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雖然心中好奇,但對方是一個武林老前輩,他也不好隨便張口詢問別人的隱私,於是只能隨口安慰了幾句。
但讓葉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李突然對葉天說道:“你這個臭小子,我明明都把你當朋友了,你居然也不問問我當年的傷心事,一點都不關心嗎?”
葉天一聽,不由覺得苦笑不得,看來這個老李是心裡苦悶了很多年,也沒有對人傾訴過,在心中吧憋了很久了,想找一個知己來傾訴一下。
於是葉天小心的說道:“不是我不關心,而是我不敢問啊,畢竟這是老前輩的隱私,我怕說錯了話,惹您老生氣。”
老李這才點點頭,說道:“我不會生氣的,換做一般人的話,就算問我我也不會說,但你不一樣,我剛纔不是說了嘛,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你問吧。”
葉天這才問道:“那請問老前輩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一輩子都念念不忘?您的紅顏知己一定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吧?”
老李一聽,頓時激動的拍着桌子說道:“何止是很美,簡直就是驚爲天人啊!那一顰一笑的萬種風情,能讓我回味一輩子,這種女子人間不會再有第二個了。”說完又喝了一杯酒,這老人的酒量也是極其嚇人,喝了好幾瓶白酒,渾然無事。
葉天此時也提起了興趣,追問道:“前輩可不可以說一說您當年的這段風流往事?”
老李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老臉甚至微微一紅,摸着腦袋說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接着老李的神色立即變的如同一個少年一般,雙眼迷離的開始緩緩訴說起當年他和那個奇女子之間的故事了。
首先這個老李看起來只有五十多歲,但其實他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只不過內功已經爐火純青,所以有駐顏之功,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二十歲。
在五十年前,老李還是小李的時候,他初出茅廬,來到這江南之地歷練,仗着自己武功高強,一路挑戰了十幾個武林世家和宗門,打遍江南七省無敵手,一時間名聲大噪。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小李子一路超神,名聲鵲起,樹大招風,自然也引來了麻煩。
當時天下還只有兩大勢力陣營,也就是八大世家和七大宗門,小李當時名聲太大,終於驚動了這兩大勢力。
其中之一的賀蘭山林家爲了給江南十幾個宗門世家找回面子,派出了一個極厲害的高手來找小李。
而當時小李打遍江南後,正準備去西北一代歷練,結果還沒離開江南,就被這個林家的高手找到了。
兩人大戰了三天三夜,不分勝負,結果在最後時刻,觀戰的其中一個宗門的宗主暗中放冷箭,幫助林家高手打敗了小李子。
小李被重傷,形勢危急,面對強敵的虎視眈眈,心高氣傲的他決心死戰,但就在雙方即將展開生死決戰的時候,一個女子出現了。
按照老李的回憶,當時決戰的竹林裡突然飄出一陣笛聲,接着一個吹笛子的女孩出現了,當時重傷之下的小李頓時被驚
呆了。
這是一個身穿白衣,美如天仙的女孩,年紀和小李相仿,舉手投足間都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而最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女孩出場後顯露的武功,居然不在小李之下!
聽到這裡,葉天心中不由立即想到了遠在苗疆的阿美,想起來在五毒教總壇的那天晚上,月光之下白衣如雪,月下吹笛的阿美,也是美的如同仙人一樣。
老李繼續訴說,當時那個女孩看到小李被一羣人圍攻,而且還是被人偷襲才輸掉了決鬥,於是出手保護小李,並且極爲不屑的痛斥了那些以林家爲首的人。
“身爲武林中成名的大世家宗門,居然一羣人圍攻一個,還使用瞭如此卑劣的行爲才獲勝,一旦傳出去,恐怕要貽笑天下了,哼。”
林家的人畢竟是八大世家之一,如果這件事真的傳出去了,對他們林家的名聲肯定有很大的損害,所以他們一聽,立即動了殺心,想殺人滅口,將小李和那個女孩都殺死在這個竹林中。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林家高手由於跟小李決戰了三天三夜,元氣大損,剩下的那十幾個世家宗門的高手,幾十個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那個女孩的對手!
這女孩不但人美,而且武功也高到嚇人的地步,於是在女孩的奮力保護下,小李才得以逃脫。
逃走之後,小李被這女孩帶到了一座深山的廟宇中,在那裡養傷了三個月,才完全恢復。
老李一聲長嘆,“那三個月就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能夠每天看着她,和她呼吸一樣的空氣,聽她說話,就是我最大的滿足了。”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彷彿一下子變年輕了幾十歲,變回了那個二十多歲的翩翩少年。
“那三個月的相處之下,您和那位女前輩應該是感情的吧?”葉天問道。
老李點點頭,說道:“雖然她沒有正面迴應過我,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也動情了。三個月後我傷勢復原,就向她表白了,想娶她爲妻。”
“可她爲什麼沒有答應呢?”
