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蒼玉還沒表態,一旁觀戰的唐傑和溫鵬歡呼雀躍,還跳起來擊掌。活像是,他們的中候打了一個大勝仗凱旋歸來。
李蒼玉無語望蒼天……這屋子還有沒有正常的人類啊?
“來不來?”紅綢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來,可就過時不候了。”
就這副砍人的架式,李蒼玉能提起性致纔有鬼了!
“老子要不要睡你全憑興趣,還用得着提條件?!”李蒼玉冷哼一聲,正色道,“三個條件你聽好了!第一條,從今天開始你睡到側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我的臥室!”
“好。”紅綢大不以爲然的一口答應,“還有呢?”
“第二條,老子叫你往東,你不許往西,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違備良心或是對不起齋主的事情,我都聽你的。”紅綢答應得很爽快,“再說,第三條。”
“第三條……不許你再挖空心思的整我!不許四處惹禍!”李蒼玉道,“暫時,就這三條!”
“就這點小事,一點都不難。我全都答應了。”紅綢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拿起賣身契又放回了李蒼玉面前,甕聲甕氣的說道:“主人,老孃先告退了!”
老孃告退?……唐傑和溫鵬在一旁笑得直抽筋。
李蒼玉一臉的鬱悶,“等一下!”
“主人可是想吃早飯了?”
“老子不吃你做的飯!”李蒼玉正了正臉色,“我命令你揮劍抹脖子,你會不會?”
紅綢沉默了片刻,“會。”
“……”李蒼玉微微的怔了一怔,這小娘們兒挺能較真的。
揮了揮手。
紅綢退了下去。
李蒼玉如釋重負,定時炸彈,應該暫時穩定了……
果然,紅綢難得的消停了三四天,沒再惹禍也沒再跟李蒼玉斗氣。
她騎着馬接連出去了好幾趟,從念奴那裡搬來了許多的衣服,又從市集採買了許多她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她還自己叫來了兩個工人,把一間原本簡陋寒酸的小小側房,裝點得頗爲亮堂漂亮起來,有了幾份閨房的味道。
李蒼玉在家休息了幾天,傷勢也有所好轉。
這天清晨,李蒼玉正準備去院子外面的郊野跑一跑步活動筋骨,三匹快馬從遠處馳來。
郝廷玉帶着兩名隨從來了。
李蒼玉心頭一喜,莫非是抄家的時辰到了?
“看你精神頭不錯,傷好了?”郝廷玉跳下馬來,上下打量李蒼玉,“特意來通知你,後天一定要回仗院。有好差事!”
李蒼玉哈哈的笑,“抄家對嗎?”
“咦?”郝廷玉作好奇狀,“我纔剛剛從李將軍那裡得到命令,你怎麼知道的?”
李蒼玉呵呵直笑,“我比李將軍還更早知道,你信不信?”
“御史臺問案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你了?”郝廷玉眨了眨眼睛,“我說你那天被帶去審問,再也沒回來。我還以爲你被就地處斬了呢!”
“烏鴉嘴!”李蒼玉啐了一聲,問道:“朝廷宣旨判罰了嗎,王鉷什麼罪行?”
“王鉷賜死家中,王銲腰斬於東市街口。王氏親族,男的流放嶺南,女的罰沒爲官奴婢,家產全部充公!”郝廷玉揚眉吐氣的長吁了一口氣,“上頭還特意指派我們兩人前去執行王鉷的死刑,並負責抄家。另有楊國忠和韋見素負責監督。”
好得很!
李蒼玉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要是能讓嬋娟親眼見到王鉷被處死,那就再好不過了!——王鉷身爲楊慎矜的表侄,受了楊慎矜的恩惠提攜才發達起來,最後又背後捅刀踩着楊慎矜的屍體上位。這樣的人,就該有這種報應!
“喂,把你家裡的酒全都拿出來!”郝廷玉心情頗好,大聲嚷着就往屋裡走,“今天非得大醉一場不可!”
紅綢像個鬼魅一樣突然飄了出來堵在了郝廷玉面前,“哪來的莽漢,吵什麼吵!”
“呀哈!”
郝廷玉怪叫了一聲,上下打量紅綢,哈哈的大笑,“小子,我說你怎麼歸心似箭,藏在家裡好幾天不冒頭,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李蒼玉和紅綢異口同聲罵道——“藏個屁!”
郝廷玉先是一愣,然後就呵呵的一陣笑,“明明是個大美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屁啊!”
“你這莽漢,莫非是要討打?”紅綢怒了。
“紅綢,休得無禮!”李蒼玉上前斥了一聲,“這是我好兄弟,金吾衛左郎將郝將軍。還不快向郝將軍賠禮認錯?”
“京師第一猛將,郝廷玉對吧?”紅綢冷笑一聲,“學了個半調子的出手劍,在朔方軍浪蕩了幾年,就敢回長安號稱第一猛將?不知羞!”
“……”郝廷玉愕然瞪大了眼睛。
李蒼玉也愣了一愣,“半調子”出手劍?……貌似她是有資格說這種話,因爲當年劍聖裴旻還沒有完成出手劍就過世了。但是紅綢,卻是盡得真傳的關門弟子!
