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頭就睡着了的捷爾任斯基,是打心眼裡佩服,不愧是生命中一半時間都在監獄和流亡之中度過的革命家,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都能睡得如此坦然,就像新生的嬰兒一般。
看着眼前冷冰冰的被褥,強烈的汗臭和發黴的氣味比敵敵畏還要刺激,小強、跳蚤十分活躍,時不時還有老鼠從被褥中鑽出來,好吧,連**這個神仙——不,天兵都不蛋定了。在地獄裡呆過的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說,就衛生條件來說,地獄的廁所都比這裡強。
既來之則安之,**默默的給自己鼓着勁,捷爾任斯基能蛋定,他也能。比起糟糕的環境,眼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適才同捷爾任斯基的交談中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來到了革命前夜的沙皇俄國,具體一點就是公曆1917年3月10rì。
在兩天之前的國際婦女節上,彼得格勒紡織女工高呼着要麪包的口號自發的走上街頭遊行,隨後全城50家工廠約13萬男女工人蔘加罷工和遊行,拉開了二月革命的序幕。
但是讓**奇怪的就是這,他怎麼也弄不明白這個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斯別洛斯基如何會攪入革命的漩渦,更會嚴重到被扔進彼得保羅要塞。因爲從他找到的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看,這個今年才十七歲的大男孩怎麼也不像一個有革命理想的傢伙。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斯別洛斯基,出生於俄羅斯諾夫哥羅德的一個商人家庭,父親是早年是糧鋪學徒,後來自學成才當上了會計,再後來經商致富,如今更是在瑞典開辦了一家轉口貿易的公司,在戰爭中倒賣糧食是狠賺了一筆。他並不是家中的獨子,上面還有一個大他五歲的哥哥,名叫康斯坦丁。兄弟倆都受過高等教育,都是彼得堡國立大學的學生。
總而言之,安德烈的生活十分優越,對沙皇也沒有天然的仇恨,像他這樣的人是怎麼走上革命的道路的?而且更大的問題是,安德烈的三魂七魄彷彿是被人爲打散的,不然**也無法附體。這簡直就是個謎!
當然,這肯定不是個迷,**明白,他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原本的安德烈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留下只有零星的殘魂,這些殘魂能提供給他的信息實在是太有限了,有限得很多事情他都要去猜。這簡直就是坑爹啊!
可是,**也不能抱怨太多,上天能給他一個重見天rì的機會就夠意思了,再挑肥揀瘦可是要遭雷劈的。當然,這廝如今對於老天爺是沒有一絲的好感,不管是身爲凡人還是身爲天庭門衛的他,雖然有不少不良嗜好,但總體上還是一個善良的人,是一個好人。可他都經歷了些什麼,漫長的不見天rì的生涯只告訴了他一個道理——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
所以,**下定決心,這一世一定要做一個厚黑的人,要活得舒坦、活得奢侈、活出個人樣來!
當然,要達成上述理想,某人有個迫在眉睫的問題要解決,他的天兵身份問題,這廝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靈魂深處涌動的仙力,按照天庭的規矩,有仙力的玩意都歸他們管。如今的他怎麼說也算是私自下凡,雖然是迫不得已,但講“道理”的天庭可不會理解他的苦衷,最可能直接抓回去五雷轟頂給人道毀滅了。
**可不想死,尤其是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他對生命的渴望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而且哪怕是天庭不處罰他,他也不想回去做那份很有前途的看大門工作了。
**小心翼翼的用神識查看着天上的情況,說實話這對於他來說還真有些爲難,也進一步讓他明白了自己這具皮囊的問題。好吧,好消息是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其他神仙的存在,至少那個讓他憎惡的天庭是不存在的,也就不用爲人身安全擔心了;但壞消息是,這具皮囊似乎跟他的靈魂有些不兼容,讓他在漫長時空中凝練出的仙力無從發揮,就是剛纔那個最最簡單的探查術,都讓他頭暈目眩差點暈死過去。
凡人之軀果然是承受不了仙力的作用啊!
