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宣紙敞開,是一道亮麗的翡翠。
這不是一般的翡翠,而是墨翡,極品中的極品,只流傳在傳說中的墨翡,據說這墨翡只要經由藥劑師的手提煉出一滴,就能讓人晉級一階,提升速度簡直比做飛車還快!
只是,這真的是墨翡嗎?宋顏會隨手拿出一塊墨翡來?宋茹難以置信地望着宋顏,腦海中依舊沒有消化掉這令人驚駭的信息。
墨翡根本不能作假,因爲只要探進靈力,能夠感覺到裡面濃郁靈力的就是貨真價值的墨翡。於是,宋茹毫不猶豫就將自己的靈識探入其中,頓時,一種極爲舒服的感覺流竄全身,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躺在明媚陽光中懶洋洋的,又好似遨遊在風的世界,整個身子輕地都要飄起來了。
是的,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墨翡,絕對不會有假!
宋顏看着宋茹那一閃而過的貪婪眼神,心底掠過一道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舉止有度,“妹妹這邊忙,姐姐就不叨擾了,這就先回去了。”宋顏知道如今宋茹是顧不上她這頭了,再說她要是再留下來,就會阻了宋茹的計劃,她可是瞧見了宋茹方纔臉上那抹複雜神色的。
果真,宋顏離去後,宋茹再慢慢回過神,不止是她們,房內幾個她的表姐妹也全都回過神來。
“天啊,我這不是在做夢吧?墨翡,竟然似乎墨翡耶!”
“茹表姐,快讓我來摸摸,也讓我來感覺下這濃郁靈氣。”
“是呀是呀,表姐,讓我也來慢慢。”
她們一個個羨慕十足地朝宋茹涌去,爭相欣賞這傳說中的墨翡,因爲畢竟就連皇族也不曾有過這麼大塊的墨翡,這在普通人眼中是富可敵國的財富,可是在她們習武之人手中,那可都是進階的靈力啊!
宋茹生怕她們的手弄髒了墨翡,只自己抱住墨翡不撒手,讓她們看上幾眼,心中思慮了幾周,最後斂容道,“此事你們看到便也罷了,但是隻要出了這個門,你們就將此事爛在肚子裡,可好?”
“爲何?這可是天下人皆羨慕的大好事,表姐又爲何要藏私呢?”
宋茹正色道,“正如你所說,這是天下人皆羨慕的大好事,正因爲有太多人羨慕嫉妒,所以這墨翡纔不能擺到明面上來啊,要是皇帝陛下一道聖旨下來,我們豈不是要將墨翡拱手相讓?”
“再說了,有太多人羨慕嫉妒恨,於我們相府也很不利,所以此事就休要提起,免得讓外面知曉,如若有一日真的瞞不住了,你們也要對外宣稱是我宋茹派人尋的墨翡,而不是她宋顏!”
宋茹這句話是直接將宋顏的功勞給抹殺了。
“二表姐,你這樣做,會不會有問題啊?”年幼的表妹畏畏懼懼縮着脖子。
宋茹嚴厲瞪她一眼,“問題?能有什麼問題?你道她宋顏將墨翡交與我是好心嗎?她不過是借我之手將墨翡呈現給爹爹,好讓我知曉爹爹要重新疼愛於她,好讓我眼花嫉妒罷了!”
“那……”李玉琳眼底眨巴眨巴,誰也猜測不到這可愛圓臉背後的算計。
“那我就偏不如她的願!既然她想借我之手羞辱於我,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墨翡貪了,哼哼,到時候她就算是喊冤,也沒處訴苦!”
“對,茹表姐這主意好極了!”李玉琳第一個贊同。
有了大姐領頭,其餘幾位妹妹也全都說好,撫掌贊成。
“不過,你們可要爲我保守秘密哦?”這幾個表妹一向爲她是從,拿她的話當聖旨無不遵從,這也是她敢這麼做的原因。
“那自然,表姐說怎麼做咱們便怎麼做,跟着表姐前途嘛,是不是南陵王王妃?”李玉琳笑着打趣,心中卻另有一番計較。墨翡,那可是墨翡,全天下誰不想要?就算是皇帝,只怕也會不顧一切手段掠奪吧?更何況是小小的親戚?做大事不拘小節,宋茹表姐,你不會怪我吧?
“那明日我就請你們去朱寶齋去,到時候你們喜歡什麼表姐便給你們買什麼,如何?”宋茹打算給這些爲她保守秘密的小表妹們犒賞一下,畢竟不給點好處,她們未必保守的住秘密。
宋茹卻不知道,這一次,卻是她們小姐妹間的一次信任考驗。
沒人看見李玉琳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光芒。
步出房門後,一直放慢步調行走而且耳力十足的宋顏聽了房內衆人討論以及宋茹給出的結論,嘴角勾起一抹微冷而諷刺的嘲笑,沒想到宋茹還會來這一出,倒將她摘的乾乾淨淨,如此更好了。
她很期待,期待漁網收攏的那一刻。
第二日,宋茹如約帶着諸位表姐妹去朱寶齋。
東秦國的人可以不知道皇帝姓甚名誰,卻不可以不知道朱寶齋地處何方。這朱寶齋說起來也是東秦一絕,生意遍佈全國各地,可以不含糊地說一句,每一省每一州每一縣,全都有朱寶齋的影子,而且每一處分店的生意都好到爆。
它的生意主要面向兩大對象,女人和孩子。熟話說,女人和孩子的錢是最好賺的,而朱寶齋的東家更是將這句話徹徹底底的做實了。
每一處分店的朱寶齋,全都有三層,第一層賣的是女人的各類東西,包括並不限於服飾,美容,養顏,以及首創的衛生棉,這可是讓全東秦女人帶來福音。
第二層賣的是兒童物品,各種可愛服飾、鞋帽、玩具,從一歲到十歲適用的全部都有,而且應有盡有,全部都是新奇玩意。
第三層卻是開了茶館,專門供這些夫人小姐逛累了後歇腳的,這其中的妙處,卻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
這朱寶齋自五年前開張後生意就好的不得了,如果只一家店也就是了,但是每一家分店的生意都好到爆炸,這就不能不引起別人重視以及眼紅了,但是即便眼紅又能怎樣?這朱寶齋的幕後老闆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是正經生意,行的確實流氓手段。
也曾有不知內情的地方官胡亂眼紅嫉妒朱寶齋,用了各種手段對付,但是結果如何?那剛上任不到一個月的府臺大人有那麼府兵保護,卻愣是在自己家被蒙面黑衣人鞭笞至暈厥,一連被抽了三日,這才老實下來。
也有那故意給朱寶齋找茬的官兵,但不知爲何,找茬回來後不到七日就會身染奇症,頭疼腦熱發燒感冒但是吃藥就是不見好,直到熄了對朱寶齋的怨念後這病纔算好了。
大家都說這朱寶齋有神靈庇護,靈着呢。到了最後,誰也不敢再對朱寶齋生出一絲一毫的褻瀆,而全都是規規矩矩按照規定來,就算是再紈絝的子弟,都不敢在朱寶齋喧譁吵鬧,也因爲,朱寶齋在東秦國被擡到了一個超然地位。
宋茹懷裡揣了大把的銀票帶着一衆姐妹去朱寶齋逛,要知道她一提出這個建議後便有些後悔了。去別處買,以她左相府的千金,還有什麼買不起的?可是這朱寶齋不一樣,每一樣東西她都很貴,貴到人肉疼,似乎不比外面貴上十倍百倍就顯示不出她的檔次似的,死貴死貴,但是即便如此貴,人流卻還是越來越多。
