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次看你死不死!”
基哥把尖刀從陳天策身上拔了回來,嗤的一聲,看着後者身上飆出來的鮮血很有快感,此刻完全沒有去訝然和記幫衆啥時候變得這麼英勇,一刀就把奪路狂奔的陳天策斬傷,他的注意力更多是幹掉眼前傢伙,讓葉宮偷雞不成蝕把米。
墨七熊從樓裡奔出,大聲喊道:“別砍了,別砍了。”
“砍,給我往死裡砍!”
基哥剛纔一刀足夠了斷陳天策的性命,只是擔心後者沒死透給自己傷害,以及想要打擊墨七熊的心理使然,讓他向涌來的幫衆發出指令:“快點!快點!”他還高聲喊叫一句:“這陳天策傷害咱們太多兄弟,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二十多名和記幫衆馬上揮舞砍刀棍棒,對着地上渾身是血的陳天策砍殺,一股股鮮血不斷在半空散開。
生機漸漸熄滅的陳天策很是悽然,他雖然已經明白和記爲什麼要砍殺自己,是葉宮設下圈套挑撥和記跟五聯會關係,這點可以從棺材板身上判斷出來,可他卻無力戳破這一陰謀,他只能憋屈的慘死在和記手裡,隨後成爲兩幫的裂痕。
一刀又一刀,陳天策開始還能感覺到疼痛,最後卻變得麻木,意識也迷糊了起來,氣息消失的最後一刻,陳天策第一次後悔自己耐不住寂寞,從幕後走到臺前,參與何家家變,更後悔二度返回澳門襲殺葉子軒,徹底斷送自己的生路。
命啊!
這是陳天策的最後心聲。
“啊——”
四周見到這一幕的香港民衆發出一記尖叫,還有人下意識拿出手機報警,只是早就習慣應付羣衆反應的和記幫衆,砍刀一舉,吼幾句殺他們全家,羣衆又馬上跑掉,不敢在原地過於久留,與此同時,還有十多人丟掉兵器去阻擋警員。
陳天策渾身是傷,眼睛殘存的光芒,有着說不出的不甘,陰溝裡翻船不外如此了。
“基哥,別砍了,別砍了。”
此時,墨七熊拿着手機對陳天策跟和記幫衆來了一個特寫,讓這一場血腥清晰刻入了記憶卡,基哥想一把打掉手機,免得將來泄露成爲指證兄弟們的證據,但往深處一想,讓墨七熊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視頻,也是對葉宮的譏諷。
基哥很是享受墨七熊喊叫別砍時的無奈,也就忽視後者有興趣拍攝的舉動,揮手製止亂砍亂殺的幫衆,帶着一抹戲謔摟着墨七熊道:“墨兄弟,你要的陳天策,我們已經替你砍了,你好好驗證一下對方身份,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人。”
“如果是的話,你拍幾張照回去交待,暗花交易也就結束。”
基哥皮笑肉不笑:“兩千五百萬就徹底姓和了。”
“好!”
墨七熊把手機揣回到口袋,隨後摸出紙巾擦拭陳天策的臉頰,笑容漸漸綻放:“沒錯,他就是陳天策,他就是葉少要殺的人,基哥,你這次幹得不錯,這麼一條大魚都被你幹掉,不愧是和記一員大將啊,我想鬼頭王一定會重獎你。”
“砍個陳天策而已,算不了什麼、、什麼?陳天策?”
摸出雪茄叼上的基哥隨口應了一句,隨即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身軀一震,低頭向死者望過去,發現地上傢伙跟照片上的陳天策很是相似,除了臉上多一些血跡之外,基哥小腿一軟,一腿跪下看着陳天策:“陳天策?真是陳天策?”
