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京城,晚風輕送。
京城車水馬龍的繁華沖淡不了春夏交際的炎熱,大街小巷透射着這個季節的煩悶,讓人時不時生出發飆的念頭,葉家屹立山崖的古舊書房,大概青灰色格調的緣故,古樸中透着與時代不符的氣息,但就這份沉穩,緩和天地間的躁動。
臨近七點,一陣腳步聲打破後園的寧靜,有力、穩健、頻率均勻,軍人特有的步伐,老山行色匆匆穿過園子,走上三級臺階,伸手敲響古舊木門,稍顯猶豫,兩槓三星的老山,此刻忐忑模樣與即將直面老師的犯錯孩子,沒什麼兩樣。
只是老山並不認爲自己多名懦弱膽小,放眼軍政界,直面屋中過完八十大壽的老人,無須懷揣七分尊敬三分畏懼的大佬,寥寥數人而已,何況他將帶給老人一個震驚消息,真擔心身子骨每況愈下的老人,無法承受這讓人鬱悶的消息。
敲門聲剛剛響起,屋內就傳來一記喝叫:
“進來!”
作風利索的老山推門而入,輕手輕腳側身關好門,輕緩落步,走入難得一進的書房,環視四周一眼,眼神一柔,屋內傢俱擺設全都是那個年代的東西,雖然有些歲月刻下的痕跡,但依然能讓老山想起烽火連天的日子,心中很是感慨。
隨後他把目光轉到寫字檯後,身材高大的老人沒有像往常一樣,專注翻閱部隊內參文件,只是捧着茶水,靠着古舊的椅背,緊閉雙目,花白頭髮,臉上一道道皺褶和老年斑清晰可見,戎馬半生的虎將碩果僅存的軍隊元老,真的老了。
歲月始終是一把無情的刻刀。
可即便老人老態龍鍾,帶着衰老的暮氣,但老山心裡知道,只要老人瞪瞪眼,拍拍桌子,國防部的將軍們都得提心吊膽,這些年,老人漸漸交出自己的權力,但威望卻從來沒有削弱半分,很多時候,一句話就能左右軍隊走向和建設。
從軍界巔峰位置退居到現在,習慣看內參的老人,第一次打破生活規律。
“葉老。”
老山站於寫字檯側面輕喚老人後,神情又猶豫了起來,不知道怎麼說起。
葉無鋒依然雙眼緊閉,聲音帶着一股子威嚴:“有什麼說什麼,別遮遮掩掩的。”
老山呼出一口長氣,隨後輕聲擠出一句:“天龍經過檢查,確認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九五二七航班,除了十四名恐怖分子和九名被槍殺乘客之外,其餘人全都平安無事,巫師、阿布和艾麗莎也都被活抓,現在關押在華海駐軍基地。”
在葉無鋒眼睛慢慢睜開時,老山又把剩下的話說完:“天龍這次不僅拿下恐怖分子,還化解一場數百人橫死的災難,華海和駐軍聯手給他請功,葉市長說,天龍功勞顯赫,他不在乎外人說葉家舉賢不避親,何況經得起任何人考驗。”
“老四雖然向來是混球,但這次說的有道理。”
葉無鋒眼裡閃爍一抹光芒:“天龍九死一生,不能因爲他是葉家人,就抹掉淡化他的功績,這對他不公平,何況上次一戰都取得黃金甲,華海可以爲天龍請功,只是要提醒他們,是內部請功,不能過於宣揚此事,被聖火盯上了他。”
老人知道寶貝孫子不會在乎聖火組織的報復,可是他不想葉子軒承受人肉炸彈的風險,在沒有剷除掉聖火組織之前,葉無鋒認爲還是低調爲好:“上一次影劇院襲擊,如果不是秦始皇淡化天龍的存在,這次估計就是另一番結果了。”
相比孫子名揚天下,老人更希望他平平安安。
老山點點頭:“明白。”
“老天有眼啊,讓天龍平安無事。”
葉無鋒雖然沒有跟葉狂人和秦始皇一樣,經歷生死一線甚至絕望的心理歷程,事後葉狂人也輕描淡寫的簡述風波,但老人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驚心動魄,也就對葉子軒有着一絲愧疚:“十三年死過一次,今天又是差點死在黃浦江。”
“沒有保護好他第一次,第二次,不能再讓他遭受第三次的死亡。”
說到這裡,他忽然擡起頭,望着老山問出一句:“天龍身份的揭破有線索了嗎?是誰給巫師發的郵件?”
