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生死後,司徒白夢給園內護衛隊長打了電話。
她要四大護衛隊停止跟來敵交火,全部撤到七號小樓前抱團對抗,既是保存實力,也是保護朱老生,她還要其餘家眷和骨幹也來七號樓避難,隨着這指令發出,花園的槍聲頓時變得稀落起來,百餘名朱氏精銳掩護朱家成員撤向小樓。
在朱氏精銳不再對抗射擊後,黑衣人也暫時停止追殺,隊伍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跟在朱氏精銳後面,把他們和七號小樓包圍住,一部分清理六棟小樓的殘存敵人,不給他們打黑槍機會,還有一部分,掌控監控室,封鎖大門和崗亭。
葉子軒早有指令,要把今晚變故全部封鎖在花園裡。
接着,門外又駛入八輛黑色轎車,鑽出三十名作風彪悍的漢子,他們在一人引領下向七號小樓靠近,夥同前面的黑衣男子,把整棟樓包圍的水泄不通,槍聲漸漸稀疏,直至戛然而止,偌大花園恢復寂靜,搞得朱氏精銳神經差點繃斷。
這些撤往七號小樓的朱氏精銳和家眷,衝到樓前卻發現不對勁,因爲大門根本沒有打開讓他們進入裡面躲避,樓上配製的重火力武器,包括兩挺高射機槍,槍口不是對着步步爲營的外敵,而是對着他們這羣找不到入口而慌亂的隊伍。
“撲撲!”
接着,二樓和三樓燈光大亮,十餘名黑衣漢子手持衝鋒槍閃出,朱氏精銳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們是掉入陷阱了,只是想要反抗卻根本沒了機會,十幾把衝鋒槍,兩挺高射機槍,三架輕機槍,還有一挺火箭筒,全都居高臨下對着他們。
而來路又被五十多名黑衣漢子堵住,強大的交叉火力讓他們無法突圍。
“各位,晚上好!”
這時,二樓又閃出幾個人影,朱華潤滿臉笑容的現身,儘管全身鮮血漂染,身上還有不少傷口,可他卻沒感到絲毫疲憊,揚眉吐氣的時刻讓他格外亢奮,他用手裡的槍械敲敲欄杆:“很高興把大家叫到這,更高興我們可以說說話。”
一名朱氏子侄眼睛瞪大,握着槍械低吼一聲:“朱華潤,你把門主和司徒白夢怎麼樣了?”
這名朱氏死忠毫無覺悟的威脅着:“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整個紅門都不會放過你。”
他跟很多人一樣,這幾個月有意無意踐踏着朱華潤,強大優越感,自然讓他憤怒朱華潤的耀武揚威。
“砰!”
一聲槍響,被兩面包圍的人心驚肉跳,朱氏子侄應聲倒下,被朱華潤一槍爆頭,葉子軒早授予他生殺大權,所以朱華潤心中早有準則,誰叫板,誰反抗,格殺勿論,唯有這樣,才能恢復他昔日被踐踏的尊嚴,也才能發泄心中的惡氣。
見到朱華潤如此兇殘,朱氏精銳和家眷頓時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幾名老臣意識到,這個家變天了。
但他們沒一驚一乍,見多識廣的他們,清楚這是權力交替上演的戲碼,習慣了,也麻木了,他們更多是思慮自己的出路,是頑抗到底,還是投靠朱華潤,念頭轉動之間,衆人又聽到朱華潤出聲:“從現在開始,朱家只有一個聲音。”
“不是朱老生,也不是司徒白夢,更不是你們,而是我朱華潤。”
朱華潤很是享受這種掌控他人生死的時刻:“所以我說話的時候,你們最好安靜一點聆聽,也用心一點,免得丟了腦袋,我晚一點還有事要忙,也就不跟大家浪費時間了,只說一件事,支持我的,站在左邊,反對我的,原地不動。”
“三分鐘!”
此時,葉子軒在三樓現身,冷眼看着面前羣情洶涌的人羣,也看看小人得志的朱華潤。
司徒白夢在他身邊,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眼裡,對樓下人羣有着愧疚,如果不是她,這些人怎會被葉宮圍困?
人羣沉寂了一會,一個留有鬍子的長輩踏前,倚老賣老地開口:“朱華潤,你跟門主是父子,有什麼事不能商量?非要搞成現在局面?你要知道,現在山口組一直在打壓紅門,你們父子如果不能齊心,豈不是給中村獅雄可趁之機?”
他的臉上涌現着一股威嚴:“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也會跟門主求情,保你一條生路,如果你非要一條道走到底,雖然今晚你僥倖佔到了便宜,但以你的威望和實力,想要掌控數萬子弟的紅門,不可能。”
“砰!”
