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爬上山頂,尋找着對方離去的痕跡,對方行事很囂張,絲毫沒有掩飾痕跡,或者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掩飾痕跡。
站在山頂,江若塵不住回頭望下山下村莊,眼前突然一片恍惚。
眼前出現的環境突然變的模糊起來,恍惚的視野中,出現的是一片火光四射。隱約間,耳邊似乎有淒厲的慘叫,憤怒的吼叫,和一片囂張到極點的鬨笑。
不斷的有人倒下,幾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到處奔襲進行殺戮,而且是毫無目的的殺戮。村口還有人守着,一旦有人要跑,立即就會被殺死,每個武裝分子都配備了槍支,機槍步槍手槍基本都能看到。
虛幻的場景僅僅在眼前浮現了幾秒,就消散開了,一陣劇烈的頭疼傳來,江若塵痛苦的抱着頭,跪倒在地,滿臉的汗水如下雨般流下。
用力的晃晃眩暈的腦袋,努力撐起開始虛弱的四肢,想要站起來。
掙扎了半天,江若塵才慢慢站了起來,無力的虛弱感充斥了全身,就如重度脫水一般。再度看向山下時,一切已經恢復了原狀,依舊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剛纔看到的彷彿如同夢境,站在寒風中,江若塵沉默不語,他知道剛纔看見的就是之前發生的。
沒有理由和原因,就是這麼確定。因爲這就如親身經歷過一般,雖然只是臨時的一個片段場景。
“師父這麼回事?那些怪鳥呢?”強巴依舊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聲音有些迷迷糊糊,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江若塵趕忙轉過身,不讓強巴看到下面村莊的場景。心裡也開始疑惑了起來,強巴爲什麼會被鴸鳥追蹤,江若塵不相信鴸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不相信它們有過高的智慧,或許是因爲強巴的父親也跟這件事有關,最大的可能可能就是他的父親也在下面的村莊裡,跟那些人躺在一起
“沒事,都跑了,現在好點了嗎?”
強巴晃晃腦袋,略微清醒了一些“還好了,就是有點暈。”
江若塵點點頭,不再說話,低頭仔細的搜尋着殘留的痕跡,由於山風吹散雪痕,雖然未下雪,對方殘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經過專業訓練也很難尋找到了。
看江若塵仔細搜尋路徑,讓強巴很好奇,這讓他想起他父親狩獵時,尋找獵物的場景,不由好奇的問道“師父,你要打獵?”
江若塵頓了下,嘿嘿笑道“沒錯,是要打獵,這次的獵物還很多!”
“要我幫忙嗎?我以前跟阿爸也經常出來打獵,肯定能幫上忙!”強巴頓時興奮了起來,身爲獵人世家,自小就對這方面感興趣。
“不用了,這獵物可不是一般的獵物,就像那個鴸鳥一樣,你有辦法狩獵鴸鳥的話,還需要我幫你解決他們嗎?”江若塵含糊不清的說,將那些人比作鴸鳥,強巴還小,他不願說太多,省得對他造成陰影。
“哦”強巴有些失望,鴸鳥他的確是沒辦法,雖然擁有強大的天賦,在沒有靈能力量前就能看到‘邪’,卻沒辦法對其造成傷害。而江若塵則打算在強巴成爲‘凌’後,才告訴他世界上有‘邪’的存在,畢竟現在強巴只能算作普通人,現在只讓他把鴸鳥當做怪異的野獸就好。
一路沉默着搜尋,強巴識趣一句話沒說,甚至於呼吸都很小心。因爲他知道,在捕獵的過程中,最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否則驚擾了獵物,就宣告了這次捕獵失敗,這也是強巴父親所教的常識。
在山中搜尋了許久,其中江若塵只是簡短的休息了十分鐘,就再次趕路。這讓強巴疑惑不已,父親搜尋獵物時,總是簡短而有效。而且獵物根本不會離開自己的住所,或是說領地那麼遠,江若塵已經不停歇的走了幾十公里都未停頓,是什麼樣的獵物會有這樣的行爲?
終於,當江若塵再度翻過一個山峰時,小心翼翼的看向山下。突然轉身離去一段距離,尋找到一處小山洞,將強巴從身上放下。
“小子,在這等我知道嗎?聽到有任何動靜也不許出來!如果明天早上之前,我還沒有回來,你就想辦法回到阿里達,我相信你有能力回去!”
