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女子的插曲沒有擾亂葉子軒跟何長青的興致,處理完手尾就向入口處走去。
何氏大廈集賭場、酒店、辦公一體,坐落於澳門市中心,環境優美,距離國際機場只需十五分鐘車程,往來港澳碼頭亦只需五分鐘車程,一直被譽爲澳門象徵,裝修富麗堂煌,雲石大堂,巨型水晶吊燈,古董及工藝珍藏,亞洲罕見。
它是何賭王多年前耗資五億美元興建的一間綜合性賭場,據說賭場當初隆重開業時,有兩萬人在外面靜靜等候,開業後的短短十個小時的時間裡,何氏賭場的營業額就突破了一千萬澳元,一年後,讓何賭王這個名字響徹了整個澳門。
賭,是人類複雜本性中的一個重要元素。
遍佈澳門的新舊賭場,霓虹日夜閃爍、金碧輝煌,形成了一片撩人心魄的異樣景觀,它們以獨特的魅力,每天吸引無數人來到澳門,幾乎沒有人能抵擋住進入賭場一試運氣的誘惑,當然,從此就有人沉迷其中,歷經內心的生死輪迴。
何氏賭場能快速發展自然有其道理,除了黑白兩道的人脈外,還有就是何氏集團的大手筆,在賭場門口,有八名漂亮的小姐每天掐着時間,分段向路人或遊客免費派發不可兌換現金的籌碼,面額五十,以此來誘使過往客人碰碰運氣。
每天三萬籌碼,三百六十五天,間不停歇。
經營賭場的何家相信,不怕賭客進賭場贏錢,就怕賭客不來賭一把,所以這些自以爲撿了便宜的客人,懷着各種心情涌進賭場後,投下手中籌碼玩老虎機,無論中或不中都會誘發他們心底貪婪,隨後就會不自覺的購買籌碼再來一次。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最幸運的那一個,玉望一旦被激發,被擴大,那就很難從泥潭中跳出去!
這就讓澳門各大賭場賺得盆滿鉢滿。
“先生,碰碰運氣,祝你好運!”
見到走在前端的葉子軒,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下意識上前派發籌碼,隨即臉色一變退到了一旁,顯然看到陪同的何長青他們,還低呼一聲三少,在何長青微微頷首表示迴應時,葉子軒伸手夾起一個籌碼,笑容恬淡的帶着人繼續前行。
“人生第一次進賭場,怎麼也要試一手。”
葉子軒向何長青淡淡一笑:“只是萬一中個幾千萬,你說這錢拿還是不拿呢?”
他是大股東,贏賭場的錢等於贏自己的錢。
何長青跟着笑了起來:“肯定要拿,這樣賭場才方便做宣傳,也纔有更多人來碰運氣。”
葉子軒大笑起來:“有道理。”
在衆人跟着哈哈一笑時,葉子軒把玩着籌碼前行,進入賭場必須穿越安全門,接受安全檢查,所有檢查程序和進入機場侯機大廳時的安檢程序,一模一樣,掏出身上所有金屬物件,連同手袋也一併交由安檢人員檢查,甚至更加嚴格!
葉子軒有何長青他們陪伴,自然不用接受這些規矩,不過看着其餘客人被安檢,何長青還是輕笑一聲:“賭場到處是現金和籌碼,而且都暴露在廣庭大衆面前,一旦有歹徒持兇器來打劫,容易得手不說,還會危及賭客的生命安全。”
“所以安全措施馬虎不得。”
何長青向葉子軒解說着安檢的必要性:“距離這裡三公里外的梅斯賭場,曾經因爲安檢不嚴密,被一夥越南人持槍潛入進去,搶走一千多萬澳元,還死傷十多人,導致賭場聲譽受損,客流量頃刻降低到兩成,至今都沒有恢復過來。”
葉子軒點點頭:“看來這賭場生意也是高風險啊。”
何長青一針見血:“高收益,自然高風險。”
說話之間,一行人穿過風水大廳,視野豁然開朗,可以容納八千人豪賭的大廳,人流如潮,其中不乏大陸游客、東瀛賭團、南韓人和西方人,甚至還有非洲人,看來獨霸真是無國界啊,葉子軒一聲暗歎,隨即目光落向喊叫陣陣之地。
老虎機。
那裡也是人山人海,喊叫最爲興奮。
老虎機,以小博大的利器,但同樣是葬送無數人夢想的窟窿,殺人無形。
形形色色的男女坐在老虎機的旁邊,一邊喝着賭場提供的免費飲料,一邊把籌碼一個個丟進去,有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大呼小叫,有的人握着佛像輕聲唸叨,埋怨着自己運氣不好,一個個如同着了魔似的,不輸個乾乾淨淨決不離開。
沒有一個人能明白,他們用辛苦換來的鈔票,正源源不斷的流入賭場經營者的腰包,賭場的衆生百態,淋漓盡致地呈現在葉子軒的眼前,葉子軒看着他們又蹦又跳的態勢,輕輕嘆息一聲:“老虎機,還真是吃人傾家蕩產的猛虎啊。”
“不然怎麼說賭場是天堂也是地獄呢?”
