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河內,國防部。
傍晚時分,一輛銀白色的勞斯萊斯靜靜停在大樓門口,雖然這只是一輛很普通的車型,但車前醒目的標誌足以晃暈不少妹紙少婦了,車門打開,鑽出一個帥氣的中東青年,身材修長,配合着身後的名車,魅力值頓時上升好幾個臺階。
中東青年似乎沒有直接進入大樓,也沒有找個休息地方落座,就靠着車子晃悠悠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不急不緩,偶爾低頭看一下手錶,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溫柔和善,無懈可擊,看上去就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
勞斯萊斯駕駛席上,坐着一個神色冷漠的木訥老者,氣質冷冽,面無表情,偶爾掃一眼靠在車前的青年,眼神閃爍一抹閃爍,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他顯然沒有後者那般耐心,被人像猴子一樣圍觀了一個小時後,終於走下車問出一句:
“王子,一個小時了,還不見米妃兒的影子。”
他輕輕咳嗽一聲:“咱們去酒店等待,或者直接進入國防部?”
顯然青年就是沙特王子哈德斯了,他一掃昔日玩世不恭耀武揚威的態勢,多了幾分紳士應有的彬彬有禮,一張臉上看不出絲毫負面情緒,他看着木訥老者淡淡出聲:“米妃兒這女人,未必吃軟,但絕對不吃硬,一個小時不算什麼。”
他眼裡閃過狠戾:“換成昔日,我當然可以不鳥她,甚至毫不客氣踩她幾下,可現在家裡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想法子娶到這個女人,她從我手裡拿走五成生意,我必須從她嘴裡拿回來,爲此站個把小時算什麼?只是一個姿態罷了。”
木訥老者微微皺眉:“她可不是能輕易被打動的人,而且背後還有一個葉子軒。”
哈德斯嘴角牽動了一下:“我當然知道,只是總要試一試,追女人,誠意這東西有時候很重要的,尤其對女人這種喜歡感動並且一直感性着的生物,昔日讓米妃兒反感,是因爲我太猖狂,太目中無人,所以她對我一直持有抗拒感。”
“如今,我改過自新,變成謙卑有禮的王子,她總會給一點面子的。”
他還輕哼一聲:“至於她跟葉子軒,純粹就是一個笑話,王室的血統,是她永遠不可逾越的大山。”
木訥老者沒有再說話,沉默着退回到駕駛座上。
哈德斯也沒有在意他的舉動,留着這個被他定性爲廢物的老人,只不過是看父親的面子,遲早有一天,他會把老傢伙跟米妃兒、葉子軒全部掃入垃圾堆裡,心裡雖然有着想法,但臉上不動聲色,在黃昏渲染下愈加柔和的臉無盡溫醇。
晚上七點鐘。
在車前等了兩個小時的哈德斯活動了下身體,隨後摸出一支古巴雪茄叼着,依然沒有絲毫不耐的表情,就這份定力,足以讓很多人自慚形穢了,有人說男人爲了接近自己心儀的獵物,沒得手之前多半會有超乎尋常的表現,着實不假。
一支菸吸完,國防部門口,終於走出一個被衆人簇擁着的女人,身邊保鏢環繞,身後是相送的官員,氣氛熱烈,客客氣氣道別後,正是哈德斯要等待的米妃兒,雍容華貴,嫵媚多姿,還有說不出的幹練,讓哈德斯罕見多了一絲欣賞。
他第一次發現,米妃兒是一個不錯的女人,所謂美女,清純的冷豔的性感的多了去,但最吸引人的,無疑還是這種帶着點驕傲的嫵媚,米妃兒跟官員道別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勞斯萊斯旁邊的哈德斯,腳步很輕快,直接向車隊走去。
“米妃兒。”
哈德斯微微眯起眼睛,眼裡閃過一抹怒意,隨後迅速換上一臉笑容,從車裡拿出一捧玫瑰,腳步輕緩的走了過去,還輕笑一聲喊道:“公主殿下,我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竟然被你直接無視了,難道我長得就這麼不入你法眼?”
“或者你還記恨我上次的年幼無知?”
在一干保鏢下意識作出反應戒備,還手按槍袋保護米妃兒時,米妃兒側頭看了來者一眼,頓時挑了一下眉,毫不客氣地哼道:“哈德斯?你來這裡幹嗎?報上次的仇?還是再跟我叫板?是不是嘴巴的傷好了,又想我燙幾個泡出來?”
不是一般的直接。
哈德斯眼皮跳躍了一下,莫名感覺到口腔生痛,隨後擠出一抹笑意:“我被老爺子教訓了一頓,說我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得尊重公主,我反省了一個星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愧疚對公主的傷害,所以今天是特地過來賠罪的。”
“賠罪?”
對眼前男人有足夠了解的米妃兒,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開玩笑吧?沙特王子什麼時候學會賠罪了?這些年,你愧疚過任何一件錯事?再說了,我把你燙的滿嘴是泡,當衆丟盡顏面,更是搶走沙特五成生意,你父親還要感謝我?”
