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焦急徘徊的柳雲子,突然聞得仙音,頓時一陣心潮澎湃,心跳不爭氣的加快了起來。慌亂的轉身伸手推門,卻又楞了下,怎麼這麼快就好了?時間不過過去了五分鐘還不到。
雖然迷惑,卻也等不及大步走進門去。江若塵站在房內沉思,周淑慧依舊昏迷不醒,柳雲子上前小心扶起她,仔細觀察了片刻。
“小江,她體內好像還有點那種力量”
過了片刻,江若塵一直在想事情,柳雲子卻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雖然打斷別人的思路是很不禮貌的行爲,但出於對妻子的關心,柳雲子生怕出現一絲意外。
江若塵愣了下,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上前去,伸手按在周淑慧的肩膀上,用靈能清理乾淨了她體內殘餘的邪力。
“好了,這下沒關係了。”
片刻後,周淑慧悠悠醒轉,茫然的看着柳雲子,有些迷糊。
“淑惠,你沒事了,沒事了”柳雲子心神動盪,激動的扶着周淑慧的肩膀說道。看着興奮的兩頰通紅的丈夫,周淑慧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不知道剛纔的幾分鐘內發生過什麼事。但看着丈夫如此開心,周淑慧臉上也不由浮起一絲淺淺的笑容。
千眼妖雖然沒有直接殺人,但江若塵可以預料到,若是讓一個人性格長期暴躁無常下去,總有一天,她會做出自己無法想象的極端事。
沒有任何難度的一戰,讓江若塵有點不爽,本想在迴歸人類世界後好好大戰一場,卻一拳打到了空處,讓人心裡憋屈無比。卻又無可奈何,看來只能先找到自己的隊員,然後再去聚集地打探一下了。
“阿姨,感覺好些了嗎?”江若塵笑眯眯的問道,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就不必考慮那麼多。思考是必要的,但若沒有行動,再多的思慮又有何用?還不如親自去打探,親眼看到來的實際。
周淑慧茫然的點點頭,頭腦是感覺清明瞭很多,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點頭回應。
“多謝,小江,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請儘管開口!”柳雲子上前躬身作揖,語氣誠懇,同時內心也隱隱有了些期盼。卦象所顯示,會有貴人相助擺脫現境,他又會怎麼樣幫助自己?
江若塵眼含深意的點點頭,微笑道“第一,我需要劉叔替我測算該如何尋找朋友。這一點我們已經說過了,第二嘛”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江若塵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盯着柳雲子“我開了一家公司,我想請您老坐鎮!因爲是新公司,我不能承諾太多,保底工資三千,另外根據效益給您分成。我的公司業務想必您很熟悉,說白了就是替人測命理,除‘妖魔’。”
江若塵直言不諱的拋出橄欖枝,柳雲子夫婦愣住了,三千塊說多不多,但對於一個貧窮的家庭來說,無疑是個大數目。尤其是江若塵口中所說的分成,算命,衆所周知,一個出了名的算命先生,收費動輒成千上萬,更有大富大貴之人,算命更會一擲千金。而且人家開了正規公司,可信度比之路邊攤總會靠譜多了吧?
