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頤和園湖邊,陽光溫和,照耀在身上很是暖和。
宋禁城坐在一張梨花木鑄造的椅子上,手裡捧着一本《全球通史》翻閱,跟其餘大院子弟不同,宋禁城工作之餘幾乎都用來讀書,當圈中子弟都在飆車泡妞或者滑雪登山時,他卻躲在某個安靜角落翻閱書籍,常常一個人度過一整天。
他看的書很雜,想到什麼就看什麼,馬克思經濟學,邏輯學,狼圖騰,有時連瓊瑤小說都會翻閱,他用這種隨性卻有效的方式開拓着思維,今天拿的《全球通史》是他大學時教科書,當年認真看過幾遍,卻不妨礙他現在的津津有味。
陽光西移,拉長了宋禁城的身影。
在宋禁城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眼睛有一些疲憊時,一陣腳步聲從後面傳了過來,穿過鵝卵石的小路,隨後從階梯上響起,接着,一身白衣的江靜瑤就出現在宋禁城面前,香風瀰漫涼亭,她先偏頭看了一眼書籍名字,隨後嫣然一笑:
“你怎麼看這本書?記得你以前就看過好幾遍。”
宋禁城見到江靜瑤出現就微微一笑,隨後摘下眼鏡擦拭兩下:“溫故而知新,當初把它翻幾遍,不過是想要顯示自己與衆不同,虛榮之心遠勝於學習之意,很多東西都不知道其意,前天整理書籍恰好發現它,翻一翻,感覺很不同。”
“今天恰好有點空閒,所以就再讀一讀。”
江靜瑤呼出一口長氣,俏臉多了一絲歎服:“我一直以爲你我之間的差距,除了天生的智商有區別之外,還有就是資源上的天大差距,現在才知道,你的成就八成都是你的努力得來,我飆車時,你在讀書,我在喝酒,你在讀書、、”
“我出外尋找優越感的時候,你還在讀書。”
江靜瑤微微嘟起小嘴:“就連宋伯仁一案纏身,你也依然不忘記學習。”
宋禁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大家責任不同,行爲方式自然不同,我被賦予太多期望,如果不努力一點,只怕站得越高摔得越疼,老實說,很多時候我更向往你跟援朝他們的生活,輕輕鬆鬆,舒適愜意,哪像我,日夜都難得休息。”
“就是這樣一個空閒日子,還要找幾本書來舒緩神經,偶爾還要思慮宋伯仁的事情。”
江靜瑤伸手給宋禁城倒了一杯花茶,神情猶豫一下問道:“對了,宋伯仁一案怎樣了?老山和專案組把他押去華海審問,雖然打着跟艾麗莎對質的幌子,但你我心裡都清楚,他們是要屏蔽宋家的影響,鐵心從宋伯仁身上打出缺口。”
“我們要不要做點事情,免得把你捲入了進去?”
她眼裡閃爍一抹光芒:“葉天龍可恨不得你栽跟頭呢。”
隨着葉子軒風頭越來越旺,特別是澳門和香港取的成就,讓江靜瑤心裡極其不舒服,對於宋伯仁一案,她也認爲是葉子軒借題發揮,一件普通的恐怖分子襲擊,被他變成一個打壓宋家和宋禁城的行動,江靜瑤發自內心的惱怒葉子軒
特別是想到他跟姐姐看島國藝術片的曖昧,江靜瑤就恨不得把葉子軒大卸八塊。
宋禁城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接過花茶喝入一小口:“宋伯仁是宋家骨幹,還是一個聰明人,老山從他嘴裡問不出東西的,你我不需要太多擔心,而且伯伯已經說了,他會處理此事,咱們任何人不得多事,所以這案子不要提了。”
他的語氣雖然平緩,但卻透着一股威嚴,江靜瑤跟宋禁城關係雖然匪淺,但也不敢再多嘴了,隨後話鋒一轉道:“對了,援朝傳來一個消息,你的老朋友袁玉川回來華國了,昨天下午抵達洛陽,早上把洛陽包家殺了一個雞犬不留。”
聽到這一句話,宋禁城波瀾不驚的眸子,掠過一抹淡淡光芒,擡起頭看着江靜瑤問道:
“袁玉川回來了?血洗包家,爲什麼?”