老李頓時長嘆一口氣,“哎,時運不濟啊,這是天意,我向她求婚的時候,結果傳來了消息,我師門傳來噩耗,師尊仙逝,我不得不放下這段感情,趕回師門去處理師尊的後事,而且我身爲掌門大弟子,不得不爲師尊守孝三年,可等我守孝完了之後,再來江南找她,她卻已經遠赴西域了。”
後來小李跟着去了西域尋找,用了一年的時間才找到心愛的人,但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一別四年之後,那個女孩已經嫁人了,面對已爲人妻的女孩,老李傷心之極,心灰意冷之下,告別了女孩,這一別就是幾十年。
葉天不由一愣,“您的意思是說,後來的四十多年中,您都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老李點點頭,回答道:“是的,江南這塊地方承載了我最美好的回憶,但也是我的傷心地,我一直避開這裡,不敢來這裡。哎,轉眼就是四十多年過去了,我也是個七十五歲的老人了,想來她現在也是雞皮鶴首的老太婆了吧。”
葉天聽完了老李的風流情史,有些唏噓感慨道:“想不到老前輩居然有這樣一段傷心往事
啊,爲了心愛之人,終身未娶,您真的是一個癡情種子呢。”
老李一聽,頓時高興的說道:“我師門的人都罵我傻子,唯有小白你能夠理解我的一片癡心啊,不愧我交你這朋友,來,乾一杯!”
葉天一邊喝着酒,一邊想到,“這個老前輩武功通天,想不到卻被一個情字所困,而且還是困了一輩子,人世間真的有這種癡情之人,也是極其難得的,不過卻可惜了他這身絕世武功。”
又喝了一陣子後,老李說道:“不過呢,我現在也想通了,五十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再怎麼傷心,我也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她,所以這次回到江南,一來是舊地重遊,二來是追尋她的下落,想去西域再見她一面。”
葉天一愣,說道:“老前輩,您武功通神,身體硬朗,活過一百歲都不是問題,何來說什麼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況且…….別人現在恐怕都兒孫滿堂了,您找到她了,又能如何呢?”
老李一愣,想了想,說道:“這倒也說的是啊,其實我也沒有太多的奢望,我們都老了,肯定不指望什麼舊情復燃,我只不過想看一看她而已。但聽你這麼一說,或許看或不看,都無所謂了。”
葉天立即說道:“晚輩只是心直口快,說錯了,老前輩別怪我啊。”
老李哈哈一笑,拍着葉天的肩膀說道:“我們都是情義中人,怎麼會怪你呢,不怪,不怪。來,喝酒吧,咱們不醉不歸!”
葉天其實也因爲老李的這段敘述,想起了唐萱萱和阿美,心中感慨萬分,於是也放開了心情,和老李又喝到了深夜。
最後他們兩人竟然全都醉的一塌糊塗,至於是怎麼回到賓館的,第二天早上都完全想不起來了。
等葉天醒過來的時候,只看到自己躺在賓館的地板上,老李躺在衛生間的地板上,兩個人就這樣在地上稀裡糊塗的睡了一夜。
老李醒來後,看到兩人的狼狽模樣,也是哈哈大笑,絲毫不以爲意,這讓葉天感覺到這個武林老前輩也是個豪爽不拘的真性情之人。
兩人洗漱之後,葉天正準備出去買點早飯回來,結果吳麻子帶着人來到了賓館裡。
葉天這纔想起來,昨天跟吳麻子約好的,今天一起去那個小島去看看。
吳麻子說道:“飛機我已經準備好了,吃過早飯就上路吧,早點去,今晚還可以趕回來。”
葉天點點頭,於是對老李說道:“老前輩,晚輩今天有事情要去東海一趟,不能陪着老前輩了,這是一點心意,還請老前輩不要嫌棄。”
說完葉天恭敬的拿出一個大紅包遞給老李,因爲昨天聽老李說過,出門的時候忘了帶錢包,囊中羞澀,所以他很細心的準備了一個五十萬的紅包給老李,江湖救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老李倒也毫不客氣,接過紅包放到懷裡,說道:“謝謝了,你放心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等你回來了,咱們繼續喝!”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老李和葉天如此談得來,也是極其難得的酒友,所以葉天也不以爲意,笑道:“好,那我今晚早點趕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