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先生,”馬奧有些爲難的說道:“你不是我瑞獅國公民,更不是我軍方要求的協助人員,所以我沒這個權利。”
就在這時,馬奧明顯看到劉偉眼中的血霧慢慢濃厚,甚至漸漸包裹住整個眼白,渾身散發的殺氣竟然讓他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如果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拔槍指着對方的腦袋。
“我要槍········”
劉偉再次朝着馬奧吼道,一字一句,就像一顆顆炸彈,炸得馬奧少校心中不斷顫抖,這個年輕人給了他太多的震撼,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殺氣?如果說是憤怒,他可以理解,畢竟面對戰友的犧牲,如果沒有怒氣,他就不算是個合格的軍人,可身上這殺氣,得殺多少人才能積攢出來?
這就是劉偉和姜明浩的區別,姜明浩是個平民,而且是漢族的平民,面對槍械管制條例,還有極其嚴苛的律法,所以姜建國只能讓姜明浩通過屠殺狼羣猛虎來煉他的殺氣和膽魄,可劉偉不同,他是蒙族的王子,有一個在蒙族擁有絕對權力的爺爺,所以他很早便開始接觸槍械。
作爲軍人的後代,尤其是在這老族長失去兒子之後,對待這個唯一的孫兒,殘酷甚至更多於慈愛,他不想讓這個唯一的孫子成爲第二個朱允炆,更是對他百般苛刻。
在劉偉還只有十六歲的時候,他便被這個變態的族長爺爺訓練得能吃下連野兔、山羊都無法下嚥的苔蘚,甚至能站在糞坑裡大口啃食着生羊肉,這些生存能力讓這個小小的繼承人有着無法估量的心理承受能力。
而更變態都是,這個爺爺竟然和當地執行死刑的監獄長溝通,讓自己的孫兒親手對那些死刑犯執行槍決。
劉偉殺的第一個人便是一個女人,雖然行刑前,他了解到這個女人是個十惡不赦的毒販、黑社會上大姐頭,可剛剛成年的劉偉,心底本身就有一股子男人的傲氣和倔強,怎麼可能對一個弱女子動手?可這位族長爺爺竟然用槍頂着他的後腦勺,逼着他開槍,甚至威脅道:
“如果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做我蒙族的勇士?更沒資格做我的孫兒,與其如此,我還不如一槍崩了你,以免我們家族蒙羞。”
也許是這老族長說服了他,又或許是被逼無奈,劉偉慢慢的扣動了扳機,因爲他知道,殺人真沒什麼,不過是在這犯人的後腦勺上開個洞罷了,沒什麼噁心的,甚至連血都不會噴濺出來。
可結果呢?那個女犯人的腦袋就像一個被用力摔在地上的西瓜,砰的一聲在他眼前炸開了,劉偉猝不及防之下,鮮血混着腦漿,紅白相間的粘稠物,帶着一團團血肉直接飛濺到他的臉上,甚至是眼睛裡,嘴裡,他那一槍,把這個犯人的腦袋徹底打沒了,那種黏糊糊,帶着體溫的半液體狀組織在他的臉上滑動,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種感覺。
原來這位老族長覺得他這個孫兒的心理承受能力還不夠強大,爲了更好的鍛鍊他,竟然偷偷將行刑的步槍換了,而且把整隻彈夾的子彈都做了修改,每一顆子彈的威力都無異於一顆達姆彈。
這樣的經歷,如果是一個新兵,在經歷這一切後,即使有心理醫生的輔導,都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可劉偉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還未成年、勉強稱之爲男人的孩子,天知道他有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
雖然在行刑之後,劉偉依靠那隻步槍的支撐,還能勉強站起身來,沒有哭喊,更沒有喪心病狂的嘔吐,可這一切在他爺爺眼裡,還不夠,這位老族長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劉偉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身體直接匍匐在那具被打爛腦袋的女屍上。
試想一個精神面臨崩潰邊緣的孩子,猝不及防的抱住剛剛被自己爆頭的無頭女屍,該是什麼樣的心態?噁心、害怕、恐慌,沒有人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可一旁的老族長卻誇讚了幾句,甚至揚言晚上要給這個讓自己滿意的孫兒加餐。
到了晚上,說好的加餐,卻讓劉偉差點吐了出來,那些滿是血絲的生牛羊肉,還有並沒完全清理乾淨的熱騰騰的豬腦,這個老族長很體諒自己的孫兒,爲了能方便他食用,竟然還幫他把這些肉和豬腦全部切碎,混在一起,完全就是按照白天被劉偉打爆的腦袋重塑的。