原本她想揣五千兩銀票就夠了,第二日起來她還是無奈地往荷包裡又塞了五千兩銀票,末了臨出門前……她又無奈地往荷包裡塞了一萬兩銀票,將孃親給她陪嫁的壓箱底都掏了五分之一出來。
朱寶齋後院有一處極爲寬敞的空地,用白色油漆按尺寸劃出一個個長兩丈寬一丈的長方格,而馬車車伕已經熟門熟路地將馬車停在空格線之內。
這裡停着大大小小各種馬車轎子,一看就是各府夫人小姐坐的,主子們上去了,馬車伕腳伕們卻三三兩兩聚在後院長條凳上說話。要說這朱寶齋也真是人性化,不僅給了他們遮陽避雨地,還給這些馬伕腳伕還都備了茶水點心,只除了不許他們隨意賭bo大聲喧譁外,旁的都沒限制。
馬伕腳伕們聚在一起不能賭錢,自然就是閒聊八卦了,而這八卦的對方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家府裡的。而這些人卻不知道,他們以爲好心過來送茶水點心的學徒,實則就隱在暗中將他們這些話全都被一五一十全都記錄下來整理成冊,交由上層梳理彙總。對腳伕們信息收集,自然不能放過貴婦們閒聊時透露的信息,而這朱寶齋的第三層歇腳的可都是達官顯貴的妻室,於是,第三層纔是各種主要情報的收集。
然而,除了刺客聯盟情報部的精英外,別人是不知曉這些的。
卻說第二日一大早,宋茹便揣了大疊銀票領着各位表姐妹卻朱寶齋血拼,她們的目標自然是第一層。
朱寶齋很大很寬敞,足有後世的足球場地那麼大,一進門就是一個個小門面,每個門面貨架上都成列不同貨物,站着笑容可掬的服務員,如此現代風也唯有宋顏才設計的出來,因爲這根本就是現代商場的雛形。
宋茹攜帶表妹直奔美容館。
這裡的水凝露她用過,極其好用,用完之後不到半月,臉上的暗斑小黑點全都消失不見,而且皮膚變得光滑柔嫩有光澤,看着似乎更年輕了,京城裡的貴婦小姐們沒有不用它的。
不過如同朱寶齋的每一件貨物一樣,這朱寶齋,死貴死貴,只這小小的兩寸長的小玉瓶裡裝的,竟然就值一千兩,這簡直就是土匪搶劫!但是,讓人氣惱的是,貴婦們一個個都心甘情願被搶,放低姿態送上門來被搶,還搶着被搶,這世道真是……
宋茹極爲無語,但是她也知道此事身爲無奈。當初有一位理國公的侯爵夫人爲了大家某福祉,提議大家一個月不許不去朱寶齋賣貨,讓她們賣不出後自動降價,但是結果呢……結果朱寶齋依舊優哉遊哉地,反倒是她們這些臨時同盟先崩潰了,因爲停用朱寶齋的化妝品後,她們好不容易煥發青春的膚質又開始回到解放前了。
最後,此事還是不了了之,反倒是那位理國公的侯爵夫人,她的貴賓卡被朱寶齋很小氣的沒收,從此要用也只能從別人手中高價均點過來,不可謂不鬱悶,也因此,別人再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姑娘,我們要五瓶水凝露,你們要什麼香味的?”宋茹熟稔地問極爲表妹。這幾位表妹除了李玉琳外都是庶出的,平日裡不被欺負就已經很好了,哪有銀子買這麼貴重的化妝品?
聽了宋茹的問話,她們一時間有些唯唯諾諾,最後還是宋茹拍案道,“算了,你們這裡不是有五種花香嗎?本姑娘一種買一樣,一個五樣五千兩,可對?”
這可是五千兩啊,要說宋茹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爲了守住墨翡的秘密,這五千兩卻是非花不可的。
然而,櫃檯前那位帶着職業笑容的清秀姑娘彎了彎脣角,音調平穩道,“宋二小姐,我們這就只有三瓶水凝露了,分別是玫瑰香,茉莉香和檸檬香。”
“什麼?你們這貨物不是最齊全的嗎?什麼時候缺貨過?”宋茹不悅地皺眉,聲音也冷淡了許多。要知道她花這許多銀子可肉疼的緊,可是對方還不讓她花,這算什麼事兒?
“不好意思,最近我們朱寶齋在做價格調整,等這三瓶賣完之後,到時候會推出全新定價。”櫃檯姑娘笑容可掬道。
“難道……會便宜許多?”宋茹帶着一絲奢望。難道說,朱寶齋終於良心發現了?不昧着良心賺黑心錢了?
“不,宋二小姐誤會了。”櫃檯姑娘依然笑得親切而熱情,很好心地提醒,“因爲供貨那邊傳來消息,製作這些化妝品的原料枯竭,往後不能全貨供應,只能價高者得,所以……價格肯定會往上調的。”
“什麼?還往上調?”這時候,不僅是宋茹,就連李玉琳也吃驚不小。按說,這一千兩一瓶已經是天價了,這朱寶齋竟然還不滿足,還要調高價格,這、這還要不要讓人活了?!
“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不然的話,如若全貨供應,只怕不到半年咱們就再也供不了貨,到時候就會全面停產,這世上也再沒有水凝露這類化妝品,到時候就算是十萬兩一瓶也買不到了呢。”櫃檯小姐依舊帶笑。昨夜李管事就將她們十幾位櫃檯姑娘全都召集到一起開會,而開會的內容竟是如何針對這位左相府的宋二小姐。她心中暗歎,也不知這宋二小姐究竟得罪了誰,竟然讓她們集體針對。
“什麼?有可能會全面停產?”天啊,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嗎?要知道只要用了水凝露之後,皮膚就煥發光彩,整個人都變美了,這是多少銀子都買不回來了,一聽說水凝露有可能停產,大家都驚了。
“姑娘,貨架上的三瓶我要了,全拿給我吧!”不等宋茹有反應,此刻路過聽聞此“噩耗”的某位貴婦人快速朝櫃檯小姐說道,同時還眼疾手快地塞過去一疊的銀票。
“喂,這可是我先看中的!”眼見着自己看中的水凝露即將被買走,宋茹頓時怒不可遏,她可是左相府的二小姐,居然有人敢當着她的面搶她宋茹的東西?
“可是你付錢了嗎?你沒付錢這水凝露怎麼就是你的?難道這是你們家新規定的律法?”貴婦人雖不說話,但是她身邊的貼身丫環是個伶牙俐齒的,一句話噎的宋茹夠嗆。
此刻宋茹才仔細打量這位貴婦人,這一看不打眼,竟然發覺此人竟然是爹爹的政敵右丞相家的夫人。
真是冤家路窄。
傳說這位右相夫人潑辣蠻狠,不知禮數,是個妒婦,逼着右相大人不得納妾,如今整個右相府裡就只有她一個呢,就連半個通房都沒有,害得右相大人出門被人說氣管炎。
宋茹心中罵道,真晦氣,本姑娘不與山野村姑粗鄙婦人一般見識!
於是,她扭頭對着櫃檯小姐道,“你來評評理,方纔可是我先來的?明明就是我先說了要的。”
櫃檯小姐依然笑容可掬,嘴角依舊是最適宜的弧度,“宋二小姐,不是我不幫您,而是這銀票確實是趙夫人先給的。”言下之意很明顯,誰先給的銀票誰是老大,更何況,爲難了宋二小姐回頭還有不菲的獎金拿呢,櫃檯小姐自然不會幫她。
“什麼?連你也昧着良心說話?你們這朱寶齋還想不想開了?”怒極攻心下,宋茹習慣性的威脅出聲,但是她卻忘記了就連理國公的夫人都吃了癟,更何況她一位庶出的閨閣小姐?
