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午夜,佈滿福爾馬林味道的走廊上,幽森的冒着綠光,總能給人一種詭異驚魂的感覺,讓人時不時的幻想着,會不會等下從電梯裡冒出個無頭女屍,又或者突然一轉身,一張慘白的人臉赫然闖進視線,讓人毛骨悚然,脊背一陣陣的冒涼。
午夜醒來,許願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看着窗簾被風高高的吹起,窗外掛着一輪的滿月,她怔怔的看了幾秒,隨後掀開被子翻身下牀。
視野裡黑漆漆的,摸索着開了壁燈,鬼使神差的走出病房,之後下樓。
可能是因爲腹內空空的緣故吧,肚子裡嘰裡咕嚕的一陣亂叫,許願皺着眉的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腹,“哎,餓死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去哪兒能買到吃的呢?”
多半是睡迷糊了,許願都忘記了牀頭櫃裡還有有很多零食,足夠她填飽肚子了,可是現在的她,腦子裡像一團漿糊,迷糊的不行,稀裡糊塗的就是一個念頭——出去找點吃的,肚子空了桁。
稀裡糊塗的下樓,左轉右轉之下,也沒找到廚房之類的地方,許願撓了撓頭,小模樣呈現出一臉的不悅。
就在此時,突然——
一份熱騰騰的外賣赫然出現在她眼前,許願兩眼放光,噎了噎口水,急忙伸手去拿,不慎外賣跟張了腿似的,從她眼前脫離,呈直線式逃開…楗…
許願皺了皺眉,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除了他,這三更半夜的還誰有如此情調爲她送外賣捏?
“不要鬧了,快給我吧!我都要餓死了!”她慵懶的撅嘴道。
夏洛休順勢一手將她摟在了懷裡,他的下顎就抵在她左側的肩膀上,笑容和煦明媚,“都這麼晚了,非要吃嗎?”
“嗯!嗯!”
“可現在真的已經很晚了,你如果現在吃了,那明天早上呢?又該不正經吃飯了!”他有些顧慮,擔心她早上不好好吃飯。
可是許願望着那兜外賣,饞的直流口水,可憐巴巴的樣子直叫人心疼,“不會的,我明早也會好好吃飯的……”
說着,他就伸手去夠,卻被夏洛休輕易的閃身躲過,“呵,你還真是見到吃的了就什麼都不顧呢!”
“我餓了呀!”她抱怨的嘟囔出聲。
夏洛休搖頭嘆息,伸手揉揉揉她的頭髮,“給你,趁熱快吃吧!餓壞了你沒事,可別餓壞了肚子裡的寶寶……”
一邊說着,他便拉着許願的手坐在走廊一側的椅子上,兩人肩並肩的坐着,夏洛休打開了餐盒,拿筷子遞給她,道:“諾,快吃吧!”
許願一見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着實吃了一大驚,接着低下頭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看着她吃飯時的樣子,夏洛休抿脣笑了笑,“哎,許願啊許願,你平時是怎麼虐待我女兒的?看把她給餓的,大半夜的還吵着要吃東西。”
“女兒?”許願驚了下,接着揚起頭,嘴巴里還嚼着香噴噴的梅菜包肉,小手裡捏着粉蒸排骨,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肚子,“你怎麼知道是女兒的?萬一是兒子呢?”
“呵,看你這吃相,百分之百女兒啊!”夏洛休淡淡的,儼然一副‘過來人’的架勢。
許願膛大了眼目,吃驚的看着他,“啊?這你都知道?”
“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造出來的!”他自信的脣角帶過一抹肆笑,俊臉上的笑容,涵蓋了萬丈星光。
她正啃着排骨的小手頓了頓,“你,說的好有經驗啊!老實說吧,在外面偷養幾個了?少說也三妻四妾了吧,這事兒爺爺他知道嗎?”
許願故意繃着臉,卻在夏洛休神色詫異的一刻,實在繃不住了,破功的大笑出聲,笑聲迴盪在整個走廊裡,爽朗的好似銀鈴一般,清凌凌的,聽在人心裡特別的舒坦。
她笑了很久,捂着笑疼了的肚皮,上氣不接下氣的笑着道:“那個……夏洛休,你可要悠着點啊,不然累壞了身體可就不好啊,沒想到你那麼能生,都快成農村的種豬了……”
“許願,你是真能得色啊!”
夏洛休沉着聲,臉色陰冷的看着她,隨後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一點點的挽起襯衫的袖子,接下來猛然的動作,出乎了許願的意料,他如泰山般將她強行壓在身下,走廊上長條的等候椅,成了兩人***的專用場所,所幸此時夜半三更,不然讓人撞見,明早的新聞頭版頭條,又有要報道得了!
