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你············”
對於聰明人,從來不需要將所有的話說得明明白白,尤其是面對付中華這樣官場老手,比人精還精明的人物,所以許正陽只是說了三個字,便將自己內心所要表達的一切,都用自己的顏色完全表現了出來。
“呵呵!”付中華聽到許正陽的問話,尤其是他臉上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老許啊,他是你的徒弟,也是我的兒子,如果他真的因爲兒女私情,個人仇怨叛國,我付中華照樣不會手下留情。”
付中華說到這兒,內心竟然有些失落,彷彿對眼前的許正陽充滿着醋意,只聽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但是剛剛的那三個響頭,很顯然,在他的心裡,已經把你許正陽當做了自己的父親,而一個心存小心的孩子,又能壞到哪裡去?至於離開龍鱗衛,只是不想見到我這個親生父親罷了,所以老許,你讓周匯時刻關注着傅濤的動向,或許有一天,這小子還會懷着滿腔的熱血,再次回到龍國。”
許正陽聽了付中華的話,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二十多年來,他太瞭解自己的徒弟了,要說小惡小混,傅濤這小子絕對沾邊,但是大奸大惡,他傅濤絕不會做出來,至於爲何自以爲是,甚至貼着叛國的罪名,無非是求一死罷了。
“是,我知道了!”許正陽對着付中華回道,他感慨的說道:“也許讓他出去走走,也未必不是什麼壞事。”
正因爲之前以‘叛國’罪名逃出龍國,傅濤才甘願在鵝國乾洗碗工,也才遇到了歐陽慧,也才讓他牽連進入這一連串的獵殺事件,也纔有了周匯派遣周虎救人的一切。
如今,功力剛剛恢復一半的傅濤,再次被博耶夫家族的人追殺,他既然已經脫離了龍鱗衛,就絕不可能在因爲自己的個人私事再把龍鱗衛牽扯進來,甚至牽扯到整個龍國。
當鵝國的軍警總指揮到來的那天,傅濤便已經知道,這整個事件已經在不斷升級,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沿着勒拿河的河邊,開始瘋狂的逃竄,他必須以自己的能力,將身後的這幫殺手引開。
但是傅濤不知道的是,他所沿着的勒拿河奔走的方向,正好是‘撒旦的後花園’方向,也就意味着,如果他要擺脫甚至引誘身後那些幽靈黨的殺手,就必須隻身潛入這無邊無際,甚至很有可能讓他永遠出不來的‘撒旦的後花園’。
“呼呼············”
是傅濤的耳邊風聲呼嘯的聲音,只見傅濤身如輕蟬,形似颶風,那雙強勁的雙腿,在沾地的瞬間,如行走在水面的水蛛一般,連一絲絲波瀾都未曾驚起,而他周圍的草木,就像是兩條飛速後撤的傳送帶一般,在他的眼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後撤。
雖然他的功力在周虎本門內功的洗梳之下,只恢復了一半,但以輕身功夫著稱的‘天字一號’,這一半的功力,足以支撐他施展出拿手的輕身功夫奔走。
而此刻,在莫斯城郊外那座具有百年曆史的古堡裡,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就像是吃了火藥一般,狠狠的將自己的拳頭砸在桌上,那桌面的器皿就像是受到了恐嚇一般,在他拳頭落下的瞬間,紛紛嚇了一跳,有的甚至直接七橫八豎的摔倒,如同嚇破膽的膽小鬼一般,躺在桌面一動不動。
“蠢貨,笨蛋,連個二十多歲的孩子都解決不了,還算什麼頂級殺手?”
老博耶夫就像是一隻被燒了屁股的野豬一般,在書房嗷嗷的直叫着,他身上那股與身俱來的氣勢,如同拔地而起的參天巨樹,讓周圍的奴僕和他的兒子布魯斯·博耶夫不由得渾身戰慄,只聽老博耶夫突然轉頭,雙眼如炬一般,惡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兒子呵斥道:
“布魯斯,給我告訴幽靈黨的那些廢物,如果他們連個孩子都解決不了,那就讓他們直接解散回家種地吧,哼,一羣沒用的廢物,還敢跟我談錢!”
“是,知道了父親,我這就去通知!”布魯斯·博耶夫,此刻就像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孩子一般,在自己的父親面前畏首畏尾的點頭哈腰道。
但是當老博耶夫看到自己這個兒子沒出息的樣子,心中的無名之火陡然而起,他那如炬的雙目突然如火一般熊熊燃燒着,只聽他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罵道:
“哼,真是狼子狗父,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卻短命了,我博耶夫就不信,這老天還能亡了我不成?”