櫃檯小姐嘴角揚起的弧度微變,那是筷子橫過練出來的最職業化的角度,但是她的眼底卻帶了死冷笑,似乎在嘲諷,朱寶齋能不能開似乎不是您說了算吧?但是她說出口的話依舊溫和有禮,“宋二小姐還有別的東西想買嗎?要小的給您介紹嗎?”反正趙管事說了,但凡是這位宋二小姐要買的,全部翻十倍的價。
“本小姐還就要那水凝露了,非要不可了,你說該怎麼辦吧!”在姐妹面前丟臉事小,但是往後都買不到水凝露這可不得了,現如今她的膚質還可以,但是再過五年十年呢,沒有水凝露煥發容顏如何讓南陵王獨寵於她?
“這……”櫃檯小姐似乎爲難了,她咬着下脣沉思少許,最後嘆了口氣,“此事小的做不了主,如此,就只能請趙管事過來協商了。”
做管事做到趙管事這級別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誰家管事有趙管事這般隨身兩位姑娘做助手的?誰家管事有像趙管事這般被京城貴婦們爭相討好伏低做小的?誰家管事有趙管事這般隨意出入皇宮面見太后衆妃嬪的?掄起東秦國來,也就這麼一位。
她自己沒來,卻是讓人來請兩位貴人過去。
在士農工商的封建階級,商屬於最末,而且她還只是一個管事,居然不出面,反倒是讓人去喚兩位貴人親自過來。這要說出去,該是怎樣的驚世駭俗匪夷所思?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位右相夫人,一位左相千金,她們竟然還乖乖地去了,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這就更讓人難以置信了。
唉,誰讓人家手裡有連太后老佛爺都羨慕的青春藥呢。
趙管事見兩位來了,便起身相迎,“兩位貴人這邊座。”
“趙管事同坐,不必客氣。”左相千金和右相夫人誰也不敢得罪趙管事,她們都明白,要是得罪了人家,人家一個不高興不賣你東西了,到時候你就哭着去吧。
“不知兩位因何爭吵?”趙管事面對這兩位貴人,一點也不怯場,犀利眼眸在兩人臉上掃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宋茹仗着自己先來,而且身後還有一班表姐妹做後盾做證人,所以底氣十足,三言兩語便將話說開了,然後冷笑道,“明明就是我先來的,也是我先要的,那三瓶水凝露就該是我的!”
“就是,我們幾個都可以作證!是我們先要的!”雖然只有三瓶,還不知道拿回來後該如何分,但是這是內部矛盾,等解決了外部矛盾後再解決內部矛盾不遲。
“嘿,你們人多口雜就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了?那銀子分明就是我先給的,誰先給的銀子就是誰先買下的,這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小姑娘,你們不會連這問題都不懂吧?”右相大人與左相大人是多年政敵,右相夫人見到左相府的人自然也沒好臉色,如今見到宋二小姐她正要找她麻煩呢,就算最後她買不到,也不能讓這宋二小姐輕鬆拿到手。
“你才顛倒黑白呢,那明明就是我的!”宋茹義憤填膺揮舞拳頭。
“我先付的銀子所以是我的。”右相夫人氣定神閒雙手環胸。
趙管事表面上一片苦惱之色,心中卻暗笑,主子果然料的準,這一切果然如她所說的發生了,而且絲毫不差。
最後,眼見雙方吵的差不多了,趙管事不得不高舉雙手示意她們住口,“既然你們都說的有理,那麼,就由銀子底下見真章吧,誰出的銀子多就水凝露就是誰的,可好?”
主子說要訛宋二小姐的銀票,多多益善,這競價的方式可不就是最好的嗎?趙管事不經爲自己的小聰明暗自得意。
宋茹還未說話,右相夫人卻拍案道,“成!就這麼說定了,誰出的銀子多這水凝露就是誰的!雖然我吃虧些,但是我給趙管事你這個面子!”
既然右相夫人都說了,宋茹如若不應戰豈不是認輸了?她宋茹可是堂堂左相府的二小姐,二舅舅可是東秦國的皇商,富可敵國呢!她孃親也是有股份在的,這些年孃親私底下給她的銀票可不少,她就不信會輸給山野出身的趙夫人!
“好!我還怕了你不成?我出兩千兩一瓶,三瓶共計六千兩。”
一出手就是六千兩?果然家底厚啊,不是她右相府可以比的,不過既然自己拿不到,右相夫人可是打定主意給宋茹添堵了。
“六千兩?呵呵,我九千兩,三瓶我全都要了。”
“一萬五千兩!”宋茹手頭上可就只有這麼多,原本是想帶着多買一些旁的東西,但是現在卻不能賭上了。
“兩萬五千兩,嘿嘿,宋二小姐,這會兒你總該讓給我了吧!”右相夫人笑得得意洋洋,衝趙管事問了句,“方纔聽櫃檯姑娘說,這些化妝品會做價格調整?”
趙管事似笑非笑地瞥了宋茹一眼,極爲配合道,“確實,到時候價格會上位到什麼位置東家還未說,不過……製作化妝品的原料確實已經很緊張了,斷絕供貨並非危言聳聽。”
宋茹一聽趙管事如此說,心中再沒有猶豫,頓時拍案而起,手指指向右相夫人,瞪大眼眸厲聲道,“三萬兩!你還出不出!”
“嘖嘖嘖,我還以爲有多高價呢,三萬兩?嘖嘖嘖……”右相夫人鄙夷了數聲,隨即站了起來,“宋二小姐,這三瓶水凝露讓給你,不過替我向令尊帶句話吧。”
“什麼話?”宋茹有些茫然問道。三瓶水凝露真的是她的了?是幸福來的太快還是血拼太過?爲何她心中竟沒有一絲驚喜?
“你就帶話給他,養出如此敗家的女兒,身爲政敵的右相表示很欣慰。”說完,不給宋茹反應的機會,便攜帶着她的貼身丫頭高調地揚長而去。
什麼?她竟然……
“喂!你給本小姐站住!”宋茹被她一句嘲諷的話喚醒,擡眸卻已經見不到右相夫人,只有幾位表姐妹正傻愣愣地望着自己。
因爲幾位表姐妹已經被宋茹剛纔的出價給嚇傻了。三萬兩啊,這可是三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堆都能堆死幾百個人了,居然僅僅只是用來買三瓶水凝露。
她們家二叔雖是皇商,可自從朱寶齋崛起後,生意就被擠兌的不行,二叔每年能掙十幾萬兩已經頂了天了,但是宋茹竟然……竟然花了三萬兩買三瓶水凝露?
“宋二小姐,不知道方纔的出價還算不算數?”趙管事似笑非笑地望着這個懊惱悔恨的宋二小姐,眸光如電,咄咄逼人。
如若她說話不算話,那也沒關係,正如主子所說的,將宋二小姐的貴賓卡收回來而且朱寶齋會對所有宋氏族人停止出售朱寶齋的所有東西,而且還要將宋二小姐今日言而無信之事公佈出去,到時候事情可就好看了。
於是,趙管事極爲期待地望着宋茹,期待着她出爾反爾。
在趙管事殷勤目光下,宋茹很想拍案而起,一句本姑娘我不買了,然後憤然離去,但是,這裡是朱寶齋,不是她可以隨意撒野囂張的地方,畢竟就連太后她老人家都要給朱寶齋的趙管事三分薄面呢。
就在宋茹內心掙扎面容猙獰的時候,隔壁廂房內,一個絕美女子卻舉着香茗悠然品嚐。
人人都道趙管事的這間屋子是朱寶齋內最好上等的房間,但是誰也不曾料到,那個常年落鎖卻打掃的一層不染的房間,纔是朱寶齋裡最奢華的一道風景。即便,這位東家幾年纔來一次,但是這裡的每一件擺設每一樣東西都是精美到了極致。
宋顏將香茗擱在案上,一旁的趙柔柔得意洋洋的面容便湊過來,“老大,也只有你才導演的出這場好戲,小妹我佩服佩服。”看到宋茹如此憋屈,趙柔柔不經心情大好。
“好戲?不、剛纔那幕只不過是前景,好戲,還沒開始呢。”宋顏泰然自若地靠在軟榻上,望着窗外湛藍天空,神色飄然到遠方。
當年,如若不是有宋茹設計陷害,原來的宋顏應該會過的很幸福吧?但是,出嫁前夕清白被玷污,宋茹居然能對自己的姐姐做出這等歹毒之事,那麼,如今她受到怎樣的懲罰都不爲過,對吧?