江靜瑤呼出一口長氣,把劉援朝傳來的消息全部告知:“這事情又跟葉天龍有關,聽說他回到華國就去探視他妹妹,結果聽到包家包永博,在華海旅遊中對他妹妹霸王硬上弓,袁玉川一怒之下,就把包府四十七口全部扭斷了脖子。”
“接着又毒死了被警方抓走的數十人,還跑去華海對包王朝下手,可惜被葉子軒和沈萬千擋住了。”
隨後,江靜瑤把昨晚和早上的情報全部告知宋禁城,最後低語一句:“葉子軒也真是愚蠢,本來可以藉着袁丹娜的救命之恩,結交袁玉川這種厲害人物,結果卻爲了庇護罪不至死的包王朝,搞得差點反目,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宋禁城聽完事情來龍去脈後,眼裡多了一抹光芒:“這就是葉子軒的作風,殺伐血腥,卻又殘存惻隱之心,不過這也是我欣賞他的地方,如果沒有這一點惻隱之心,當初在紫荊城遭遇下山豹襲擊的時候,我估計就要被下山豹傷了。”
江靜瑤微微沉默,這個倒是事實,如果葉子軒卑鄙一點,宋禁城估計命都沒有了。
“對了,袁玉川在什麼地方?”
宋禁城沒有對包家血案太多感覺,也沒打算借題發揮對付葉子軒,此時他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更唸叨着很久沒有見面的老朋友,江靜瑤似乎知道兩個人的過去,毫不猶豫的回道:“一個半小時前,他帶着妹妹去了安陽。”
“同時,六名兇徒向洛陽警方主動投案,交出兇器道出動機扛了包府血案。”
說到這裡,她臉上劃過一絲欣賞:“想不到他這樣愛護他妹妹。”
“安陽?”
宋禁城重複了一下字眼,隨後微微擡起頭笑道:“那是袁大總統的安葬之地,看來他是要給老祖宗上柱香了。”他把茶水放下來:“我跟他有些日子沒有見面了,該好好聚一聚,談一談理想了,靜瑤,安排專機,我要飛一趟安陽。”
“今晚和明早的會議,讓援朝代我出席。”
江靜瑤微微一怔,下意識擠出一句:“你去找袁玉川?雖然你跟他是朋友,可也該他來找你纔對啊。”
宋禁城看了江靜瑤一眼,隨後語氣平緩地道:“別人不清楚,但你還不瞭解袁玉川嗎?他從小就是一個怪胎,兩歲認識一千字,四歲自修完初中課程,八歲修讀高中,十歲考入少年班,十三歲考入哈佛商學院,十五歲拿下三科博士。”
“除了這些知識成就外,他的身手,他的經濟,也一樣大有所成。”
宋禁城把書籍合上:“他是一個驕傲的人,當年在少年班的時候,除了跟我有所來往之外,其餘人全都不放在眼裡,他最討厭擺架子指手畫腳的人,包括倚老賣老的長輩和老師,我身份和位置雖然高於他,但同學感情應該是平等。”
“現在他出了事情,我這做朋友的,不主動上門問一問,還端着架子等他來拜訪,估計以後雙方不用來往了。”
在江靜瑤連連點頭時,宋禁城抱着書向出口走去,走出幾步想起什麼,回頭發出一個指令:“另外,讓媛媛動用一下關係,把包府血案給我悄無聲息消化掉,儘快結案,不要讓警方找袁玉川麻煩,也算是對他妹妹遇襲的一點彌補。”
他眉頭皺了一下,袁玉川有妹妹,怎會沒收到消息呢?少了一個拉攏的籌碼。
宋禁城補充一句:“另外,給我買兩個全聚德烤鴨。”
江靜瑤朗聲迴應:“明白。”
“還有,知會谷家、周家、劉家他們一聲,下個月,讓三幫召開一個聯盟會議。”
宋禁城的目光閃爍一抹光芒:“是時候下一劑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