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一個禮拜,龍傲天傷勢漸漸痊癒,一場驚動華國黑白兩道的風波也開始進入尾聲。
龍秋徽這次回來沒有再四處奔波,安安分分照顧了父親三天,連葉子軒的晚飯邀請都毫不客氣拒絕,她的時間都用在父親身上,葉子軒隱約感覺到女人在躲避自己,但幾次試探都沒有結果,他也就不再探聽,免得讓龍秋徽生出反感。
這天,探望過龍傲天后,葉子軒就轉到醫院七樓,想要看一看接回手指的宇文彪,精神有沒有好點,葉宮子弟剛剛推開房門,閉目養神的宇文彪就睜開了眼睛,犀利掃視過葉子軒一眼,隨後從病牀上跳了下來,聲音苦澀的擠出一句:
“葉少!”
葉子軒看着神情憔悴飽受煎熬的宇文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物,最舒適的環境,你應該好好享受這一切纔對,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是照顧的不好呢?還是傷勢影響了心情?再或者牽掛瘋子四人?”
他看着宇文彪的斷指,雖然做了手術駁接上去,但依然血跡斑斑,整個手掌也少了那點靈活,醫生也告訴過他,宇文彪這一刀斷得方向有點絕,有點深,駁接回去只怕也難於恢復昔日自然,更無法承受重物,那根手指幾近裝飾作用。
可見,那一刀的兇悍。
宇文彪眼皮跳了一下,目光多了一分清亮:“葉少,雖然你我接觸不多,還大打出手,可我看得出,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也相信你一諾千金,但我還是想提一個請求,我要一部電話,我想聯繫一下瘋子他們,看看情況怎樣。”
葉子軒淡淡出聲:“看來不相信我,覺得我算計了你,殺了他們?”
宇文彪坦然承受着葉子軒的目光,隨後挺直胸膛迴應一句:“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要跟他們說幾句,一是確認他們現在的情況,看看他們傷勢怎樣,二是想跟他們說別混了,還是回東北耕田吧,沒有我罩着,他們遲早會被砍死。”
葉子軒點點頭:“確實是一個好大哥。”他輕輕揮手,讓空小寒拿過一部手機,然後丟給宇文彪開口:“手機給你,裡面有幾百塊電話費,可以打去世界各地,足夠你跟瘋子他們好好聊了,你先跟他們溝通,我晚一點再過來找你。”
宇文彪愣然不已:“你們不看着我通話?不怕我跟紅門算計葉宮?”
葉子軒神情玩味地笑了笑:“你相信我的爲人,我自然也會對你信任,你已經是葉宮馬前卒了,還斷指明志斷絕了紅門,你又怎麼會勾結外人來對付葉宮?再說了,你覺得自己跟紅門的勾搭,對於我和葉宮來說,能掀起什麼風浪?”
說完,葉子軒雙手一攤就帶着人出門,昭示他完全不在乎宇文彪玩花樣,看着那孤傲又不可一世的身影,宇文彪嘴角微微牽動一下,他一直覺得自己足夠狂妄自大,可沒想到,跟葉子軒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葉子軒纔是真猖狂。
只是對方的猖狂,卻沒有讓他感覺自大,宇文彪相信葉子軒掌控着一切,他沉思一會散去多餘的念頭,隨後給瘋子他們撥去電話,此時,葉子軒正在走廊的長椅走去,拿過一瓶淨水大口喝着,天氣炎熱,嗓子不舒服,又沒時間熬藥。
他只能喝着水遲緩病狀,隨後他向唐薛衣問出一句:“瘋子他們情況怎樣了?”
