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調查裝潢焊接單位、店面、作坊,尋找扈老九學習電焊切割技術的地方。因爲這也是從後期作案中發現的情況,這是需要長時間學習的技術活,而不是學了就會的。
最後一條是調查健身器材單位與健身房,因爲李天樂發覺,幾起銀行殺人案,扈老九所使用的兇器都是錘子,且力大氣沉、命中率奇高。能做到如此程度,必須要經過長期艱苦的鍛鍊才行。那麼,他鍛鍊就需要地方與器材了。
李天樂這些行爲,是標準的知己自彼、不打無把握的仗之表現。但旁觀者卻很想不通,認爲李天樂搞錯目標了,應該將主要警力方在追捕上,而不是放在無關緊要的線索搜查上。
鹽北市刑警支隊單支隊長,甚至還爲此向上級部門反應,說李天樂濫用職權、不懂刑偵亂指揮。他如此反應也是有道理的,原本這個案子應該屬於他來掛帥,但上級領導卻派了李天樂前來主導。
若派來的是上級單位“大拿”他也就認了,可最後上級派來的,居然是李天樂這個剛剛工作年把的“愣頭青”,讓一個閱歷、經驗、職位都沒自己高的毛頭小子來指揮,他的心裡是尤爲不爽的。
而現在的李天樂,居然讓大家將目標鎖定在健身、氣焊切割,與駕駛技術上,單支隊長對此當然是滿腹牢騷了。在他想來,如今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按照汽車這條線索追查扈老九。而非是像李天樂這樣亂彈琴。
但單支隊長是妄作小丑了,本來上級部門讓李天樂掛帥,就不無藉此案考驗李天樂的目的,李天樂破案的與衆不同,正是他們所喜聞樂見的,哪裡又會爲此事而責罰李天樂?
甚至在甄廳長的眼裡,單支隊的行爲反而落了下層。在甄廳長的眼裡,愛打小報告的單支隊長被他列入不予重點栽培的對象。這不得不說,單支隊長是自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雖然上級單位對李天樂的行爲,並沒作出任何有效反應。但這並不妨礙單支隊與他的一衆手下們,表露出對李天樂深深鄙視,以及冷眼看笑話的姿態。
可很快他們就見識到,什麼叫做出乎意料,各地呈現過來的情報,給單支隊長等人一記狠狠的“佛山無影腳”。
在李天樂申請全國同行配合搜查請求發出僅僅兩天,第三天上午,就從扈老九的老家安洋市傳來好消息,在該市市郊一處一百多平方米的獨立房子內。發現有扈老九生活過的痕跡。
這是經過大量排查所獲得的羣衆消息。警方將這裡控制了起來,確認這裡確實是扈老九用來健身的地方。
李天樂率領兩名技術員趕到現場。發覺確實是扈老九曾經呆過的地方。這裡被扈老九改造爲健身房,其間有沙袋、拉力器與一些基礎的健身器材。
根據反覆仔細的考證、檢查,李天樂明白,這裡就是扈老九爲了增強自身體力,確保錘子打擊頭部的準確性,練習從各個角度打擊人頭部的技能,並還是他每天跑步鍛鍊耐力的地方。
跑步機上所設定的數字,是每天三十公里,而在沙袋上。也有被扈老九練習錘擊技巧的痕跡,其中特別是拉力器,已被拉扯的變了形,按照技術計算,起碼要被使用數十萬次以上。
從這些情況中不難看出,扈老九在這裡生活了想當長一段時間了。極爲可惜的是,安慧警方在搜查當中。已將這裡暴露出來,否則,僅在此守株待兔,都可以捉住扈老九了。
李天樂立即以這個健身房爲中心。向四周擴散搜查,發動當地警力與羣衆力量。
接二連三的的好消息不斷傳來,在數天前,也就是鹽北市信用社一案發生的第二天,有羣衆反映,扈老九曾經回到這裡,車子的顏色是黑色的。而據附近一油漆店的老闆反映,扈老九曾經在他家裡購買了大量車用自噴漆。
另外,在該市國道旁,有一加油站的夥計反映,那天夜裡有一個戴着鴨嘴帽、大墨鏡的男人,曾經開着一輛黑色“小衆斯拉”牌轎車,加了一油箱汽油,此外還購買了兩隻大塑料桶,加了滿滿的汽油。
由於當時是深夜,那夥計對夜裡戴着鴨嘴帽與大墨鏡,且還用油桶裝油的人記憶深刻。要知道,一般的司機加油,都是加滿箱油就走,從來沒有誰會用塑料桶裝油的。
從加油站錄像可以看出,那人很像扈老九,因爲是斜角度拍攝,而那人又一直刻意背對攝像頭,因此很難看清錄像帶裡的人物,是否就是扈老九。
綜合了這些線索,李天樂發出指令,以菸灰色、乳白色“小衆斯拉”牌轎車爲主要追查線索,並對全國同行發出同樣的請求。另外對外界,封鎖安洋市一切有關扈老九的相關消息。
調查健身房這一線索,周宇發現了重大情況,這多少讓單支隊長他們大感意外。但李天樂接下來的指令,卻又再次讓他們深感困惑。明明扈老九隻買了一種白顏色,怎麼要追查菸灰色與乳白色呢?