對於跟自己跟葉子軒作對的牲口,米妃兒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哈德斯笑容頓了一下,面色不變,把玫瑰花遞給米妃兒:“我真是來向你說對不起的。”
米妃兒淡淡出聲:“對不起我收下了,沒什麼事,我走了,五成生意,我很忙的。”
她直接擋開那束玫瑰:“花不錯,可惜被你玷污了,收下,髒了我的手。”
哈德斯嘴角止不住牽動,差點就忍耐不住了,這女人還真是滴水不進,隨後微微聳聳肩,無奈苦笑,很真誠的模樣:“公主真是直接,一點都不給我留點醞釀空間,很多話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那我就隨便起頭了,關於葉子軒。”
米妃兒神情波瀾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對於哈德斯親自提起那個讓沙特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她還是有點驚訝的,同時有點小幸福,不過沒有出聲,哈德斯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你喜歡他,但你可能不知道,他有不止一個女人。”
下過一番苦功夫的哈德斯語調柔和:“他暗戀過的女人叫江靜瑤,名義上的女朋友,有何子離、沈家欣,跟他曖昧的有白秋畫,龍秋徽,而且他曾經還跟嫂子湯兮兮鬧過醜聞,他這個人又遵循無愛無歡,所以對每個女人都有留情。”
“米妃兒,你覺得,你跟着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值得麼?”
哈德斯言語很是歹毒:“就算你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可你能從他身上取得你要的東西嗎?”
他冷笑一聲:“我爹有一百多個女人,可王后只有一個,你覺得你會是王后嗎?”
米妃兒拿過一瓶淨水喝着,表情不變,淡然笑道:“你想說什麼?”
哈德斯呼出一口長氣,萬萬沒想到米妃兒竟然會這麼平靜,繼續把剛纔的話說完:“我想說的是,這種三心二意的人渣,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等待,米妃兒,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女主人名分,更不用說那虛無縹緲的幸福,我爲你不值。”
米妃兒直接丟出兩個字:“幼稚。”
自認準備充分的哈德斯徹底沒轍了,看到米妃兒又要帶人離開,咬了咬牙出聲:“米妃兒,你跟葉子軒沒有可能的,王室講究血統純正,你什麼時候見過王子或公主,跟其餘非王室的人結婚?沒有,一個都沒有,你也不會例外的。”
米妃兒淡淡戲謔:“大不了我不做公主。”
區區一個公主稱號,哪及得上她將來要達到的高度?
哈德斯幾近要吐血,隨即揚起一絲笑意,一臉讓米妃兒噁心惡寒的深情:“米妃兒,別賭氣了,葉子軒真不值得你去追隨,但我值得,我能原諒你跟葉子軒的事,並且承諾可以給你幸福,甚至讓父親把爭議地,還給阿聯酋一部分。”
“來我身邊,幫我,好不好?王子,公主,纔是最佳搭配。”
聲音溫柔,眼神深情,配合着這位實力派的演技,還真有點讓女人心軟暈眩的魅力。
他還輕輕伸出手,眼看就要抓住米妃兒的手掌,深情而溫柔。
“啪!”
米妃兒俏臉一寒,直接把淨水潑了過去,水珠濺射,幾乎全部都灑在了哈德斯身上。
“你——”
一時間,措手不及的哈德斯驚怒交加:“太沒教養了。”
見到主子被米妃兒這樣欺負,木訥老者推開車門鑽了出來,眼神兇狠盯着女人。
米妃兒無視對方的發怒,俏臉很是平靜:“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挑撥離間,哈德斯,收起你這套虛頭巴腦的手段,不得不說,你今晚的表現很幼稚,五成生意已危及到沙特王室利益,讓你不得不盡快利用我來擺平風波的程度了麼?”
“不然按照你的性格和作風,怎會對我這樣低聲下氣?”
哈德斯一身昂貴衣服沾滿水跡,狼狽至極,他看着米妃兒,眼神猙獰,臉色陰晴不定,柔和路燈照射下,格外恐怖:
“米妃兒,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米妃兒正要說話,忽然,眼睛眺望到不遠處一個身影,靠着路燈柱子的身影,她淡淡一笑:
“哈德斯,你再不滾,就是你先要後悔了。”
哈德斯微微一怔,扭頭望去,正見葉子軒風輕雲淡的笑容,後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裡,正啃着雪糕看戲呢。
哈德斯小腿一抖,隨後恨恨不已一握拳頭,用最快速度鑽入車子裡,讓木訥老者儘快開車離開後,哈德斯忽然砸出了玫瑰花,聲音低沉卻有着堅定:“狗男女,我一定讓你們付出代價。”他擡頭望向木訥老者道:“給哈曼丹電話。”
“知道米妃兒有主了,我想,他一定會瘋起來。”()