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依然沒有直接對話,他對這種刺激坦然處之,伸伸懶腰,起身,找了一個紙質杯子,心平氣和的倒了一大杯咖啡,他漫不經心的喝着,像是眼前一事跟自己無關,他的思維轉移到剛纔冥想的音符,葉子軒很肯定老人唱的曲子哪裡聽過。
只是旋律一時接不上,還需要繼續排列一下。
在月婆婆偏頭看着葉子軒時,官裳衣對毫無形象的葉子軒更加厭惡,同時等待着葉子軒給自己迴應。
辮子女孩也眼神陰冷,很是不喜歡葉子軒這種態勢。
衆人安靜等待,但葉子軒沒有說話,也沒有拿着一千萬離開,就站在那裡慢慢喝咖啡,喝得很是大聲,似乎咖啡很好喝,足足五分鐘,葉子軒都沒說一句話,官裳衣眼神變得更加戲謔,開始是擔心葉子軒攪黃婚事,現在是徹底看不起這人了。
出身卑微,起步很低,卻又喜歡裝叉的人,在她看來,一輩子都不會出人頭地。
“葉子軒,你不用裝深沉了。”
官裳衣冷冷開口:“你沒有禁城的城府,也沒有他的能耐,東施效顰,只會讓我更加反感你。”
葉子軒停止了對音符的猜想,手指輕輕一彈,喝完的紙杯落入垃圾桶,他迎接着官裳衣的目光:“張夫人,聽你的意思,只要我有身份,有地位,有權,有勢,你就不會反對我和醉墨交往?再粗俗點,我比宋禁城更牛叉,你把她改嫁給我?”
辮子女孩冷冷出聲:“你怎麼對夫人說話的?”
看到那雙堅韌不屈還帶着戲謔的眼睛,官裳衣心裡很是不舒服,在她原本的設想之中,作爲後輩的葉子軒哪怕不是畢恭畢敬聆聽教訓,也要敢怒不敢言承受自己喝斥,想不到他卻針鋒相對,這讓她感覺到自己權威受到挑釁,聲音一沉哼道:
“你的話很粗暴,不過可以告訴你,事實就是這樣。”
她言語帶着一股犀利:“你覺得自己能達到宋禁城高度?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或者老死的最後一刻?別傻了,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超過宋禁城,你也別拿什麼潛力來忽悠人,有些權勢,你奮鬥十輩子再有天賦,你也觸及不到。”
說到這裡,官裳衣本以爲葉子軒會惱怒,會喊出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的口號,這樣,她就可以毫不留情打臉,誰知葉子軒卻沒半點情緒起伏,好像自己喝斥的、教訓的不是他一樣,這讓官裳衣發臉色更加難看:“年輕人,面對現實吧。”
“不要覺得自己順風順水,就誤認爲自己俯視天下,那只是井底之蛙想法。”
在辮子女子對葉子軒越發不滿時,官裳衣手指敲擊在沙發上,居高臨下:“或許在你看來,二十出頭就成爲華海黑道新貴,還跟劉援朝他們碰撞一番不吃虧,你以後就能屹立在金字塔尖,我告訴你,你就是成爲華國黑道霸主,也上不了檯面。”
葉子軒嘆息一聲:“我從沒想過上臺面,我現在就過得很好。”
“不要混淆視聽,你心裡清楚自己的階層,很簡單的一個對比。”
官裳衣字眼清晰教訓葉子軒:“禁城何時都可以興起殺掉你的念頭,還不用考慮承擔什麼後果,而你,永遠都不敢生出要他命的想法,你對徐洪剛三槍也算搏人眼球,只是你自己心裡也明白,你再發飆,再發怒,你也只能在他腿上射三槍。”
“因爲你要考慮殺掉他的後果,而徐洪剛從來沒有這種困惑,他只是差一個機會,他斃掉你,一樣活得逍遙自在。”
她一針見血:“這就是你跟他們的根本區別,你再怎麼努力,也成不了類似他們的人。”
葉子軒臉上又綻放一絲笑意:“張夫人,看來你調查過我,對我一切事情這麼清楚?”
他雙手撐在沙發上:“只是你覺得,我得罪這麼多人,能夠活到現在,純粹是運氣使然?”
官裳衣冷哼一聲:“難道不是運氣?你不過是恰好抓到葉家這艘船,秦世皇和葉狂人先後庇護你,如果不是他們,你早就成爲屍體,你也不要說禁城他們依靠家族,那是他們祖父輩打下的功績,他們理所當然的繼承,也是他們該有的東西。”
“而你,不過是葉家贈予,贈予一時的跋扈。”
她努力讓葉子軒看到雙方懸殊:“一個是繼承,一個是贈予,差距太大。”
葉子軒看着官裳衣問道:“夫人,知道我爲什麼跟醉墨混在一起嗎?”
