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彈鋼琴?開什麼玩笑。”
高勝寒嗤之以鼻:“你有本事當衆彈一首,能讓大家打六十分的話,我以後不再糾纏寧寧。”
“相反,你製造了噪音,你主動從寧寧身邊離開。”
葉子軒笑了起來:“好,一言爲定。”
隨着葉子軒答應挑戰,妮妮和大勇立刻向其餘同學宣傳開了,告知葉子軒要當衆露一手,向衆人展示他高超的琴藝,從外面回來的上官寧微微一愣,跑到葉子軒身邊想說什麼,卻被後者輕輕擺手制止,流露出強大信心。
爲了讓葉子軒更好的出醜,打擊他的自尊心離開上官寧,高勝寒還藉口廂房鋼琴質量太差,讓妮妮和大勇去前臺交涉,找忘憂軒借一樓大廳的演藝鋼琴一用,很快,兩人就高興的跑回來迴應,忘憂軒願意借鋼琴給他們。
十幾人很快下到一樓大廳,開始只有幾個服務員好奇,但隨着妮妮和大勇四處宣告,不少進出客人也停下了腳步,想要聽一聽妮妮他們口中高超琴手的演藝,兩分鐘不到,大廳就或站或坐聚集了三十多人,全看着中間。
“這小子琴藝堪比朗朗?高山流水無人能敵?”
“三歲彈琴,八歲成名,十三歲橫掃維也納?這麼牛叉,我們怎麼沒聽過?”
在大勇和妮妮的故意吹捧下,散落四周的時尚男女紛紛發出疑問,一臉不相信的看着葉子軒,這些討論很快蔓延開去,各樓都有人探頭觀望,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以爲然甚至帶着譏嘲,大勇吹捧讓他們對葉子軒生出反感。
在高勝寒的偏頭中,高挑漂亮的大堂經理打開燈光。
“啪啪啪!”
鋼琴周圍的燈光一一打開,舞臺很快變得璀璨光亮。
“葉兄弟,希望你一鳴驚人。”
一臉傲然的高勝寒雙手揹負,向葉子軒玩味喊出一句,葉子軒知道高勝寒他們的心思,但臉上卻沒半點在乎,微微一握上官寧的掌心後,他就徑直走向萬衆矚目的圓形舞臺,動作輕緩坐在鋼琴前面,環視衆人一眼笑道:
“謝謝大家捧場。”
妮妮不耐煩喊道:“別扯沒用的,趕緊彈一曲。”
葉子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稍微放鬆自己的身體,將手指放到了黑白鍵上,用一個手指在鋼琴鍵上按了一下,頓時發出極爲刺耳尖銳的聲音,緊接着,便從頭到尾的胡亂按了倆來回,發出陣陣極爲難以入耳的噪音。
“這是彈鋼琴?你這是彈棉花啊、、、、、”
“你會不會啊,難聽死了,不會就趕緊下來、、、、”
“是啊,好難聽啊,不行就下來,不要逞能了,你還真當自己是朗朗啊?”
奢華的大廳裡很快響起各種質疑和鄙夷的聲音,除了妮妮和大勇他們一夥之外,還有不少駐足想要看好戲的客人,幾個豔麗女人更是直接嘲笑,覺得葉子軒根本是自不量力,迎賓小姐剋制着情緒,但眼裡也是淡淡嘲諷。
高勝寒則笑容滿面,顯然很高興看到這場面。
上官寧不由嘴脣一咬,俏臉隱約透着幾分怒氣,不過不是對臺上的葉子軒,而是對居心叵測的妮妮他們,她清楚大勇他們心裡的想法,就是希望葉子軒在臺上出醜,繼而狠狠打擊葉子軒的自尊心,讓他不好意思愛自己。
雖然兩人之間本來就是演戲,但她依然不願意葉子軒這樣被戲弄。
“這位先生,如果你不會彈鋼琴的話,不如、、、”
大堂經理走到舞臺旁邊,艱難擠出一句,雖然會所以客人要求爲上,可也不會任由葉子軒折騰,這鋼琴價值不菲,萬一被葉子軒弄壞了,她一年的獎金都要搭進去:“不如讓會所鋼琴師替你,彈一首你們想聽的曲子。”
她說的很婉轉,但意思再清晰不過:不會彈琴就趕緊滾下來。
“一首《南山南》,獻給寧寧。”
就在喊着葉子軒下臺的聲音變大時,喧雜的鋼琴忽然一轉風格,發出一記悅耳的聲響,宛如秋風吹過樹梢的動靜,高勝寒他們清晰見到,臉皮極厚的葉子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變得恬淡,高貴,專注。
寶刀出鞘,光芒萬丈。
“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他不再和誰談論相逢的孤島,因爲心裡早已荒無人煙,他的心裡再裝不下一個家、、、”
不見葉子軒如何運氣作勢,修長的手指變得靈動起來,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輕輕躍動,流暢、清澈的音符行雲流水般的從指尖流瀉出來,與此同時,葉子軒脣間抖動,字眼隨着琴聲出來,那份清越,如龍鳴羣山九天傳音。
彈琴的動作輕柔舒緩,歌聲在極靜中卻帶着極動,相輔相成又蘊含十足情感,葉子軒的神情,更是隨着歌聲而變化萬千,營造出一種感傷悽美的氣氛,讓人情不自禁感受歌曲魅力,沉醉在夢幻般的歌聲琴聲中不能自已。
妮妮眼神迷離:“想不到、、他這麼帥。”
那張清秀堅韌的臉在燈光中輪廓分明,而他的眼神,卻如夜空的星辰,有着無盡的清冷和悽迷,而此時臺下衆人皆癡迷如呆,每個人隨着歌聲心事浮動,臉上思緒萬千,他們跟着琴聲歌聲沉迷難返,併產生強烈的共鳴。
“這怎麼可能?”
高勝寒他們都傻了眼,看着在葉子軒隨意的彈奏下,那猶如詩畫一般的樂曲,不停地撞擊着他們的身心,似乎完全往了自我,完全的沉浸在歌聲中:“他聽見有人唱着古老的歌,唱着今天還在遠方發生的,就在他眼睛裡看到的孤島、、、”
上官寧也是張大了美麗眸子,難於置信看着葉子軒表演。
如斯男子,夫復何求!上官寧眼裡有了幾分迷璨,幾分柔情,幾分觸動。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許久之後,琴聲歌聲驟止,但最後那音符卻猶如繞樑三日般不絕於所有人的耳朵,葉子軒仰望上空,寂寞不可方物,清冷的燈光靜靜灑在她身上,他忽然顯露的悲涼神情,流露出來的深情愛戀,就如在夜晚盛放的百合。
大廳每個人的臉上所呈現的表情,除了目瞪口呆之外,似乎已經無法有更多的表情來形容心裡的震驚。
全場沒有掌聲,他們已經忘記了掌聲。
天籟之音!
“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應過來的上官寧輕輕拍了一下雙手,一下,只是一下,就驚醒了全場的人,隨即,掌聲宛如風暴一般響起,席捲着奢華寬闊的大廳,無數非富即貴的觀者,死命把掌聲和讚歎送給舞臺上的葉子軒。
此時,三樓欄杆,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女子,託着俏臉看着葉子軒,眼裡有着濃郁興趣:
“好久沒聽過這樣的琴聲了,比我白秋畫還要勝一籌。”
“風兒,打聽一下,這是誰家公子。”
“是,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