等她爲原來的宋顏報仇,了卻了她這番心事後,她才能無牽無掛地真正地做好她自己,真正的來自後現代是宋顏。
“那麼,我就好好期待咯,真希望這場好戲趕緊開始。”趙柔柔表示非常期待。她知道老大設計的陷阱總是一環扣一環,緊緊相連又相互交錯,讓對方屬於防守直至崩潰。因爲已經猜到了結局,所以她最關心的還是過程。
“對了,方纔那位右相夫人表現的很好,而且性格爽利是個性情中人,告訴趙掌櫃,往後對她多撫照些吧。”宋顏淡聲道。
當初她知道空間泉水的功效後,便試着用來製作化妝品,沒成想效果非常驚人,很快便打開銷路,而朱寶齋也是隨着空間水製成的化妝品而崛起,進入京城的貴婦圈。
當然,面對如此暴利,眼紅的不在少數,仗勢欺人慾謀奪財產的亦有不少,但是宋顏有最堅實的後盾,那就是刺客聯盟的殺手,以及她自己收用的毒門,有此兩項利器在手,誰人還敢打她朱寶齋的主意,那就等着倒黴吧。
那些人撞了幾次南牆之後,雖然暗中還有些心思,但是卻都不敢明着與朱寶齋爲難了,因爲誰也猜不透朱寶齋背後隱藏的究竟是哪股駭人勢力,甚至有傳言說,朱寶齋其實是皇族經營的。
而皇族對於朱寶齋的崛起也很重視,甚至暗地裡派出無數的密探暗查,但是查來查去都只能查到宋顏放出的想讓人知道的那些信息,而她不想讓人知道的信息卻一點都不曾透露,所以如今就連皇帝都對朱寶齋莫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成長。
這邊宋顏趙柔柔在看好戲,那廂宋茹經過心內天人交戰,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爲了往後不被朱寶齋拒之門外,她不得不答應下來,回去取了另外的一萬五千兩銀票過來,然後贖回了三瓶水凝露。
然而,水凝露就只有三瓶,而她們有五個人,這可如何分好?就算是一人半瓶也不好分啊,就算宋茹自己不要,剩下的四個人分三瓶也不好分……
宋茹內心糾結,卻不知道,這個數字卻是宋顏精心算計好的,她讓宋茹花了鉅額大款後,還不得安生,此計策不可謂不毒啊。
“表姐,聽那趙管事的說,往後這水凝露可會斷貨?”只要一斷貨,這水凝露就買不到了,所以誰都稀罕的很。
“那你說,怎麼分?要不,你們看看,還喜歡什麼?這朱寶齋裡旁的新鮮玩意兒還是挺多的。”宋茹忍着心痛,沉痛道。
“不,我就要這水凝露。”
“我也要水凝露!”
“不給我水凝露我就將你擁有墨翡的事告訴爹爹。”
“我不僅告訴爹爹我還要告訴全天下所有人!所以茹表姐,你可一定要將水凝露送我一瓶!”
天啊……宋茹真想不到事情的結果會發展到這一步,最後如何?最後她沒辦法,只能咬牙將自己那瓶只用了一點點的水凝露給了最小的表妹,將她的嘴堵住。
她心中暗道,幸好有墨翡,只要有墨翡,這一切銀子花的都是值的。然而她卻不知道,即便如此,左相府有墨翡的消息,還是悄然傳開了。
李府。
書房,夜幕寂靜,屋外高手巡邏。
家主李效恭端坐於書房,斂眉望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大女兒李玉琳。
“你說的都是真的?宋府真的得到墨翡?可有看錯?”墨翡啊,那可僅限於傳說中,如若常人得到,與武功修煉一途可謂突飛猛進,誰人不希冀,誰人不眼紅?
“爹爹,是真的,女兒親眼看到的,就在茹表姐那裡。”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李玉義還是沒有說出墨翡是宋顏送的。
聞言,李孝恭臉上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好半晌,他才恢復正常音量,嘴角扯出一道僵硬笑容,“好,琳兒這事做的好,如若此事是真,待爹爹請人提煉出墨翡後,一定留一滴給你!”
“那琳兒就先謝過爹爹了!”李玉琳大喜,她一向憊懶,於武功一途資質又差,讓父親以及一干長輩失望的緊,但是有了墨翡後她可就鹹魚翻身了,到時候誰敢看不起她?
“如若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就是李氏一族的大恩人,爹爹纔要謝謝你的,好女兒!”李孝恭心內歡喜。眼見着李氏一門從先的小商戶從自己手中崛起,然而崛起後才知道,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上,武功一途纔是正道,而他們李氏一族最缺的便是高手。
等拿到墨翡,讓高級藥劑師提煉出藥劑後,李氏一族就高手如雲,到時候還怕誰來着?還用仰人鼻息嗎?至於說到親情,哼!宋府根本就想將墨翡獨吞,可曾想過他李氏一族?再說,宋曲直這麼多年都沒將他妹妹扶正,可不就是看不起李氏一族嗎?等李府強大了,讓姐姐做左相夫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心中如此想着,對於進宋府偷盜墨翡,李家家主可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爹爹,如果出的事,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的……到時候宋茹可饒不了我!”想起宋茹到時候氣急敗壞的表情,李玉義心中就偷着樂。作爲暗自傾心南陵王的衆多女子之一,她自然也分外嫉妒能夠嫁入南陵王王府做王妃的宋茹。
“你放心吧,此事爹爹定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讓人知曉的,就算事發,也不會與我們家扯上關係。”
此刻,一直靜默在黑暗中,雙手環胸斂容沉默的李家嫡長子李靖捷指出關鍵之處,“此事,還需要姑姑做內應。”
“可是姑姑畢竟是宋家人,她會不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知道妹妹會不會將此事告訴宋曲直?李孝恭有此想法也是必然的。
“姑姑一直想扶正不是嗎?只有她的孃家強大了她才能扶正,反之,宋家越做大她扶正的機會就越渺茫。爹爹,只要將此事利益關係與姑姑說清楚,姑姑絕對會贊成,而且會迫不及待!”
李靖捷少年老成,工於心計,李孝恭對他一向極爲看重,如今聽他一說,也覺得有理,於是便商定計策,讓李夫人明日去一趟宋府將消息遞進去。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自認爲天衣無縫的防守卻早已被人聽在耳中,此刻,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射出李府,朝茫茫夜色奔去,很快便隱入黑暗中。
如若李府中當夜查點人數,會發現他們府中打掃書房的小童竟然憑空失去蹤影……
將消息送回刺客聯盟情報站後,打掃書房的小童又以極快的速度回來,沒人發現他剛纔竟然失蹤過。
宋顏這邊的消息一向是單線接收,所以就算下面的人出的事也不會牽扯到她,雖然沒有人性化但是這卻是最首腦最安全的保護,這也是幾百年來刺客聯盟首腦從未被揭露於世的原因之一。
宋曲直下朝的時候,總覺得同僚們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怪異,不由地有些奇怪。
“宋丞相,恭喜恭喜啊。”
“是啊宋丞相,貴府出了絕頂高手後,還望您老多多照顧下官啊。”
“對了宋丞相,您真的不預備賣麼?這麼一小塊,下官出價十萬兩,如何?”其中一位官員比了比小拇指大小的尺寸。
宋曲直聽了直皺眉,因爲他根本就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於是,他板着臉冷着眸卻有帶着一絲莫名其妙,淡聲道,“本官府中有什麼值得你們如此費心的?說出來讓本官聽聽。”
“哎呦宋相,您老不予出讓咱們都理解,理解,可是裝迷茫就太過了吧?”