當老博耶夫的這句話一出,這整個書房瞬間如地窖一般寒冷,彷彿那一瞬間,整個屋子的空氣都被抽空了一般,而站在一旁的布魯斯·博耶夫,那緊握的雙拳,竟然開始不自覺的用力起來,那滿頭的紅棕色頭髮,就像是一團怒火一般,在熊熊燃燒,發泄着內心的不滿和憤懣。
老博耶夫的意思很明確,他寧願站在自己面前的沒用的廢物兒子死,也不要自己的寶貝孫子死,畢竟在小博耶夫出生到成人,老博耶夫彷彿從這個小孫子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般,狠辣、果斷,膽大妄爲,甚至爲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而這樣的品質和氣魄,才足以替他支撐整個博耶夫家族,但是他的父親布魯斯卻差遠了,所以在老博耶夫的眼中,自己的兒子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老博耶夫的話一出,他立即感覺到了自己兒子身上的那股怒火,但是他卻絲毫不在意,因爲眼前的布魯斯,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就算小博耶夫死了,他也不會將自己的產業交給一個廢物兒子,所以他根本不會在意布魯斯·博耶夫的任何情緒。
“布魯斯,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拿不回那個叫傅濤的腦袋,就給我把你自己的腦袋送給來!”
“是,知道了父親!”
布魯斯·博耶夫雖然滿心的怨恨和怒火,但是面對老博耶夫的氣勢,還有他那如王者一般的趾高氣昂,他只能微微躬身低頭,畢恭畢敬的回道,然後一路後退到門口,轉身離開。
當布魯斯·博耶夫走出書房門的那一瞬間,他內心的怒火終於徹底釋放了出來,只見此刻他那上下牙齦,因爲牙齒用力過度,已經開始滲出絲絲鮮血,尤其是他的雙手,因爲雙拳緊握,十指的指甲完全的插進了肉裡。
當他展開雙手的那一瞬間,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彷彿他內心的怒火在這殷紅的鮮血映襯下,燃燒的更加劇烈。
要知道,幽靈黨是布魯斯·博耶夫大半生的心血,也是布魯斯在博耶夫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真像老博耶夫說的,直接解散幽靈黨,那麼他布魯斯以後在博耶夫家族中將徹底失意,更別說接替老博耶夫的位置了。
想到這兒,布魯斯·博耶夫內心的怒火更是如火山一般,直接噴薄而出,只聽他惡狠狠的從自己的齒縫只見吐出幾個字:
“老匹夫,你等着·············”
作爲父子,自己的父親竟然偏向於一個早已死去的孫子,將自己族長的位置傳給別人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徹底打壓自己的親兒子,這對布魯斯·博耶夫來說,已經完全將父子之前的親情徹底抹殺。
“首領··············”
就在這時,一個黑人模樣的大漢突然出現在布魯斯·博耶夫的面前,而這個人,正是之前在樹林裡處理屍體的那個傢伙,當他看到布魯斯那滿手的鮮血,還有臉上如烈火一般憤怒的表情,讓他的鼻息間不由自主的聞到一股火藥味,所以他並沒有選擇直接報告,而是戛然而止,靜靜的在一旁等待。
“說!”
雖然布魯斯內心的憤怒已經徹底佔據了他的理智,甚至是佔據了他身體裡血脈的情分,但是他絕不會因此而忘記自己的使命和人物,畢竟小博耶夫是他的兒子,兒子的仇,無論如何都是要報的。
只是之前打算利用自己兒子上位的想法,此刻只能放棄,依靠自己的手段來繼續實現自己的計劃,博耶夫之前的忍讓和耐心,此刻也徹底消散,因爲忍讓和耐心在小博耶夫死去的那一刻,已經徹底變成了廢物,他身上的殺戮之氣絲毫不再掩飾,真正成爲一隻鵝國暴熊。
雖然布魯斯·博耶夫只是說了一個字,但當這個字落在那個黑人殺手的耳中,卻讓他不由自己的渾身顫抖,彷彿這一個字就是一顆鋼彈,直接刺穿了他的耳膜,鑽進了他的腦袋,讓他渾身冰冷。
只見這黑人殺手立即畢恭畢敬的對着布魯斯博耶夫報告道:
“我們的人循着那傢伙的軌跡,他應該是沿着勒拿河的邊沿,往‘撒旦的後花園’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