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昱王爺淡笑不語,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兒,一臉高深莫測的輕揮着摺扇,看着黑衣人似餓死鬼投胎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把桌子上的食物一點一滴的掃光,而在昱王爺的示意下,落冰默不作聲的打開一罈子酒,一碗一碗的給黑衣人倒着,雖然他心中十分不明白王爺此舉到底所謂何意,但是他知道,王爺的每一個舉動都有自己的意圖,因此也不多問,就那樣像個倒酒的奴才一樣,不停的給黑衣人倒酒,直到桌上的飯菜全都吃光,兩罈子酒全都喝完,才停下手邊的工作。

而反觀黑衣人一人喝了兩罈子酒,去絲毫沒有醉意的拍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還連打了幾個飽嗝,心滿意足的重新 把面罩給戴上,看向一直默不作聲注視着他的昱王爺道,“王爺,草民現在依照您的命令,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當然,還是那句話,如果壯士出得了這個大堂,本王絕不再阻攔。”昱王爺依然一副優哉遊哉的摸樣,好像事情的一切發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只能斗膽闖一闖了。”黑衣人毫無預警的驟然起身,動作迅速的向大堂門口闖去,一直警戒在一旁的落冰,在第一時間出手攔住了他的動作,兩人瞬間在大堂內撕纏打鬥起來。

昱王爺放下摺扇,優雅的接過新進來的侍婢送上的清茶,然後俯脣,輕啜兩口,享受的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完全無視大堂內正在打鬥的兩個人。

落冰和黑衣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間,而且黑衣人的武功路數明顯非中原武林人士,倒有些西域南蠻國的感覺,兩人打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皆都氣喘吁吁的,他們誰都打不過誰,誰也不肯認輸,就這樣僵持着,直到最後都跌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昱王爺這才優哉遊哉的開口道:“壯士覺得如何?”

黑衣人斜睨了他一眼,冷笑兩聲道:“王爺有事兒就直接問吧,沒必要這樣試探。”

“本王從來不喜歡打沒把握的仗,除非明確的知道你會回答本王心中所有的疑問,否則本王一個問題都不會問問了也是浪費自己的口水,沒有絲毫的意義。”昱王爺把玩着手中的玉器茶杯,一副心不在焉的說道。

“那王爺現在覺得時機到了嗎?”黑衣人嗤之以鼻,可是莫名他突然感覺眼前一陣暈眩,胃間劇烈的翻涌着,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難道是剛纔喝的酒的後勁上來了嗎?心中不由暗自疑惑,但是表面卻故作鎮定,他不能讓對方看出他神智已經開始混淆了。

可是,昱王爺是何許人也,聰明如他,怎會發現不了敵人的這點鬆懈和破綻,於是淡淡一笑道:“還不到。”

“那王爺認爲什麼時候會到?”黑衣人努力讓神智保持清醒,所以刻意逼迫自己開口說話,就怕再這樣下去,會就此神志不清的沉淪下去,否則到時候自己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很快很快......”昱

王爺突然幽邪一笑,黑衣人感覺到一股不好的預感,直覺自己已經掉入敵人的圈套裡了。

“你...你好卑鄙......”黑衣人突然恍然大悟,氣憤的伸手指着昱王爺用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嘶吼着,看起來好不狼狽。

“對付你這種人,不使些小手段怎麼行呢?再說從頭到尾本王強迫過你嗎?”昱王爺大笑反問,看到黑衣人臉上萬分懊悔的神色,繼續說道:“從頭到尾都是你自願的,本王絲毫沒有強迫你,所以不能怪本王卑鄙,你真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爲什麼不多長一個心眼啊?怨不得別人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黑衣人掙扎着想要起來,卻愣是無法繃直雙腿,感覺渾身的酥軟難耐,尤其是腐爛流膿的臉上,更是感覺麻癢難耐,好像有成百上千只螞蟻在上面爬行啃咬似的,想要用手去抓去止癢,雙臂卻沉重的太不起來,他什麼時候中的毒,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些飯菜他都事先聞過,應該不會是那些飯菜的問題,至於酒更是不可能,經常品酒的他,很輕易的就能嗅出這些酒有毒沒毒,如果有毒的話他肯定能嗅的出來,那究竟是什麼地方出差錯了?

