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你別激動·······”
“什麼別激動”,龍志文的暴脾氣上來了,直接搶話道:“我說你個老小子怎麼這麼好心,要真是個尖子,你們炮兵的人捨得往我這兒塞?”
“行了,老龍”,陸紅風偷偷地笑着,沒想到這混世魔王人還沒到就給他整出點事,還真小看了他,於是問道:“你就說吧,要幾瓶酒,幾條煙。”
“最起碼一箱茅臺,兩條芙蓉王。”
“草,你小子屬地主老財,剝削勞苦大衆啊!我沒有。”聽到龍志文獅子大開口,他自然不會答應。
“行,老陸,你行,不給是吧?我明天就把你那刺頭兵給你退回去。”
“別別別,我給還不行嗎?不過這個兵是塊好鐵,老龍,不管怎麼樣,你一定得把他給我鍛成一塊好鋼!”陸紅風的聲音瞬間嚴肅了起來。
“我說老陸,他是你私生子還是你親戚啊?下這麼大血本?”
龍志文問完,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了,過了十幾秒,只聽一個沉重的聲音傳來:
“他是姜耀國和周慧的兒子,姜建國的孫子。”
龍志文拿着電話的手瞬間一顫,十六年前,那時的他還只是個作戰參謀,有幸在檔案裡看到了英吉利海島事件,從此姜耀國這個名字便深深刻在自己的心底,不僅如此,姜建國還是自己曾經的班長、師父,於是淡淡的回道:
“老陸,這份大禮我收了,酒和煙老子就不要了,就當還你這份大禮了,就這樣,掛啦。”
遠在南城的陸紅風看着手中的電話,微笑的搖了搖頭,自語道:
“這個老龍,問我要東西來還我的禮,給我等着吧,嘿嘿,這混世魔王小混混就夠你喝幾壺了。”
邊城派出所,姜明浩被獨自帶到一件審訊室裡,手腳上了鐐銬鎖在鐵椅上,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危險的重刑犯對待,姜明浩憑藉自己的透視眼觀察着門外的情景,只見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臂章上清楚的寫了‘警輔’二字,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關了攝像機,手裡握着一根橡膠警棍,這是擺明了要給自己上菜(就是揍人的意思)。
“小屁孩,你他媽瞎了眼,惹到黃家的人,斷一條胳膊是少不了的,可怪不得我啦!”
“你敢”!姜明浩義正言辭的罵道:“他黃家算個鳥,老子想弄死他分分鐘的事,到時候別說是你,就連你的頭,我一起給你們擼了!”
這警輔聽了,不覺好笑,狂的他在這邊城見多了,還沒見過這麼狂的,敢直接叫囂弄死黃家四公子,真是活膩歪了,這樣的混混,想不揍他都不行,於是掂這警棍走進道:
“你知道在這邊城,除了黃家,誰殺人不犯法嗎?告訴你,就是我身上這身制服。”說完舉起棍子就要往姜明浩身上招呼。
“哼!”姜明浩一聲冷喝道:“沒了這身狗皮,你兜裡的那張卡能養活你一輩子嗎?”
額·····
那賊眉鼠眼的警輔手中警棍在空中瞬間頓住,他雖然只是個合同工,能從城管混到這個地位,也算是八面玲瓏了,心中大驚,這小子怎麼知道我兜裡有張銀行卡?
見對方愣住了,姜明浩知道自己的話震懾到他了,盯着他的眼睛繼續道:
“卡里有多少?一萬?五萬?十萬······”當說到十萬時,這警輔的眼神瞬間閃爍不定,姜明浩便斷定,黃家給了他十萬來買自己一條胳膊,這他媽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大爺的一條胳膊就值十萬?於是繼續心理戰攻擊對方。
“你覺得是我的胳膊值錢還是你這身狗皮值錢?沒了這身狗皮,十萬能養活你一輩子?”
聽到這話,警輔心裡有些害怕,他在這年輕人面前,有一種脫光了被人看透的感覺,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知道自己兜裡有一張十萬的銀行卡?如果真像他說的,弄死黃四郎分分鐘的事,那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到時候別說這小小派出所容不下自己,估計還得逃亡離開邊城。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滿臉的猶豫,眼珠子在鼠眼般的眼眶裡提溜的打轉,姜明浩知道自己的心理戰成功了一半,於是乘勝追擊道:
“給你卡的應該是個民警吧?或者說是你的頭,如果真出了問題,他完全可以把責任推給你,反正你是合同工,他是編制內的公務員,到時候別說這身狗皮了,就是你兜裡的十萬塊錢也不一定保得住,還得加個貪污受賄,暴力執法的罪名,但他呢?不僅錢拿得的比你多,還毫髮無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嘿嘿!”那警輔立即變了一副臉,這世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尤其是他這樣的底層勞苦大衆,不得不見風使舵,面面俱到,扔了手中的警棍,拿出鑰匙給姜明浩開鐐銬,嘴裡不停的唸叨:
“姜大少,不好意思,真心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不過就是個打工的,也是身不由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姜明浩笑呵呵的看着他阿諛奉承的樣子,這輩子最喜歡和兩種人打交道,一種就是像劉偉那樣執着的人,志同道合,不用多廢話,另一種就是像眼前警輔這般阿諛奉承的,稍稍使用點心理戰術,保準馬屁不斷。
“警官先生,您怎麼稱呼?”