他從口袋顫抖着掏出手機,手忙腳亂調出鬼頭王給自己的照片,瞪大眼睛比對着,陳天策雖然是五聯會副幫主,但向來神出鬼沒,鬼頭王給他照片就是避免意外,可是沒有想到,他親手把陳天策砍了,鬼頭王的憤怒,五聯會的交待。
看着一模一樣的五官,基哥背部瞬間被冷汗滲透,完了,完了,這次要完了。
基哥知道中計了,可是回天乏術了,他無法讓陳天策活過來,也難於向鬼頭王他們解釋,畢竟是他下令砍死的。
“陳天策已死。”
墨七熊咬着最後一個糖葫蘆:“謝謝各位兄弟了。”
說完之後,墨七熊就笑着跟基哥他們揮一揮手,把玩着狹長的竹籤走向外面,和記幫衆顯然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見到墨七熊友好態勢都紛紛點頭回應,雖然墨七熊是葉宮人,但這兩天請他們吃了幾頓豐盛的,多少有一點酒肉感情。
感覺被耍的基哥口乾舌燥扭頭,很是憤怒,望着墨七熊背影想要下令追殺,但思慮一會最終散去念頭,這傢伙一看就不是善茬,殘存的數十人衝上去怕是不夠被虐,搞不好自己也會被對方收拾一頓,最重要的,道理全在葉宮那邊啊。
基哥虛脫似的起身,有氣無力擠出兩字:“收隊!”
兩個小時後,中環一間港式茶餐廳,葉子軒靠在一個角落,大口大口啃着一個鴨腿,坐在對面的是唐薛衣,相比葉子軒的粗俗動作,唐薛衣吃飯斯文多了,鴨腿用一把小刀削成肉骨分離,然後一口飯,一口菜,吃得很慢,但很認真。
“吃個飯要不要這樣肅穆?”
葉子軒把骨頭都啃成了渣,隨後扯過紙巾擦拭一下雙手,看着唐薛衣淡淡一笑:“你應該跟七熊或小寒學習,有空沒空多笑幾下,做事要認真,但生活可以隨性一點,整天冷冰冰的像是一尊雕像,以後怎麼吸引女孩爲你投懷送抱?”
唐薛衣乾脆利落的迴應:“習慣。”
葉子軒呼出一口長氣,搖搖頭不再勸告這傢伙,隨後拿出手機查看加密郵件笑道:“陳天策被幹掉了,基哥不僅捅出了最後一刀,還下令手下亂刀砍殺,基哥這次不死也脫層皮了,我就不相信,宋光石會無條件相信鬼頭王的解釋。”
接着又問出一句:“你說,宋光石今晚會選他母親,還是選他兒子?”
唐薛衣吐出兩字:“母親。”
“沒錯,八成選他母親。”
葉子軒笑容變得燦爛起來:“如果綁架一事不爲外人所知,宋光石可能會犧牲八十歲老母,畢竟宋敢當還年輕,可惜此事已經傳出去了,整個臺島都看着宋光石動作,如果他真斃掉老太太,估計明天就會被黑白兩道罵得狗血淋頭。”
唐薛衣一針見血:“他也不會坐看宋敢當橫死。”
葉子軒眼裡有着一絲期待:“沒錯,所以我等着他出牌,是全力尋找郭翹楚他們呢,還是派人來對付我?宋光石一直源源不斷給我送大禮,現在輪到我給他回禮了,不需要太多,一次就足夠讓他頭疼,零點的電話會是他最大陰影。”
對於臺島風波的蔓延,葉子軒心裡早有安排,隨後他又話鋒偏轉:“白秋畫的郵件告知,汪莉莉他們已經招認了,背後組織她們搗亂旺角的人,是肥頭大耳的基哥,這傢伙看起來不中用,沒想到還能玩起政治,多少有幾分魄力啊。”
“不過他應該不是最大黑手,背後一定還有人支持他。”
“基哥今天吃大虧,鬼頭王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一定會尋求背後大靠山支援。”
葉子軒不忘記利用好每個環節:“你讓空小寒盯着他,挖出興風作浪的勢力,也算是給香港官方一份禮物。”
唐薛衣點點頭:“明白。”
在葉子軒重新拿起筷子時,唐薛衣忽然回頭,掃視人來人往的餐廳,目光很是銳利,隨即恢復平靜。
他望着葉子軒低聲一句:“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們。”
葉子軒淡淡出聲:“還是一個頂尖高手。”
就在餐廳門口,實心的柱子上,貼着一個灰衣老者,咬着一個大餅,滿嘴的餅碎,滿臉的冷漠。
一輛豪華巴士緩緩從街道駛過餐廳門口時。
“嗖!”
葉子軒忽然從餐廳竄了出來。
灰衣老者臉色微變,雙腳一蹬,速如流星,洞入巴士的車窗。
大餅,在地上轉着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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