“對呀宋相,我們也沒多想,只是想跟您回宋府去好好見識見識長長眼,您不會連這樣的請求都拒絕吧?”
“就是啊宋相,看一眼而已,又不會少那麼一塊,您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其實街頭巷尾都傳遍了,大夥兒也都知道了。”
沒想到宋曲直一翻話竟惹來同僚們似笑非笑又帶着各種羨慕嫉妒恨的話語,着實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於是他便斥責道,“莫名其妙!”說着,甩袖就欲走人。
“沒想到當朝左相竟是如此心性小氣,自己得了墨翡竟連看都不給人看,當真是小氣。”理國公經過宋曲直身邊時,冷嗤一聲,揚長而去。
接着,又有許多人跟着理國公揚長而去,不過那看着宋曲直的眼神,都帶了一絲淡淡的冷嘲。
“什麼?墨翡?”宋曲直越加糊塗了,拉住身旁的吏部侍郎李孝恭李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也聽說了這件事?”沒道理整個朝野都傳遍了卻只有將他瞞在鼓中的道理。
“宋相竟然不知道嗎?宋府昨夜得到墨翡的事可是大夥兒都知道了呢。”
“墨翡?怎麼可能?如若宋府有墨翡,本相怎會不知?”宋曲直頓覺有些哭笑不得,這流言也太荒唐了吧。
李孝恭難以置信地望着宋曲直,眼底閃過詭譎光芒,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昨夜聽了女兒的話後,他們連夜商議出了對策,決定今夜潛入李府中搶奪那墨翡,但是沒想到墨翡的消息竟然就這麼走露了風聲,不到一個早晨的時間全京城都知道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宋曲直如果光明正大地承認他家中有墨翡,這還讓他看的起,但是他竟然否認了。堂堂左相,竟然是如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委實讓人鄙視。而且他們也算連襟了吧?也算是同一陣營吧?他竟然連自己都要瞞着掖着藏着,哼,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李孝恭不義了。
“宋相,你真的不知?呵呵,這話說出來只怕三歲小孩也不信呢。”李孝恭冷笑數聲,離開前好心提示,“如若你真不知,不妨去問問你們家那寶貝宋二小姐。”
茹兒?難道此事還與她有關不成?想着文武百官的嫉妒恨,又想着那些冷言冷語,宋曲直臉上頓時佈滿陰霾。
其實李孝恭以及文武百官都誤會宋曲直了,事實上他的迷茫是真的,並不是僞裝,因爲他最爲疼愛的寶貝女兒宋茹並未將那塊墨翡的事告知她的父親,而是私自藏了起來。因爲她預備着等嫁入南陵王王府後,就將墨翡獻給南陵王,以博取他的寵愛。
所以說女生外嚮,還未嫁人,她的心可已經全都偏到南陵王那邊去了。如若宋曲直知道此事,只怕要氣得鼻子都歪了,生女如此,還不如生塊叉燒。
卻說宋曲直下朝後,急匆匆地往回來。
所謂三人成虎,一人說話他還當沒事,但是當流言鋪天蓋地而來,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說他宋府藏有墨翡時,他的心也隱隱有些跳動起來。
如若真有墨翡,那當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因爲這墨翡的價值對於習武之人來說,那完全不是金銀能夠衡量的,說不定這墨翡就能培養出傳說中的墨階絕頂高手,站在人類的絕對巔峰,一統四國,傲視天下!
但是墨翡何其難得?這幾百年來也只曾出現過一兩塊,而且很快便會被強大勢力收沒,他們可是連渣渣都不曾見過。由此可見,那些隱藏在幕後的強大勢力會因此在京城掀起風浪,到時候風起雲涌,風雲際會,首當其衝的便是他左相府。處於漩渦中心的左相府,叫他如何不擔心?
快步回到府內,他便帶着貼身小廝徑直去了宋茹院子。
讓小廝守着門外,他冷然入內。
“爹爹,你怎麼來了?”方纔宋茹聽到外面的傳言,早已經氣得牙根癢癢,她心道,一定是外家的那些表姐妹說漏了嘴,不然的話外面的人怎麼會知道?事實上,她壓根已經將宋顏給無視掉了。
宋曲直的面容其所未有的嚴肅,他目光直直盯着宋茹,沉聲喝道,“外面的流言都滿天飛了,皆說我宋府天上飛來福分,憑空掉了墨翡,還說是你宋二小姐求來的福分,此事你如何解釋?!”
宋曲直並不知道宋茹真的擁有墨翡,他只是在喝斥她,他覺得之所以會有此傳言,肯定是茹兒在外面說話不小心讓人誤傳了,所以纔會有鋪天蓋地的流言。
然而他這一唬,卻將宋茹嚇着了。
她原本存着私心,想將墨翡留給南陵王,但是如今爹爹竟然已經知曉,而且外面的那些人也全都知道了,所以,她想要悄悄得將墨翡留給南陵王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只能夠求爹爹在製作出藥劑的時候,分給自己一半,到時候自己依然能夠讓南陵王對自己刮目相看。
“爹爹,其實……女兒真的有墨翡。”宋茹思來想去,終於下定決心,將伺候的下人全部趕出去後,她推開牀底暗格,碰出一個紫檀木盒子,盒子雕龍畫鳳很是精緻,打開盒子後,裡面上一層厚厚的絨布,解開絨布後,又是一層宮廷雪緞。
直到解開六層,那墨翡才終於出現於宋曲直面前。
宋茹之所以包了這麼多層,就是怕墨翡的靈力浸透出去,會讓有心人尋到,但是她卻不知,如若不是直接接觸墨翡探查,平常人即使隔的再近也不可能探查的出,除非是宋顏這種天生具有感應靈力的怪胎。即使隔着厚厚的毛料都能感應出靈力,這麼幾層錦緞又能阻擋的了什麼?
墨翡,漆黑如墨,卻猶如黑夜中寂寥的星空,折射出點點星光,耀眼而絢爛。透浸靈力,感覺到的是充盈而令人倍感舒適的靈力,宋曲直甚至覺得,只這一次探查,就讓他的修爲更爲精進!
宋曲直頓時心中大喜!
只要有這塊墨翡在,即便自己尋不到高級藥劑師將其轉化爲墨翡,也可以藉此練功,突破障礙!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茹兒,能尋到這墨翡可是大大的功勞,你告訴爹爹,你是如何尋到的?”貪婪是人之本性,宋曲直也避免不了。他甚至想,既然有一塊,那麼定然有第二塊第三塊……
宋茹原本以爲爹爹會怪罪,正預備將宋顏供出來頂罪,但是聽到爹爹的誇讚後頓時改變了主意,欣喜道,“是茹兒這次外出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得的,原本、原本是想爹爹壽辰的時候獻給爹爹,沒成想竟然被人泄露了出去……爹爹,茹兒得到這塊墨翡的時候姐姐當時也在場,您說,會不會是姐姐泄露出去的啊?”
“顏兒?”宋曲直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怎麼會是她?”
