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中,一道聲音出現在耳邊,隨後嘈雜的喊叫聲充斥着整個大腦,眼前的黑暗散去,明亮的光線佔據了眼睛。
眨巴了一下眼,虯適應了過來,猛然驚起,在胸口上摸了一下,深長的裂狠已經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兩道疤痕。
虯長出了口氣,走下了石臺。
嘈雜的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徑直走了出去,眼前的是石窟羣,不遠處就是才建好不久的對戰高臺,現在有兩個生物正在臺上激烈爭鬥,臺下衆生物奮力叫好。
饒有興趣的觀察了一會,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醒了?”
虯轉過頭,看向黑狗。
黑狗甩動着尾巴,慢悠悠的走到虯的身側,語氣悠然的說道。
“既然醒了,建不建議和我說說爲啥啊。”
虯撓了撓腦袋,也是個伶俐的,立刻明白黑狗問的是什麼,尷尬的一笑,張嘴道來。
還是老套的父與子的故事。
虯的父親想讓虯接替他的位置,但是虯自出生起就沉迷力量,對於權力並不感興趣,一次爭吵後,虯爲了證明自己和父親做了賭約。
這裡是家中老僕偷偷告訴的,只說是今天會有一場比試,可以看看,不能出手。
結果一時技癢,上了臺,差點沒能下來。
虯沒說自己是從何而來,黑狗也沒問他家在何方,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出來是爲了突破自己,那好辦,跟我走吧。”
黑狗掉頭向着外面石窟羣外走去,虯看了眼高臺,回頭跟上了黑狗的步伐。
站在地底裂縫前,黑狗安靜的等待,虯一臉迷惑,卻也沒有發問。
過了許久,一道身影從地底裂縫出來,落在黑狗身前。
“既然能出去了,就別在自己地盤鬧了,前方還有更廣闊的天空。”
來人只說了這一句,伸手在黑狗身上點了一下,一道微不可查的能量標記消失。
身上的束縛感終於消失了,黑狗身心一輕,心情有了點小小的愉悅。
輕身一躍,跨過地底裂縫,腳步輕快的向前走着。
虯挑了挑眉,看出了些什麼,輕笑一聲,也邁步跟上。
只留下來人在裂縫旁註視着消失的兩人,就像是注視着絢麗的未來。
沒過多久,黑狗出現在了熔岩石柱前,虯擡頭看了眼高不見頂的熔岩石柱,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再無波動。
不知道昆羽住在哪,黑狗也沒打算問路,沒進去之前,他也是個橫慣了的主。
深吸了口氣,一聲吼叫穿透水流直奔熔岩石柱而去。
聲音傳到昆羽耳邊,驚的他扔掉了手中正在研究的龜殼。
無奈的撇了撇嘴,昆羽游到外面,對着黑狗和虯擺了擺身子。
黑狗眼神極好,隔着老遠就看見搖擺這身子的昆羽,伸出前肢一揮,算是打過招呼。
回頭跟一旁的虯說道。
“走吧,等着呢。”
虯眼睛睜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黑狗,又看了看已經回去的昆羽,張了張嘴,卻沒發聲。
黑狗一笑。
“別愣着了,好歹也救過你的命。”
身形閃動,黑狗奔着熔岩石柱漂去,身後的虯掙扎了一會,也跟了上來。
進到洞窟內,黑狗打量了一下週圍,嘴裡發着嘖嘖聲,毫不客氣的佔了個位置。
虯有些猶豫,挺大的個杵在門口不願進來。
昆羽張嘴喊道。
“進來吧,不吃你。”
這話一出,虯咧嘴笑了笑,放下心防,走了進去。
昆羽撈起兩片能量玉石扔給了黑狗和虯,算是對客人的招待。
虯沒啥反應,黑狗則陰陽怪氣了半天。
也難怪,這傢伙除了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長到現在也沒享受過幾天好日子,對能量都是一分掰成兩分用,哪捨得這麼浪費。
將玉牌放在嘴中,黑狗用力一吸,眯着眼悠悠的問道。
“說吧,找我們什麼事?”
“我想到後面去看看。”
昆羽沒有繞彎子,直接開口。
“去看看就去看看唄,喊我們做什麼?”
黑狗眼睛眯眯,漫不經心的說道,隨後突然一愣,用力將玉石一咽,直起身來盯着昆羽艱難的問道。
“你說是去後面看看?”
昆羽點了點頭。
“你確定?”
黑狗怪叫了一聲。
昆羽轉過頭,眼神定定的看着黑狗,一動不動。
對視了許久,黑狗如同被抽了脊樑骨般,癱軟下來。
“我就知道,這賭沒這麼好打。”
一旁的虯嘴裡叼着玉石早已看呆。
這啥情況?
好在昆羽沒有忽略對方,轉過身開始解釋。
“我說的後面就是皇級。”
這下虯也震驚了。
也怨不得他們震驚,黑狗和虯都是高等王級,離準皇相差不遠,以他們的資質,這輩子到準皇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對於普通的生物來說,準皇已經是頂點了,雖然知道後面還有路,但對於他們來說此路不通。
皇級生物從出生開始就和普通生物是兩個道。
皇級生物出生的時候眼前的道路就是一片通暢,只要夠勤奮,運氣夠好就能順利到達皇級。
普通生物從出生開始眼前就會有一堵跨越不過的高牆,這道高牆就是命運。
所有在高牆前停下的就被稱爲準皇。
雖說準皇稱號中也有一個皇,但這堵牆的內外卻是兩個世界。
以前昆羽以爲皇級的區別就在血脈上,現在實力提升,眼界提升,再回望這個問題,發現更絕望。
立在眼前的這堵牆不再叫血脈,而是叫命運或者叫世界。
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什麼叫規則。
規則就是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接受的事情。
但昆羽從內心中對於這個規則是排斥的,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憑什麼要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
豪言壯語誰都會說,回到現實,昆羽依然要面對大量的問題。
首先就是想要突破規則,單靠自己?
怎麼可能!
歷史上所有起事成功的是靠一個人的?
不裹挾大量的同道中人,最終只能變爲一個呆頭呆鳥的出頭鳥,在一片嗤笑中被高高在上的規則,面無表情的一擊崩碎。
自己的牆要推倒,所有參與的牆也要倒,甚至整個世界的牆都要推倒,只有有切實的利益,只有大家都能看見好處。
這件事纔有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