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雪淡漠而充滿擔心的模樣,冰諾兒憤怒的殺意。如此截然不同的態度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卻也讓一直注視着兩人微表情變化的樓墨疑惑不已。
樓墨心裡一直不認爲一個女人會有那麼好的氣度,更爲何況她要面對的還是那個曾經想要殺她的人。就算冰諾兒幫慕梓雪找到了家人,可樓墨並不認爲這是慕梓雪會關心冰諾兒的理由。
“假惺惺的東西,看着就讓人反感。”在慕梓雪與慕間裡走出病房,房門掩上的那一剎冰諾兒將慕梓雪送於的香包和紫色風信子全都扔在了地上。
瓷盆摔碎髮出的清脆聲響,以及冰諾兒那冰冷無情的聲音在房門掩上的那一剎皆傳入了慕梓雪和慕童的耳朵裡。
天知道聽到冰諾兒說的那些話,原本就已經怒火中燒的慕童是怎樣的感受。如果不是慕梓雪那聲溫柔的聲音:“哥,算了,我們走吧。”滿是隱忍和心痛的話,想必慕童已經不顧一切的衝進去了。
那株紫色風信子是小雪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還有那個香包也是小雪親自縫製的。那可是小雪的一片心意,卻被冰諾兒無情的踐踏了。
“冰諾兒,你不覺得你的做法有些太過份了嗎?”連樓墨也不認同冰諾兒的作法,她太無情太偏激了。
雖然他不是很清楚慕梓雪來看冰諾兒的目的是什麼,但慕梓雪的那片心意卻是赤果果的。連他都感覺到了,難道冰諾兒沒有感覺到嗎。
要知道風信子的花期是在春天三四月份的時間,風信子的花期很短。小雪應該知道冰諾兒最喜歡風信子,所以纔會挖盡心思去找她喜歡的花。
可是冰諾兒這個女人呢?實在是……連樓墨都看不過去了,真的太傷人了。
“怎麼過份,誰知道她是不是想要害我。”怒目圓瞪,清澈明亮的眼底燃燒着熊熊怒火和恨意。
她會不明白小雪的心意嗎,她比誰都要明白慕梓雪的關心。可是她不能接受這樣關心,依着她的性子來她不能接受這樣的關心。
原本如花瓣般嬌嫩的臉頰因爲氣憤而染上了一片紅暈,蒼白的臉龐這纔看起來有點血色。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想要害人嗎?”樓墨不忍心的看了一眼被冰諾兒摧殘摔在地上的風信子,富有磁性的聲音譏諷道。
真搞不清楚這個女人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是身上危險邊緣所以纔會覺得身邊的都是壞人,都想害她嗎?活得還真是有夠悲哀的。
其實,樓墨何嘗不是像冰諾兒一樣的人。他們都是活在死亡邊緣,時刻都得提防着任何一個人,天天鬥心機,鬥
智慧,鬥陰謀的。
冰諾兒怒不可遏的看着樓墨,微微起伏的兇脯述說着冰諾兒內心滔天的怒火。纖細白皙的手指緊握成拳,冰諾兒想要發作,又不好發作只能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別動,我找人來收拾一下這些東西。”別有深意的撇了一眼冰諾兒,樓墨交待了一句便離開了病房。
風信子是沒辦法救活了,不過那個香包可以留下。
想着,樓墨撿起香包扔給了冰諾兒留下了一句話:“想扔想留選擇在你自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他與冰諾兒相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這個女人有時候很冷酷無情,但他還是相信她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從她對小佑的事情上,便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一點。
看着樓墨消失的背影,冰諾兒的視線停在了自己面前雪白chuang單上的那個紫色香包,眼底斂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察覺到了嗎?應該沒有吧?雖然樓墨走的時候那視線充滿了打量,但他應該沒有懷疑纔是?對於這一點,冰諾兒並不敢肯定樓墨有沒有察覺到些什麼。
她覺得她與慕梓雪的配合已經很天衣無縫了,在這種沒有事先演練過的基礎上。