“怎麼不可能會是她?”宋茹見父親懷疑,心中暗樂,精緻面容上柳眉微蹙,唉聲嘆氣道,“爲了不讓爹爹難過,其實有些事茹兒都不曾對爹爹明說呢。此次茹兒是好心去請姐姐回來觀禮,也讓她藉此機會跟爹爹認個錯將當年的事揭過去,可是姐姐呢,她非得不領情,還錯怪茹兒,她以爲是茹兒搶走了南陵王……”
宋茹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眼淚迷濛了雙眼,竟掩面低低啜泣起來。
“竟有此等事?”宋曲直將信將疑地望着宋茹。宋茹的話他自然是信的,而且這寶貝女兒竟然如此能幹,連墨翡都能尋到,可見她心智是極爲聰明的,這麼好的孩子怎會誣陷於人?如此說來,就是宋顏那的問題了。
“爹爹……本來這些話茹兒想藏在肚子裡一輩子都不說的,但是又怕爹爹會吃暗虧,卻又不得不說。其實、其實姐姐對我可恨着呢,上次我中毒極有可能就是她爲了報復我下的,如今孃親又中了毒……爹爹,您說,我們原本都好好的,可爲何自從姐姐回來後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就算此事不是姐姐所爲,但是卻絕對與她有關係的。爹爹……女兒後悔了,女兒不該一時任性覺得是對姐姐好,所以請她回來觀禮,卻忘記了這五年時間已經將姐姐磨礪成了如此、如此歹毒之人!茹兒、茹兒對不住爹爹孃親……”宋茹一邊動情地哭着,一邊飛奔直宋曲直的懷裡,哭得好不悽慘。
此刻,宋曲直連心底的最後一絲懷疑都去掉了,心中已經認定了宋顏是心腸歹毒之人,也認定了墨翡泄露之事與她有關!
“茹兒你放心,此事爹爹記下了,你就在府裡安心養傷等着出嫁吧,旁的事爹爹自會爲你做主!”宋曲直拳頭緊握,臉上閃過一抹陰霾狠厲。
泄露墨翡所在,將整個宋府陷於危難之中,宋顏,你就這麼嫉恨茹兒嗎?!
宋曲直原本想去找宋顏當面質問,但是面對門外鋪天蓋地的拜訪人員,他只能先將此事放下,抱着墨翡遮遮掩掩地進了藏寶閣,費了許多心思纔將墨翡藏於一處不起眼的地方。
宋曲直出去與那班人虛與委蛇,那廂,李夫人早已奉了李孝恭的命令,帶着幾個女兒進左相府探查。
讓幾位女兒去纏住宋茹順便探查後,李夫人當槍匹馬開門見山直接向李姨娘道出實情。
李姨娘的情況她比別人瞭解,她知道李姨娘身患毒症,臉上張了痘痘,口中潰爛,咽喉腫痛,而且最嚴重的是口臭,那一口的臭味薰的人簡直想死。
“小姑子,這些都是實情,只有孃家站得住腳,你纔有機會扶正,當然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你的病。”見李姨娘閉着眼睛一副死氣沉沉頹廢的樣子,不由地誘之以利,“等我們拿到墨翡後,定然會有高級藥劑師慕名而來,到時候就可以請他給你治病解毒了呀。但是如果墨翡留在宋相那裡,他定然會束之高閣,短期內絕對不會用來研製成藥劑,那你豈不是要一直遭這個罪?”
李姨娘緊閉的眼眸微動,緩緩睜開,死死瞪着李夫人。
“小姑子,我說的這些話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自從你生病後,左相可曾來看過你?”見李姨娘臉上一片黯然,李夫人打鐵趁熱,說道,“你看,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最靠得住的還是孃家人,對吧?只有我們站住腳了,你在宋府才能更上一層樓。宋相如此對你,你就不覺得有點寒心嗎?你病了這許久,你府上的那些賤婢都蠢蠢欲動,一個個都想着法子媚主,誰能確定其中就沒有一個有心計的?如若她爬上來那可如何是好?”
李夫人翹舌如彈,一番話說的李姨娘又重新振作起來。
當年爹爹因爲權勢將自己送給理國公,理國公又將自己轉送於宋曲直。當年的宋曲直還是新科狀元郎,春風得意,自己跟了他之後,從小小的侍妾開始慢慢往上爬,這些年,爲了爬上那個正室位置,費了多少先耍了多少手段?然而在唾手可得的時候,失去了……這叫她如何甘心?!
確實,自己不應該心寒頹然,坐以待斃,而應該抓住一切機會爬起來!只要能讓她好起來,不管是怎樣的代價,她都願意付出!
“好,我答應你。”李姨娘手握成拳,擲地有聲道。
此刻的她臉上已經恢復了容光,煥發了生機,不再像之前那樣像枯老古樹,死氣沉沉。
“那麼,就請大姑子示下,宋相藏寶之所在。”李夫人眼底閃過一道不爲人知的詭譎,她對着李夫人,笑容親切而熱情。
“你先行回去,查明瞭後我自會讓人送信到府上。”李姨娘目光灼灼,冷道。
李夫人離去後,李姨娘擡手招了管家進來,在他耳邊吩咐幾分,那管家便步履匆匆地走了。
這些年李姨娘爲了宋府也算是鞠躬盡瘁,府裡到處安插了她的眼線,一旦有點風吹草動她都瞭若指掌,所以……府裡哪位侍妾想生下孩子,那是妄想!也因此,左相這麼多年膝下連半子都沒有。
不多時,那管家便回來了,附在李姨娘耳邊低語幾句,李姨娘知曉後,提筆寫了幾個字便讓那管家將信送到了李府。
李姨娘的親筆書函可是最有利的證據,佈下天羅地網的宋顏豈會放過?於是,半路上李姨娘的書信便被人偷走了,而當那送信小童達到李府門前時,他懷中又多了一封墨汁剛乾模仿李姨娘字跡的信件。
刺客聯盟多的是各路三教九流的高手,趙柔柔就是盜賊中的精英,所以她假扮之後盜信,在宋顏模仿了字跡後又還信,此一系列動作天衣無縫,那送信的小童卻茫然不知道。
李府收到信息後,當初便將李姨娘的那封信給燒了,當日夜裡也行動了,因爲他們知道夜長夢多,而且越來越多的高手在向京城涌現。
今夜的宋府已經加強了戒備。
宋顏坐在梧桐苑中,手執一卷書,愜意地看着,她手邊放置了一疊香氣濃郁的糕點,而另一邊,紅泥小爐上正煨着一壺大紅袍,如今正冒着絲絲熱氣,煙氣嫋嫋,香氣縈繞在室內。
宋顏執卷的手微微一動,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今夜的宋府,果然很熱鬧。
釋放靈識後,她能夠清晰地感應到,五道人影遠處而來,停在宋府外面,沒過多久,又有一行十道人影從屋頂飛掠而過,與之前那夥人相聚,宋顏才這喝了第一杯香茗,她又感覺到第三撥人朝着同樣的方向飛奔過來。
而且這些武者並不是什麼濫竽充數的角色,每一個人起碼都有着綠階左右的修爲,他們來到了距離宋府三百米處的一個院落中匯聚了起來。
他們身上都穿着統一的灰黑色衣服,面巾蒙臉,來到了空院之後,彼此間沒有任何交談,就連氣息也放的極爲緩慢,行事作風就像是一羣幽靈,不像是一般的修煉者,而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半晌之後,一道人影從遠處飛奔而至,並且穩穩地停在所有人的中心,而他出現的時候,原先的一羣人雖然身形沒有移動,但是目光全都以他爲中心。
此人也是黑巾蒙面,不過從他舉手投足間卻隱隱的透着一股強大和危險的氣勢,黑巾沒有覆蓋住的眼睛狂暴兇戾,這是屬於強者特有的威壓,而且是那種手上沾滿了鮮血,經歷過多次生死血戰的真正高手。
這種高手對敵經驗豐富而且嗜血殘忍,一向存活於黑暗中,一旦出現就極爲可怕。
如果宋茹仔細辨認的話,會發現此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兄弟們,宋府藏有墨翡的事經過查證,千真萬確,今日只要將墨翡取走,每人都可分得千兩黃金!”
