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空,看到她那張臉就覺得厭煩。”
方卓然鬆開手,不屑道:“你要做的事情,我雖討厭卻不會制止,所以你也不要奢求我對她的原諒。等你解決完她的事情,我們再見面,如何?”
“好。”
遊竺芷芯知好友倔強勉強不得,獨自轉身離開,方卓然賭氣轉身離開,故意不看她。直到背後的腳步聲遠離,四周聽不到任何聲響,方纔轉過身,望向消失在黑暗中的遊竺芷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人的旅途,一開始還可以滿不在乎,可是在不知分開多久後,方卓然忽然發現孤單一人的日子,無聊又乏味。歷史留下的人文,傳說中的風景,本該閃耀着五光十色的豔麗,卻被黑暗蒙上了一層幽藍,索然寡味。
世界依舊維持着無邊的黑暗,將所有生機吞沒,帶着毫無悔改、一意孤行地執着。方卓然險些要被逼瘋,撓亂頭髮道:“算了,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還是去找芷芯吧,被氣死也好過無聊死!”
方卓然正欲去尋好友的身影,不想在死寂中忽現轉機!一道紅光鋪天蓋地,帶着恢弘的金色,從方卓然的身後冉冉升起,重新照亮九州大地!忽有光輝逐漸擴大,直至籠罩住整片大地!
“這太陽真調皮!升起落下不按常理,和鬧着玩似的!”
方卓然拍手哈哈大笑,忽又嘆息道:“人生苦短,這樣的奇景又能見識幾次?又有幾次能安心享受?”
正饒有興致地望着天空,在孤單與期待着新的奇觀,不想忽有一道流火劃過上空,帶着他熟悉的氣息。方卓然看清對方是何許人後,扶着樹幹站起身,驚訝道:“那是……”
溫逸藍坐着火犬呼嘯而過,如流星不滅,在天空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不知飛了多久,依然難見沙漠的蹤跡,溫逸藍在漫長的尋找中未免焦心,忍不住擔憂起來,羿小風的壽命,可否堅持到即使他再錯一次。
忽有一道金沙擋在他的路前,溫逸藍急忙停下火犬,拔劍喝道:“什麼人!”
金沙圍繞在溫逸藍的身邊,好似點點螢火輕盈而飛,化爲方卓然的樣貌,落在溫逸藍的身後。方卓然抱着溫逸藍的肩膀,神色親暱,“好久不見啦,溫道長!嗯?我屁股下坐了
什麼,好柔軟?”
“你快下來。”溫逸藍急忙將他拎了下去,方卓然這才發現,羿小風奄奄一息躺在掛在後面,眉頭緊皺面色不佳,“這小子平日裡生龍活虎的,怎麼幾日不見,成了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時間緊迫,我要去沙漠尋找女媧祭臺,纔可救他一命。”溫逸藍降下火犬,將方卓然安全放在地上,抱拳道:“告辭。”
火犬正要騰空而起,不想方卓然笑眯眯道:“我知道女媧祭臺在哪裡。”
溫逸藍見對方嬉皮笑臉,未免生疑,方卓然見他似有不信,轉身置氣道:“女媧祭臺在沙漠的下方——黃金神殿之內,你若不信就算了,你看這個世上,還能找出第二個知情的人嗎?”
“麻煩你爲我帶路。”溫逸藍拎起方卓然就走,迅速在天際化爲一點火紅,隨後消失不見。
在黃金神殿發生過的故事,改變了方卓然的一生,那裡有他曾經忘記、卻又被喚醒的回憶。雖與遊竺芷芯成功逃離了那裡,但方卓然充滿無限百變的人生,卻在那個時間——已然定型。
方卓然靠在溫逸藍的懷裡,任由寒風拂亂他的髮絲,含笑閉目道:“道長真是心急。”
有了方卓然的指引下,火犬少走了不少彎路,速度自然快了許多。溫逸藍見沙漠漫漫出現在視野,不可思議道:“不愧是久居沙漠的子民,竟能在這滿目金黃中辨明方向,你已經養成了習慣嗎?”
“不是習慣,是感覺。”方卓然點點太陽穴,忽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層層海浪壓頂而來,那股令人畏懼的上古神力,方卓然怎能忽視,伸手止住溫逸藍道:“停,這下面便是黃金神殿。”
溫逸藍點頭降下火犬,沙漠因長久陷於無邊的黑暗,已失去往日的灼熱,只剩冰冷入骨的寒意,暴露在重生的烈日之下。
溫逸藍背起羿小風,正要破沙下去,方卓然急忙攔下他,勸道:“且慢!黃金神殿內有八條千目騰蛇駐守,豈是你我可以制服的?更別提我們還帶着羿小風這個拖油瓶,更要小心。”
“我去做誘餌引開騰蛇,剩下的拜託你了。”溫逸藍轉身就走,方卓然見他毫無畏懼,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搖頭笑道:“不自量力!千目騰蛇乃
軒轅座下上古神獸,豈是你等凡人可以招架?你莫要心急,我自有辦法。”
方卓然甩袖之間,精緻的匕首從袖中滑出,落在他的手上。方卓然拿着匕首在掌心劃下一刀,只見鮮血流淌凝聚在地,澆灌成一個人形。血人緩緩睜開眼睛,鮮紅色的軀體在五色變幻之間,化爲方卓然的樣貌。
兩人一真一假,如銅鏡內外雙生而成,形態舉止無一絲差別,溫逸藍驚詫道:“這是……”
“血築之術,以我的鮮血澆築而成的‘人’,有我的氣味,常人難以察覺。我們用這個引開千目騰蛇,然後下去尋找女媧祭臺。”
溫逸藍點頭同意,方卓然催動流沙之術,沙漠上一點逐漸擴大形成漩渦,露出一條道路,足以容納兩人通過。兩人隨血人飛身而下,不想隨着深入,眼前竟出現了一道光!
沙漠將陽光隔絕於其上,沙漠之下本應籠罩在黑暗之中,但黃金神殿內璀璨輝煌,鋪着一層淡金色光芒。與世隔絕的宮殿悄無聲息,在朦朧的光輝中越顯神聖,溫逸藍對眼前的景色驚詫無比,他不知道,這座受神所庇護的殿堂,怎可與平凡世間相提並論?
泉水噴涌,七條騰蛇正盤踞在神殿之內閉目休養,忽有一股熟悉的氣息落在身前!慵懶的衆蛇睜開眼睛,它們雖不看見眼前之人,卻永遠也不會忘記這股氣味!衆蛇亮出獠牙猛然出擊,勢如離弦之箭,飛撲殺去!
在蛇頭與地板衝撞炸起的碎片中,血人飛身而走,身姿靈敏如雀!神殿隨着這場追逐戰的開始而震動,幾束流沙如溪水墜下,待神殿歸於平靜後,真正的客人輕身落地。
方卓然望着千目騰蛇的方向,沉思道:“那次亂軍之中,我出手救下游竺芷芯,但我發現千目騰蛇好像少了一條,這次一看果不其然。不想神所庇護的千目騰蛇,竟然也會死。”
溫逸藍一心撲在女媧祭壇上,也未聽到方卓然的自言自語,見宮殿恢胎曠蕩,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道:“不知道女媧祭臺在什麼地方?這裡房間衆多,不如我們分開查找。”
“隨我來。”方卓然輕車熟路走在前面,不帶一絲猶豫與遲疑,就好像回到家裡一般熟悉,連溫逸藍也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對這裡很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