話剛剛說完,朱華潤又是一槍,砰!直接爆掉這人的腦袋,鮮血迸射,附近幾名家眷尖叫後退,難於置信看着倒地的親人,同時眼裡生出一股懼意,朱華潤真的瘋了,連四叔公都敢殺,幾名親信憤怒不已,齊齊擡槍要對朱華潤開槍。
只是他們扳機還沒扣動,幾顆子彈就射入他們腦袋,朱華潤身邊的幾名黑衣漢子,冷漠而可怖的要了他們性命。
“還有兩分鐘。”
此時,朱華潤看着手錶出聲:“別想着跟我講道理,道理真正有用的話,我也不會被你們叫成廢物,紅門也不會讓我自生自滅了,也別覺得我大逆不道,你們每個人心裡都明白,沒有今晚這一出,不久的前來,死的就是我朱華潤。”
朱華潤吹吹槍口的硝煙,眸子中的情感更加冷卻:“不,準確的說,是明天談判會議,朱老生已決定,把我拖到東瀛人面前,一槍爆掉我腦袋,給中村獅雄出口惡氣,也堵住山口組的嘴,讓他們不至於獅子開大口要紅門割地賠錢。”
他早已從司徒白夢口中挖出不少東西,所以對父親對眼前人更加仇恨。
很多羣情洶涌的骨幹,聽此都平息了情緒,下意識沉默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朱老生的明日安排,但清楚朱華潤說的不會是假話,畢竟在很多人眼裡,朱華潤是一顆棄子,如果可以用來堵住山口組的嘴巴,朱老生是絕對不會皺眉的。
苟且偷生的朱華潤一朝得勢,撕掉僞裝多年的人畜無害形象,鋒芒畢露,頗有些梟雄本色,看着沉默的衆人又是一揚槍械:“我不想跟你們說,今晚行動是迫不得已,因爲你們看法對我一點都不重要,只是不喜歡你們的道德綁架。”
“還有一分鐘,支持我的站左邊,反對我的,原地呆着就行。”
人羣開始騷動,先是有幾名老臣丟掉槍械,神情猶豫着走到左邊,老了,明哲保身才是王道,隨後,十幾名跟隨也都跟了過去,有點不甘,卻也無奈,隨着他們的動作,又有二十幾名朱氏護衛走過去,但還有六七成死忠和家眷沒動,
有些是因爲忠誠,有些是因爲不甘,還有些是期待奇蹟,他們幻想朱老生橫空殺出,扭轉局面。
“時間到!”
看着三七開的隊伍,朱華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還以爲,一個人都不會站出來,畢竟我是一個無能的廢物,哪能入你們法眼?可沒想到,還是有三成的人支持我,我很開心,很高興,我宣佈,站在左邊的人,一人獲得一千萬。”
左邊隊伍先是微微一愣,隨後臉上涌現一抹欣喜,沒想到朱華潤這麼豪爽,要知道,紅門跟山口組火拼十幾天,不僅死了不少人,財物也耗掉不少,昔日不算什麼的一千萬,對於不少人來說卻是厚賞,當下紛紛喊叫:“謝謝朱少。”
“有賞就有罰。”
朱華潤槍口一指右邊人羣:“你們不支持我,那我只能送你們去見父親。”
“砰砰砰!”
根本不等右邊人羣反應過來,朱華潤就猛地一揮槍械,隨着這個動作發出,樓上和背後的黑衣漢子同時扣動扳機,衝鋒槍,機關槍,短槍齊齊噴出子彈,像是雨水一樣往目標身上傾瀉,擋無可擋,避無可避,右邊人羣頃刻慘死大半。
在衝鋒槍和機關槍的掃射下,任由宰割的人羣,此刻彷彿是遭遇鋒銳鐮刀的麥秸,他們的身軀宛如在火網中,被電擊的抽搐跳動,鮮血飛濺,有些人試圖趴下和反擊,卻根本沒有機會開槍,密集子彈過後,七十多人沒有一人站立着。
左邊人羣下意識趴在地上,一邊震驚朱華潤心狠手辣,大開殺戒,一邊冷汗滲出慶幸自己站好了隊。
三分鐘,殺戮完畢,朱華潤親自下來補槍。
一直居高臨下看着這一切的葉子軒,盯着殺人不眨眼的朱華潤,眼神玩味,這小子,確實夠瘋狂,若換別人,目睹此情此景,多半擔心日後未必駕馭得了朱華潤這條走狗,葉子軒卻毫不擔憂,他能把朱華潤捧起來,自然能輕易踩下。
他也沒有去勸告朱華潤不要殺伐過度,朱華潤殺得越多越狠,越讓人畏懼,以後宇文彪回來接管,人心就會更齊。
悲劇落幕。
葉子軒沒有在朱老生的死過多停留,轉身下樓到一樓大廳,寬闊的大廳中,已經多了一副棺材,棺材裝着朱老生。
“朱老生死了,中村獅雄也該上路了。”
葉子軒向唐薛衣他們微微偏頭:“一個小時後,讓朱華潤親自押着棺材,去找中村獅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