“放心吧,本王沒想對你怎麼樣,本王只是對你的木幕後主使者感興趣而已,你只要告訴本王他的名字以及暗殺黎家大少奶奶的目的,本王就立刻放了你,決不食言。”昱王爺命人撤去桌子和那些空盤子和酒罈子,悠哉的搖着摺扇,走向門口,恣意的迎接陽光的沐浴和溫暖。

“什麼幕後主使?草民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麼?”黑衣人力持清醒倔強的冷冷回道。

“你會聽懂的。”昱王爺突然轉身斂去臉上所有的笑意,陰譎的望着黑衣人,篤定的道。

“什麼?”黑衣人不安的反問,感覺自己的防線在一點一滴的潰敗。

“你最好趕快告訴本王,否則你的臉真的會完全的毀了的。”昱王爺冷冷的笑道。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黑衣人驚恐的問,感覺臉上那種難耐的酥癢嗎,似乎更甚了,如果不是現在手臂不能動彈,他早忍不住用手去抓癢了。

“還記得剛纔侍婢們噴的香水嗎?好聞吧?”

“香水怎麼了?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聞?可大家都沒事啊?”黑衣人依然不解。

“大家都沒事,是因爲大家只是單純的聞了香水的氣味,當然不會有事,可是你就不同了,你的臉上塗抹了一種西域纔有的藥膏吧?這種藥膏對治療皮膚潰爛很有效,可是它同時也是一種慢性的毒藥,毒藥藥性很弱,但是一旦與人潰爛的皮膚髮生接觸,所散發處出來的惡臭氣味就會變成劇毒,只要嗅到這種氣味的人,會感覺渾身痠軟,嘔吐不止,嚴重的還可能陷入昏迷失去意識,本王說的對嗎?”昱王爺輕搖摺扇,緩緩向黑衣人走進。

“你...你...你......”黑衣人驚詫的瞪大雙眼,不明白西域青黎族的秘密,怎麼會被一箇中原的王爺知道的

這麼詳細?難道難道......?他不敢再往下猜測。

“你肯定想問本王是如何的知道的吧?”昱王爺低頭帶着陰譎的笑意看向黑衣人,譏嘲的望着他那雙充滿恐懼和詫異的瞳孔,頓了一下才續道:“告訴本王你的幕後主使者,以及他背後的動機,本王就告訴十年前青黎族被滅亡的真相。”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起碼對一直尋找仇人雪恨的黑衣人來說是這樣的。

“本王時間很多,本王可以等,可是本王勸你最好快點考慮清楚,否則你那張已經毀掉的臉,恐怕就就真的要化成白骨了,到時別說本王沒有警告過你。”昱王爺漠然一笑,

黑衣人目光閃爍,等了好久,才道:“是三夫人,也就是黎家大少奶奶的婆婆。”

昱王爺淡笑,玩弄着手中的摺扇,開開合合的,連看都不看黑衣人一眼,彷彿他說了什麼可笑的話似的,脣角的笑意幻化成譏諷。

黑衣人一直注意着昱王爺臉上的神色,可是他看不出昱王爺此刻到底心裡在想什麼,等待的時間越久,心裡的恐慌就更甚,臉上的奇癢更是難耐,痛,可以痛徹骨髓,可是如今癢,也讓他癢如骨髓深處。

等了良久,大堂內的人都屏着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都在等着昱王爺的結論,可是昱王爺就是不說話,一直保持帶着淡淡的嘲諷意味的微笑之姿,玩弄手中的摺扇,彷彿根本沒聽到黑衣人剛纔的言語似的。

“王爺是不信草民說的話嗎?”黑衣人終於忍不住臉上的奇癢,主動開口說出昱王爺心中的意思。

“本王不喜歡別人騙我,尤其是在本王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

“王爺既然不相信我的話,又幹嘛要多此一舉的問?”黑衣人的語氣中隱約透露出一股煩躁和不耐,主要是是因爲臉上的奇癢似乎有逐漸蔓延的跡象,他現在好想找池水,直接跳進去把臉上的污漬全都清洗乾淨。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本王就真的沒有耐心跟你糾纏下去了,所以識時務者爲俊傑,你還是不要讓本王再動殺機了。”

“王爺還是直接殺了我吧,我是不會出賣我家主子的。”黑衣人一副慷慨就義的摸樣。

“本王對你的命不感興趣,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本王了,落地你去吧。”昱王爺突然莫名其妙的向落地說道,大堂內的其他人完全猜不到昱王爺心中的意思,不過好像只有落地知道,只見落地會意的領命而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個瓷瓶,他恭敬的上前,呈給昱王爺,然後退向一旁。

昱王爺接過,然後放下摺扇,和其中一個瓷瓶,手中拿着另一個瓷瓶,緩緩起身,向黑衣人身旁走去,氣息早已恢復正常的落冰,連忙警戒的踱步到黑衣人身邊,防止他做臨死前的處死掙扎,可是落冰不知道,昱王爺其實根本沒想過要黑衣人的命,只是想要套出對方口中的話,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