郝廷玉將李蒼玉拉到一邊,“這小娘們兒什麼來頭?”
李蒼玉眨了眨眼睛,“要不你拿劍跟她比試一場。比完,你就知道了。”
“劍?”
“對!就比劍術!”李蒼玉來了精神,“紅綢,拔劍,痛扁這個莽漢!”
“我!……”
郝廷玉剛喊出一個字來,紅綢就像一道紅色的閃電那樣襲殺到了郝廷玉面前!
李蒼玉悶頭暗笑,約法三章生效了,真聽話!
郝廷玉連忙閃避,心裡瞬間明白——這是個用劍的絕頂高手!
毫不猶豫的,京師第一猛將拔出了他的佩刀,和紅綢戰成了一團!
郝廷玉勝在身材高大力量佔優體能充沛,又經歷過戰場的洗禮,心志堅定經驗豐富。但紅綢的劍術更加嫺熟精妙,加上身形靈巧飄如鬼魅,還非常聰明的保持距離絕對不與郝廷玉發生硬碰硬,因此兩人你來我往鬥了上百回合,仍是平分秋色勝負不明!
李蒼玉在一旁觀戰,心中大呼過癮!
這特麼的纔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啊!……紅綢確實厲害,居然能和郝廷玉打個平手!
“不打了!”郝廷玉突然退跳回來,氣喘吁吁,“小娘子厲害,劍術遠勝於我!”
“你說什麼?”李蒼玉有點驚訝,“遠勝?”
“沒錯。”郝廷玉認真的說道,“恰如小娘子所說,我的確只學了半調子的出手劍。最弱一環,就是這劍術!”
紅綢漫不經心的歸劍入鞘,轉身就走了。
“小娘子請留步!”郝廷玉連忙呼道。
“老孃叫紅綢!”
“紅綢姑娘!”郝廷玉正兒八經的抱拳一拜,“請問,你和劍聖裴旻是什麼關係?”
“先師的名諱,豈是你隨口就能提的?”紅綢冷哼了一身,轉身就走。
先師……
郝廷玉愕然愣住。
李蒼玉走到他身邊,看着他,“被打傻了?”
郝廷玉朝紅綢一指,“她是你什麼人?”
“剛買來的侍婢。”李蒼玉呵呵一笑,“身材還算不錯,對吧?”
“……”郝廷玉滿臉錯愕的神色。
“走吧,喝酒去!”
“喂,哪裡買的?”郝廷玉追上來,連聲急道,“這樣的侍婢,給我也來幾個!十個八個多多益善啊!”
李蒼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就昨天逛東市,碰到個牙人,一萬錢就賣給我了。”
“這麼便宜?”郝廷玉瞪大眼睛,“我出十萬錢,你再賣給我?”
李蒼玉冷笑。
“二十萬錢?”
李蒼玉不理。
郝廷玉深呼吸了一口,“後天抄家,我得的東西全部歸你!”
李蒼玉大笑,“紅綢你聽到沒有,原來你身價這麼高啊,哈哈哈!”
紅綢沒現身,從屋裡扔出一句話來:“我已經懷了你的骨肉!”
郝廷玉愕然當場,“昨天買來的,今天就懷上了?”
“沒騙你。”李蒼玉兩手一拍,“我向來就是,槍法奇準!”
“不賣就不賣!別把我當傻子!”郝廷玉很氣憤,又嘆息,“老子怎麼就沒這運氣!”
李蒼玉笑了一笑,“你看上的不是她的人,是她的劍術,對不對?”
郝廷玉點點頭,“出手劍,只剩劍術一環沒有最後完善了,這是劍聖當年留下的一大遺憾。不知道紅綢姑娘能不能……”
“老孃沒興趣!”紅綢在屋裡大聲喊了出來。
李蒼玉撇了撇嘴。
郝廷玉直愣神,“真沒見過,這麼強勢的侍婢!”
“我也沒見過。”李蒼玉認真真的點頭,“這小娘們兒,應該就是大唐最強勢的侍婢了!”
郝廷玉深以爲然的點頭,然後又搖頭,“史上最強纔對!”
李蒼玉派兩個隨從出去買來大批現成的酒肉,就在家裡好好的招待了一回郝廷玉。
痛痛快快的暢飲了一番,直到深夜。
然後兩人擠到了李蒼玉的大牀上,仍舊一人抱着一罈好酒喝個不停。
“真他孃的痛快!”郝廷玉猛灌了幾口,呼喝喝的傻笑,“還記得那天,我們也是這樣躺着喝酒的嗎?”
“記得。”李蒼玉點頭。
“那天你說,你會贏?”
李蒼玉呵呵的笑。
“當時,老子以爲在聽天書!”郝廷玉搖頭笑了一笑,“直到我用馬槊把王準那個混蛋捅穿,我才真的信了!”
李蒼玉笑道:“當時,是不是就像第一次睡女人那麼爽?”
“那可不!”郝廷玉哈哈大笑,“話說回來,你那個史上最強侍婢,模樣還真是挺俊,身材更是好得不得了。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那就是個男人婆,豔福個屁!
李蒼玉的心裡很羞憤:老子這輩子,還是處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