官裳衣哼出一聲:“還不是要攀張家這棵大樹,有張家這棵大樹,你將來逃過宋禁城他們打壓,才能走的遠。”
葉子軒站直了神情,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揮動:“我跟醉墨在一起,不,是成爲朋友,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有事,我一定會給予援手,無論是兇險還是生病,我能幫忙的,她要求了,一定全力以赴,就如昨晚的發燒。”
“第二,那就是過山虎要對付我的時候,她站在我面前替我阻擋,她的仗義和爽朗,讓我願意跟她交朋友。”
葉子軒一字一句開口:“換成其餘人,比如夫人你,再比如要跟我拜把子的宋禁城,我是不屑的。”
辮子女孩踏出一步,臉色一冷:“小子,怎麼說話呢?”
一股驚人氣勢向葉子軒壓來,她冷冽的眼睛,多了一抹殺意。
官裳衣冷笑了起來:“你還真是高貴啊,我和禁城還入不了你的法眼。”
葉子軒無懼辮子女孩的喝斥,也沒有在乎官裳衣的譏嘲,針鋒相對:“張夫人,你現在該清楚我的態度了,想要我從你女兒身邊滾遠一點,除了張醉墨有這個資格讓我滾蛋,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要求我,哪怕你是她的母親,哪怕張元帥來了。”
“小子,太猖狂了。”
辮子女孩眼神一寒,閃出一把匕首:“信不信我廢掉你?”
葉子軒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大步一跨,還沒等辮子女孩看到葉子軒的到來,他就已經出現在了對方的面前,辮子女孩直覺得眼前一晃,還未來得及思考,一股強勢無匹的氣息臨頭而下,辮子女孩趕忙舉刀迎上,瞳孔緊縮,想要阻擋葉子軒攻擊。
只是匕首剛擡起,她就感手中一鬆。
一道威壓狠狠的壓在了她的身上,但很快,辮子女孩又覺得身上的壓力驟然大減,在她心裡一動,下意識要再度出手時,她的笑容卻是逐漸的凝固在了這一刻,手中匕首已經不在掌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握在葉子軒手裡,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切,從始至終,辮子女孩都是處在被動之中,她的臉色便是如同死灰,勝負立現。
當!葉子軒也沒有爲難她,把匕首一丟笑道:“張夫人,再見。”
“不,是明天見。”
他相信,明天葉老大壽,官裳衣一定會出現。
官裳衣看着揚長而去的葉子軒,眸子越發變得如霜清冷。
“夫人,他太囂張。”
辮子女孩很是不甘,一個腳步衝出房門:“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
她從保鏢腰間拔出槍械對準葉子軒,想要教訓這個對夫人無禮的傢伙,結果被月婆婆眼疾手快拍掉。
在辮子女孩被扯回房間時,月婆婆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別衝動!這是醫院!”
官裳衣站了起來:“以後大把機會算賬,走。”
葉子軒跟官裳衣碰撞一番後就回到房裡,他沒有過多理會官裳衣對自己和張醉墨的干涉,腦海更多是念叨回憶中的調子,期間他還打開電視,見到主持人正興高采烈播報,各大省市明天都會給葉老獻禮,還有民衆自發聚會,祝賀他八十大壽。
葉子軒看到這個新聞,心裡微微一動,隨後就拿起電話,給梅子書發了一條短信,葉子軒也想明日送份大禮。
幾乎同一個時刻,一臉沉寂的官裳衣帶着月婆婆和辮子女孩他們來到電梯,正要按下按鈕離開的時候,一個戴墨鏡的女人神情平靜的走入了進來,從容轉身,貼在牆壁,跟官裳衣並排在一起,沒有看清來人面目的辮子女孩,下意識喝出一聲:
“出去。”
走進來的女人一笑:“嫂子,你的保鏢怨氣很大啊。”
“葉夫人?”
官裳衣眯起眼睛側頭,認出戴墨鏡的女人,淡淡一笑:“好久不見。”
月婆婆神經一緊,把辮子女孩扯到一角。
墨鏡女人正是秦夕顏,她笑着摘掉眼鏡,很是儒雅很是溫潤:“確實好久不見。”
官裳衣嘴角上揚:“我還以爲明天才會碰見你,想不到今天會同一步電梯,你是來探視葉子軒的?”
秦夕顏把手放入手袋,嫣然一笑:“我是來跟姐姐說句話的。”
官裳衣不置可否笑道:“你我交集不多,好像沒什麼好說的。”
“有。”
秦夕顏右手從手袋探出,貼近官裳衣笑容如花:“不要對子軒打黑槍,不然妹妹會生氣的。”
“撲撲!”
兩記槍響,兩顆子彈打入辮子女孩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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