另外,那車子本來是黑顏色的,應該也列入被調查的範疇啊?
其實他們哪裡又瞭解李天樂的心理,在2010,“小衆斯拉”牌轎車受衆很廣,全國的數量更是嚇人的基數。在警力有限的基礎上,是不可能每輛都能檢查得到的。
依照扈老九的狡猾的個性,以及豐富的反偵察能力,曾經用過的顏色,他是肯定不會再用的。若不是發現扈老九購買了白色自噴漆,李天樂都懷疑這輛車子,扈老九都不會再用了。
李天樂之所以吩咐追查菸灰色,與乳白色“小衆斯拉”牌轎車,問題就出在白色自噴漆與原車的黑顏色上。有黑色顏色做底子,再噴上一定量的白漆,只要掌握一定的技巧,便可以達到配出菸灰色的視覺效果。
若不仔細看,整車的顏色就是菸灰色。這是李天樂根據資料,知道扈老九曾經做過油漆生意而做出的反應。
至於說乳白色,就是在菸灰色基礎上,再持續加重白漆後,達到一定的濃度,乳白色就被配置出來了。
菸灰色與乳白色是兩種極爲普遍的車顏色,很難引起人們記憶深刻,或者過度關注,以扈老九的縝密心思,這兩色肯定是首選。而這些,也正是李天樂所作出,追查乳白色與菸灰色的重要依據。
安洋市的消息,好像是個按鈕,啓動了其它相關的各路消息。
在安洋市消息獲得的第二天,從節鋪省也傳來消息,在節鋪省臨邊市某個私人小駕校內,有個秦姓教練舉報說,有個叫做劉家山的人,曾經跟他學過駕駛,而這個人長得跟扈老九像極。
李天樂帶人再赴臨邊市,從這裡的資料瞭解到,這個叫劉家山的人,就是扈老九化名的。劉家山——六加三,豈不是九,也就是老九的意思。另外臨邊市對駕照管理,也是全國最鬆的地方,只要對方付錢,基本就可以辦到證照。
而根據這個教練反應,扈老九在學習駕車過程中,很少說話,平時空下來,都會在後排看地圖。所看的地圖也非常雜,全國各地都有,其中有一份地圖被他畫上許多紅線,這張地圖是龍特區龍英市地圖。
龍英市緊鄰香江,難道扈老九是準備從龍英市逃往香江,然後再從香江出國?李天樂皺眉沉思。這種可能性並非沒有,而是存在一定可能,若讓扈老九逃到香江,那可就玩兒大了。
李天樂當即向龍英市發出封鎖沿邊的請求,並提出,要形成外鬆內緊的態勢,以防將扈老九嚇跑了。除了追緝扈老九這個名字外,還首次將劉家山的化名也輸入內部通緝網內。
這邊,李天樂剛將消息發出,那邊又有消息傳來。在安慧省粟州市,有個金鑫鋁合金店的店主反映,他曾經帶過一個男工,外貌與扈老九神似,那人的名字正是曾經在校裡出現過的劉家山。
同時,在該市的另外一個機械廠內,出現丟失一套氧氣切割焊具,及相關輔助物的記錄。這套焊具的特徵,正是與後期數次信用社被竊案焊具特徵吻合。
其中,在這個機械廠內,還被發現有特製錘子遺失的記錄。但由於錘子屬於小件,並沒有引起廠裡的重視。
若不是因爲氧焊機丟失,極有可能錘子都不會被工人報備丟失。而根據廠方所提供的數據與樣品,警方發現,這柄丟失的錘子,正與錘殺案兇器相吻合。
這些都證明了,數次信用社大案,正是逃犯扈老九所爲。
有了這大量的證據,以及相關線索,李天樂決定,啓動最後的方案,親自主動出擊。
他的目標,正是龍英市邊關。因爲他認爲,扈老九肯定準備逃走了。目標極有可能就是香江。這是李天樂絕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還爲自己泡製了一個特殊的身份。一名與扈老九同樣角色的a級在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