲音,滿臉惋惜的說道:
“如果你的腦袋不值一億米金,或許我會考慮收你做我的妾侍,你們龍國人不是經常說什麼三妻四妾嘛,哈哈·········”
“噗··········”
還未等孟加拉虎的笑聲截止,姜明浩再次猛地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那憋得通紅的臉孔,在黑色油彩的映照下,就像是一層蒙了人皮的燈籠,也許是因爲腹腔被孟加拉虎兩腳所產生的陣痛,但是姜明浩很清楚,他這一口鮮血,卻是急火攻心。
試想當一個人當着你的面指責甚至謾罵侮辱你的父親,即使作爲兒子而言,父親有再多的不是,再多的過錯,但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如果此刻的姜明浩是完好無損的,那麼他的拳頭估計早就已經砸到了對方的腦門上了。
而另一方面,雖然姜明浩一向是在低調中高調,但是他孤傲的性格,還有那極具攻擊性的脾氣,在被一個外國黑人gay當着面說自己是男同,甚至直接言語調戲,那種感覺,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怒火朝天,甚至有可能拿起刀,將對方直接解決。
不過這一切,卻都被姜明浩給忍了下來,因爲他很清楚,就憑現在的自己,還有鷹眼,兩人就算聯手,也絕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他們唯一所能做的,除了拖延時間等待之外,別無他法。
“我草你媽·的黑鬼同性戀,信不信你鷹眼爺爺現在就把你的老二給剁下來塞進你的**********鷹眼可不像姜明浩那般隱忍,畢竟姜明浩是爲自己而傷,甚至隨時有可能死去,所以他內心的那種憤怒,也瞬間和姜明浩感同身受,彷彿眼前的孟加拉虎侮辱的是自己一般。
“鷹··········鷹眼········冷靜·········”
姜明浩的身體雖然使不上一點力氣,但是他的左手依舊死死的拽着鷹眼,生怕他真的被眼前的孟加拉虎刺激得昏了腦袋,上去直接送死,到那時,別說拖延時間,估計孟加拉虎連折磨他們的時間都綽綽有餘了。
“姜明浩!”
這一次,鷹眼沒有再喊姜明浩的代號,而是直呼其名,可想鷹眼內心的怒火已經到了叔可忍,嬸不可忍的地步,那左手上緊握的隼翼軍刀,在他的手中如同一隻隨時準備振翅高飛,朝着自己獵物俯瞰而下,甚至將獵物撕碎的雄鷹。
只聽鷹眼瞪着那血紅的右眼,對着姜明浩嘶吼道:“你記住了,咱們是軍人,軍人的榮譽,尊嚴,神聖不容侵犯,若膽敢有侵犯者,我鷹眼誓必用自己的生命捍衛。”
鷹眼說着這些話,臉上那憤怒的神色瞬間變得莊嚴而沉重,說實話,作爲軍人,姜明浩很理解鷹眼的心情,尤其是像鷹眼這樣,在迷失的道路上走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回到了內心真正想要捍衛和繼續走下去的軍人道路上,在面對這樣的侮辱,他又怎麼可能忍得下去?
軍人的生命,可貴,珍重,但是這條生命卻只屬於他自己一個人,但是軍人的榮譽,信仰,甚至是職責,卻同屬於任何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軍人,而這軍人神聖不可侵犯的榮譽,向死而生的信念,以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威嚴,卻是那一個個軍人,一具具屍體,在戰場上,用自己的鮮血和骨肉,一點點堆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