滿對着這些食物,劉偉用手一點點的往嘴裡送,彷彿就是在食用白天被自己打爆的腦袋,可他還是拼了命的往肚子裡咽,因爲老天讓他生在這個軍人家庭,生在這個族長之家,他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尤其是爺爺那雙滿是期望的眼睛。
老族長甚至做好了準備,面對這種沒有任何佐料的特製大餐,他允許自己的這個孫兒吐一次,也只能吐一次,否則,他便不合格,便不會把他當做自己的接班人,可這個倔強而內向的孩子,卻讓老族長一次次的驚喜,一次次的看到希望。
是的,劉偉沒吐,一次也沒有,從剛開始的連嚼都不嚼一下,拼命往肚子裡塞,到最後一點一點細細的品味,雖然他的喉結不斷的在蠕動,雙手的指關節被自己捏捏啪啪作響,但他還是在拼命的吃着,因爲他知道,這是他必須經歷的,經歷對食物的尊重,經歷活下去的勇氣。
當他把所有的食物吃完,這位老族長竟然愣住了,原本臉上的驚喜和希望一掃而空,因爲在劉偉的腳下,已經流了一攤血跡,血珠順着他的褲管往下滴,滴答滴答的聲響就彷彿是死亡的倒計時,在劉偉的腿上,被他自己用那把仿製的虎牙軍刀狠狠刺了三刀,他完全就是用命在逼迫自己。
那一刻,劉偉已經明白,想要獲得勝利者的驕傲,就必須比敵人活得更久,活得更堅韌,能忍人所不忍,所以劉偉堅持了下來,並擁有了普通孩子一生都無法企及的耐力、魄力甚至是死亡氣息,但這也塑造了他內向而剛毅的性格,倔強又不乏韌性。
馬奧愣了愣,最終拔出了自己的配槍,一把被他自己改造過的沙漠之鷹,槍管更短更粗,威力和射程更大的手槍。
“謝謝。”
劉偉竟然說出了感謝的話,雖然眼神中的殺氣並未消散,但這把槍對劉偉而言,意味着他可以親手爲自己死去的五個兄弟報仇,可接下來的一幕,讓旁邊的這個少校傻了眼。
在拿到槍的第一時間,劉偉並不是去熟悉他的性能,即使知道它被改造過,擁有比原本更強的威力,但劉偉還是將彈夾裡的子彈一顆顆的退了出來,拔出腰間的虎牙軍刀,對每一顆子彈進行改造。
“劉偉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樣的做法是違反國際公約,而且,我的這把配槍的威力已經夠大了,你沒必要再對子彈進行改造了。”馬奧知道,劉偉這樣的做法,無異於將槍膛裡的每一顆子彈都變爲威力強大的達姆彈,想到被這樣殺傷力的手槍造成的血腥場面,即使他這個當了十幾年兵的少校也感到一陣噁心。
“尊敬的少校先生。”劉偉說着話,可手裡的活絲毫沒有停止,“您認爲你們有能力活捉她們嗎?別忘了,她們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越國女特工,女特種兵,即使是受傷了,也會給我們造成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脅,所以,要麼她們絕不反抗就投降,要麼,我就要她們被一槍斃命,但是你知道,想讓她們投降,除非她們已經變成了屍體。”
說完這些,劉偉將手中被改造好的子彈一顆顆裝進彈夾,一拉槍栓,擡起手中的沙漠之鷹作勢瞄了瞄,他彷彿已經感受到子彈出膛時,打中敵人的快感,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
‘簡直就是瘋子、屠夫。’馬奧少校在心底默默的罵着,尤其是劉偉最後那一絲邪惡的笑容,讓他感覺心頭一冷,甚至懷疑自己把槍給他到底是對還是錯,不過他更慶幸的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目前還不是自己的敵人,否則他得花多大的心思,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將這個瘋狂的屠夫敵人完全消滅。
“劉偉先生,但這畢竟是在我們瑞獅國,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還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是一個有人權的國家。”
馬奧還是試圖想將劉偉說服,可沒想到劉偉直接罵了起來:
“放屁。”
他彷彿是一條被刺破逆鱗的狂龍,瘋狂的揮舞着自己的龍爪,只聽砰的一聲,劉偉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
“去他媽·的人權,如果連自己的民衆,甚至是身邊最普通的兄弟姐妹的命都保不了,你們還談什麼狗屁人權?別告訴我,你們這些資本主義所謂的人權,是爲那些罪犯、恐怖分子、殺人狂魔留的,如果這樣,那我劉偉絕不介意來做第一個踐踏你們的無恥而喪心病狂的所謂人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