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彬坐在郎國明的辦公室裡,抽着他的煙,眉頭緊鎖。
他實在沒想到,開始以爲周彥君只是個有野心的海龜醫生,後來發現竟然是中醫世家,用毒高手,現在一看,竟然還有可能是來自敵國的間諜,這可真是一浪更比一浪強啊。
華彬既擔憂又有些興奮,擔憂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目的何在,興奮是因爲他又可以抓間諜了,這是他的老本行。
還有一點華彬最在意,若是周彥君的長輩參與策劃了當年華醫生事件,那他的長輩是否也與敵國有關係呢?另外還有他們的合作伙伴樑家?
若真如此,當年的醫療事故就不是單純的爲了利益了。
樑敏瑩說不久後她就會來找他,到時候可以從她那裡先了解一下樑家的情況。
就在這時,郎國明回來了,神色有些沉重的說:“查了那輛車,確實是失車,車主是在今天下午四點多報警並備案的。”
四點?那不正是自己和周彥君約定出去吃飯的時間嗎?看來這個女人應該是通過竊聽器聽到了,臨機決定盜取一輛汽車進行尾隨跟蹤。
顯然她這麼做不是爲了周彥君,而是因爲自己參與其中,是在防備着他。
兩人正想商量一下對策,去失主失車的地方查看一下,沒準會有監控,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眼神陰鷙的男人走了進來。
若不是他穿着警服,代表着正義與法律,單看他黝黑的臉,陰鷙的表情,還真有些怕人。
這人正是特警隊大隊長郝建輝。
“隊長。”郎國明連忙站起身招呼道。
郝建輝點了點頭,那如鷹隼般的眼睛卻看向了華彬,眼神犀利猶如實質,若是膽小的人,與這眼神一接觸就會感到害怕。
不過這當然嚇不倒華彬,而且華彬知道,上次運送非法槍支,安排那條詭異路線的人就是他,故意調班讓菜鳥花慕藍帶隊的也是他,表面看來,他好像是故意安排了一個方便匪徒劫走軍火的計劃。
可他做的未免太明目張膽了一些,華彬不太相信,黑警做到這份上,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此時兩人正面相對,四目相接,郝建輝目光如電,犀利如刀,華彬神色平靜,目光如海,一剛一柔相生相剋一般。
“你是誰!?”郝建輝忽然開口問道。
華彬還沒開口,郎國明說道:“他是我朋友,來找我問點事兒。”
“什麼事兒?”郝建輝簡明扼要,並有理有據:“這裡是警察局,現在是辦公時間,你是要私事公辦嗎?”
這大帽子戴的太沒道理了,郎國明臉色一沉,雖然是上下級關係,但郝建輝主要是行政,郎國明纔是一線指揮,地位上郎國明甚至更高。
他略帶不滿的說:“辦得自然是公事,只是我親自處理而已,何況,現在還是我下班時間,只是義務來加班而已。”
郝建輝嘴角一扯,冷冷一笑,同時眼角一瞥,看了看電腦上定格的畫面,正好是那輛車和女人的特寫,還有那把銀色手槍。
但他只看了一眼,立刻轉過身,好像什麼都看到似得,淡淡的說?:“今天局裡有重要案件等待處理,無關人等請迅速離開。”
說完,郝建輝邁着沉重的步子走了,但這話顯然是說給華彬聽的。
關上門,郎國明沒好氣的說:“什麼東西!”
華彬苦笑道:“這位大隊長確實很特殊。”
“總之這麼陰沉沉的,好像誰都欠他錢似得。”郎國明抱怨道:“以前還好,平時就呆在辦公室裡,一個月除了例會之外很少露面,畢竟是刑偵主管嘛,可自從上次發生軍火案之後,他三天兩頭往隊裡跑,我在休產假,他更是直接來部署指揮,甚至都不和我打招呼。
雖然他名義上是大隊長,但我纔是一線指揮官,但又和他說不出理來,總是黑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郎國明抱怨歸抱怨,但既然是公事公辦,那人家就是主管領導,他也沒辦法。而華彬總覺得,這個郝隊長似乎隱藏着什麼秘密。
就在這時,郎國明的電話響了,要他去一趟,畢竟下面所有辦公室都擠滿了人,正在突擊處理剛纔掃黃的案件,一堆恩客和姑娘等待處理,還有老鴇子以及負責人,還請來了律師,要郎國明親自去處理一下。
華彬也不能留在這裡了,郎國明先走,他隨後走了出來,剛到樓梯口,忽然聽到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
華彬停下腳步,從容鎮定的朝樓上看去,只見郝建輝緩緩從樓上走下來,仍然是那副陰冷的摸樣,緊盯着他,道:“上次和花慕藍通電話的人就是你,對嗎?”