“他們五天前跟朱華潤一起回到東瀛。”
唐薛衣早了解這些情況,毫不猶豫地回道:“朱老生親自去機場接的機,但他只接了朱華潤和斧頭堂,還第一時間帶朱華潤去了東京醫院檢查治療,聽說他早已準備了最好的設備和專家,還預定了命根,儼然要彌補朱華潤的態勢。”
唐薛衣把知道的東西全部告知葉子軒:“對了,朱老生在機場的時候還痛哭一場,大庭廣衆抱着朱華潤潸然淚下,喊着我兒受苦了的戲碼,只可惜朱華潤沒多少反應,還一副冷眼旁觀的態勢,搞得朱老生很是難堪,最終匆匆離去。”
葉子軒笑了笑:“先是被父親七號碼頭**無情拋棄,隨後又在他跟宇文彪選擇中輸掉,朱華潤心理素質再強大,也難於承受兩次的打擊,也就對朱老生看了一個透,朱華潤此刻心裡早有自知之明,自己在父親眼裡就是一個廢物。”
“不僅比不上紅門的未來發展契機,還比不上一個堂主宇文彪,他心裡恨啊。”
上一次,在葉子軒拿出宇文彪電話,給朱老生打了一個電話,讓朱老生把宇文彪踢出紅門,由葉宮收爲門生,作爲回報放回朱華潤,結果朱老生很乾脆利落迴應,只要能放回宇文彪他們,他不要朱華潤了,他願犧牲兒子要回宇文彪。
這錄音,最後到了朱華潤耳朵。
朱華潤又是一晚憤怒,對父親徹底絕望,所以葉子軒對朱華潤回去東瀛反應,一點都不奇怪,隨後,唐薛衣又補充一句:“至於瘋子和兇子四人,直接被紅門丟在機場,沒人理會他們死活甚至過問一句,四人回家還是叫出租車呢。”
葉子軒嘆息一聲:“朱老生是要他們自生自滅啊。”
唐薛衣輕輕點頭:“朱老生昨天還宣佈,宇文彪是紅門的叛徒,不僅從紅門歃血名單上除名,還將遭受紅門子弟全球追殺,瘋子和兇子四人雖然沒有被踢出紅門,但他們堂口以及管轄產業全被收回,朱老生要他們好好的安心養傷。”
葉子軒眯起眼睛:“這是變相收權。”
“何止是變相奪權,他是要連根拔起。”
唐薛衣輕聲接過話題:“收了瘋子四人手裡的全部資源後,朱老生還讓人審覈堂口賬目,早上指責四人過去五年侵吞了紅門不少資產,讓他們四人一個月內各自交出八千萬,不然就移交給執法堂家法處置,他們的家人已全被扣下。”
“幸虧宇文彪就一個相好的,還是朱老生派到他身邊的,不然現在估計都被殺了。”
葉子軒微微坐直身子:“讓瘋子他們交出八千萬,豈不是強人所難?先不說他們手裡有沒八千萬,就算有,現在身上帶傷要想變現也不容易,朱老生還真是陰狠,看來宇文彪的行徑,已經狠狠刺激到他了,所以要找藉口發泄怒意。”
唐薛衣點點頭:“如果不是擔心直接殺掉四人,會讓其餘門生寒心,估計朱老生早砍四人發泄怒意,他已經見過宇文彪投靠葉宮的視頻,認定斷指明志的宇文彪出賣紅門,所以對瘋子四人也就沒好臉色,對他們的解釋也完全無視。”
葉子軒又灌入大口淨水,望向盡頭的房門笑道:“看來,這個電話打出,我們的宇文兄更加心煩意亂了。”
“砰!”
這時,葉子軒聽到盡頭病房發出一聲巨響,把衆人嚇了一跳,他跟唐薛衣他們望過去,只見厚實的房門被一拳轟出一個洞,隨後,拳頭又呼的收了回去,木刺豎立,門邊滴血,在葉宮子弟下意識拔武器戒備時,葉子軒揮手製止他們。
隨後,他帶着衆人快步走到門邊。
他輕輕推開破爛的房門,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卻見宇文彪站在病房中間,剛剛做過手術的手微微顫抖,還肆意滴着血,而宇文彪卻渾然不覺,握着手機低吼不已:“司徒錯,你他媽的算什麼兄弟?你擔心我還不起一個億嗎?我有房子!”
“我在曼谷的房子,抵你一個億不行嗎?”
“說好一生兄弟,現在兄弟有難,借一個億有必要裝不認識嗎?”
電話另端,一個不置可否的聲音傳來:“再見。”
聽到電話嘟嘟嘟的響起,宇文彪惱怒的一握掌心。
咔嚓一聲,手機被捏成一堆碎片,一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悲慼。
毫無疑問,宇文彪已經瞭解瘋子四人的最近情況,還知道朱老生的藉故發難,在苦求朱老生沒有結果的情況下,宇文彪只能找昔日朋友幫忙,可是他沒有想到,人走茶涼,各方顯然都知道他現在處境,所以都毫不客氣拒絕他的要求。
一文錢尚且難倒英雄,何況是一個億的缺口?
“叮!”
在葉子軒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唐薛衣把一部手機遞了過來,葉子軒退出病房,走到走廊戴上耳塞接聽,很快就響起龍秋徽聲音:“子軒,我接到緊急電話,有情報證實,司徒錯潛入雲南邊境,就是爲了打通渠道,重建國內網絡。”
“三天後,他們在叢林有一個見面會,估計有三十多名毒販參加。”
“我們將會採取行動伏擊,把這些大魚小魚全部捕獲,讓國內太平一陣子。”
龍秋徽聲音輕柔:“我要去執行任務了,麻煩你照顧我爹。”
葉子軒眼皮一跳,低聲一句:“一切小心。”
龍秋徽笑聲自信:“放心,我一定拿下司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