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的意思是讓我送朵朵去美國?”夏洛休驚詫的反問了句。
夏鴻旺諾諾的點了點頭,之後唉聲嘆息,“這也是臨時決定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季川也走不開,也只好你這個當哥哥的去送她了……”
“嗯,也好,那我準備下,明後天就送朵朵走。”他點頭,記下了這事。
隨後,他打電話給季川,想和他說說這件事,電話卻被花朵朵接到了,“哥,你找季川有事?”
“他電話怎麼在你手裡呢?把電話給季川……”夏洛休皺了下眉,什麼問題,只要花朵朵一攪合進去,那肯定亂套,這丫頭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玷。
花朵朵嘟着小嘴,靠在季川辦公室的皮椅裡轉了轉,小腿騰空飛起,心情還算不錯,“他開會去了,有什麼事兒你就和我說吧!一樣的,我等下再轉給他好了……”
聽着這話,夏洛休心裡不禁一陣反感,這丫頭自己還沒真和季川結婚呢,她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家的人,天天有事沒事都往季氏集團跑,儼然把那裡都當成家了,現在就差都忘了自己到底姓什麼呢!
“那好,告訴你也一樣,爺爺讓我通知你一聲,你也收拾下,明後天我送你去美國,學校那邊都要開學了,你還不着急,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狙”
他那邊一陣數落,花朵朵臉色嘩啦一下,陰了下來,“怎麼這麼快呀?爺爺不是說等過段時間再讓我去的嗎?怎麼突然又變卦了呢?”
“你還要再等到什麼時候?學校那邊已經開學了,如果不是爺爺那邊有關係,就你晚去這麼多天,牛津大學早把你開除了!”
“可是家裡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季伯伯心情也不好,我姐還懷孕了,你們……”
夏洛休深吸了口氣,沉冷的俊臉上濃眉緊皺,“少來,家裡這邊根本就不需要你什麼,至於季伯伯那裡,我會替你想辦法,安排人過去照料他的,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老老實實的跟我去美國上學吧!”
“喂,可是我感覺季伯伯這裡,還是我親自照料比較好……”花朵朵還想再辯解兩句,可話都沒等說完,夏洛休那邊就掛斷了電話,聽筒裡傳出‘嘟嘟’的忙音,把她氣的咬牙大叫。
放下電話,花朵朵心裡還抱着僥倖的心裡,眼珠骨碌一轉,撈過手提包,囑咐了門口的秘書兩句,便匆忙的離開了公司,直接叫了輛計程車去了夏家老宅。
既然夏洛休不通人情,那她也只有把最後的一絲希望,都寄託在爺爺身上了!
花朵朵坐在車上,心裡一個勁的祈禱,希望夏鴻旺能通情達理,對她網開一面,再讓她在國內多留一段時間,等季川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兩人再一起去美國……
從許美美車禍去世之後,季雷發過分傷心,又受了嚴重的打擊,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很多,公司上的事也幾乎全部放手,交給兒子去處理。
有時候,季雷發一天天的悶在房間裡,什麼事都不做,也不和任何人說話,只是呆呆的坐在陽臺的搖椅裡,望着房間裡的一切走神。曾經,這裡住着兩個人,朝朝暮暮,形影不離,可現如今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原本兩個人的幸福,剩下了他一人,該如何承受得起?
對於季雷發而言,再活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一輩子,先後兩任妻子撒手人寰,自己卻只能站在一邊,無能爲力,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臥室的房門被敲響的一刻,季雷發還沉浸在愁悶中無法自拔。
門外,管家垂首站在門口,輕叩了叩門,道:“季先生,門口有個人給您送來了份快遞,點名說是給您的,我覺得那個人怪怪的,要不您看一下?”
房門打開,季雷發看着管家遞過來的快遞紙盒,他猶豫了片刻,接過來後問了一句,“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把東西送過來的?”