上次在電話裡華彬還和他較過勁,指責他不合理的工作時間安排,還威脅說要打市長熱線。
他微微一笑,道:“是啊,久仰郝隊長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
郝建輝抽動了一下嘴角,道:“你的閒事兒管得有些過了。”
華彬心裡微驚,聽他這話,貌似是知道了花慕藍幾次力挫強敵,是他在背後幫忙的。不過這對於一位經驗豐富的大隊長來說,只要看過花慕藍訓練,猜到內情也不奇怪。
他從容一笑,道:“你覺得是管閒事,但我卻覺得是見義勇爲的好市民。”
這可真是人嘴兩張皮,各說各的理。
就像前些天說兩個護士在工作時間吸*毒,報道一出瞬間引起一片譁然,可若換個方法說,兩個癮君子改邪歸正,加入醫療隊伍救死扶傷,那就是滿滿的正能量。
“好市民也要量力而行!”郝建輝走過來說道。
忽然他擡起手,貌似語重心長的勸慰,拍在了華彬的肩膀上。
開始華彬並沒有覺得什麼,但當他的手落在肩上的一瞬間,他猛然感覺到一股千斤之力壓在肩上,猶如扛着一座巨山,彷彿要壓斷他的肩背。
同一時間,華彬體內蘊含着的真氣自動流轉,開啓了自我保護機制,柔和的真氣就像是一道屏障,撐起了那千鈞之力。
可就在這時,來自郝建輝的力道忽然全部消失了,就像一座巨山瞬間崩碎,化作了星星點點的小石頭,如針似箭分散開來,彷彿要投入華彬的骨髓之中。
這一次他主動調動起真氣相抗衡,許久纔將這些分散的力化解,而那之後,他已是臉色漲紅,額頭冷汗津津。
郝建輝朝他微微一笑,放開手轉身走了,步履依舊沉重,不疾不徐。
華彬看着他的背影驚呆了,沒想到這位大隊長竟然是一個內家高手,真氣的造詣遠在他之上,剛纔那一手舉重若輕,化整爲零,全部是由真氣操控的,開始真氣如山嶽,之後瞬間變化,邊做星星點點的蜂針,單說這份對真氣的控制,絕對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華彬揉着肩頭,即便在用真氣梳理,仍然有些痠麻,心中更是無比驚駭,這類將真氣用在武學上的人他也曾經見識過,是他特種部隊的第一任教官,對氣的掌控登峰造極。
現在看來,這位大隊長和教官可以說不相上下。
只是郝建輝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是威脅,不讓自己多管閒事,還是在暗示,他們是同一類人,在傳遞某種信息呢?
華彬不明所以,但他只記得老頭子說過一句話,心術不正的人,是無法修煉出真氣的,修煉成功之後走向邪惡的人,精氣神也都會發生變化,真氣反而會傷害本體。
所以,他不覺得這位陰沉的大隊長是壞人。
沒有壞人能成爲大隊長,只有大隊長變壞!
華彬覺得頭腦有些發脹,最近事情的讓人心煩,又是往事,沈家,又是周彥君和特工,還有大隊長和黑警,真是複雜。
幸好還有花慕藍隊長,而且是一個擺脫大姨媽的花慕藍,這說明,在黑暗的人生始終有光明。
他走下樓,抓捕來的所有涉*黃人員全部被扣押在此,這種事兒,除了那些組織,容留,逼迫良家下海的人,需要附上刑事責任之外,其他涉案人,不管是恩客還是姑娘,都只是行政處罰而已,拘留罰款遣返。
這次聯合的掃黃行動,目的是爲了協助紀律檢查部門,揪出會所背後的保護傘,所以在這裡的工作,雖然繁重卻顯得很輕鬆。
每個屋子裡兩個警察,涉嫌女犯的都有女警在場,那些姑娘都很輕鬆,處之泰然,無非就是罰款和遣返,遣返之後再回來就是了。
青樓事業從古到今延續了數千年,顯然是市場需求下的產物,根本無法禁止,還不如索性讓其變得合法化,姑娘們定期體檢,還能確保安全,而且還能很大程度的解決因爲姓衝動引發的犯罪事件。
當然想法是美好的,我和諧天朝,泱泱上邦,肯定不會允許其合法的,但卻不影響我朝成爲世界上姑娘最多的國家。
而這裡最倒黴的是那些恩客,這可真是花錢買罪受啊,除此之外,還要讓他們的家屬,妻子,或者單位領導來領人,這纔是最難受的,輕則名譽掃地,重則家破人亡。
華彬看着那些痛苦萬分的恩客們,不由得再想,若是有朝一日他把持不住,消費一把被抓來這裡,他要讓誰來領自己呢?沈藝馨?樑敏瑩,或者是管伶俐?
他覺得自己想多了,一旦自己被抓進來,花慕藍會將他就地正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