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很大,整座海濱城市都處於溫暖的包圍中,全中港市的老百姓,不管是上班的還是在家休息的,或是坐在電視機前,或是守在電腦直播前,都關注着最近轟動一時的大案子——趙氏集團董事長趙磊的最*審。
案子如此轟動,除卻案件本身的複雜、嚴重,更令人震撼、矚目的是犯罪嫌疑人趙磊,是中港市一向親民代表的市委書記*的兒子,不都說虎父無犬子麼,*在中港市老百姓的心目中是典型的親民代表,可怎養出這麼個混賬兒子?
甚至一些老百姓都在心中懷疑,*往日的待人和煦親近,是不是作態的成分居多?
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裡,童家國由妻子王雲陪在身邊,他昨天夜裡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多虧了百鳳門那兩個血型和他一樣的小弟,兩人爲了救他,這會兒都在隔壁的病房上躺着呢,抽的血太多,一站起來就搖搖晃晃頭暈目眩的。
童家國和王雲嘴上雖然都不說,但內心對林昆的感激溢於言表,林昆已經是兩次幫了他們,第一次救了童家國年邁的父母,童家國可是一個極其孝順的孩子,要不當日他幾近失血過多死亡,王雲怎麼也不肯叫來他父母,因爲王雲心裡頭知道,如果是搭上了兩位老人的性命,把童家國給救活了,他即便是醒過來了,也是生不如死,而且還會痛恨他和自己一輩子。
對閔紅的恨不能馬上消失不見,但當病房裡的電視機上出現記者在法院外面採訪閔紅的畫面的時候,夫妻倆的心裡真的不再那麼恨了,或許他們也漸漸的明白了,閔紅是和小嬌有過節,自己的女兒什麼脾氣自己也知道,小嬌曾經當衆打罵過閔紅,閔紅找趙磊幫忙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可沒想到趙磊那畜生竟見色起意,居然將女兒給先*後殺了,至今屍首還沒找到!
電視機裡,當着記者的鏡頭,閔紅一臉難過,她的眼眶裡閃爍着淚光,聲音微微的有些哽咽,她隔着鏡頭向電視的另一邊看過來,言語裡盛着傷悲和愧疚說:“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貪一點小便宜犯下了大錯,我對不起那些因爲我而失去女兒的叔叔阿姨們,在這裡我向你們道歉,我不求你們原諒我,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跪在你們的面前任你們打罵,我對不起小嬌和她的父母,我不應該因爲一時的意氣用事,白白的斷送了小嬌的命,那真是我始料未及,可現在解釋也沒用了,小嬌還有那些冤死的姐妹們,你們如果在天有靈,今天就保佑我在法庭上揭露趙磊的罪行,還你們一個公道!”
童家國夫婦倆沒有說話,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同時握緊了一下,淚水無聲的從兩人的眼眶裡流了出來,是悲傷,是心痛,是無奈,是心中最後的感動。
遠離中港的一個小鎮,一個醉醺醺的父親,和一個嗜賭成性的母親,坐在一個老式的大背頭電視機前,家裡頭女兒之前給買過一個新的液晶電視,屏幕很大,看起來比大背頭電視機舒服多了,但被兩人一起吵架一起給砸了。
此時,這對精神狀態邋遢的小鎮夫婦,看着女兒在電視裡被採訪說的話,常年感情不好,幾次吵的要離婚的兩個人,頓時抱在一起大聲痛哭了起來。
這一天,他沒有再喝酒,她也沒有再去賭,喝酒喝了大半輩子的,打麻將打了大半輩子的,到最後他們發現自己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女兒。
燕京城裡,朱老難得有空閒肯坐在電視機前看一個地方臺的轉播,實際上自從知道林昆在中港市,朱老就一直關注着中港市的新聞動態,習慣去分析哪一條是對孫子有利的,哪一條是有弊的,然後再仔細的琢磨孫子該怎麼去應對。
林昆這次把趙磊給弄了進去,這消息在中港市轟動不小,幾乎是一場輿論地震,但出了遼疆省,對於上班族來說,更多的只是瀏覽網頁時彈出的一條普通新聞,焦點是犯罪嫌疑人的爹是市委書記,可能會因此多看兩眼,留個言評個論,對於上了年紀的老年人來說,頂多是茶餘飯後的閒談,甚至遠不如歐洲哪個人中了彩票,又或者是某某恐怖組織又在哪個國家幹嘛了願意提起。
對於整個燕京城來說,能坐在電視機前認真的看這個報道的,估計只有朱老一人。
老管家小管陪在朱老身邊,說是小管,也是五六十歲的人,只不過和朱老比起來他確實是小管。
老管家跟了朱老幾十年了,在朱老的面前就像親兒子一樣,看着屏幕裡的採訪,老管家笑着說:“老爺,咱們家的少爺……”聲音壓低:“真厲害!”
朱老呵呵笑道:“確實啊,市委書記的兒子怎麼了,敢和我孫子搶地盤,就得是這個下場。”
老管笑着說:“老爺,你說少爺這回把這小子整的這麼狠,是完全私心麼?”
