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柔快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走了好一會兒才靠着某棟建築,平息了自己的心。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心中會涌出那麼多的痛苦和不甘,她並不是那種喜歡與人相爭的人,也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說過這麼尖酸刻薄的話,可是她知道,如果不堅強,沒有人再會來可憐她了,她必須一個人堅強地活着,至少,完成劉雨嫣和自己的心願之後。
rainbow不知爲何,又陷入了昏迷當中,只不過這次昏迷過去的時間有些長,整整三天的時間,可是她在夢境中卻彷彿只是簡簡單單地睡了一覺,插在她受傷的留置針提醒着她,也許她也會像媽媽一樣,時日無多了,想到這裡,她默默地閉上了眼,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如果連她都走了,劉雨柔會怎麼辦。
劉雨嫣第一次考慮起了這個妹妹的人生,她原本就活在光明之中,與自己的生活背道而馳,是自己硬把她拉向黑暗的,如今,卻還要替自己去完成那件骯髒的事情,踏入這個骯髒的娛樂圈。
“顏總,夫人醒了。”
顏家的人已經開始稱呼她爲夫人了,最終還是認可了她的地位,沒有人再瞧不起她。
當那個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的面前時,劉雨嫣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他是那個把自己帶向黑暗中的人,可是,自己卻一點兒都不恨他,因爲他讓她在黑暗裡找到了救贖。
“別說話,你現在身體還是有點虛弱。”
顏君臨摸了摸劉雨嫣的額頭,常溫,沒有發燙,說明她應該沒有再發燒了。
“我是怎麼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劉雨嫣的嘴脣很乾,她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因爲自己基本上也知道現在的自己身體狀況有多糟糕。
“胡說什麼,你只是發燒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現在已經退燒了。”
顏君臨剛想要收回手,卻被劉雨嫣一把抓住,又放回了自己的額頭上。
對上有些錯愕的眼神,劉雨嫣搖了搖頭。
“能不能陪我一會兒,別走。”
“好。”顏君臨朝着手下的人使了個顏色,立即就有人送來了一杯溫水和勺子。“先喝點水,我哪兒都不會去。”
都說生病的人最缺乏安全感,看來就算是外表最強悍不過的劉雨嫣,也是如此。
“雨柔走了嗎?”
“恩,她先回意大利了,把學業的事情完結,之後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顏君臨一口一口地喂着溫開水,這是一個男人少見的溫柔,尤其還是他這樣的男人。
“君臨。”
劉雨嫣握住了他的手腕,因爲力度有些大,勺子中的水,也撒了少許出來。
顏君臨拿過紙巾,將滴出來的水珠給擦乾淨,聽着她說,他可以猜到她想說的是什麼。
“我這樣做,會不會毀了她。”
“所以呢,你要放棄嗎?雨嫣,唯一能夠代替你去做這件事的人,只有她,我會盡力保護她,一旦有危險,肯定會讓她儘早地撤出來,好嗎?”
“可是……”劉雨嫣用僅剩的力氣,將自己撐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爲了這件事做了多少的準備,要成爲一個優秀的殺手,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如果身上帶着江湖氣息,很容易就會被察覺,“我求你一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讓她整容。”
“……”
“……”
“我已經無所謂了,可是,我不想讓她也變成我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好,我答應你,我和shawn聯繫一下,這件事情,我當然不會只讓她一個人做,你放心。”
“謝謝。”
說謝謝真的太過於蒼白,劉雨嫣欠顏君臨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這輩子可能都還不清,可是當年媽媽死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幕,她看得太過清楚,清楚到午夜夢迴,每回夢起,都是一身的冷汗。
“好了,你繼續休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當劉雨柔再次見到那個叫做shawn的男人時,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突然發現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尤其是跟着他走到那滿是金屬儀器,泛着冷光的手術室時,她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打顫。
“很快,一切就會過去的。”
shawn微笑着,將她扶到手術的牀上,當麻醉針刺入皮膚時,劉雨柔逐漸地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感,睏意侵蝕了她的大腦,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這是你新的護照、新的身份證、還有你的個人履歷和證書,全部都在這裡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劉雨柔覺得頭頂的光線額外的刺眼,她不敢摸自己的臉,其實她心中有一萬個恐懼細胞在翻騰,可是她既然邁出了這一步,她就沒有後退的路了。
“我睡了多久了?”
劉雨柔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大腦還是有些暈乎乎的,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了。
“大概一個半小時吧。”
吧?!
這種不確定的語氣詞在劉雨柔看到似乎十分的不靠譜,當初顏君臨可是和她承諾的是,這個shawn的醫術可以媲美世界頂級醫生,這個頂級醫生卻連麻醉的時間都沒搞清楚。
“等等……一個半小時就做完啦?”
劉雨柔用了好大好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當身體往上面挪一點點,最後才勉強撐起來,可是她爲什麼只感覺臉上有微微的異樣,完全沒有那種大動刀的感覺,而且,她的眼睛居然連紗布都沒蒙,還以爲要在牀上躺個幾天才行。
“那不然你還想要多久啊?”shawn合上了厚重的書本,他坐在落地窗前,雙腿交疊,看起來很悠閒,可是心裡卻極其的鬱悶。
尤其是在接到顏君臨的命令,說他不能用刀,用其他的方式來改變她的容貌。
哎喲我去,shawn在心中有些鬱悶,光是讓他去做這個整容手術就已經是難爲他的了,他主修的都是極難刁鑽的一些病症,這種不入流的整容手術,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現在剛拿起的刀又不得不放下,你說鬱悶不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