**嘆了口氣,雖然他也就是個半吊子的天兵,對修仙一道半通不通,但也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安德烈就是一凡夫俗子,自然只能承受凡人之力,他一個小天兵雖然算不上多強大,但怎麼說也跟神仙沾邊,強行把神仙的力量灌注到凡人的軀體上只有一個結果——自爆。
好不容易又活一回,**可不想當人肉炸彈,眼下也就只能儘量的不使用神仙的力量,慢慢的按照修仙的途徑一點點的煉化這具身體,等肉身能承受住龐大仙力的時候也就功德圓滿了。
當然,**對功德圓滿沒有任何興趣,這個世界上唯一帶仙力的就是他了,就算成了神仙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就跟自己架個服務器玩私服一樣,裝備再炫等級再高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好好的在這紅塵之中走一遭,快快樂樂的不是更好?腦子進水了纔去當神仙。
一想到自己在凡間大殺四方,無往不利狂虐對手的幸福場景,**就激動得嗷嗷叫,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當下再也顧不得什麼蟑螂老鼠和刺激xìng的氣味,盤腿坐在牀上一門心思的修煉起來。
不過,**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前途也是光明的,不過修道畢竟是一個長期xìng的過程,別說上界的真仙,就是下界的修真,哪一個沒有個幾百幾十年的道行,一夜成神除了逆天的起點小說主角就再沒有別人了,所以他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估計大大偏離了事實。
第一個小週天下來,**差點就被澎湃涌過來的靈氣給淹死了,這個世界靈氣的濃郁程度完全超出了預計,若不是他收手快,估計已經被洶涌的靈氣給撐爆了。
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有些後怕,哪怕就是天庭的靈氣都無法同此地相比,整整高了幾十個數量級。可按照他的理解,越是大城市靈氣就越稀薄,像這樣的靈氣水準,恐怕都堪比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了。
可這不是扯嗎!堂堂的俄羅斯版的天牢,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要說污染的廢氣洶涌澎湃他相信,但靈氣咋會如此雄厚?道理上說不通啊!
其實,**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個世界的靈氣水準其實同他那個世界差不多,之所以他會誤以爲靈氣雄厚,只是因爲一個很簡單的原因。在他的世界,他不過是修真界最最不起眼的小蝦米,有衆多修真巨鱷在,再多的仙靈之氣也被人家吸走了,哪裡輪得到他。而在這個世界,他是獨苗一個,根本就沒人跟他搶,自然覺得這靈氣太富裕了。
當然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有道是yù速則不達,修仙也講究循序漸進,一夜吃成胖子是會撐死的,走火入魔可不是開玩笑的。但某天兵前一世的不幸卻造就了這一世的運氣。雖然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裡是被文火煉的,不能像某猴子一樣煉出火眼金睛,但對於他來說是剛剛好,不多不少的將靈魂中的糟粕化了個乾淨。依附於安德烈肉身之前的他可以說是一具最純潔的靈魂,這個基礎雖然說不上強大,但是卻勝在純粹。
因爲純淨所以邪氣不侵,邪氣不侵自然不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修煉的速度快那麼一點也就無傷大雅。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廝的修煉速度也沒快到哪去,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很懶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天庭混了十年,還連最簡單的天書都看不懂,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
所以在修煉完九個周天之後,這廝就“老實”的停下了腳步。伸了個懶腰,某人只覺得神清氣爽,就像武俠小說中逆天的主角一樣,發現作弊的仙丹、靈藥之後脫胎換骨,將身體裡的髒東西全排出來了。
“安德烈.彼得洛維奇同志,你拉褲子裡了?”睡在下鋪的捷爾任斯基估計是被從頭頂澎湃而下的臭氣給薰醒了,再也不能保持原本的蛋定,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問道。
**爲之愕然,好吧,從某種意義上說,捷爾任斯基的說法也算是正確的,身體裡的污穢之物經不經過菊花排泄還不都一樣。對此他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愣了半天問道:“有水可以沖洗嗎?費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同志。”
“真拉褲了?”捷爾任斯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趕緊解釋道:“不,剛纔做了個噩夢,我出了一身臭汗……”
捷爾任斯基嘆了口氣道:“忍忍吧,這裡三個月才能洗一次澡……”說罷將髒兮兮的被子蒙在了頭上。
**:“#¥%……”
事實證明捷爾任斯基確實沒有說謊,彼得保羅監獄的犯人確實是三個月才能獲得一次寶貴的淋浴機會。第二天放風的時候,他見到了不少污垢像樹皮一樣扒在皮膚上的獄友。
當然,這倒不會讓**多驚訝,他在南天門沒少遇上濟公,那位大神身上的污垢和體味可比這幾位還要高几個數量級。和他老人家比起來,這幾位不過是小臭蟲遇上了屎殼郎。真正讓**抓狂的是大門口站崗的憲兵牽着的那條看起來很兇悍的大狼狗!
倒不是說這條狗是二郎神家的哮天犬穿越的,就它那小身板怎麼可能跟哮天犬相比,再說哮天犬是一隻肥得跟肉球一樣的沙皮狗,這條一看就是純血的德國黑背。
真正讓他在意的不是狗,而是盛着狗食的盆子,好吧,那玩意雖然像個破盆子,但是在天庭它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聚寶盆!
你太陽的!**仔細的擦了擦眼睛,他不明白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財神爺手裡招財進寶的傢伙,竟然成了裝狗食的玩意,他妹的,這個世界到底是腫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