朱老笑着搖搖頭,道:“這孩子軍人出身,正義感強,要我說即便他和這小子不是對頭,知道了這小子幹了那麼多的壞事,也肯定會把他給弄進去。”
老管家笑着說:“咱們派出去調查的人已經反饋了,那小子犯下的罪是死罪,而且前兩天沈城來了個姚書記,去拜訪了咱們燕京城的一個大佬,那姚書記在遼疆省和*親近,這次拜訪那位大佬肯定是去求情了,老爺子,結果你猜怎麼着?”
朱老被勾起了興致,好奇的道:“怎麼着?”
老管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結果……”老管家貼在了朱老的耳邊小聲道。
“哈哈!”朱老哈哈大笑,看着老管家調侃說:“小管啊,你說他們也都是一把年紀的人,這挺大個人,怎麼竟幹小孩的事情呢,要我說啊那個姚啊趙的,都不適合當什麼省委書記市委書記,就他們這智商能管理好一方土地?能帶領着老百姓跟着國家時代的腳步進步?唉,忒差勁了點兒。”
老管家收斂笑容,問朱老:“老爺,要我不把那誰給叫來,商量一下把這兩個人給拿下來?”
朱老擺手笑道:“算了,我才懶得管這些閒事呢,政治上的事情我就不過問了,別到時候折騰出一連串的麻煩來,我還得跟着乾着急,我還是在家多享享清福,等過幾天天暖和了,我這身子骨要是經的起折騰,再去中港市轉轉。”
老管家小聲的問:“老爺,你不打算馬上把少爺叫回來?熟悉下家裡的環境?”
朱老笑着說:“不用,他能把中港市玩的明白,同樣就能把朱家玩的明白,我要是現在把他給叫回來了,告訴他我是他爺爺,告訴他這一大堆的家業都需要他繼承,就他那性格,我不怕他幹不了,我怕把他給嚇跑了。”
老管家笑着說:“老爺子,你還擔心少爺回來太早,羽翼未滿,被家族裡的其他人算計吧?”
朱老哈哈笑着說:“小管啊小管,跟了我這麼多年,看來我心裡的東西瞞不過你。”
老管笑着說:“老爺,之前你讓我去辦的聯姻的事,我調查了一下,咱們燕京城符合條件的大戶人家一共有十多家,姑娘倒是生的不少,既漂亮又有才氣的倒也不多,等哪天你清閒的時候,我把詳細的名單資料給你一份。”
朱老笑道:“好,將來等我孫子回來了,我這做爺爺的得讓他馬上成個家,朱家的規矩就是這麼定的,必須成家立業,纔有着手管理家族的權力。”
老管家笑着嘆了口氣說:“可惜了那位楚姑娘,澄澄那孩子如果是少爺的就好了,那姑娘除了家庭方面不符合條件,其餘哪一條都符合條件。”
朱老笑容慈祥的說:“誰說不是呢,只是我朱家的繼承人,怎麼能娶別人的女人。對了,姓楚的那姑娘不是暫時和我孫子分開了麼,和那個從過來灰溜溜回來的小子發展的怎麼樣了?”
老管家笑着說:“老爺你希望怎麼樣?”
朱老笑着說:“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將來進我朱家家門的不是那楚姑娘,我就是好奇一下,不都說人的歲數大了就像小孩子麼,小孩子好奇心大。”
老管家笑着說:“要不我剛纔怎麼說那位楚姑娘不錯,和那個姓潘的小子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行爲,那姓潘的小子倒總想生米煮成熟飯,可人姑娘不肯,要我看那姑娘的心裡還是有咱們少爺,就衝她那天晚上蒙面登臺,如果不是心有少爺,她在中港市也絕對是公主一樣的身份,怎麼可能輕易登臺亮相。”
朱老笑着說:“是啊,不過也是情理之中,我孫子遺傳了我年輕時候的基因,長的高大英俊,又是一身英氣勃發,這樣的男人,女人想不愛都難。”
“咳咳……”老管家乾咳兩聲。
“咋的,你小子對我說的話有意見啊?”朱老像小孩子一樣翻着白眼道。
“有。”老管家跟了朱老這麼多年,兩人之間就像父子一樣,倒沒什麼忌諱的,笑着說:“老爺,少爺他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您,您才……”
朱老翻着白眼說:“我就一米七咋的了?我那時候是窮,該長身體的時候沒吃着好東西,再說了我年輕的時候不止一米七,現在是歲數大了直不起腰了。”
老管家指了指電視屏幕裡,笑着說:“老爺,少爺是一個大英雄我不否認,可你看少爺的氣質,更像是一個沒有正當職業,整天吊兒郎當的混混。”
朱老翻着白眼笑罵道:“你小子放你那狗臭屁,我孫子這叫霸氣不外露。”
老管家點點頭,笑着說:“這個我同意!”
電視屏幕上的畫面突然中斷了,變成一副沒有信號的模樣,朱老馬上皺起眉頭,“小管,你快看看是不是咱家的天線壞了!”
老管家拿起遙控器試了一下,別的臺都能看着,顯然不是天線壞了,回過頭看看朱老,兩人同時露出了一絲‘你懂我也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