關於葉子軒生死一線的事,葉狂人跟秦世皇都是輕描淡寫,一言帶過,但神秘郵件一事,兩人卻彙報的很詳細,讓老人知道有人捅出了葉子軒的身份,郵件的傳遞是在劫機**上報京城後發生,毫無疑問,有人從名單中認出葉子軒。
知道劫機**還能接觸名單的人不少,但能夠知道葉子軒就是葉天龍的人,範圍很小,所以葉無鋒第一時間讓老山去查探,此刻,老山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遞到老人面前輕聲開口:“接觸過名單,知道葉少身份的人,都在上面。”
“至於郵件的源頭,涉及多個國內外服務器,我們還在覈查,但今晚一定會有線索。”
老山平靜出聲:“只要找出郵件來歷,再結合觸碰名單,捅刀子的人,一定可以揪出來。”
“三十二人,真是不少啊,看來天龍知名度不小啊。”
葉無鋒拿過來翻了兩下,聲音帶着一抹戲謔:“還幾乎都是一線大員,看來這封郵件耐人尋味啊。”老人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這不僅僅是借刀殺人,還可能是衝着葉家而來,既然這樣不給葉家面子,那麼,葉家也不需留情面。”
“老山,我會跟小趙小宋打招呼,此次**交由你全權負責,除了紅牆的那十個、、、”
葉無鋒一拍把手:“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殺意盎然!
老山馬上回應:“是!”
當天晚上,華國官方就成立九五二七調查組,老山親自擔任組長,調動能夠調動的資源查探航班**,京城、華海和香港各部的調查工作極爲急迫地開展起來,因爲各部各局的負責人都接到上面電話,於是龐大的國家機器開始運轉。
老山強調雙線進行,一是挖掘聖火組織在華國的網絡,二是揪出發送郵件的幕後黑手。
一個晚上不到,調查組就從香港的炸藥以及巫師他們登機,查到不少來不及隱藏的東西,很多罪惡**沒有結果只因警方不認真,一旦感覺到壓力運作起來,蛛絲馬跡就凸顯出來,揪着這些線索下去,調查組很快查出有價值的信息。
晚上八點,香港方面最先有了動作,葉清水帶着調查組成員在軍方士兵保護下,分別乘坐二十多輛軍車,衝進警局和出入境部門,在無數人愣然的目光中,葉清水他們逮捕了十八人,扣留了他們電腦,還從他們家中搜出數百萬美金。
軍方還封掉了提供幫助的數十間中東店鋪。
期間有數十名警察和出入境成員,對駐軍殺氣騰騰抓拿同伴生出不解,無視上峰指令,憤怒圍住葉清水等人軍車甚至企圖拔槍對抗,但當葉清水直接開槍射翻十多人之後,事態就徹底得到了控制,葉清水沒有讓他們阻擋到自己行動。
十多場審訊當天晚上便迅速展開,地點就設在香港駐軍基地,沒有辣椒水老虎凳,也沒有火爐電擊,只有兩盞蒼白如雪的燈光,無處不在的監控設備,還有那些像冰雪一樣冷酷的審訊者以及記錄者,葉清水用殘酷應對嫌疑犯的強硬。
一場殘酷打擊聖火組織的行動就此拉開了帷幕。
幾乎同一個時刻,老山組織人力全力追查郵件來源,凌晨三點,老山聚集葉家三十名好手,坐着專機直飛藏區。
抽絲剝繭,老山最終確定,郵件源頭:
拉薩行宮!
PS:謝謝兔子道長打賞588逐浪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