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從來都沒有見過苗老爺子如此震怒,村子裡的人倒是不敢再有所行動,他們呆呆的看着他們尊敬的老者,即使心裡有着不平,也不敢不聽。
“可是他殺了我們的親人!”不知道是誰喊了句,爭議聲再次響了起來。
“有誰親眼看到?”苗老爺子雙眼盯着苗久。
“我……我……他們是沒了呼吸……”苗久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一切等到天亮救護隊到了再議,要是不怕死的,你們儘管進去看,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定斷,否則,就等到明天專業人士到了再說,我苗亦坤說到做到,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蕭凜在帳篷內聽得很清楚,這樣的氣魄豈是一個泛泛之輩該有的,更何況是一個九十歲的老人。他在一個對話框內輸入一長串數字後,畫面跳到了一個黑色界面,輸入苗亦坤後,等待着回覆。
嘀嘀幾聲輕響後,界面提示着查無此人。蕭凜不由的皺起眉,該找夜鷹好好聊聊了。心裡不由得想着這個嚴肅的問題,手上卻沒有絲毫的怠慢,將冷凍後的切片放入顯微鏡下,細胞內的組織機構很快呈現在眼前,果然與他預料的沒有什麼差別,同時不僅開始爲那份匿名郵件的來源感到好奇。
如果先前的認知是一種挑釁,那麼此刻他會覺得是一種警告,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是遊走在灰色地帶那羣人,既不不屬於某個組織或者勢力,也不屬於某種利益,或許只是單純的好奇,這個就不得而知。
冷凍後的軟組織內細菌的活動因子讓他汗顏,快速的繁殖肆無忌憚的侵入着神經系統,破壞人體免疫力,這就是這個病毒的特性,根據人體的新陳代謝來取決於他的發病期效。現在他只是利用人體穴道封閉了身體機能,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弄的不好這些患者說不定真的就一睡不起,成爲植物人,所以說他在冒險。
驅散人羣,老人站在空地上,裡面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面,而他也並不想進去,不是出於多瞭解,而是出於對方後臺的肯定與威懾,對於軍醫這個稱呼的認可。
一絲耀眼的光線穿透雲層落在大地上,偶爾在空中掠過的鴿子發出細微的鳴響,村子裡的人早早的在門口期待着,一夜無眠的他們把希望寄託在了遠方。
童童睜開雙眼,映入她眼簾的是蕭凜帥氣的臉龐,埋首在桌前,筆在飛快的書寫着什麼,緊皺的雙眉像是打了結那般憂鬱着,高挺的鼻樑下,緊呡的雙脣,讓童童的小心臟遭到猛擊,對她而言蕭凜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如果能嫁個這樣的男人,那會是怎樣的幸福,然而只有像夏醫生那樣美麗的女人才配的上這樣的男人吧?想到這,童童不由的低下了頭。
“醒了,就去洗洗,一會專家就到了。”任何一點聲音都逃不過蕭凜的耳朵,即使是在他用心的時候,也不會輕易漏掉,這已經是一種習慣,時刻保持着警惕是維繫生命的重要法則之一。
“嗯!”童童低着頭跑了出去,而蕭凜也停止了手上的記錄,折成小紙放進儲存盒內。
遠處幾輛車緩緩駛進人們的視線,心臟跟着鼓動,但是見到蕭凜從帳篷裡走出時,憤恨的眼神顯而易見,對於這點,他很無所謂的聳聳肩,率先走下土坡。車子很難爬上這個高的山坡,他是不介意在上面等着,但總不能讓那幾個三軍總院的老教授們失了尊貴纔好。
“你就是從燕京來的蕭凜蕭醫生吧!”對着從車上下來一箇中年人,蕭凜投去陌生的眼光,記憶中的確不認識這麼號人物。
“我是!”
“啊,你好,你好!”中年人雙手握住蕭凜一個勁的搖晃着:“久聞你的大名,這次總算有幸見到。”
“請問……”
“啊,忘了介紹,我是於容,是於院長表親。”
“啊!”蕭凜啊了聲,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從車裡下來幾位人士,看起來都有點疲憊:“我們先上去看看病患再說。”
“好的!”