剛纔她纔不經意間的時候捏過香包,裡面並沒有任何東西。而風信子摔在了地上,也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那小雪想要傳遞的信息究竟會在那裡,還是說……
突的,一個畫面浮現在了冰諾兒腦海裡。
她想起來,剛纔慕梓雪將東西給她的時候手不經意間碰了風信子的花瓣一下。難道……一個驚人的想法出現,冰諾兒的視線停留在那株已經被摧殘了的風信子上。
冰諾兒剛想要翻身下闖去檢查一下是否是她想的那樣,動作卻在那一瞬間停了下來。蘊藏了整個星空的深邃眸子警覺性的看向病房門的方向,屏息而聽着。
她還是小心一點爲妙,萬一樓墨沒走正等着那一幕怎麼辦。在事情不確定的情況下,她不能冒險,更不能暴露了慕梓雪的身份。
十分鐘過去了,冰諾兒沒有絲毫動靜。她只是拿着那上香包捏了捏,看了看,聞了聞。
這個香包的味道很清新,很好聞,香包也很精緻。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這個味道有一點點奇怪,卻又說不上那裡奇怪。
不得不說冰諾兒很聰明,足夠小心謹慎。她猜得也沒錯,樓墨並沒有離開,而是藉着貓眼看裡面的情況。
樓墨心裡是一直存在着疑惑,如果真像他想的慕梓雪是冰諾兒派去慕家的臥底。那麼這次見面慕梓雪一定會想方設
法給冰諾兒傳遞她得到的信息,可看今天這種劍拔駑張的狀態,樓墨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疑了。
在門外觀察了好一會兒,冰諾兒依舊沒有動靜。她甚至在喝過一杯水之後抱着枕頭就睡着了,這更讓樓墨心生疑惑。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慕梓雪並不是冰諾兒派到慕家的臥底。帶着這樣的疑惑,樓墨這才移開了步子。
然,冰諾兒時刻都在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那怕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憑着一個殺手的經驗,冰諾兒猜測樓墨差不多已經離開的時候睜開了那雙脆餐而耀眼的黑眸,幽黑的眸子閃爍着精湛的光芒。
翻身下闖,冰諾兒並沒有立即去翻看風信子。她擔心樓墨會起疑,依舊保持着現場模樣。
她仔細盯着地上那株風信子看了又看,研究着那裡不正常。而且她得抓緊時間,樓墨那這場戲就白演了。
終於,眼尖的冰諾兒發現有一片風信子的葉子與其他葉子顏色不一樣,如果不細看細找你根本不可能發現。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下那片葉子,居然是假的。輕扯了一下也並不容易扯掉。
這傢伙還真是有夠心靈手巧,心也足夠細。看來她真的沒選錯人,這樣的方法誰又會起疑呢。
轉身拿過水杯將水倒了一些在好徑葉的位置,冰諾兒在輕輕一扯葉子脫離了去她枝杆落到了冰諾兒的手中。
拆開那片葉子,裡面露出一張綠色的紙條,紙條上寫着一長串數字。這些數字冰諾兒並不瞭解是什麼意思,這慕梓雪還真是懂得給她出難題呢。
正當冰諾兒要起身的那一剎那細弱的開門聲響起,冰諾兒猛的站起身,對着那株已經被摧殘的不行的風信子猛踩了幾腳,嘴裡還唸唸有詞着。
“你又發什麼瘋啊。”看着已經被碾成一團爛泥的風信子,樓墨的聲音瀰漫着勃發的怒意。
這個女人腦子抽風了是不是,一株花都惹到她了嗎?至於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就是不爽,要多踩它兩腳,你要怎麼樣。”說着冰諾兒對着已經爛到不行的風信子又使勁蹬了兩腳,一副我不多踩兩腳就不能泄恨的模樣。
此時的冰諾兒看起來就像個小女孩一樣任性,那動作那表情還裡像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嗜血羅剎啊。
而在樓墨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冰諾兒早已將那張綠色的紙條藏好,冰諾兒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樓墨會不會發現什麼,這個男人那麼精明。
滿是怒氣的聲音一落,冰諾兒使勁兒跺腳的第二下一聲痛苦的驚叫聲響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