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吳霜幾乎沒有閤眼過,她很困,然而每當她閉上眼時就會出現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瞳,她有點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跑到牀上去的,只是記得在那個時候她不應丟下穆容允一個人,心被刺刀刺過的痛殘留在心底。她就那麼抱着他,直到他睡着爲止。
雨過天晴,今天是一個美好的日子。早晨九點趙所長準時的出現在門外,吳霜換了件衣服後與他來到了派出所門口。
“那個,吳隊另一位還沒有起來嗎?”當趙所長問出這句話時,吳霜覺得他不只是用猥瑣來形容,是不是到了這種年紀的人思想就會變得很齷齪?步入中年後的男人是不是因爲自己不行而想從別人身上得到那一點點的心裡安慰?
“你上我的車,我們現在就去案發現場。”吳霜沒有叫醒穆容允,也沒有回答他的話。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乖乖的坐上了車不再發出聲音,而身邊的這個女人卻看上去更加的陰鬱,哎,想不到那樣帥氣的男生,那方面也不是很厲害。趙所長把吳霜的壞心情曲解成了慾求不滿。
即使是在白天,磚窯廠看起來也如同是在夜間一般,從外面是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景,玻璃窗上佈滿着一層層厚厚的會,偶爾會看到上面有被畫過鬼臉的痕跡,這裡應該經常會有小孩子過來嬉戲。
趙所長直接帶着吳霜來到了一處矮平房下,這裡看起來像是住戶去,與一邊的拱形房子有幾米遠。
“當時我們根據那個紙上的指示就是在這裡面發現的阿三。”趙所長指着間房間衝一邊的吳霜說着,他推門而入,房間裡堆放着很多雜物,與吳霜想的有點不同。“這裡原先放着的是一堆用來生火的乾柴,磚窯需要用火爐,這裡比較窮買不起那麼多煤所以會弄些個樹枝與煤一起混搭着用。”像是怕吳霜聽不懂似的,趙所長在那麼解釋着。
“屍體是被分解的。你們怎麼找到其他屍塊?”趙所長指着的地方下有一灘很大的血跡。從它隱射出來的面積來看,這裡應該是發現軀幹和頭顱的地方。
“我發現碎屍的時候,離開就調來了所有能用的警察開始對這裡進行了全面積的搜索,挖地三尺的尋找,才把阿三給湊齊了。”說道這裡,趙所長髮出了哭腔,好像在阿三委屈似的。
“其他的屍塊是在哪裡找到的?”吳霜用手機拍下了地面的痕跡,而在牆上她沒有發現濺起的血跡,這個就有點不太尋常了。
用筆在本子上記下了第一個疑點後。她跟着趙所長來到了房子的背後。“這些瓦罐中我們找到他的手和腳,那邊的茅房裡,我們找到了他大腿和胳膊。”顯然趙所長有點排斥去茅房,他只是指着那個方向。
吳霜沒有再搭理他而是將發現地給拍下照片存儲起啦。“那邊的磚窯沒有去查過嗎?阿三的屍體還有部分沒有被找到。
“那邊我們進不去,沒有鑰匙。”趙所長看着那間有個黑煙囪的房子對吳霜解釋起來。“這裡的磚窯成是私人產業,因爲禁忌不景氣,很少會再有人用到磚塊了,現在都是工業化的時代。像這種半手工製造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吳霜點點頭。這個人是個話很多的人,只要逮住機會就會說個不停,好在不是那種可以從南說到北,繞着地球說半天的人,還在一個點上,吳霜自然不會去幹澀他什麼,說話是一個人的只要。
“能不能找到這個業主,我想進去看看。”
“這個恐怕有點難度。磚窯廠關了好多年了,聽說在這裡建廠的業主早就移民去了香港。”趙所長搓着他的雙手眺望着那根黑色的煙囪,眼睛裡散發着渾濁的光芒。
“趙所長跟阿三很熟嗎?”聽到這樣的問話趙所長縮了下脖子,他咦了一聲後點點頭。
“談不上認識,經常在一個地方碰上,也就是點頭之交。”
“是上次你帶我們去的那家雞店嗎?”磚窯廠不大,吳霜繞着廠子轉起圈來。這裡不是案發現場。沒有大量噴射狀的血跡,關於這點她並沒有告訴。趙所長嘿嘿的笑了下,對於嫖妓這種事他還是有所保留。“趙所長知道最近跟阿三走的最近的女人是誰?”
“這個還真的不清楚了,阿三吧,基本沒有什麼固定的伴,如果真的要說跟誰的話,這個女人也很久不在這裡做了,大概在三個月前吧,跟一個有錢人跑了。”
“叫什麼?”
“花名好像是叫小竹,大概在二十二歲,是從湖南過來的小姑娘,長得挺水靈。”說道女人,趙所長的本性又多了一條。“不過,吳隊,你要在這裡找什麼?”看着吳霜繞着磚窯廠走了好幾圈,他的兩條腿開始酸楚起來,好久沒有這麼走路了,現在這麼一來,雙腿一個勁的哆嗦着,他扶着牆,想找個地方坐下。
“你不用跟着了,我自己找就行。”吳霜瞥了他一眼,隨後眺望着這片空地,作爲磚窯廠是不是有點大。
“不不。我還是陪着吧!”趙所長擺擺手,人卻還靠在牆上,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我們休息下,你跟我說說阿三這個人,你是這裡片區的所長,應該有所熟悉。”
“這個……”趙所長有點猶豫,他閃爍的眼神搖擺不定。
“所長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趙所長所表現出來的樣子,讓人懷疑。“還是這件事跟所長你有關,不能說?”
一聽她這麼懷疑自己,趙所長激動的跳了起來。“瞎說,我怎麼會跟這個人有關係。”
“那你這樣閃爍其詞是爲了什麼?”
“這……”趙所長看着吳霜堅定的臉發出一聲嘆息,手裡的菸頭被他扔在地上用力的踩熄。“哎!我是最後一個見到阿三的人。”他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有手掌抹着眼角,臉上有着明顯的痛苦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