聞言,那些黑衣人眼底均露出興奮欣喜的光芒!他們做的就是無本買賣,一切都是爲了錢,千兩黃金可是不菲的報酬。
“大家還等什麼!等搶了墨翡,分了黃金,大家想要什麼還不是有什麼?來吧,兄弟們,跟我走!”爲首那人的聲音如若讓宋府聽到,絕對會覺得熟悉,此刻他的話煽動味十足。
“墨翡的位置我已經探明,就在藏寶閣內,由我帶着五人親自去取,你們只需要引開府內護衛的注意,將他們絆住腳步即刻。”
“是!”黑衣人尋來有素,低聲迴應。
然而,就在這羣黑衣人殺進宋府後,另外又三三兩兩到了一些人,不過這些修煉者比起之前那羣訓練有素的黑衣蒙面人來就差了許多,想來應該是想趁夜來宋府偷盜的,卻沒成想碰到兩廂廝殺,於是他們便有了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的心思。
宋丞相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他知道今夜的宋府不好過,可能會有小偷小摸上門,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快就會等到如此強大的殺手!他們簡直就是狼才虎豹,嗜血殘暴,而且武力值超強,簡直讓宋曲直的人疲於應付。
兩廂這才堪堪打成了平手,便發現有更多的人順着圍牆摸進宋府,而且一個個都堅定方向朝藏寶閣而去,這下,就連宋曲直都驚心了。
隨着廝殺聲起,寂靜的夜染了鮮紅薄霧。
一時間,無數人怒罵,慘叫,伴隨着求饒,甚至於還有着婦孺的驚嚇聲在片刻間聯成了一片,恐慌從宋府迅速的蔓延開來。
與宋曲直的人對戰中,並沒有那位黑巾首領,此刻他身邊僅僅帶了五個人,但是這五個人看樣子都在青階程度,他們身形如電,閃過數道院落,朝着藏寶閣所在的位置而去。
他們行走的路線分明是事先預定好的,途中僅僅是碰到了極少數的幾個人,而這些人手下毫不留情,凡是被他們遇到的下人僕役,沒有一個能夠逃過他們的毒手。
很快的,他們就進入了宋府藏寶閣所在地,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處在最後面的那位黑衣人,在經過牆角的時候,被一道手掐斷咽喉,而另一位與他一模一樣裝束,就連高矮胖瘦都極爲相似的人替代了他,跟在前面四人後面。
而宋曲直好像料到一般,在這裡佈下了絕頂高手,將五位黑衣人全部攔截。
這些年,宋曲直做到宰輔的位置憑着不僅僅是運氣,還有實力。其實,他手下也養着一羣死士,只是沒有到最關鍵的時刻他並不預備動用這股力量,但是今日,爲了保護墨翡,這股實力只能曝光一部分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黑衣蒙面人似乎也不想說話,一出手就朝宋曲直咽喉而去,兩人接手都是殺招,招招斃命,但是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誰!
那五個黑衣蒙面人之中,最後面換上的人就是宋顏。
此刻她有心試試宋曲直培育了多年當成寶貝的死士,於是便與那些人交手,不過如她所料,這些人還弱的很,雖然一股子殺氣,但是因爲實力不足,光又狠辣也不行,在她手下走不過一招。
不過現在宋顏因爲潛入了黑衣人隊伍,所以不得不隱藏實力,她真正實力的百分之一拿出來,就夠這些人喝一壺的了。
不多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倒下了一具具屍體,地上血流成河,這個原本幽雅美麗的院落此刻已經被鮮血所染紅了。
但真正決定勝負的戰場,卻是在院落正中,那黑巾首領和宋曲直。此刻是最爲要緊關頭,一生所學毫無保留的施展了出來,誰也不敢有絲毫藏拙。
當看到極爲輕功絕頂的人繞過遍地屍體衝進藏寶閣時,宋曲直和那爲首的黑巾殺手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他們因爲是對方的人,卻全不知道,今晚來渾水摸魚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各方來客,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那些人從藏寶閣出來後,全都一臉失望,看着院中打的起勁的宋曲直和黑巾殺手,他們這些第三方人又直直朝宋曲直的臥房飛奔而去,而此刻,宋曲直的臉是真正的變色了!
宋曲直想拜託黑巾殺手的糾纏,但是黑巾殺手與他實力相當,如何能夠擺脫的了?更何況,在看到那羣人失望而歸時,黑巾殺手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打了手勢讓自己帶來的極爲黑巾殺手趕緊跟去宋曲直的臥室,因爲那裡纔有可能是真正藏墨翡的所在!
然而此刻黑巾殺手被宋曲直的死士拖住,誰也脫不開手去!
正在這時,由遠而近傳來一陣陣呼喝聲:“快!墨翡那他身上,快抓住他!”
只見爲首的是一位身着藍衫的男子,他的臉上隨意蒙了塊黑布,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多處破損,襤褸的不成樣子,而且身上多處刀山,不過他懷中緊緊抱着一個盒子,宋曲直認出來,那盒子正是下午他從宋茹那裡直接拿過來的,裡面裝的正是墨翡!
“將墨翡留下!”宋曲直眼睛瞪的渾圓,似欲爆裂,不顧黑巾首領的殺招,直直朝那藍袍男子襲擊而去。
黑巾首領哪能如他所願?此刻,他也拋下能夠傷宋曲直的機會,凌空一腳朝那紫檀木盒子踢去。
“傻子,還不快接住!”他所踢的方向,那麼正好,竟然就是宋顏站立的地方。因爲在黑巾首領眼中,宋顏的黑巾黑衣還有身形都是他的手下無疑。
微微一怔之後,宋顏頓覺有些無語,也爲這黑巾殺手遺憾……辛辛苦苦風風火火這麼大半夜,卻給別人送嫁衣裳,要是知道真相,只怕他要嘔血吧?
宋顏身形輕盈地飛身接住那紫檀木盒子,感應到裡面充裕靈氣,知道那是真的墨翡,不經又擡眸憐憫地望了眼那黑衣首領。
宋曲直一聲爆喝,他暴戾地瞪着宋顏,滿臉的猙獰恐怖,他手中的長劍突然脫手而出,帶着凌厲的破風聲,如同閃電般朝着宋顏飛來!
但是他這殺招雖然虎虎生威,但是對於宋顏這種高手來說,實在稀疏平常的緊。只見她身子朝後仰躺,矮身便避過這殺招。
“好!”黑巾首領見手下如此靈活地避過這殺招,雖然心中閃過一聲不解的疑惑,但是此刻強敵當前他來不及多想,便朝宋顏怒喝道,“還不快跑!”
可是,目的還沒達成啊……您來的黑巾還沒落地呢。於是,宋顏只能裝模作樣地在院中逃竄,卻無可奈何地表示她逃不出去……
那黑巾首領氣的半死,他欲上前幫忙卻被送卻被宋曲直死死纏住。
就在此時,宋顏聽到一陣怒喝聲,並且一股強大的內勁由後方破空而來,宋顏回眸望去,發現那個一直隱藏在黑暗中,暗暗保護宋曲直的人竟然趕到了。
此刻他衣衫上染滿了鮮血,髮絲也顯得凌亂,顯然之前他被宋曲直派去前院了,如今前院事了這才匆匆而來。
“快接住他!”宋曲直見自己幫手來,精神爲之一振,怒喝道!
面對一個已經境界到藍階的高手,想要對付就不是很容易了,更何況宋顏此刻還要佯裝低手。不過,宋顏早已想好了要嫁禍給李家,其實也不算嫁禍,事實上那正在與宋曲直相鬥的正是李家嫡長子李靖捷!
於是,當宋曲直的暗衛舉起鮮紅無比的右掌,股強大的滾燙無比的熱浪從他的手掌上擴散了開來,直直朝宋顏劈去的時候。
宋顏堪堪轉頭避過,然而她所選的方向卻正好,因爲她避過去之後,後面便是李靖捷。掌風收勢不住,揚起的風在空氣中狂暴,李靖捷的黑巾頓時被烈火焚燒殆盡!
而在他黑巾消失的那一刻,宋曲直明明白白將他的臉記在腦中!