“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個子不算高,一米七左右,黑瘦黑瘦的,還戴着口罩,只能看見他眼睛,也不像快遞員,所以我覺得納悶,就給您拿過來看看……”管家感覺有些蹊蹺,特意記住了鴨舌帽男的長相,以防止日後橫生變
故。
畢竟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把所有人都弄的人心惶惶的,甚至外界還有人大肆製造輿、論,說季家做了什麼虧心的事,現在是那些喊冤屈死的人來像他們討公道了……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管家在季家工作了大半輩子,瞭解季雷發是什麼樣的爲人,因此纔對外界的那些謠言置之不理。
“沒事了,我拿進去看看,你先去忙吧!”季雷發道了句,拿着盒子關上了臥房門。
管家走後,季雷發仔細的把紙盒檢查了一遍,也發現不出什麼端倪,狐疑的把紙盒打開,裡面放着一臺錄像機。
打開錄像機,屏幕中出現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女子倒在地上,小腹高高隆起,下體的血流如注,鮮紅的液體,控制不住似的從褲筒裡流了出來,女人的四周,包括身上的衣物,幾乎全部被鮮血染紅,遭車輪碰撞碾壓過後,原本秀麗的面容,此刻也變得猙獰而醜陋不堪……
只幾分鐘的片段,季雷發已經看到了臉色發白,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骨節嘎嘎作響,用意志力勉強控制着不讓身體顫抖,心裡面疼的劇烈,疼的真切,那慘烈的一幕,是他這輩子也沒辦法忘了的,許美美,她的妻子車禍身亡…
…在屏幕的畫面結束的那一刻,臥室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寂靜的房間裡,突然的電話鈴聲吵的人心裡發毛,季雷發一肚子的火氣,大致猜出了這個電話應該和這個錄像機有關。
她走過去,接起電話,那邊有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季總,快遞寄給您的東西,應該收到了吧!”
“你是誰?”
“哎,直接就問這個問題,會不會顯得有些老套了呢?不過您妻子剛剛去世不久,就讓您看這種血腥的畫面,似乎有點不太好,所以我這心裡頭呀,就一直惦記着您呢,感覺您應該是看完了,就急忙打電話過來慰問慰問……”電
話那邊的男聲,嬉笑的帶着痞味,抑揚頓挫的男聲竄進季雷發的耳朵裡,氣的他暴怒,恨不得現在有種想要摧毀整個世界的衝動!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錄像,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季雷發握着電話着急問。
那邊的神秘男人微微蹙了下眉,金燦燦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光線的反射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脣角那一抹皎潔的邪笑,如從地獄裡攀爬出來的小丑,給人以毛骨悚然的感覺,“嗯,聽您這麼問纔算是有點進入正題
的意思了,其實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如果將季太太的死,完全歸爲意外而不再考慮其他的話,那麼日後必定還會有下一個季太太出現。”
聞聽此言,季雷發的心狂跳不安,‘噗通’‘噗通’他嘴脣有些發紫,驚的半天才回過神,帶着顫音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都說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給您提個醒,至於該怎麼做,那就是您的事了!”
“你們是誰?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季雷發徹底急了,聲音咆哮的怒道。
“哈哈……”男人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口氣有些癲狂,狂妄的好似自己成了這個世界的主宰者,可以輕而易舉的操控一切,洋洋自得的對着電話繼續說,“季董事長,聽說季太太還有個女兒,曾經和大豪集團總裁有過一段婚姻
生活,現在又懷孕了,你說如果……哎呦,我也只是猜測,那麼一想,哎,真是恐怖咧!”
“你們……混蛋!直說吧,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季雷發心顫慄的發抖,許美美就許願這麼一個女兒,如果真出點什麼事的話,他該如何向死去的妻子交代?
男人那邊又放聲大笑,彷彿一切都已經穩操勝券,對着電話脣角一撇,冷笑,道:“我們老闆只是想和季董事長您合作個項目,但具體的,等以後咱們見面了再談,我相信季董事長應該不會拒絕的吧?哈哈……”
隨着電話裡傳來的奸笑聲,電話被對方掛斷了。
季雷發聽着聽筒裡傳出的一陣陣忙音,心裡有些發毛,能有如此口氣敢直接站出來要挾他,可見此人的實力和季夏兩家相比,絕對不會差什麼,這個幕後的黑手,到底會是誰呢?
許願在家裡爲花朵朵收拾東西,整理房間時,突然從書本里翻出幾張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好像是她們姐妹倆當初從西郊老房子搬過來時,這些張相片也就跟着過來了……
她隨手翻了翻相片,基本都是花朵朵生日聚會時和同學朋友拍的,已經是幾年前的了,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每天穿着校服扎着馬尾辮,每天騎自行車去學校……現在回想起來,許願的心裡,也有點捨不得花朵朵遠去美國,但
考慮到她的前途,也實在別無他法。
倏然,許願的視線被照片中的一個男子吸引,雖然只是被相機無意中抓拍到的一個側身,可那張猙獰着刀疤的臉,是許願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