江若塵認真的對強巴說,話裡意思大有很可能回來的意味。雖然這樣對一個孩子來說,很不負責,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江若塵要去的地方,很大可能有強大的‘凌’在,以至於單妃沒有辦法才能請求江若塵的幫助,這一點單妃就算隱瞞的再好,也能看出。
或許先把強巴送到安全的地方會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回去的路已經被鴸鳥封死,江若塵不認爲鴸鳥會聽懂自己的話。有可能自己如果回不來了,鴸鳥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放強巴回去。
強巴張張嘴,卻低下頭輕輕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是古老的習俗,一些獵人世家的孩子都知道,雖然強巴住在阿里達,但是他古怪的父親,卻依舊繼承了獵人的傳統。不願在城市靠着其他工作謀生,高原的山上開發的地方並不多,依舊有很多獵物可以捕獲。
在過去,每個獵人在出獵之前,總會告訴自己的家人,讓他們不必等自己回來。因爲他們知道,自己的每一次狩獵,或許都會是最後一次狩獵。
江若塵笑了笑,用力的揉了揉強巴的腦袋,堅定的說道“小子,別擔心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在這等我就好!”
說完,江若塵就轉身大步離去,腳步堅定而有力。
強巴定定的看着江若塵的背影,就如看見自己的父親每次出外打獵一樣,雖然委屈不滿,但這是獵人的生活。年幼的強巴甚至早就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自己以後,也將是草原上最優秀的獵人,而不是放牧或做個普通的市民。
之所以會被別的孩子早熟,或許就是因爲自己的父親是個獵人,而自己也夢想着成爲獵人。
直到看不到江若塵了,強巴這纔回過神,取出青稞酒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此時還沒有天亮,雖然山洞中沒風,但是山內的寒冷只依靠瘦小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持到天明
這座山並不高,望着山下的隱約燈火,江若塵眼神沉寂而冷漠。身上已經換了一套雪地迷彩服,神隱之戒內準備的衣服,只有迷彩服,因爲江若塵隨時做着伏擊與狙擊的準備。
雙手在臉上慢慢塗抹着油彩,眯眼看着下方,一股淡淡的殺意悄然升騰。之前給王忠信的電話中,對方已經批准了江若塵的行動。
對於這種嚴重危害到炎黃共和國國內安全的問題,軍方表態很明確。任務目的只有一個,留下活口,待回到軍部審問。其他人如果有炎黃人蔘與,可以直接擊斃。對於魔瞳,如此簡單的任務,王忠信沒有任何懷疑,他會做的比任何人都漂亮,甚至不用多說什麼。
當把暴露在外的最後一絲皮膚也掩蓋了油彩,江若塵手握格鬥刀如幽靈般貼着山峰無聲無息的快速衝向山底。
山下一小片帳篷內,大約有二三十人在這紮營。幾頂帳篷內時有女人的尖叫和男人放肆的大笑傳來,而大部分人則坐在帳篷外,圍着篝火烤肉喝酒,時不時指點着帳篷嘻嘻哈哈的大笑着。
看這些人,明顯不是炎黃人。捲髮、高鼻樑、眼眶內陷,眼睛顏色呈淡綠或淺褐色,說的語言也不同,很多人留着大鬍子,或許唯一和炎黃人相同的就是毛髮顏色一樣。他們的長相如炎黃邊境國家的人種,他們眼中閃爍着兇殘和血腥,每人都佩戴着槍支和腰間顯露在外的名族彎刀,一看就是殺過不少人的。
在這些別國人中,還有些熟悉的黑髮黑瞳的炎黃人,很明顯,他們都是一夥的。但是炎黃的人,卻坐的離那些人稍微遠一些,顯然雙方都並不太喜歡對方。
“隊長,這些王八蛋真不是東西!居然什麼事都做,媽的,他們真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國家了,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一個三十多歲的炎黃人,突然開口低聲憤怒道。
男子身旁一個長相俊秀而陰柔的男子,不自覺的皺皺眉,卻未說話,他的面部輪廓依稀有些熟悉,跟天狼有幾分相似。
俊秀男子旁,坐着一箇中年漢子,面相粗狂,身材壯碩一看就是莽夫類型。但是眼中時不時閃過的精光,卻讓人知道他不是一個只用肌肉想問題的莽漢,此刻這漢子也臉色陰沉無比,時不時雙眼滿是怒火的看向那羣大口吃肉喝酒的外國人。
“鬼狐!這就是你找來所謂的傭兵?哼哼,好的很,在炎黃幹出這種事,就算你是‘凌’,到時我看你怎麼收場!”漢子憤怒的低聲咆哮。
俊秀男子臉色一變,隨即轉頭微笑說道“戰狂隊長,你見我有做過沒把握的事情嗎?我鬼狐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這些混蛋的確不是東西,之前格拉木村的事情,我們並不知情。這是其一其二,你也知道這是炎黃,很多事情處理起來可並不如國外繁瑣。”
看着微笑的鬼狐,戰狂冷哼一聲,狠狠說道“鬼狐,你記住,我們是來幫你忙的,可不是幫你殘殺同胞的!”
銀狐連忙微笑點頭,向戰狂敬酒。轉頭喝酒時,眼神不由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