“於教授,你們從其他地區過來,那邊的情況如何?”蕭凜很在意其他地區感染者的情況,由於突發事件太多,他沒能來得及去其他區域走走看。
“死亡人數在增加,早前一直認爲發病率在原htc4感染者範圍內,現在看起來恐怕不僅僅是原有感染者復發,一些正常人體也受到感染。”於榮緊縮脖子,看起來有點怕冷。,指了指一旁的中年人說道:“嗯,這位是我們的秦教授,他專研htc4病毒已經好幾年,早前解藥他也參與其中。
秦教授看起來大約在五十多歲左右的年紀,有點肚子,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頭髮梳成一個大包頭,看起來像是個飽覽羣書的文化人。
“你好!”蕭凜伸出手,後者沒有搭理的往上走着,蕭凜有點尷尬。
“htc4病毒,是一種非常少有的細菌組織,靠破換人體細胞降低免疫力,就像是aids一樣,通過消弱人體免疫力來危害生命的一種病毒。”那位秦教授一邊走着一邊說道。
“秦教授,現在有沒有進一步研究出有效的控制方法?”蕭凜沉聲問道。
“我們正在等化驗報告!”
說着說着一行人已經走到祠堂前,秦教授隨手捏起幾簇艾草放在鼻尖聞了聞奇怪地問道:“這種植被,在這裡很難生長,你們是怎麼搞來這麼多的?”
“是蕭醫生弄來的。”苗久將防護衣交到每個人手上,退到裡蕭凜最遠的距離。
“哦?艾草有着有通經活絡,祛除陰寒,消腫散結,回陽救逆等作用,它的香氣具有驅散蚊蟲等功效,想必蕭醫生也是通曉中理之人。”秦教授頗有深意的看了眼蕭凜,能在短時間內收集到這麼多艾草的人,可不是普通人,雖然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平淡無奇。
“秦教授過譽了,我只是曾在醫書上見過而已。”
苗家祠堂內瀰漫着藥草香,令人心神清涼。簡易的設施令這些教授直晃腦袋,想必這裡的醫療設備是他們見過最簡陋的,或者說這裡根本沒有什麼設備可言。
“專……專家先生!”苗久在身後輕輕喚了幾聲,好引起他們的注意力,接着又說道:“您們能不能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活着?”
秦教授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苗久,再把視線移到於榮身上。狐疑的翻看其中一個感染者的眼皮,再探了探鼻息,發出咦的聲響:“你們幾位過來看看。”
見秦教授發出疑惑,另外幾個也分別做了同樣的事情,臉上詫異之極。
“死了嗎?”其中一個人小聲的問着另一個人,他們不敢認定。
“秦教授何不再試看他們的大動脈?”蕭凜在旁邊提醒着,從正常的手法上來看是很難探測到脈搏的韻律,當人體機能降低到一定程度時,他就像是一個死人,生命進入停止狀態,那麼體內的病毒失去了依靠就無法快速發展,這是他的一個假想。
“你是怎麼做到的?”秦教授臉上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秦教授,認爲我這個方法可行嗎?”
“你這是在胡鬧!”秦教授看起來很衝動,老臉一陣紅過直到耳根子。
“秦教授,您不適合激動,高血壓會導致腦溢血。”蕭凜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只是讓這些感染者能得到更多的時間來等待回覆,真正的希望還是在你們手裡。”
“你……”
“htc4變異病毒傳染反而已經不僅僅是在原有的感染者範圍內,相信幾位教授已經在其他地方得到了驗證,我們目前唯一感到慶幸的事,它傳播的方式還是停留在飛沫、咳嗽、唾液,並不是通過空氣接觸傳染抑菌,所以……”
“年輕人,你這是在教我們怎麼做嗎?”其中一個稍微年輕的男子露出他鄙夷的眼神。蕭凜擡起頭看了他一樣,想說什麼卻被於榮拉住,對他搖搖頭,顯然這個人的身份蠻特殊。
“張老,您看這個怎麼處理?”秦教授對這個人相當的恭敬,蕭凜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站在他們身後。
他似乎在猶豫,是否要將手上的資料交到這些人手裡,他並不是小看了這些人的能力,而且不想相信他們有這個實力而已。
那個被稱之爲張老的人在患者身上摸索了一把,看他遊走在經脈上的手法,知道也是通醫理的人,不過想解開他的穴道,還是有點差距的。所謂冷眼旁觀,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先這樣吧,這些人暫時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張老放棄的拍拍手,整理了下衣服又問道:“工作室在哪裡?”
“有個臨時的軍用帳篷,裡面還有些設備可以用。”蕭凜說道。
“走,過去看看。”張老似乎並不是那麼相信蕭凜嘴裡說的設備,一邊朝着外面走去,一邊對着身旁的人道:“於榮去把車裡我們帶來的儀器拿上來,不要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