柳雲子在江若塵眼裡無疑是個天賜的活寶貝,就憑這賣相,那些騙錢的神棍怎麼都比不上。其氣質絕不是一般人可模仿的,別人至多會唾沫橫飛的忽悠人,柳雲子可是真才實學的研究了一輩子易經。自己讓單妃開的公司,自己可做不來,這種德高望重的老人才能坐鎮,就如炎黃的中醫一般,常人總會心理上去傾向年長的老中醫。
江若塵的話觸動了周淑慧,她轉頭看向柳雲子,目光裡帶着明顯的期盼。卻看了一眼,便回過頭很好的掩飾起來,柳雲子的心性她知道,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就是讓她一輩子都願意跟着柳雲子吃苦也無所謂的原因。
周淑慧不會給柳雲子任何壓力,她知道,這是他的氣節。雖然說起來庸腐,但這絲毫不妨礙周淑慧對柳雲子的愛意。一句話不說,不給他絲毫壓力,正是周淑慧含蓄委婉的愛意表達方式。
柳雲子低着頭,心裡做起天人交戰,他沒想到,自己命中的貴人到來,竟然是讓自己破戒的。難道命運想要轉折,一定要靠這來掙錢嗎?修道研究易經本爲學識,用來教化世人修心養性的,用這個來掙錢,柳雲子感覺心裡怎麼都不對路
江若塵微微嘆了口氣,搖頭晃腦道“《易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兩句話流傳千古,知者多,能解者少。其第一句更要出名一些,無數人已知自勉,卻絕大多數人只知其句,根本不知其出處在哪裡!用它自勉,也跟不知道這句話的真實含義是什麼,僅認爲這句話朗朗上口,又足夠氣魄。別人不理解,難道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立正言辭的呵斥了一番柳雲子,隨即緩了片刻,讓柳雲子自己思考一下,江若塵可不相信柳雲子研究易經幾十年,連這話都吃不透。雖然學術界對於‘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到此時還沒有準確的定論,但柳雲子卻一定有他自我的理解,只不過看起來理解的偏激了。
周淑慧在旁看的通透,心裡也不由忐忑。有好日子誰不期待,兩人相愛僅是在一起生活的幸福可不能當飯吃。
看着柳雲子掙扎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有些鬆動了,江若塵語氣緩和了下來,微笑說道“劉叔,其實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堅持自我,說起來簡單,能做到你這般很難。”
點上一支菸,深深的吸了口,江若塵仰頭看着天花板,無奈道“劉叔,知道嗎。我以前從不收費的,可是之後發生了很多事,讓我改變了心中的想法。”
柳雲子擡起頭,認真的傾聽着。
“多說無益,跟我來吧,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柳雲子點點頭站起身,站着滿屋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狼藉,不好意思的對周淑慧說道“淑惠,這裡先別管了,等下我回來一起收拾吧。我先跟小江出去一趟。”
周淑慧溫柔的笑着輕輕點頭,柳雲子暗歎一聲,他知道,周淑慧一定會在自己回來之前,將家裡收拾的一塵不染。
送走了兩人,周淑慧站在大門口,默默注視着兩人離去,靠在門邊有些哀傷的喃喃自語“長雲不要再執着了,我受點苦無所謂,但是我們的女兒也不小了,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以後工作家人,這都要錢來供養啊”
周淑慧第一次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而這並不是爲了自己受罪而難過,是爲了女兒的未來所憂心。女兒的美麗,做母親的最是清楚不過,這麼多年雖然女兒不說,但是周淑慧卻深深知道。因爲生活所迫,女兒在外一定受過不少白眼,而且要是以後自家閨女上了大學在外,不在父母的照看下,受不了那些花花世界的誘惑誤入歧途又該怎麼辦?
想到美麗純真的女兒,周淑慧不由一陣陣的揪心,她什麼都不怕,就唯獨擔心這一點
很快,江若塵就帶着柳雲子來到風荷園,一路上兩人並未多做交流。從江若塵提出自己的意見後,他就一聲不吭,江若塵也不緊逼,有些事情讓他看到了,比說一萬句話來的實在的多。
回到自己居住的鬼屋,不出自己的意料,這裡早已人去樓空。站在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裡,江若塵眯起眼睛,捏緊拳頭。對於那個神秘組織的仇視更加深刻了,他很清楚,蠻子他們爲什麼不在這裡。無非此刻是在外躲避追殺,或是已經被抓。對方都不是普通人,一定擁有相當強的能量,江若塵完全可以想象到,蠻子、單妃等人被追殺的到處躲藏的艱難日子。
坐上了大紅旗,江若塵帶着柳雲子向外駛去,走了一段路,就停下帶着他來到一戶人家門口。
江若塵不說話,默默的看着房內兩位老人,正互相笑着在窄小的廚房裡忙碌。柳雲子看出了對方家境很差,跟自家何其相似,同樣的貧苦,夫妻倆又是那麼相愛。轉過頭,疑惑的看着江若塵,他不明白江若塵讓自己來看什麼。
“這家人跟你家的境遇相同,但是卻又不一樣。這對夫婦的女人叫林宛兒,是我僱傭的保姆,我給她開了每月兩千的工資,她現在還在上大學。家道貧困是由於之前她的父親被邪魔所糾纏,身體垮了,花光了家中所有積蓄。至於後來,呵呵,我幫了他們,自然沒有收費。”
“”柳雲子張張嘴,並未說出什麼,他依舊不明白江若塵的用意。江若塵暗暗嘆息一聲,這老頭心性實在太單純了,他就沒看出來,自己的真正用意嗎?易經裡有教人如何爲人處世的,這老傢伙難不成學了一輩子,只學了算命?
有些頭疼的撓撓頭,招呼了柳雲子繼續上路,開着車一路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