何長青向葉子軒微微側手:“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說話之時,葉子軒的目光卻落在一個角落,一名身着青衣卻一臉沉寂的女子身上,人影憧憧,模糊着視線,葉子軒卻依然一眼關注她,她沒有跟其餘人一樣大喊大叫,只是如水平靜投着幣,從她舉動完全判斷不出,究竟是輸還似贏。
喧雜的環境,瘋狂的賭徒,她卻能獨善其身,讓人不得不生出好奇,說她是賭客,可舉止卻沒有那種熾熱和瘋狂,說她不是賭客,她又玩着輸率最高的老虎機,還一個又一個的籌碼投入,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她身上罕見的統一。
葉子軒想要看清她的五官,卻發現低垂的秀髮遮擋了大半臉頰,隨後聽到何長青悠悠一笑:
“葉少,請,今天帶你熟悉更瘋狂的地方。”
玩老虎機的人雖然很多,但卻絕對是一種窮人的遊戲,真正的富人,只會進入那些隱秘奢華的貴賓廳,擲出一個個面值幾十萬、上百萬的籌碼,澳門目前最高面值的籌碼已達兩百萬,隨便一把丟出就是幾千萬,賭場真正的暴利來源。
在葉子軒認爲何長青要帶自己去見識大戶時,何長青領着他鑽入專用電梯,隨後上到三樓穿過一條走廊,走廊的入口站着十名穿着安保制服配着手槍的警衛,警衛見到何長青跟葉子軒走來,馬上站直身軀齊齊出聲:“葉少,何少!”
“辛苦大家了。”
葉子軒向他們點頭回應,何長青徑直走過衆人,站到盡頭的一扇大門前面,輸入密碼後再驗證指紋,隨後大門砰一聲打開,何長青招呼着葉子軒進入一個大廳,進入房間葉子軒才知道這是一個監控室,他一度以爲這裡是賭場的金庫。
五十多名戴着槍械的安保人員,坐在椅子上注視着面前的顯示器,近百個大小屏幕把賭場的每一個角落都監視到位,衆人紛紛起身朝兩人點頭致意,神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葉子軒擡頭看着一個個大屏幕,雙眼不知不覺地眯縫起來。
其中十多個大屏幕是對準貴賓房,上面正有十幾對豪客對賭,桌上籌碼數於億計。
有人歡喜,有人憂,只是,每一局,無論哪方輸贏,賭場都抽走部分籌碼,穩賺不賠。
葉子軒由衷感慨一聲:“現在算明白何家爲什麼這麼富裕了。”
何長青的眼裡閃爍一抹光芒,那是強者征服世界的一種玉望:“其實這不算什麼,或者說在澳門稱王稱霸差點意思,如果有機會,我更希望可以左右世界賭業,我們成爲賭王中的賭王,莊家中的莊家,這樣纔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葉子軒心裡一動:“想要一統天下?”
似乎跟葉子軒有過不少生死經歷,何長青沒有隱瞞自己的雄心:“談不上一統天下,只是想成爲最頂尖的那個,父親是澳門甚至東南亞的賭業龍頭,我清楚達到他的成就已經很難,可不妨礙我心中有一個宏圖,那也是奮發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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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長青微微挺直胸膛,眼裡閃爍一抹理想的光芒:“拉斯維加斯、澳門、大西洋城、蒙特卡羅、南非太陽城、澳洲賭場、德國巴登、韓國華克山莊、馬來西亞雲頂山莊、越南塗山賭場,世界十大賭城,我希望每一處都有何家存在。”
“當然,也就是有葉宮的影子。”
他的臉上有着理想主義者的光輝:“葉少的征程是星辰大海,何長青的目標是橫掃十大賭城,成爲莊家中的莊家,以前拘於父親的束縛跟何長峰的打壓,不得不藏匿這個稱霸賭界的理想,如今可以獨擋一面,我希望爲之全力以赴。”
“無論將來是否能夠實現,至少何長青曾經努力過。”
何長青第一次跟葉子軒談起心聲,隨後話鋒一轉:“沒有實現,大不了我死在路上,可一旦達成,那就是賭界的君臨天下!”他手指點着屏幕上的籌碼:“撈取的利益會是這十倍二十倍,而且只要這世界存在賭場,我們就有進賬。”
“葉少想一想,差不多兩百間類似何氏的賭場,它每年帶來的利潤有多少?”
葉子軒吐出一句:“無法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