李靖捷!絕不會有錯!雖然不常見到他,但是李靖捷這張臉他卻是化成灰都認識,因爲這個孩子從小天賦就好,他還親自接到身邊教導過幾個月呢,所以他絕對不會認錯。
一時間,宋曲直眼睛瞪的渾圓,爆出驚駭精光!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李家,竟然是李家來搶奪他的墨翡!實在是,欺人太甚!
此刻,宋顏見今日目標已經達成,又見宋曲直那怒極攻心的樣子,只覺心中無比舒暢,而此時,李靖捷目露兇光,他急於逃走,當時墨翡還在小弟手中。
於是,他大喝一聲,“快走!”一股掌力朝宋顏一卷而來,這股掌力並沒有殺傷戾氣,而是輕飄飄的,於是宋顏順着這股掌力猶如離弦之箭般飛竄而出。她知道,李靖捷之所以如此幫她,是因爲他將自己當成了他手下,而且墨翡正在她手中。
宋顏一跑,一堆人跟着追她而去,院內的壓力陡然一輕。
在兩面黑巾殺手以生命爲代價的前提下,李靖捷逃得一命,只見他刀光一轉一收,雙腳微微用力,已經是疾飛而去。李靖捷此次是爲奪寶而來,既然寶物已經到手,又何必再多做糾纏?於是,一道清越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黑衣蒙面人聽到後,再不戀戰,全都轉身逃走。當李靖捷他們逃走之後,宋曲直並沒有繼續追殺,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爲此刻他已經受了內傷,如果再火拼下去,死的多半會是自己。
深深的呼吸了幾次,宋曲直感覺到體內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好了許多,他目送李靖捷遠去,眼中有着無窮無盡的怨毒神光,但是身體卻牢牢定在原地!
恨,無邊無際的恨蔓延全身,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身邊竟養了這條毒蛇。養虎爲患,說的不就是自己嗎?
當年李家是什麼?不過是個小小的破落戶,自己因爲李姨娘的枕邊風,便對李家多家撫照,於是,李家崛起了,大舅子入朝爲官,小舅子身爲皇上,要權有權要錢有錢,但是,他們的心野了,背叛自己不說,竟然還敢殺人奪寶!
從得到墨翡的狂喜,到如今失去後的絕望,不過是短短的半日時間,而這半日時間宋曲直的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從天堂到了地獄……
如果不曾擁有,他還不會有這樣的失落,但是一旦擁有,一旦有進階墨階的希望,就這樣被生生奪去,這股仇恨可比國仇家恨還要強烈。
卻說那些黑巾蒙面人,自從李靖捷吹出口哨讓他們撤離後,他們就都訓練有素地離開,好不戀戰,好似這樣的作戰計劃是他們極爲熟悉的。
帶了城外三仙廟,所有的人全都聚合在一起。雖然經過這次戰鬥死去了十來人,但是他們都是真正的殺手,過的就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雖然神色有些黯然,但是卻沒有人說什麼,因爲從他們拿起那柄殺人的利劍時,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終點。
李靖捷將他們全部召集起來,一一清點之後,但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最後,已經凝結一層冰霜了。
“老大,怎麼了?”這些殺手都是李府養的,平日子跟着李靖捷出任務,所以都叫他老大。
“剛纔是誰拿的紫檀木盒?”當時形勢混亂,而且大家都蒙着面,且都是一樣的身形,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將紫檀木盒子遞給了誰,但是他很確定的是,那就是他的手下!
一衆黑衣殺手全部面面相覷:“……”
“該死!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隊的!”直到此刻李靖捷才忽然靈感一閃,想到了那個身姿輕盈的人,他的武功根本就在自己所有人之上,因爲他很輕易地就躲過宋曲直護衛影子的襲擊!
設計了什麼久,忙活了大半夜,死了這麼多人,最後竟然是給別人做嫁衣裳!更爲氣惱的是,還是自己傻不拉幾地將紫檀木盒子踢給他,還幾次三番拼着性命讓他先行逃跑!最最氣惱的是,自己的容貌極有可能被宋曲直看了去!
最後所有的好處都得不到,反而和宋府交惡的話……李靖捷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這都叫什麼事啊?
他忽然有種不好預感,他感覺幕後有一種無形的手,佈下一種天羅地網,讓他們自投羅網……希望,是他想多了。
李靖捷哭喪着臉,他真不知道回去該如何跟他爹說明事實。
卻說宋顏奪回墨翡後,隨後就將墨翡丟進空間,自己也跟着進了空間洗去一身血腥味,換了一身輕盈衣裙,這才若無其事地回到她自己居住的梧桐苑。
宋府燈火通明,一時間人心惶惶,府內瀰漫着一股淒涼氣息。
李靖捷他們一夥人倒是沒有殺害普通人,與他們對殺的都是宋曲直的死士,而死士存在的意義就在於戰鬥,所以宋顏心中並沒有什麼愧疚感。
宋顏回來的時候,衛雲遊她們幾個正圍在一圈dou地主,人數不夠竟然把小宸也拉去了,至於錦娘和秋雨,她們兩個則很務實地去煮宵夜,誰也沒有問宋顏得手了沒有。因爲,這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倒是衛雲遊抽空瞥了宋顏一眼,“老大,一小塊墨翡就引起這麼多人廝殺?剛纔我抽空數了數,足足有七撥人呢。”他可是知道,老大那裡還有一塊比這塊大上三倍的墨翡。
“如若不是李靖捷這麼一鬧,只怕明日來搶寶的人還會更多。”世上對墨翡的執着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事實上要提煉墨翡,除非宗師級別的藥劑師,但是宗師級別的藥劑師,這世上除了了宋顏,她還真不知道還有誰。
更何況,就算是提煉出了墨翡,也不是就一定能夠進階,而要看各自資質體質,所以墨翡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玄乎,但是世上卻將之神話了。
不過,宋顏倒是知道墨翡的一樣功效,那倒是不錯,那就是墨翡可以將人的資質往上提煉一階,比如說一開始測試出的天賦是藍階,那麼飲用了墨翡藥劑之後,極有可能會將天賦進階爲紫階。她想,這纔是大家爭相奪取墨翡的真正的原因吧。
宋府因爲墨翡一事鬧的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皇宮內,慈寧宮。
聽到暗影將今晚發生在宋府的事稟告後,慈寧宮內,一位保養得體看上去約三十歲的女子慵懶躺在軟榻上,散漫地把玩着尖銳指套。
半晌,她才吐出一句慵懶的聲音,“你確定,宋府丟失的盒子裡,有墨翡?”
“這……”暗影一時有些怔住,不過他據實以報,“當時宋相見紫檀木盒子被搶走後,神色前所未有的焦急驚恐……”
“是嗎?焦急驚恐,就不可能是裝的?”太后漫不經心地斜睨了暗影一眼。
“確實,有可能。”
“只要有一絲可能,就絕對不可以放過!”太后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寢宮內響起,她大掌一拍,冷道,“哼,宋曲直,好大的膽子,得了墨翡竟敢私藏,如今,竟然還敢監守自盜!”
太后一怒,門外守着的宮女太監全都倒抽一口冷氣,誰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會惹禍上身。
“暗影!”
“奴才在!”身爲暗影,他就是太后的影子,太后指尖所指的方向,就是他戰鬥的地方。
“給你一夜時間,給本宮將此事調查清楚。”太后聲音又恢復輕緩慵懶,似有若無道,“皇兒不在宮內,你行事不必太過拘謹。”
“是!”暗影敬畏道
“還有……嚴密簡直宋顏。”太后的眼底閃過一抹極爲複雜的光芒,高深莫測,令人看不透側,她的聲音輕如羽毛,緩緩道,“這姑娘,絕非池中物!”
左相府內,梧桐苑。
正在品着香茗看閒書的宋顏憑空打了個噴嚏,她摸摸鼻子,暗道,誰在算計我?
------題外話------
V後第一章哦~後面會虐一切該虐之人滴,還有楠竹也快要出場了,他們滴對手戲很好玩滴~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