“是不是最近我沒碰你,讓你都忘了我的厲害吧?剛纔說我外面三妻四妾的?那你數數,自己算是第幾個呢?嗯?”他邪笑着,大手輕輕地撫着她的臉龐,臉上邪魅的笑容恫嚇着身下的嬌小人兒。
許願狂噎口水,想到了曾經那一夜……心裡忽悠跌了一下子,有些結巴的小聲嘀咕,道:“這……對啊,我是第幾個咧?不過應該那裡面沒有我吧!”
“爲什麼沒有你呢?”他不怒反笑,輕聲反問。
“感覺,就是憑感覺了,因爲……我孩子不是還沒生出來嗎?”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夏洛休斜睨了她腹部一眼,撇嘴冷哼了一聲,“傻瓜,生不生出來也始終都你一個啊,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
隨便留情,四處留種的事,他夏洛休可做不出來!至於許願嘛,那純屬是個意外。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好像是這個世界裡,其實根本就沒什麼意外。
那些所謂的意外,不過是上帝有心在和你開個玩笑罷了,只不過仔細想來,上帝和夏洛休開的這個玩笑,好像有點大……大到了讓這兩位男女當事人都吃驚不已,苦不堪言的地步。
瞬間,許願凜然的看向他,眉心壓的低了低,“你還能再噁心點不?我去,你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是啊,你隨便起來都不是人!”
她這邊話剛一說完,那邊夏洛休赫然撲了過來,一下子將她摁在了椅子上,薄脣覆上了她的脣,兩個舌頭纏綿的抵死相互纏繞,糾結不清。
一陣激吻過後,夏洛休站起身,順手拉她坐了起來,許願用身體護住那份沒等吃完的外賣,所以剛纔的動作,她也不敢完全把腰塌下去,整個人的受力點都在臀部和肩膀上,被夏洛休這麼摁在椅子上狂吻,她感覺特別的累,渾身都不舒服。他坐在她身邊,低頭看看那份外賣,已經有些涼了,“都涼了,別吃了,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外面吃吧!”
“現在?都幾點了?太晚了,我可不去!”她縮着兩腿盤在椅子上,繼續抱着餐盒啃骨頭,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飯,看她吃的模樣,好像特滿足。
夏洛休看她吃的熱火朝天,自己坐在一邊,實在無奈的嘆口氣,“那你也不能吃這些涼飯啊,如果吃壞了肚子怎辦?我女兒可沒你身體好,經不起你這麼折騰!走,跟我出去,想吃什麼我帶你去,等吃完了我再送你回來……”
說着,他就過來推開了她手裡的飯,拉着許願的胳膊就往門口走,她掙了幾下,才擺脫了他的束縛,“不去了,我都吃飽了,還出去幹嘛呀?就算了吧!”
看他大有‘賊心不死’的架勢,許願扁着嘴巴,又小聲補了句,“那實在不行,就改成明天吧!也讓你表現一把,明天晚上你帶我出去吃飯,我想吃西餐料理了!”
他仔細的想了想,考慮到現在時間確實很晚了,而且許願剛纔狼吞虎嚥的吃了一大堆,就算是強逼着帶她出去了,也不見得能再多吃多少,倒不如索性隨了她的意思,改成明天吧!
夏洛休想着,便放開了她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許願坐在一邊。
此時的氣氛有些尷尬,她眼珠轉了幾圈,忽而道:“感覺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關係,又近了很多,一天又一天的,什麼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愛情是這樣,分手也是,好想什麼事都是這樣,只要試過了,就會有免疫力了
,原本以爲自己經受不住分手的打擊呢,沒想到一晃稀裡糊塗的就過去這麼久了……”
“呵,發感慨是嗎?許願,其實我真的搞不懂你耶,就算在怎麼飢不擇食,也不能當着前夫的面,和別的男人勾搭啊,你的這個腦子啊,我是真的越來越纔不透了!”他側過身,看着她的雙眸裡,透着萬分無語。
許願眉頭緊蹙緊,“哎,怎麼還成了我的不是了呢?夏洛休,你不也當着自己前妻和兒子的面,還勾、引別的女人嘛?每天和樸美琪成雙入對的,把我和仔仔娘倆都當成了空氣,這不是你做出來的事情嗎?”
“我……”
夏洛休百口莫辯,焦急的張了張嘴,卻發現任何辯解的詞語,都沒辦法用在兩人身上。
尷尬了半晌,他突然冷笑出聲,聳着肩膀,道:“那好吧,就當我們兩個人都有過錯,所以關於以前的事,大家就都別提了,以後重新開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