姜明浩順勢也拍了一下他的馬屁,刺激久了也得讓人家心裡順順,這心理戰玩的就是彈簧,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關鍵在於你對形式和敵人的性格、心底想法的把握。
“嘿嘿,好說好說,叫我王大龍就行,不用喊警官。”
王大龍聽到警官二字,心底早就樂開了花,一個人越想要什麼,就越推辭什麼,姜明浩知道他心底其實很看重警官這個稱呼,於是小聲的套近乎道:
“咱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就喊你王哥了,行嗎?”
“姜少您這是折煞我呀,您喜歡就好。”聽到姜明浩跟自己稱兄道弟,一副尖嘴猴腮的臉早就樂開了花。
“王哥,說實話,你這警輔幹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姜明浩心底早就有了打算,這虧不能白吃了,老子他媽差點斷了條手臂,此仇不報以後連褲襠裡的鳥都沒臉擡頭。
正當王大龍想抱怨,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民警走了進來,看到王大龍跟個店小二似的點頭哈腰,立即板着臉罵道:
“天生的奴隸德行,你看你那慫樣,像不像個警員?”還順道給了一個惡狠狠的眼色,嚇得王大龍立即低頭不語,姜明浩認得他,這個民警就是剛剛在門外給王大龍卡的傢伙,也是王大龍口中頭,不禁摸了摸鼻頭,嘴角淺淺的一笑。
“你是姜明浩”?這民警不屑的盯了他一眼道:“有人來保釋,你可以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畢竟他和黃家四少爺是一邊的,自然和對方沆瀣一氣。
“王哥,他是什麼人?這麼**。”姜明浩假裝不知的問道。
“姜少,他就是我們頭周濤,其實也是黃家的人,就是他安排我來打斷你一條胳膊,我也是沒辦法。”
“王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問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信,怎麼不信?咱們現在是兄弟。”
姜明浩看他閃爍的眼神,便知道這小子口是心非,於是靜靜的給他分析道:
“他給你十萬塊錢,讓你來打斷我一條胳膊,你沒辦到,反倒是和我稱兄道弟的出門,你覺得你的十萬塊錢拿得穩嗎?搞不好他還會給你小鞋穿。”
“啊?那怎麼辦?”王大龍聽了他的分析,立即驚慌失措,“姜少,我還有一家老少要養活啊!”
“王哥,放心,既然咱們是兄弟,我一定保你,你把兜裡的卡給我,我幫你把這警輔改成警察!”
姜明浩說着,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看得王大龍後頸一陣發涼,如今他也算走投無路了,這十萬也算抵得上他兩年工資了,一咬牙,從兜裡掏了出來交給姜明浩道:
“姜少,我信你。”但蒼白的臉色和無光的眼神也能看出,他這是孤注一擲,準備賭一把。
姜明浩接過卡,手腕一翻,那張卡便悄無聲息的進了他的衣袖,這可是當年他泡妞把妹的絕活,沒想到此時竟然用上了。
做完這些,姜明浩又衝着王大龍耳朵邊嘀咕了幾句,把這小警輔忽悠的一愣一愣,笑眯眯的說着:“姜少,放心吧,我這就去辦。”
出了審訊室的門,姜明浩在王大龍的帶領下辦完手續,來到所長辦公室,遠遠便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軍人坐在那兒,一身浩然正氣讓這小小的辦公室裡瞬間氣勢陡然,彷彿整個氣壓都因此降低,這是生死場上浴血而來的死神之勢,王大龍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豆大的汗珠瞬間浸滿額頭。
看着那軍人肩膀上閃耀的將星,還有威嚴冰冷的臉龐,姜明浩認出了他,這就是邊城軍區司令龍志文,戰場的鐵血英雄,身上數不清的槍傷彈片,姜明浩曾在資料裡見過他的照片,於是立即從一個痞子樣一轉爲莊嚴的軍人,踏着正步來到龍志文跟前,啪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扯着嗓子吼道:
“報告,學員孫明浩前來報到。”
“哼”,龍志文頭也不回的冷哼一聲道:“你小子面子真大,讓老子我這個軍區司令來撈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雖然龍志文的言辭中充滿了責罰,但一旁的周濤聽了卻是大駭,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員,怎麼可能讓一個軍區司令來親自保釋?除非他有着極大的背景,雖然自己是爲黃家辦事,但也得找機會討個好,省得偷不到腥還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